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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金兵破城

靖康二年秋,金兵圍困汴梁城,大太子粘罕命令手下兵士疊橋取道四面攻城,宋軍與百姓合力守城,給金兵造成了很大的傷亡。

雙方一直僵持到十二月初,隨著天氣日漸寒冷,護城河上覆蓋了厚厚的一層堅冰,金軍可以輕易的突破到城下,城內宋軍的壓力也越來越大了。

欽宗整日患得患失,心驚膽戰,就在他寢食難安的時候,太尉喬海向他推薦了一位高人,此人是汴梁城內太清觀的觀主,道號飛熊,俗名郭京,據說這郭京可以呼風喚雨撒豆成兵。

欽宗見到郭京之後,對他有點懷疑,命他在殿前表演一下自己的法術

那郭京本是江湖騙子出身,將那障眼法玩得神乎其神,他先給欽宗變了個仙人摘豆,又給他來了個大變活人,把個昏君看得如痴如醉。

郭京對欽宗說道:“陛下,我大宋乃天朝大國,受天神護佑,貧道只需引五千兵士出城,便可殺退百萬金兵”

欽宗大喜,命令傳旨官帶著郭京去宣華門施法。

宣化門的督軍太監叫做李侃,他接到聖旨之後,不敢拖延,立刻著手準備。

三更前後,郭京叫城上所有宋軍退到城內,不可隨意窺探城外情況,以免衝撞了神明,他則是帶著五千宋軍殺出城去。

城中守軍只聽得城外殺聲震天,不時有宋軍高喊“金兵主帥被我殺死了”、“金兵撤退了”、“金兵投降了”。

就在城內宋軍歡呼雀躍的時候,城上湧進來無數的金兵,虛掩的城門也被人撞開,金兵如潮水一般湧了進來。

其實郭京本就是金國的奸細,他早已和金兵設好了圈套,如果沒有昏君和奸臣的完美配合,金兵還真就沒那麼容易得手。

宋軍見城門已經失守,立刻向內城逃去,有些宋軍還趁亂劫掠城中百姓。

金兵攻破宣化門之後放起大火,將宣化門以及周邊的建築全部焚燬。金兵主將帶領手下殺奔其他城門。與城外的金兵裡應外合攻下四門。。

由於金兵不熟悉城中路徑,便沒有急於進城,他們將四門焚燬,對守城兵士展開屠殺。

四壁守禦使李綱被圍在北門外,他帶著手下拼死抵抗,無奈寡不敵眾,只得退回內城。

欽宗得知四門失守,勃然大怒,他立刻將李綱就地免職,押入天牢。

就在欽宗重新佈防的時候,外城已經亂作一團,那些從外城逃回來的宋軍趁城中混亂,四處燒殺搶掠,民間的潑皮無賴也趁機作亂,半個汴梁城都籠罩在火光之中。

次日天明,金兵從四個方向殺入外城,那些被燒燬家園的百姓無處藏身,紛紛被金兵殺死。一部分百姓想要進入內城躲避,守將郝成唯恐金兵趁機入城,他命令手下不許開城,大家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外城的百姓被金兵屠殺殆盡。

內城百姓見金兵如此殘暴,生怕金兵破城之後在次大開殺戒,他們聚集在宮牆以外,要求一同協助宋軍守城。

欽宗皇帝站在宮城之上,淚流滿面,他對內城百姓們好言安撫了一番,同時也向百姓們保證,自己誓與百姓共存亡。

金兵將內城圍住,圍而不攻,也不知道他們在等什麼。

三天之後的夜裡,守把金水門的主將王寒開門請降,首相張邦昌帶領一幫臣子跪在街道兩旁迎接金兵入城。

金兵進城之後順利的接管了內城的各個關卡,同時將國庫中的錢糧盡數封存,命令百姓不得隨意上街,將朝中重臣的府邸全部封鎖。

數日之後,欽宗皇帝走出宮城,向金兵投降。

大太子粘罕將宋徽宗與宋欽宗一同押入木籠囚車之中,任憑手下兵士對他們嘲笑侮辱。

粘罕命令張邦昌接管大宋皇權,負責籌措每年送給金國的歲貢,同時為大宋境內的金兵提供糧草支援。

金兵在汴梁城又停留了一個多月,他們將城中的財寶搜刮一空,然後押著徽、欽二帝,以及大量的皇親國戚返回金國。

金軍的主力雖然走了,但是他們留下了一支軍隊,打算讓這股勢力不斷蠶食大宋領土。

統領這支軍隊的是金邦四殿下完顏兀朮。

他親自帶領的五萬金兵掃蕩京城周圍的大小城鎮。又分出一哨人馬,由龍虎衛上將軍譚錦帶領,攻打京東各處州郡。

這譚錦自從投靠金國以來可謂是春風得意,此人不但武藝高強,更善於專營,他隨著四殿下完顏兀朮一同征討耶律延禧,立下戰功無數,他還在戰場之上救過完顏兀朮的命,被完顏兀朮視為知己,破格提升為龍虎衛上將軍,又將宋遼兩國的降兵交於他指揮。

粘罕北歸之後,譚錦便帶著自己的雜牌軍直奔京東一帶而來。

那譚錦首先將濟州的守軍擊潰,然後命令大將白傳虎攻打鄆城縣,他自己則是帶兵殺奔鄆州。

鄆州知州徐揚得知金兵大隊人馬奔鄆州殺來,嚇得他亡魂皆冒,連夜帶著家小逃出鄆州,不知去向。

鄆州的兵馬統制正是大刀關勝,當初童貫帶兵去蜀中平亂,他將關勝和呼延灼都帶在身邊,就在他們快要將叛軍剿滅的時候,飛虎將軍畢勝傳來密信,將自己兵權被奪的事情告訴了童貫。

童貫接到密信之後,便知道欽宗開始對自己下手了,他利用手中的權力,將呼延灼與關勝調到鄆州和兗州去做兵馬統制,讓二人互相依託,培植力量,留作他日之用。

關勝到了鄆州之後並沒有與梁山取得聯系,他覺得自己好不容易與梁山撇清關係,再也不能和他們混到一起了。

知州徐揚逃走之後,關勝獨自整頓鄆州軍務,也接管了徐揚的所有權利。不得不說,關勝還是很有本事的,他將鄆州的軍民集合到一起,將城牆臨時加高,在城上準備了很多灰瓶炮子滾木雷石,只等金兵的到來。

譚錦帶著隊伍剛進入鄆州地界就得知梁山人馬在羅家寨一帶屯糧,這譚錦恨瘋了梁山上的眾位英雄,他生怕羅家寨的梁山人馬知道他來了之後逃走,於是吩咐自己的兒子譚卓帶領一萬人馬偷襲羅家寨。

譚卓帶著手下星夜兼程趕奔羅家寨,等他們到了羅家寨的時候,寨子裡已經有了準備,此時的羅家寨寨門緊閉,寨牆之上站滿了寨中的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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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卓有些輕敵,他並不知道羅家寨的真實實力,直接命令兵士開始攻城。

那些金兵一窩蜂的朝寨門殺來,還不等他們靠近寨牆,便有人翻到了陷坑裡面,坑中都是鋒利的竹籤,人一旦掉下去立刻會被刺穿。

攻城的金兵毫無防備,前面人掉進陷坑之後,後面的人收不住腳,也跟著掉了進去。一個陷坑掉進去十幾個人,先掉下去的都被竹籤刺死,後掉進去的踩著下面人的屍體又爬了出來。

這幫金兵一連觸發了十幾個陷坑,白白死傷了五六十人,後面的譚卓見寨中早有防備,又見天色已晚,便下令鳴金收兵。

譚卓帶領人馬距離羅家寨五里外扎住營寨。

單說羅家寨中,羅芒與扈三娘、時遷、鄭天壽幾位頭領聚在一起商議如何對敵。

時遷說道:“金兵人馬眾多,多是久經沙場之人,我寨中百姓戰力不足,當速速派人回山求援”

扈三娘說道:“那是自然,只是在救兵到來之前,奴家還想出去與這金邦大將較量一番”

時遷笑嘻嘻的說道:“這是何必,我們男人尚且躲在寨中堅守,你個女人逞什麼英雄”

扈三娘厲聲說道:“明日老孃偏要前去,你也必須和我一同前去”

時遷一擺手:“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鄭天壽插話道:“石大哥妄為男兒大丈夫,如何這般膽小”

時遷一撇嘴:“哥哥的臉早就丟進了,哪裡還管什麼男兒大丈夫,王二毛整天說我偷女人鞋墊,害得我連上街都不敢抬頭”

鄭天壽笑嘻嘻的說個一個字“該”

第二天清晨,譚卓帶兵來到羅家寨前,列開陣勢。

早已準備好的扈三娘帶著一哨人馬殺出大寨,來到疆場之上。

扈三娘一馬當先,來到兩軍陣前,她將雙刀一合,厲聲喝道:“譚家小兒,可敢與我一戰”

譚卓認識扈三娘,他深知這女人武藝高強,自己不是人家的對手。

還不等譚卓上前搭話,他身後殺出一人,此人名叫蕭炎忠,本是遼國降將,他見羅家寨中殺出一員女將,生得貌美如花英氣逼人,與尋常庸脂俗粉完全不同,這小子立刻起了色心,他打算將扈三娘抓住,供自己享樂。

兩軍交戰的時候,將領出征都要經過主將的同意,可是這蕭炎忠卻不同,他根本就瞧不起宋人,更瞧不起譚錦父子,平日裡便十分傲慢,對主將譚錦的命令陽奉陰違,譚錦早就有意除掉他,只是一直沒得到機會,沒想到他今天自己找死。

蕭炎忠來到疆場之上,對著扈三娘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契丹話,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話,金兵隊伍裡的契丹人也跟著嘻嘻哈哈的起鬨。

扈三娘懶得和他廢話,往前一提馬,用左手刀一晃他的面門,右手刀攔腰斬了過來。

蕭炎忠用手中彎刀往外一架,順勢反手一刀削扈三娘的後腦。

倆人各舉兵刃殺在一起,打了沒到五個回合,扈三娘使了個“海底撈月”,一刀將蕭炎忠的臉削了下來。

那蕭炎忠從下巴到腦門,被削得溜平,血肉模糊的往外噴血,看得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譚卓身後的蕭炎虎怒吼一聲,催馬衝了上去,他是蕭炎忠的親弟弟,見到哥哥慘死在敵人刀下,哪能善罷甘休,他揮動長矛與扈三娘殺在一起,六七個回合之後,被扈三娘反手一刀劈落馬下,順勢一刀結果了他的性命。

譚卓見手下連死兩員大將,也覺得騎虎難下,他想要親自上去與扈三娘交手,又擔心自己不是人家的對手,如果不上去,臉面上又過不去。

就在他左右為難的時候,他的隊伍裡走出一人,此人便是譚錦的三弟子白宮,他是譚錦唯一剩下的弟子,其他三個弟子都死在了梁山英雄手中。

這白宮是譚錦四個弟子中武藝最好的一個,他得到了譚錦真傳,武藝比譚卓還要高強。

白宮見譚卓不敢出戰,便自告奮勇替譚卓接下扈三娘的挑戰。

白宮手託大刀來到疆場之上,與扈三娘對面而立,他先打量了一下扈三娘,然後笑嘻嘻的說道:“在下白宮,乃是龍虎上將軍譚錦的弟子,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小娘子便是矮腳虎王英的夫人吧,我聽說那王英早死,害得小娘子年輕輕就守了寡,若娘子不嫌棄,在下願娶娘子過門,做我的妾氏,不知娘子意下如何”

白宮說這些話的時候就沒安好心,他見扈三娘實在厲害,知道不容易取勝,便故意用話刺激她,好讓她盛怒之下失了分寸,自己好尋機下手。

扈三娘確實有些生氣,要是以前,她一定會上當,如今的扈三娘變得平和了許多,白宮的話雖然讓他怒火中燒,但是她也意識到自己不能動氣,以免著了小人的暗算。

她不和白宮多廢話,擺雙刀直奔白宮,白宮將手中大刀一立,使了個力劈華山,直奔扈三娘的腦門劈來。

扈三娘見對方力猛刀沉,不敢硬架,她把馬往旁邊一帶,日月雙刀十字插花推開白宮的大刀,順勢使了個“鳳凰雙展翅”,右手刀掛白宮的刀頭,左手刀切白宮的手腕。

白宮趕緊後把一壓,前把一抬,將扈三娘的雙刀彈開,二人就這樣馬打盤旋殺在一處。

倆人你來我往足足殺了三十幾個回合,也沒分出勝負。

白宮的武藝不如扈三娘精湛,怎奈他力猛刀沉,身體強壯,只要他封住門戶,不露破綻,扈三娘拿他也沒辦法。

扈三娘見不能取勝,虛晃一招,撥馬就走。

白宮哈哈笑道:“小娘子慢走,恕不遠送”

就在白宮得意的時候,扈三娘刀交左手,右手從腰裡摸出紅絨套索,猛然轉身,將那套索甩了出來。

白宮一個沒注意,套索正好套在他脖子上,就在他想要掙扎的時候,扈三娘打馬回城,白宮就被拖在地上連滾帶爬的拉回了羅家寨。

寨中兵丁見頭領帶著人馬退了下來,立刻開啟寨門,放眾人進來。

扈三娘把白宮拖進大寨之後,就見那白宮已經面色紫青,雙眼上翻,口吐白沫,大刀也不知丟到哪裡去了。

還不等扈三娘下馬,時遷從旁邊跑了出來,對著白宮就是一頓亂捅,眼見著白宮死透了,那時遷才呵呵笑道:“俺時遷不出寨門就立了一功”

扈三娘氣得上去就是一腳,把他踢出好遠。

跟在扈三娘身邊的王二毛說道:“我娘抓的活口,竟然被你殺死,還有臉在此炫耀”

鄭天壽也接茬道:“你這猴子好不要臉”

時遷咯咯笑道:“俺是逗你們玩呢,這小子變成那個模樣,已經沒救了,俺只是給他個痛快”

扈三娘其實也知道時遷說的沒錯,於是也不和他計較,命人緊守大寨。

譚卓見白宮被人捉去,立刻命令手下攻城,那些金兵有了昨天的教訓,再也不敢莽撞行事,他們放慢了腳步,一點一點前進。雖然是這樣,也有很多金兵掉進了宅啊、寨前的陷坑之中。一些金兵衝到寨牆附近,被前方數丈寬的深溝攔住,溝中密密麻麻的都是鋒利的竹籤,一旦掉進去必死無疑。這些金兵見無法衝過去,只好後撤,退了下去。

譚卓得知寨前情況之後也是愁眉不展,他一面令人四處查探羅家寨地形,一面收兵回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