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小白花小姑子,許瑩然突然覺得前途不亮。
“狗眼不識好人心!”春花瞧見許瑩然沉思的模樣,眼珠子一轉,白了李若水一眼,輕飄飄的說。
“你……”知棋面帶薄怒,狠狠的瞪了春花一眼。
李若水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顯然替桂嬤嬤求情,她只怕也是自覺不好意思。
看來也不是那麼不可救藥。
許瑩然將所有人的神色盡收眼底,她微微側過頭,呵斥道:“春花,胡說八道什麼,別閃了舌頭。”
春花垂下頭,嘴中嘟噥了兩句。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李若水又親自求情,許瑩然也不想節外生枝。如果真的想趕一個奸詐的下人,方法千千萬萬,不用急於一時。
而且,留著這個桂嬤嬤,也許還有會有些用處。
許瑩然心中有了決斷,抬頭看了一眼李若水,她吩咐小五:“桂嬤嬤喝酒滋事,以下犯上,但念在若水姑娘求情,便只略施小懲,貶桂嬤嬤去漿洗房,罰三個月俸祿。根據其日後表現,在酌情處理是否讓她會賞春園。”
見李若水欲言又止,許瑩然好心的加上了最後一句。
桂嬤嬤得寸進尺,還欲再求情,小五一把捂住她的嘴,將人拖了出去。
“貪心不足蛇吞象,若水姑娘,你說是不是?”春花盯著桂嬤嬤的背影,冷冷的說。
李若水知道春花話中的意思,望向許瑩然的杏眼隱隱泛起水光。
事情已經解決,許瑩然可不想在這裡看李若水抹眼淚,她瞪了春花一眼,立即起身,吩咐知棋讓李若水休息,而後便腳步匆匆的回到宸院。
此時已是深夜,宸院裡靜悄悄的,看著寂靜的院子,許瑩然知道,子厚還沒回來。
只怕又出了什麼大事兒!
院中冷風瑟瑟,她抖了抖身上的冷氣,大步流星的走向正房。
青禾和橙榆聽到屋外的動靜,急忙出來迎接。她們剛走到門口,春花正撩開門簾子。
“恭喜夫人,奴婢聽說三姑娘生的是個大胖小子。”青禾和橙榆笑容滿面,異口同聲的衝許瑩然說。
想到許瑩清家的新生兒,許瑩然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她笑著對青禾說:“既是喜事兒,那就該慶賀慶賀,明天開箱子,院子裡每人賞個梅花銀裸子。”
許瑩然的嫁妝箱子裡,梅花、元寶等各式各樣的銀裸子都有定製,而梅花一個是二兩。
這對青禾和春花老說可能不算什麼,但這二兩銀子對橙榆來說,卻是兩個月的月錢。
她一時情難自禁,高聲說道:“夫人要是現在生孩子就好了。”
此言一出,滿室皆靜。
薊北侯夫人現在生孩子,這是說她婚前不貞呢,還是在影射她成親數月,獨自卻無動靜?
“夫人恕罪,橙榆口不擇言,都是奴婢沒有教好。”青禾反應過來,急忙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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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橙榆才悚然發現自己說了什麼,不停的磕頭,大聲的辯解:“夫人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就是希望夫人早生貴子……”
春花見其他兩人都跪下,這才慢吞吞的說:“求夫人饒了橙榆,她就是嘴巴喜歡亂說,其餘沒什麼大毛病。”
許瑩然將眾人的神色看在眼裡。
就憑這一件事,三個丫頭的品性便暴露出來。青禾最耿直,橙榆規矩不夠,小心思卻很多,推卸責任的話說的輕車駕熟,顯然這不是第一次。
而春花,聰明反被聰明誤,明明挺機靈的人,卻在這個時候裝糊塗,而她的話,看著是在裝糊塗,暗地裡卻在給橙榆上眼藥。
看來,她讓青禾說的話是白說了!
本來就不是一件大事,沒想到到是看出了人的真心,許瑩然嘆一口氣,擺擺手,說:“青禾教導不利,罰一個月俸祿。好了,事情解決了,大家都下去,青禾留下。”
聽到僅有自己一人被罰,青禾臉上也沒有不滿,慢慢的跟在許瑩然身後。
她知道,夫人這麼做自有她的道理。
春花臉上憤恨一閃而過,今天晚上可是她一直幫著夫人收拾若水姑娘,沒想到夫人還是讓青禾打下手,憑什麼?
橙榆難掩臉上的詫異,心中一喜,思忖道:“夫人果然是個任人揉捏的,幸虧自己見到恭謙院那一幕,堂堂一個侯爺夫人,連個小妾都管不住。不過這樣也好,以後……”
春花和橙榆各自按下自己的小心思,相視一眼,無奈的走出房門。
許瑩然徑直走到臨窗的貴妃榻上坐了下來。
青禾絲毫不在意那被罰的一個月月錢,此時姑娘還重用她,她便不會胡思亂想其他。
她看了看博古架上的自鳴鐘,問許瑩然:“小四哥來了幾趟,問夫人是否回來,現在,夫人是不是讓小五出去傳話?”
不說小五,她還差點把正事兒給忘了。
“小五現在應該在漿洗房,你讓小丫頭把人找來,就說我有事吩咐,另外,你親自去小院門口守著,看到小五人影就急忙回來,小心些,別讓他發現了。”許瑩然仔細的交代青禾。
傳個話怎麼這麼神神秘秘的,難道小五犯事兒了!
青禾心中第一個想法便是這個。
可是,不對啊,小五都要去西北大營了,能有什麼事兒,難道是那個新來的小廝小果子出事兒了?就像橙榆一樣。青禾和小五頓時有了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她一邊走,一邊想著要不要小五提醒一番?
青禾走後,許瑩然喚來橙柳。
在百里府中,大家都擔心著生孩子的許瑩清,誰也沒有心思吃東西,都是匆匆吃了些糕點。
子厚忙於政事,只怕自己餓了也不知道,許瑩然摸了摸飢腸轆轆的肚子,思考著什麼東西方便又填肚子。
“橙柳,你會做面嗎?”許瑩然只會自己下面,但如果讓她把那大塊面搓成一條條的,她便無能為力了。
橙柳點點頭,說:“小廚房中還有醒好的面糰子,奴婢一刻鍾便能做好。”
“那還等什麼,走,去小廚房。”許瑩然一喜,直往小廚房而去。
此時小廚房裡只剩下一個看火的婆子,婆子五十來歲,瘦瘦的,缺了一個門牙,笑起來嘴邊就有一個大豁子。
許瑩然經常下廚的緣故,小廚房的人大多熟悉她,婆子也不例外。
“夫人,可是要做夜宵,昨天吳家娘子在冰庫裡發現了一些香菜,夫人可要?”婆子見到許瑩然,頓時笑容滿面,但隨即便低下頭。想必她知道自己少了門牙,這露在侯爺夫人面前算是大不敬。
“肖婆婆,有香菜那就太好了,我正準備下面呢?”許瑩然衝婆子笑笑,絲毫沒有一絲倨傲。
肖婆婆樂呵呵的往櫥櫃而去。
橙柳在許瑩然和肖婆婆說話的時候,便走到案板前,仔細的揉麵糰。不一會兒,便做出了兩個人的分量。
“多做些,少了只怕不夠。”許瑩然見到橙柳的成果,點點頭,添了一句。
看小孫焦急找人的模樣,子厚只怕要忙到很晚。外院的鄭軍師,小五,只怕都忙著處理事務,哪裡還想得到要夜宵。既然做了,那就大家都有份。
許瑩然如是想。
她今天做的其實很簡單,就是炸醬麵,這東西,方便有抵餓。
橙柳揉麵,許瑩然跺肉糜,肖婆婆生火,不過半個時辰,面便做好了。
而此時,青禾也匆匆的來到找到小廚房。
見到青禾,許瑩然便知道,小五到了!她急忙吩咐橙柳,提著準備好的面,和她一起到正房去。
房間裡,許瑩然見到窗戶上的人影後,開口對青禾說:“白蘇那個丫頭長得可真不錯,絲毫不比楚楚差。她人又聰明,成日裡跟著楚楚,想必楚楚的一起對她來說,都是誘惑。”
白蘇是沈老爺庶女的傳言,青禾焉能不知,她大驚失色道:“夫人,這可如何是好?萬一白蘇心懷不滿,沈姑娘如此信任她,這……”
橙柳聽到許瑩然和青禾的對話,一頭霧水,老實的提著食盒再戰牆邊。
許瑩然見窗外的人影一滯,半天也不見動,繼續說:“這有什麼辦法,我今天提醒楚楚,還被好生說了一頓,可見她多信任白蘇,現在也只能祈求白蘇有些良心!”
“這怎麼行,白蘇一看就是個不老實的,沈姑娘不是危在旦夕?夫人,你要救救她啊,沈姑娘可是個好人。”青禾聽到這話,頓時急了。
橙柳順著許瑩然的目光,瞥見了窗上的影子。她突然靈機一動,鬼使神差的說:“夫人,這種庶出女最是可怕。奴婢家鄉就有一個,那家的庶女先是壞了嫡女的名聲,又是搶了嫡女的名分,最後,還活生生讓那嫡女沉了塘。”
她說得有鼻子有眼的,青禾聽了都急紅了眼。
許瑩然個了橙柳一個讚賞的眼光,聲音卻顯得驚慌失措:“這……這是真的嗎?我今天還聽見白蘇和楚楚明天八點去什麼醉仙樓。明天可是我們會孃家的日子,她們要幹什麼?”
青禾頓時失聲大叫:“不會是約了什麼情人?”
想象力還真是豐富,但這話說得正是時候。
許瑩然不在繼續說下去,她對窗外的人影說:“誰在外面,可是小五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