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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我的

沒訂閱夠一定比例, 補全訂閱即可解鎖。  荊寒章似笑非笑地像是在看傻子:“見了我都不知道行禮嗎?”

晏為明還是很忌憚他,捏著鼻子微微一頷首,含糊不清道:“兄……”

荊寒章懶洋洋的:“大點聲, 聽不見。”

晏為明滿臉屈辱:“兄長。”

“什麼?你沒吃飯嗎?”

晏為明:“……”

晏為明氣沉丹田, 大喊一聲:“兄、長——”

荊寒章一下捂住胸口, 像是被嚇住了。

晏為明:“???”

晏為明立刻往門口看去,唯恐趙伯再出來告他一狀, 他色厲內荏道:“晏行昱!你……你別再來這一招了,這次我可什麼都沒做!”

荊寒章:“……”

荊寒章仔細想了想當時江楓華和他說過的關於晏行昱被他弟弟氣病的流言, 當即啼笑皆非。

敢情第一次晏行昱也是裝的病?

也對,就晏行昱那個性子,怎麼可能在一個孩子那吃了虧?

荊寒章揉了揉心口,覺得有點好玩, 晏行昱這病歪歪的身子,真的很適合裝病逗人玩。

怪不得他總是動不動就裝病裝可憐, 原來這麼有趣啊。

荊寒章懶懶地靠在椅背上,淡淡道:“可是我真的被你嚇著了, 心口都在一陣一陣地疼。”

晏為明看到他這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就確定他真的在裝病騙自己, 氣得半死:“你!你你!”

他氣得轉身就走, 荊寒章卻不想讓他這麼早走,淡淡道:“回來。”

晏為明頭也不回:“我才不回去,你若是再裝病, 爹肯定罰我。”

荊寒章學著晏行昱的話,涼涼道:“你不過來,我馬上就裝病,半個月都醒不過來的那種重、病。”

晏為明:“……”

晏為明氣得直蹬腳, 卻只能委屈著走了回去。

荊寒章一揚下巴,道:“給我說幾句好聽的。”

晏為明差點氣炸,怒道:“晏行昱你別欺人太甚!”

荊寒章懶散地說:“這句不好聽,下一句。”

晏為明:“……”

晏為明差點氣哭出來。

荊寒章“嘖”了一聲,現在的孩子怎麼這麼不禁逗?

晏為明有心甩袖就走,但又怕“晏行昱”真的會裝病,只好委委屈屈地說:“爹讓我來找你。”

荊寒章勾唇笑了,若是腿能動他早就翹著二郎腿一副趾高氣昂的紈絝架勢了:“什麼事?”

晏為明小聲嘀咕:“爹說……嗡嗡唔。”

荊寒章沒聽清,蹙眉道:“晏戟說什麼?”

晏為明眼睛猛地睜大,怒道:“你竟敢直呼爹的名字?!”

荊寒章不怎麼喜歡晏戟,但佔了人家兒子身體,只好“入鄉隨俗”,翻著白眼不情不願道:“爹。”

晏為明:“……”

他哥果然有病!

荊寒章白白喊了聲晏戟“爹”,便逮著他兒子可勁欺負:“說吧,再磨蹭我就直接摔到地上去,和別人說是你推的我。”

晏為明:“……”

晏為明深吸一口氣,省得被氣哭,不情不願地說:“爹說你飽讀詩書,滿腹經綸,讓我來找你學功課。”

荊寒章:“……”

荊寒章面無表情:“送客。”

晏為明:“……”

晏為明忙道:“爹說了讓你教我,你不能這樣的。”

荊寒章一聽到功課就煩,他自己的都要丟給江楓華,更何況是其他的。

他不耐煩道:“我可以選擇不教,反正晏……爹沒有讓我一定要教你。”

晏為明著急地跺腳:“可是可是……”

荊寒章一看到他這副明明不情願卻還是執意的模樣,大概知道晏戟是下了死命令讓他一定要跟著晏行昱學東西,當即冷哼一聲:“不關我事,除非你讓爹和我說。”

晏為明本來就不想跟著“晏行昱”學什麼四書五經,被晏戟強行催著來主動求晏行昱教他已經是極其羞辱之事了,更何況“晏行昱”還不想教他。

晏為明委屈得要哭了,但還是強撐著不肯走。

荊寒章卻鐵石心腸,看都不看他,隨手撥著佛珠玩。

晏為明在京都仗著身份橫行霸道多年,結交的朋友也個頂個的紈絝。

十二三歲的年紀,正是心性初成極其重要的年紀,這孩子卻成日和一群狐朋狗友混日子,也不知有多少人在暗地瞧相府笑話。

晏戟平日裡總是忙於朝政,甚少管他,這次不知是不是瞧出了晏為明要是再不管教,指不定真的成了一個紈絝草包,這才強行讓他跟著晏行昱學些東西,大約也有讓兩兄弟緩和關係的意思在裡面。

若是晏行昱本人在此,怕是當即就答應了。

但很可惜,現在是不學無術的荊寒章在這具身體裡。

荊寒章悶悶地想:“我連‘厭勝’都能讀錯,指望我教別人?門都沒有。”

還是等晏行昱回來再說。

***

宮中,南書房。

林太傅捏著書的指節一片泛白,他漠然看著侃侃而談的“七殿下”,突然覺得他該像聖上請一把戒尺來,打他個掌心桃花遍地開。

晏行昱十分盡忠盡職,秉著荊寒章草包的性子,通篇胡說八道,將林太傅方才教過的策論反駁了個透,話裡行間透露著目下無塵的氣勢。

江楓華都嚇瘋了,拼命扯著他的袖子讓他少說點,這位太傅罰起人來可不會心慈手軟。

晏行昱性子看著雲淡風輕,除了有個愛財的小脾氣外,還十分記小仇。

他本就生氣荊寒章騙走了他一顆金錁子,加上江楓華那句“性子柔弱怯懦,最適合抄書”,當即火就慢吞吞地上來了。

晏行昱不能明著報仇,只能暗搓搓地使個小絆子。

抄書是吧,那就抄個夠。

反正魂魄互換回來後,挨罰的人也不是他。

林太傅輕輕一敲桌子,淡淡道:“七殿下,你可知這篇策論引用了哪幾本書?”

晏行昱自然是知道的,但荊寒章卻不知道。

他搖頭:“不知。”

“很好。”林太傅抬手將桌子上的三本書拂到地上,慢條斯理道,“那殿下就將這幾本書全都抄一遍吧。”

晏行昱:“……”

江楓華:“……”

江楓華差點瘋了,忙道:“太傅!”

林太傅眼皮都不掀:“五遍。”

江楓華:“……”

晏行昱挑眉,學著荊寒章的性子,道:“抄這些書又沒用,太傅何必罰我做無用功?”

林太傅道:“你抄了十遍,就知曉有沒有用了。”

說罷,冷淡說了句:“三日後將書交給我——下課。”

起身慢吞吞地走了。

江楓華如喪考妣,嘴中喃喃著:“十遍……嗚!”

晏行昱達到了目的,也沒管江楓華,起身去尋太和殿尋國師。

江楓華連忙跟上去:“殿下!殿下!”

晏行昱走路還是很慢,重新站起來的感覺是很好,但雙腿依然不習慣,有時候走得急了都能摔到地上去。

江楓華很快就跟了上來,滿頭大汗道:“殿下,林太傅最厭惡別人反駁他所寫的策論,您這次是真的將他惹生氣了,這十遍……臣真的無能為力啊!”

“無能為力就不抄。”晏行昱琢磨了一下荊寒章的性子,十分張狂道,“反正罰得又不是你。”

江楓華一愣,品了一下這句話的意思,訥訥道:“您的意思是,您……自己抄?”

晏行昱道:“自然。”

江楓華一言難盡地看著他,似乎沒料到他會主動抄書。

晏行昱看著他:“還有事嗎?”

江楓華搖搖頭:“沒了。”

他平日裡最多的就是幫殿下抄書,現在一不讓他做這件事了,江楓華竟然不知道自己在宮中還有什麼用。

晏行昱也沒和他多說,繼續往前走,他怕國師走了,所以步子稍微有些快,在拐角處直接左腳拌右腳,險些摔在地上。

江楓華:“……”

殿下今日果然很奇怪。

晏行昱很快就到了太和殿,說來也巧,國師剛好從太和殿出來,一身雪白僧袍極其扎眼。

“師……國師!”

國師一偏頭,就瞧見“七殿下”正朝自己一瘸一拐地走來,他雙手合十,行禮道:“七殿下。”

晏行昱走到他面前,抬手在他手臂上輕輕敲了兩下,低聲道:“師兄,是我。”

國師:“……”

國師俊美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些許裂痕,他上上下下打量著晏行昱:“當真是你?”

晏行昱點頭。

兩人不便在太和殿門口敘舊,只好慢吞吞往外走。

到了御花園,察覺到四下無人,國師才蹙眉道:“昨日陛下讓我進宮說起了天象異樣,我大約就知曉是你們互換了。”

晏行昱:“師兄,到底要如何才能換回來?”

國師嘆了一口氣,道:“我也不清楚。”

晏行昱一怔,他對師兄太過信任,還以為只要國師見了他,定能將魂魄直接換回去——要不然他也不會這麼坑荊寒章。

他蹙眉,終於有些擔憂:“這種真的是邪術?”

國師嘆了一口氣:“我要回去翻翻古書,若真的是邪術,定會有破解的法子。”

晏行昱一看有希望,便道:“好,那大約什麼時候能有法子?”

他和荊寒章昨晚就互換了,本來以為早起後就會像上次一樣還回來,誰知一直到了現在也沒有絲毫動靜。

晏行昱突然有種預感,他們這次八成不會輕易換回去了。

國師想了想,溫聲道:“約摸三四日吧。”

晏行昱:“……”

晏行昱面無表情:“師兄說幾日?”

“三四日。”

晏行昱:“……”

所以那十遍書……要我自己抄?

阿滿:“……”

阿滿不敢再追問了,訥訥稱是,去內室拿箭了。

晏為明呆呆站在一旁半天,才後知後覺,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荊寒章:“……”

荊寒章不耐煩道:“別哭,我煩。”

晏為明一屁股坐在地上,捂著嘴嗚咽著,被嚇出來滿臉的淚水。

“嗚……方才我我們差點死了。”晏為明站都站不起來,坐在地上拽著荊寒章的衣襬,哭著說,“我要告訴爹!讓他們嚴懲那些惡人!爹!娘啊!”

荊寒章:“……”

晏戟到底怎麼教兒子的,一隻老狐狸竟然生出個兔子似的兒子?

荊寒章最不喜愚蠢怯弱的人,但看在方才晏為明在危險中還是想把他推到房裡的份上,勉強還能再容忍他一會。

“別哭了,晏……爹肯定會處理好的,你先穩一穩,我有事要交代你。”

晏為明抽噎著擦乾眼睛,這才意識到平日裡一直被他嘲諷病弱癱子的兄長,好像是個深藏不露殺人不眨眼的高手。

他被嚇了一下,原本哭還沒停下來,這下直接變成了打嗝。

晏為明臉上全是驚慌,大概是怕荊寒章找他報復平日裡的無禮之處。

荊寒章看他這副害怕卻又傻到沒想著逃的樣子,大概覺得好玩,微微彎下腰,壓低聲音高深莫測道:“怎麼?你怕我?”

話音剛落,晏為明就滿臉驚恐地打了個嗝。

荊寒章:“……”

壓迫感瞬間就被這個嗝給擊散了。

晏為明立刻捂住了嘴,想要止住嗝,但他越緊張就越止不住,沒一會打得身子都在哆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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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寒章徹底失去了逗他的耐心,揉了揉眉心,道:“交代了你也不懂,你去將護著你的侍從叫來。”

晏為明見他似乎沒打算揍自己,才努力控制著混亂的氣息不讓自己打嗝,掛著淚小心翼翼地說:“叫侍從……嗝,幹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