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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烏合之眾

譚卓帶著一萬金兵攻打羅家寨,剛一交戰,便折損了三員大將。

為了能儘快拿下羅家寨,譚卓想出一個餿主意,他命令兵丁去山上砍柴,將大批柴草填到寨前的陷坑之內。

譚卓這個辦法若是在夏天使用或許會奏效,現在是隆冬時節,山上的樹木乾燥易燃。金兵白天把陷坑填平,晚上就有寨中兵士將坑中柴草點著,待到天明之後,坑中柴草已經全部化為灰燼,就連坑底那些鋒利的竹籤也被燒光。

那些草灰被風一吹,滿天飛舞,守城的土兵被迫用衣袖遮住口鼻,攻城的金軍更覺呼吸困難。

譚卓見柴草填坑的辦法無效,又讓兵士們用土石木方去掩埋那些陷坑。

由於天氣寒冷,兵士們取土十分困難,他們用了兩天時間才勉強填出一條半里寬的路徑。

城上土兵缺少弓箭,人數又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金兵取土填坑,步步為營,一直將土填到了寨牆附近,方才退去。

天黑之後,城上的土兵抹黑出寨,將金兵填好的路徑重新破壞,金兵發現之後,趕來追殺,那些土兵又都撤回了寨中。

譚卓震怒,他不在讓兵士去修補路徑,畢竟寨中土兵重新破壞的道路並不能給他們造成太大的困擾,他命令兵士直接架雲梯攻城。

所謂的雲梯都是兵士們用臨時砍伐的樹木捆綁而成。

這些金兵扛著簡易雲梯鬼哭狼嚎的朝寨門殺來,當他們接近寨牆之時,寨中箭如雨下,衝在前面的金兵被射倒了一片,一些手拿盾牌的金兵擋在其他兵士的前面,掩護著他們衝到了寨牆下。

那些扛雲梯的兵丁將雲梯搭在寨牆之上,拿盾牌的金兵開始順著雲梯往上爬。

寨中兵士用身邊的石塊朝下面亂砸,那些雲梯上的金兵紛紛被砸了下去,有的被砸死,有的被摔傷,有些沒有受傷的也趴在地上嚎叫。

這些雜牌軍大都是被抓來的民夫或者宋遼兩國的降卒,他們沒有任何的信仰或者追求,他們唯一的樂趣是燒殺搶掠,這些人在金兵隊伍裡地位低下,比奴隸強不了多少,幾乎沒有晉升的機會,就算立了戰功也得不到賞賜。這樣的軍隊就是一幫烏合之眾,他們見到好處就蜂擁而上,見到危險便紛紛躲避。

譚卓眼看著很多兵丁剛殺到寨牆邊上便倒地哭嚎,然後趁人不備,轉身就跑。其他人見同伴逃跑,也跟著也逃跑。

一次數千人的攻城行動就這麼糊里糊塗的退了下來,白白將幾十架雲梯留給了敵人。

譚卓大怒,他親自壓陣,督促兵士再一次發起衝鋒。

那些金兵鬼哭狼嚎的再一次衝到了寨牆之下,重新架設雲梯,開始攻城。

寨牆之上又一次丟下大量石塊,將一些金兵砸了下去,這些人與上次一樣,一旦掉到城下便倒地哀嚎。

他們不敢向上一次那樣轉身就逃,而是找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將同伴的屍體擋在自己身上,趴在下面裝死。

幾千人一起攻城,前面的人畏縮不前,後面的人拖拖拉拉,一群人在寨前擠做一團。

城上的鄭天壽見狀,立刻叫弓兵朝人多的地方亂射。一陣箭雨過後,地下倒了一片,有的被射死,有的帶著箭傷轉身就跑,有的受傷嚴重,倒在地上拼命掙扎。

攻城的金兵見後隊人馬開始撤退,也跟著轉身就跑,那些裝死的金兵也把身上的屍體推開,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回了本陣。

譚卓揮動大刀連續斬殺了十幾個逃兵,也沒能阻止大軍的潰敗,無奈之下,他只能混在隊伍中退了下來。

譚卓撤下來之後氣得直哆嗦,他命令部將崔毅親自帶兵攻城,同時命令弓弩手靠近寨門,與寨中土兵對射。

崔毅帶著手下展開第三次衝鋒,他們一直殺到寨門前,一面用衝城車猛撞寨門,一面架雲梯,朝城上殺來。

鄭天壽指揮著土兵拼死抵抗,寨前的金兵用長矛朝寨中亂刺,寨中的兵丁也不甘示弱,他們將滾開的熱油朝城外亂澆,也有人用長杆將敵人的雲梯一架一架的支開,還有土兵朝木柵欄上的金兵亂砍。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寨中跑來一隻隊伍,這些人都是精壯的土兵,他們每人手裡拿一根三丈長的長矛,這些人來到城上之後,將長矛從路柵欄的縫隙中伸了出去,對著衝上來的金兵一頓亂刺,將爬到寨牆上的金兵全部逼了下去。

崔毅見兵士攻不進去,也來了火氣,他將單刀叼在口中,一手持盾牌一手扶雲梯朝城上殺來。

城中土兵用長矛對準他亂刺,全都被他用盾牌盪開,當他爬到寨牆之上的時候,將單刀拿在手中,對著木柵欄就是一刀,那手臂粗的木樁立刻被他削掉好大一塊。就在他打算揮刀再劈的時候,混在人群中的時遷看準機會,將一瓢熱油朝他澆了過來。

崔毅慌忙用盾牌遮擋,那熱油雖然被盾牌擋住,但是有一些淋到了他的頭盔之上,順著頭盔流了下來,淋得崔毅滿臉都是,他一聲慘叫,滾下城去。

城下兵丁趕緊攙扶著他退了下去,其他兵丁也跟著逃了回去。

譚卓無奈,只好收兵回營。

回到營中的譚卓越想越氣,他將身邊的兵士全部趕了出去,獨自坐在帳中發愁。

天黑的時候,有兵士進來稟報,說營外來了一個人,想要求見金兵主將。

譚卓吩咐手下讓那人進來,兵士出去不久便帶來一個大漢,這個人生得濃眉大眼,鼻正口方,身材魁梧,氣度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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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見到譚卓之後深施一禮,口稱:“草民洛越見過將軍”

譚卓看了洛越一眼,張口問道:“你是哪裡人,找我有什麼事”

洛越答道:“小人便是這羅家寨人士,我與寨主羅昭是結義兄弟,我那兄長羅昭被梁山賊人害死,小人勢單力薄,無法報仇,幸得將軍前來剿匪,小人願助將軍一臂之力”

譚卓看著洛越,半信半疑的問道:“我與你素不相識,如何才能相信你不是梁山一黨”

洛越穩穩當當的說道:“小人願獻上投名狀,讓將軍安心”

譚卓笑道:“也好,明日準你去陣前挑戰,若能有所斬獲,某家便重用於你”

次日天明,譚卓帶著洛越來到羅家寨前,吩咐兵士討敵罵陣。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寨門大開,一丈青扈三娘帶著人馬殺出大寨,他們來到疆場之上,排開陣勢。

扈三娘一馬當先來到陣前,用刀點指:“譚卓小兒,前番死了三員大將,如何又來送死”

洛越不等譚卓答話,催馬來到疆場,將手中的三尖兩刃刀一合,口中說道:“扈三娘,可還認得某家”

扈三娘一看是洛越,不禁打了個冷戰,他深知此人武藝高強,就連青面獸楊志都無法戰勝他,憑自己的本事更難取勝。

她雖然心裡打鼓,嘴上卻不示弱:“奴家若沒看錯,前方可是那漏網之魚洛越”

洛越點了點頭“難得扈寨主記得我這無名小卒,今日讓我來領教寨主高招如何”

扈三娘冷笑一聲:“洛越,只管放馬過來”

洛越催馬向前,衝到扈三娘切近,擺刀就劈。

扈三娘用右手刀架開洛越的刀頭,左手刀直奔敵人小腹掃來。

洛越用刀攥蕩開扈三娘的左手刀,順勢猛點對手的軟肋。

扈三娘往旁邊一帶馬,躲開他的攻擊。

二馬一南一北衝出一箭之地,圈馬回來繼續衝殺。

這洛越急於將扈三娘砍下馬來,好取信於譚卓,無奈對手實在厲害,倆人來來回回殺了二十幾個回合不分勝負。最後二人乾脆馬頭對馬尾,絞殺在一起。

洛越練的是花刀,招法細膩,以柔克剛,變化無窮。

扈三娘的雙刀則是剛柔並濟,精妙絕倫,如果不是她的力氣小了一些,洛越絕對討不到半點好處。

倆人你來我往直殺到正午時分,扈三娘漸漸感覺有些力不從心,她打著打著猛然一帶馬,往回便敗。

洛越隨後追趕,扈三娘見對手追的緊,無法施展紅絨套索,只得是一路敗回陣中。

洛越見敵人逃回陣中,便收住戰馬迴歸本陣。

旗腳下的譚卓已經笑逐顏開,雖然洛越沒能拿住扈三娘,但是他看得出來,洛越是真的打算制扈三娘於死地。

譚卓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這窮鄉僻壤收到這麼一員上將。

他見羅家寨的人馬逃回寨中,也不追趕,吩咐手下,收兵回營。

回到營中之後,譚卓吩咐人大排宴席,為洛越接風。

酒席宴間,譚卓問洛越:“壯士有如此本領,如何會落在此處”

洛越嘆了一口氣,將自己在東京汴梁攤上人命官司,逃到這裡避難的事情說了一遍。

譚卓聽完頻頻點頭,他安慰道:“壯士這身好本事,天下何處去不得”

洛越苦笑道:“若不是駱某恨那梁山賊人殺我義兄,只怕某家早已離開此地,另投他出去了”

譚卓問到:“壯士可有破這羅家寨之法?”

洛越答道:“小人正為此事而來,那羅家寨中有我義兄的親族,裡正宋瑤也與我義兄關係莫逆,他現在守把後寨門,只要我們取得聯系,便可裡應外合打破羅家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