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若怔怔地看著他，明明說著特別陰狠的話，可她卻從那雙血眸裡捕捉到了一絲絲被掩藏的悲涼和絕望。
“破壞就是我存在的意義，無止境的殺戮是我該做的事，至於其他的……”
他笑得肆意而張狂，面色又是一沉，方才的暴躁似乎有許些轉好的跡象，“至於其他的事，都是毫無意義的。”
“你騙人。”
柔若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清晰入耳。
他同小白蛇皆是一愣，就聽她續道：“沒有期待就不會有絕望，你之所以會絕望，不正是因為你有所期待嗎？”
“絕望？你說誰絕望？需要絕望的是你們，而不是我！在我絕對強大的力量前，你們只有被我碾壓等死的份！”
“可那是你想要的嗎？”
血眸一滯，緊接著，才消退下去的暴躁情緒，反彈式的爆發了出來。
他將她狠狠地摔在地上，見她弱小的身軀蜷縮著顫了顫，有什麼不一樣的情緒從他眼底掠過。
小白蛇大感不妙，急忙遊了過去，擋在柔若的面前，“她還小，不懂事，你別同她計較。”
九祟身上那股隨時可能爆發出來的能量，稍稍降了些，淡淡地看了眼小白蛇。
而此時，柔若卻一反往常，咬緊牙關起身，不知死活道：“被我說中了，所以惱羞成怒了？既然你有所期待，為什麼不試著去相信？”
攻略物件不相信有人會喜歡他，如果不把這個根深蒂固的概念給抹掉，那麼想攻略下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這不是她討好多久就能解決的，這是烙印在骨子裡的問題，只有直面才能解決！
“白痴，火上澆油，不想活了？”
小白蛇訓斥著她，餘光掃到那雙血眸裡湧動的黑氣，依然擋在那兒，有點點緊張，似在思考該說點什麼安撫他情緒的話。
誰知，一向惜命的傢伙，在這個節骨眼上，意外地倔。
柔若一把推開小白蛇，一雙天真爛漫的紫眸直勾勾地凝視著那雙徘徊在暴怒邊緣的血眸，坦蕩蕩道：“不管你變成什麼樣，不管你忘記我多少次，我都不會改變我的初衷，我都不會離開你，並一直喜歡著你，直到我在這裡的生命走到盡頭。”
血眸微眯，裡頭有著諸多情愫在交替攪動著，可到最後還是化成了一股暈染不開的陰沉。
他伸手抓住她細小的脖子，不顧她的不適，掐著她緩緩舉到半空，看著她痛苦撲騰的模樣，眼底沒有一絲絲的憐憫，有的只是譏笑。
“雖然沒有之前的記憶，但相信，你應該是所有所謂愛慕我的人裡，最會說漂亮話，嘴最硬的一個。”
“我、我沒有。”
柔若試著拍打他緊緊掐著自己的手，卻因呼吸越發不穩，而壓根使不上力。
“別急，我很快就會讓你原形畢露。”
說著，掐著她的力道大了兩分。
肉嘟嘟的小臉變得微紅，呼吸開始變得困難了起來。
小白蛇忙出聲勸道：“別和九祟大人逞強了，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但他、他說得不對。”
九祟微微挑眉，力道又加了兩分，看著跟前的小臉蛋直接就紅了，他調笑道：“難受嗎？這就是快死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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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活嗎？也不是不行，只要你承認自己說得是錯的，承認面對現實的你，不可能義無反顧地喜歡我，那我就看在你誠實的份上，留你一命。”
柔若感覺自己已經快要暈過去了，心裡明白若想活命，那最好的辦法就是認慫。
或許認慫把命保住了，之後還是可以力纜狂瀾的。
可是，一旦留下這麼個隔閡，如此偏執暴躁的攻略物件，他以後還會相信自己嗎？
如果今天，她沒有辦法打破這個僵局，那麼等待著她的，除了任務失敗，還有第二種可能嗎？
她的時間不多了，比起征服九祟，南宮菲雪的擊敗九祟顯然要來得更加容易。
“呵。”
柔若發出一聲輕笑，“我沒有、沒有錯，我是怕死，可在這件事上，我絕不退縮。來吧，你掐死我好了。”
語畢，她表面上認命地閉了眼，可小心臟卻緊張得“咚咚咚”狂跳。
就在這個時候，她脖子上突然一涼，自由落體的同時，有什麼先她一步，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一個後翻勉強安全著地，抬眼就見前一秒還氣勢不凡的九祟，這會兒萎靡不振地倒在地上，臉上泛著一抹異紅，半眯著血眸，呼吸急促。
“他怎麼了？”
柔若不顧身上的疼痛，焦急地湊了上去，伸手摸向他的額頭，卻被對方一掌給拍開了。
“滾！”
他惡狠狠地瞪著她，若不是明顯身子欠佳，方才那一掌怕是早就將她給拍了出去。
柔若抿了抿唇。
就在小白蛇以為，她會就此退縮時，就看到她重新湊了過去，特別膽肥的將九祟給推平了。
她瞄了眼他的睡榻，似乎是嫌棄有些遠了，於是沒等他暴躁張口，便瀟灑一跨，直接坐在了他身上，兩隻肉肉的小手，很是強勢地按向了他的額頭。
小白蛇木訥地看著瞬息間發生的這一幕，竟不知道該阻止還是該當做沒看見。
“你、你想死！”
呵，趁你病，要你命，沒聽過？
“你額頭怎麼突然這麼燙，你到底怎麼了？說！”
錢多多看著九祟那充斥著暴虐的眼神，再看看自家主子眼下這般作死的行為……
【主人，冷靜啊，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你可別現在快活，回頭後悔，咱們溫柔點怎麼樣？】
“溫柔個屁！怕什麼，反正他一失憶就得重來，我何不多些變化，試試他到底喜歡哪一款的？”
【啊這……】
明明是歪理，聽著居然還挺有道理的？
“你想死？”
柔若輕笑一聲，“你根本捨不得殺我。”
這可不是她張口瞎說的，即便是他的身子現在確實有了問題，可他若真想弄死自己，這不就跟捏死只螞蟻一樣？
想到這兒，她眸色一沉，聯想到八腳黑蜘蛛和小白蛇的話，她疑惑道：“你這兩天是不是身子不太方便？”
小白蛇看著九祟依舊不肯鬆口的模樣，嘆了口氣，緩緩遊了過去，“是反噬。這兩天正好是九祟大人的反噬期，期間力量不穩定，戰力只有原來的五成，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