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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地方豪強

孫立帶領著眾家頭領回山之後,向公孫勝詳細瞭解了神機軍師朱武兵敗巨野縣的事情。

原來,朱武領了孫立的將令之後,帶著兩千兵丁直奔孟家寨。

此時的孟家寨駐紮著幾百名沈璐手下的散兵遊勇,白傳虎將馬仙的隊伍掉離孟家寨之後,沈璐的軍隊隨後就佔據了這裡,這些人到了孟家寨之後不斷滋擾周圍的村鎮,導致大量百姓背井離鄉逃往其他地方。

朱武帶著人到孟家寨的時候正是半夜,寨中的金軍還在熟睡,他們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被梁山人馬包圍,全部被殺死。

朱武並沒有在孟家寨逗留,他留下少數兵士將金兵劫掠的財物拿出一半分發給老百姓,剩餘的財物運回梁山泊,他自己則是整頓了一下兵馬直撲巨野縣。

讓朱武沒想到的是,孟家寨早有人把梁山人馬趕奔巨野縣的事情報告給了那裡的守將燕虎。

這燕虎知道梁山人馬下山的訊息之後被嚇得心驚肉跳,他知道自己手下人馬不多,根本不是梁山人馬的對手,於是趕緊向洙水鎮與墨家堡求救。

這洙水鎮和墨家堡分別被兩個大惡霸佔據,都是非常有勢力的地方豪強。

佔領洙水鎮的人叫做譚錦,他的祖上是軍旅出身,他的父親譚雄因為遭朝中奸佞陷害,被打入牢獄之中,後經譚家人四處奔走,散盡家財打通關節,終於把譚雄救了出來。人雖然是救出來了,但是也落了一身疾病,尤其是一條腿被人打斷,留下殘疾。

大宋朝的百姓男尊女卑意識十分嚴重,教育子女的事情往往都是父親在做,越是官宦人家的女人越不敢隨意質疑丈夫的言行。譚雄從小就要求譚錦長大之後為自己報仇,殺死那個陷害自己的奸佞小人。譚錦對他父親的話幾乎是言聽計從,他也不知不覺間繼承了父親內心那份無法釋懷的仇恨。

譚錦十四歲那年,東京汴梁傳來一個訊息,當初陷害譚雄的那個官員病死了。當譚錦將這個喜訊告訴父親之後,譚雄又氣又恨一病不起。那時的譚錦自然不理解父親為什麼聽到仇人死訊反倒更加悲傷憤怒。

譚雄滿腔怨恨無處發洩,變得越來越暴力,越來越不可理喻。他恨大宋皇帝昏庸無能、他恨大宋官員狼狽為奸,他更恨大宋百姓任人宰割,總之,在他的內心裡,人類就是最無恥最陰暗的生物,就是應該被神明抹去的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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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有些人無法理解他的心態,其實大多數人都是為了希望而活著,當一個人的生活再也看不到希望,“恨”就是他唯一活下去的理由,譚雄就是這種為了恨而活著的人。

譚雄雖然病倒了,但是他對譚錦的管教不但沒有鬆懈,反而更加嚴格了。每天天不亮,譚錦就得早起彎腰、踢腿、打拳、練功。吃完早飯之後就開始讀書,他從不讀孔孟之道,反而是學習一些如何害人的雜學。吃完午飯之後,他休息一會兒又要到鎮外跑馬射箭。晚飯之後還要練習武藝,到定更天才可以去睡覺。

譚錦並沒有因為父親對自己過於嚴厲而怨恨他,反而是十分尊敬父親,他能從父親的一言一行中感受到他對自己的愛,他知道自己才是支撐父親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當譚雄把自己的極端價值觀完全灌輸給一個孩子,這個孩子的思想還會是健康的嗎。

譚雄在譚錦二十五歲那年撒手而去,留下一片還算富裕的家業給譚錦。此時的譚錦已經完全繼承了父親的極端和冷酷,他覺得人就是弱肉強食的,人類的感情就是他本身最大的弱點,越是冷酷無情的生物越會在競爭中勝出。

譚雄死後,譚錦就開始結交強梁,賄賂官府,欺男霸女,無惡不作,他越來越覺得自己父親教導的觀念很正確,他發現內心冷酷的人很容易在競爭中勝出,外表熱情內心冷酷的偽君子更加隨心所欲無往不利。

譚錦不知不覺間成為洙水鎮的一霸,尤其是他的兩個兒子譚勝、譚卓長大以後,譚家的聲望在巨野縣和鄆城縣一帶已是無人能及。

金兵南下之後,沈璐帶人突入京東東路,四處燒殺搶掠。譚錦知道金兵勢大,宋朝闇弱,於是便和白傳虎取得了聯絡,想要藉助金兵的勢力成為巨野縣縣令。

由於沈璐和白傳虎不和,所以譚錦的書信遲遲沒有迴音,直到有一天,沈璐的親信韓朔找到譚錦,要他加入沈璐的隊伍,雙方這才達成協議。

沈璐在洙水鎮留下兩千人馬,歸譚錦帶領,讓他儘量搜刮民間財富,運到青州供自己支配。

譚錦是何等的霸道強橫,他得到兩千人馬之後當真到四處搜刮,他把搶來的東西十分之一送給了沈璐,其他全部自己留下。

佔據巨野縣的金兵頭領燕虎曾經因為爭搶糧食的事情與譚錦發生過衝突,被譚錦一頓好打,從那以後,燕虎知道想在這一帶混下去必須與譚錦搞好關系。於是他刻意結交譚錦,儼然變成了譚錦的小跟班。

巨野縣附近除了洙水鎮的譚錦不好惹之外,還有那墨家堡的金家兄弟更難對付。

墨家堡位於鄆城縣與巨野縣交界處,這裡原本只居住了一百多戶村民,當金兵南下之後,這裡的百姓為了躲避戰亂紛紛逃離家園,遷往別處,這裡只剩下一片空空蕩蕩的民宅。

金家兄弟原本是在壽張一帶打家劫舍的強盜,他們手下有一千多嘍囉兵。後來童貫與完顏宗賢在壽張一線拉開戰場,金家兄弟便無處藏身了,他們輾轉來到墨家堡,將這裡當成了他們的新家。

他們一共兄弟三人,大哥鐵背熊金青,老二金面天王金環,老三惡面鬼王金傑。這三兄弟每人掌中一口朴刀,十分了得。

燕虎來到巨野縣之後,一面結交譚錦,一面結交金家兄弟,他還把金家兄弟推薦給了沈璐,還不等沈璐下令收編墨家堡的賊寇,他自己先被石寶砍死了。

且說燕虎得到梁山要攻打巨野縣的訊息之後,立刻向洙水鎮和墨家堡求救,他自己則是整頓巨野縣的城防,準備迎戰。

如今巨野縣最有錢的五個財主跑了三,留下那二位都將自己的金銀埋入地下,然後又用很多錢財賄賂燕虎,努力幫助燕虎在巨野縣站穩腳跟,祈求燕虎為他們留下一條生路。

那兩個沒跑的財主知道梁山人馬要來攻打巨野縣之後,歷時慌了手腳,他們趕緊把自己的家人以及親族全部召集到一起,去協助燕虎守把鉅野城池。

朱武帶著人馬到了巨野縣的時候,發現城頭上的金兵已經排開陣勢嚴陣以待了,就知道有人暗中為他們通訊了。

呂方和郭盛欺負鉅野城內沒有大將,他們帶著人馬硬攻鉅野城。城上的金兵拼死抵抗,怎奈城中兵少,那些結合起來的百姓都是三心二意不願幫他們守城。

就在鉅野城岌岌可危的時候,官道以北殺來一哨人馬,為首二人正是鐵背熊金青和惡面鬼王金傑。他們接到燕虎的求救信之後立刻動身,前來支援。這金家兄弟之所以這麼乾脆的就答應支援燕虎,其實主要是因為他們與梁山有舊怨。

且說朱武見遠處殺來一哨人馬,他趕緊派董平帶著兵馬前去阻擋。同時把攻城的隊伍叫了回來。

那董平躍馬舞槍直奔金家兩兄弟,金青認識董平,知道對手厲害,於是與金傑一起雙戰董平。

就在戰局焦灼的時候,東北方向的一個土山後殺出一哨人馬,為首的正是譚錦,他拍馬舞刀直奔梁山隊伍殺來,醜駙馬宣贊提皂櫻槍直取譚錦,呂方郭盛各舞手中兵刃敵住譚勝、譚卓兄弟二人。

那譚錦力猛刀沉武藝高強,帶的人馬又多,宣贊等人抵擋不住敗下陣來。

朱武趕緊鳴金收兵。被譚錦和金家兄弟帶著人馬趕殺一陣,死傷了不少弟兄。

朱武帶著隊伍退回到孟家寨駐紮,同時派人向梁山送信,請求山上速速發兵支援。

孫立得知朱武戰敗的前因後果之後惱羞成怒,他也不知道自己自從穿越到宋朝之後哪裡來那麼大的火氣,他立刻點起五千人馬,十二位頭領趕往孟家寨。

這十二人分別是,豹子頭林沖、霹靂火秦明、金槍手徐寧、撲天雕李應、急先鋒索超、赤發鬼劉唐、拼命三郎石秀、病關索楊雄、一丈青扈三娘、青眼虎李雲、轟天雷凌振、九尾亀陶宗旺。

就在孫立出兵的時候,攻打鄆城縣的張清傳來捷報,鄆城縣已被梁山攻破,投靠金國的鄆城縣知縣盧尊被百姓們亂棍打死,城中的金兵大部分被殲滅,只有很少一部分人逃走了。

孫立立刻命人傳信,讓張清帶領手下趕往孟家寨支援朱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