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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遷都之前

大宋朝局動盪,徽宗被逼著逐步交出手中的權利,太子趙桓一步一步的走向權力中心。

各方勢力在暗中勾心鬥角,別說什麼君臣一心共赴國難了,就算是各盡其職都做不到,每個人都在利用手中的那點資源為自己謀劃,大臣們忙於演戲給太子看,卻忽略了自己應該履行的義務。

兵部的幾位官員整天在朝堂之上哭天喊地的訴說著前線將士是多麼的英勇,卻不肯為自己分內的工作多付出一點心力。

戶部的官員也在太子面前哭著喊著為前線將士們叫屈,可是他們依然不忘記從自己經手的錢糧中抽取好處,而且比以往更加貪婪。

御史臺不斷彈劾朝中那些負責支援前線的官吏不肯用心,可是他們只敢拿一些根基尚淺的小官說事。面對那些真正大把撈錢的權貴們,他們根本不敢得罪,這些御史們只是藉著彈劾官員的契機表現出自己是多麼忠君愛民。

隱忍多時的趙桓一旦掌權,才發現處理朝政是那麼枯燥繁瑣,也許只有少宰張邦昌進貢的幾個美女才讓他得到了些許成就感。

燕青作為梁山設在京城的眼線,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著朝局的變化,自從張墨瀾被打入天牢之後,燕青的很多眼線也被牽連了進去,這些眼線都是他平時暗地裡結交的官員,他們會把很多朝堂上的事情透露給燕青,當然,他們並不知道這個經常與自己交往的商人盧青就是梁山草寇燕青。

就在張墨瀾的罪行被一步一步揭發出來之後,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都被牽扯了出來。

有一天,虞候羅巖在和燕青談話的時候透露出一個訊息,據說太尉宿元景從張墨瀾家的地牢中找到一個梁山賊寇,名字好像叫柴進,現在關押在天牢之中。

燕青聽到這個訊息之後不禁泛起了疑惑,他不知道羅巖給自己的訊息是不是準確的,為了確定訊息的準確性,他找到了聖手書生蕭讓。

蔡京被發配嶺南之後,蕭讓與金大堅二人都賦閒在家無所事事。燕青早已私下裡與蕭讓取得了聯絡,他叫蕭讓為自己保守秘密,不得向任何人提起自己身在京城之事。

燕青找到蕭讓之後,和他商議,讓他私下裡去找宋江打探一下柴進是否真的被關進了天牢。

蕭讓受燕青所託,來到了宋家大院,見到了宋江。此時的宋江已經成為宿元景身邊的一個虞候,當蕭讓向他問起柴進的事情之後,宋江滿面羞愧,伏案痛哭。

蕭讓是忠厚君子,最受不了宋江這種哭天搶地的亂嚎,他手足無措的圍著宋江一通亂勸,那宋江嚎半天才止住悲聲,他一邊抽泣一邊說:“愚兄愧對柴大官人,實在慚愧啊”

蕭讓追問道:“哥哥何出此言”

宋江哭道:“大官人當初進京面聖,揭露張墨瀾私通金國之事,不想事敗,被那張墨瀾拿住,壓在自家地牢之中,他生怕梁山兄弟還有其他的證據,於是便留住大官人的性命當做人質,預防萬一,如今大官人被宿太尉發現,送去天牢看押,愚兄多次求他將大官人放出,怎奈他始終不肯,為今之計,只有等聖主登基,愚兄拼死保本,方能救大官人性命”

這宋江說完又嗚嗚的哭了起來,蕭讓從旁一頓解勸,直到見宋江不哭了,他才起身離開。

蕭讓走到半路才反應過來,感情宋江在胡說八道,就算太子趙桓登基做了皇帝,他這個小小虞候也沒權利上本,就連見到皇帝的資格都沒有。

蕭讓見到燕青之後,把自己與宋江見面之後的經過說了一遍。燕青聽罷也有些泛難,那天牢層層守衛戒備森嚴,想要進去救人是比登天。

就在燕青一籌莫展的時候,李師師派人來找燕青,說是有急事找他。

燕青自從來到京城之後,經常與李師師私會,倆人早已私定終身,燕青打算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帶李師師遠走高飛。這李師師也暗中幫了他很多忙,一些朝廷官員都是李師師介紹給燕青認識的。

平日裡,李師師從不主動找燕青,今天派人來找他,想必一定有大事要發生。

燕青簡單收拾了一下,來到李師師的家中。老鴇子與燕青早就熟悉了,他沒少拿燕青的好處,於是便任憑他隨意來去。

燕青見到李師師之後,倆人躲到內堂,李師師將隨身丫鬟支走,低低的聲音對燕青說道:“小乙哥兒,趙佶父子有意遷都蘇州,那趙佶想要帶我一同前往,如果我二人不儘早離開,恐怕日後再難相見”

燕青詫異的問道:“蘇州尚被方臘佔據,如何遷都去蘇州”

李師師答道:“方臘已經放棄蘇州,逃去嶺南了,他的舊部呂師囊也帶領隊伍歸順了朝廷,方臘之子方天定被部下殺死,頭顱已經送到京城”

燕青聽了之後,唏噓不已“這方臘才幾個月的時間就徹底土崩瓦解了,金兵南侵的大事讓所有人忽略了江南的局勢,沒想到一切變化得這麼快”

燕青對李師師說道:“姐姐,小乙定會帶姐姐離開此地,在你我離開之前,我必須做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救出天牢中的柴進,第二件事就是將那太尉高俅父子一併抓去梁山泊”

李師師一聽也犯了難,她站起身來在原地轉了兩圈,最後對燕青說道:“小乙哥兒若是打算進天牢救人,奴家或許有些辦法”

燕青趕緊追問道:“姐姐有何計策”

李師師說道:“計策倒是算不上,奴家聽趙佶所說,刑部最近極其混亂,他從大牢中提出很多重犯,偷偷處置了,若小乙哥兒暗中與那刑部官員勾連,迎救柴大官人或許還有些希望”

且說燕青在李師師家逗留了一個多時辰便離開,他回到家中立刻著手安排營救柴進和捉拿高俅的事情。

燕青必須將兩樣事情同時辦好,辦完之後儘快離開汴梁城,以免夜長夢多。

他在第一時間找到了玉璧將金大堅和聖手書生蕭讓,請二人為他偽造了一張聖旨,然後又花重金賄賂了幾個刑部官員,把營救柴進的所有障礙排除之後,才開始安排捉拿高俅的事情。

那高球自從賦閒在家之後,整日提心吊膽,生怕有人刺殺他,他花重金請來上百名護院,整天把他自己保護得滴水不漏。

燕青派手下圍著高球的府邸觀察了很多天,結果連高球的影子都沒見到。

萬般無奈之下,燕青只能鋌而走險,他又請蕭讓和金大堅偽造了一張密旨,大概內容就是以徽宗趙佶的口吻告訴高俅:自己已經決定遷都蘇州,新君近日便會登基,若新君登基之後,你以前的所作所為難免會被牽扯進去,讓他帶著御賜金牌速速逃離汴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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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增加密旨的可信度,燕青從李師師處借來御賜金牌,轉送給了高俅。

那高球早已變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他已經得到風聲,知道大宋很可能遷都,一旦大宋遷都,很多人是不能帶走的,像他這種知道太多事情的罪臣既不能帶走,也不能讓他落入金人之手,最大的可能就是被新君賜死。

這天深夜,高俅府外來了三個人,為首的是個太監,這三人見到高球之後並沒有說太多的話,只有那太監對高球說道:“陛下顧念舊情,留你一條生路,大人好自為之”

說完,便將密旨與金牌交給高俅,轉身離去。

此時的高俅方寸已亂,他得到密旨和金牌之後不假思索的就相信了。這就是人類的一個弱點,都喜歡相信符合自己意願的結果。若是往常,高俅或許會細細斟酌一番,如今卻不同,他得到密旨之後就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哪裡肯放過這個逃生的機會。

於是,高俅暗中收拾金銀細軟,帶著自己的兒子和幾個心腹護院在第二天清晨趕早出城,逃離京都汴梁,由於他手上有御賜金牌,所以順利的躲過了城門的盤查。

他們一路疾馳,直到天過晌午,隊伍已經到了汴梁城四十裡之外,高衙內平日嬌生慣養,受不得這樣的苦,他嚷著要在路邊休息。

高俅受不了他的糾纏,只能讓大家暫時休息一下。

高衙內坐在路旁的木樁上,想起自己的嬌妻美妾,一時間有些捨不得,他對高球說道:“爹爹,我等何時才能從返回京城”

高球不說話,他也懶得搭理自己這個一無是處的兒子,如今他正在琢磨自己是應該逃到洛陽還是逃去蜀中。他在洛陽私藏了很多財寶,他也在蜀中置辦了一片宅院,他知道自己很快就會成為大宋朝的通緝犯,他要在自己被通緝之前安排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