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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算計

梁山人馬與金兵的一場惡戰損失了三千餘人,重傷五六千人,輕傷者無數。金兵死亡四千多人,被俘一千多人。這場戰爭誰也沒討到什麼便宜,兩方回營之後各自整頓,誰也不敢冒然出兵了。

孫立這幾天一直在琢磨怎麼對付金人的騎兵,他想破腦袋也沒能想出合適的辦法,就連公孫勝也無計可施。

就在孫立一籌莫展的時候,燕青對孫立說道:“哥哥若實在沒有辦法,不妨去問問皇甫端,他對戰馬習性十分瞭解,或許會有些其他的辦法”

孫立一拍大腿,笑著對燕青說道:“還是小乙聰明,若非賢弟提醒,險些忘了那紅鬍子”

燕青說道:“若哥哥見了皇甫端還管他叫紅鬍子,只怕他不會幫你”

孫立一笑:“那老皇倔得要死,我可不敢當他面叫紅鬍子”,說完之後,便帶著燕青來找皇甫端。

這皇甫端在梁山眾兄弟中年齡最長,性格又倔,不喜歡與人交流,經常與馬為伴。孫立來找他的時候,他正在為幾匹戰馬療傷。

孫立見到他之後立刻行禮:“皇大哥,小弟來求你來了”。

皇甫端趕緊還禮:“大寨主不可如此,快快請坐”。

孫立笑呵呵的坐在一個樹樁子上,對皇甫端說道:“金人騎兵厲害,小弟束手無策,只好來求哥哥幫忙”。

皇甫端詫異的問道:“戰場廝殺之事,我能幫上什麼忙?”

孫立諂媚的笑道:“小弟想要向哥哥討一個害馬的法子,不知哥哥可願給我”

皇甫端嘆了口氣:“寨主,不是我不肯幫忙,是我實在沒有害馬的法子,我只會救馬”

燕青從旁插嘴道:“哥哥要的不一定是把馬毒死的方子,只要能讓戰馬喪失戰鬥力就行了”。

皇甫端瞪了燕青一眼:“與我要害馬方子的主意多半是你這小廝出的,老夫一生愛馬,絕不會去害馬,以後再也休提此事”,說完之後,老頭子拂袖而去。

燕青雖然聰明,但是臉皮薄,他被皇甫端訓斥了幾句之後面紅耳赤,傻愣愣的看著孫立。

孫立可不像燕青那麼靦腆,他厚著臉皮追上皇甫端,一邊陪著笑,一邊賤嗖嗖的說道:“老哥哥別生氣,我這不也是為了讓弟兄們少些傷亡嗎”。

皇甫端嘆了一口氣:“好端端的非要打仗,連這些無辜的馬兒也要跟著受連累,人吶,都死絕了才好”

孫立一撲稜,怪怪的說道:“老哥哥這是什麼話,難不曾還盼著兄弟們都去死”。

皇甫端擺了擺手:“大寨主,我沒那意思,你要是非要對付戰馬的方子,我只有一個,只怕你也用不上”

孫立問道:“啥方子說出來,能不能用得上我再想辦法”

皇甫端答道:“我梁山水泊邊緣的蘆葦蕩中長著一種雜草,戰馬一旦誤食了它,就會渾身發軟,六七個時辰之後才能恢復正常,要想對付大批的戰馬,或許只有這個方子用得上,因為這種雜草在水泊周圍有很多,不像其他藥物很難尋找”。

孫立問道:“那雜草長什麼樣子,還請老哥哥畫張圖,我也好吩咐軍兵去採集”

皇甫端對孫立說道:“寨主隨我來,我的揹包裡存有那種雜草的樣本”

孫立隨著皇甫端來到了他的帳篷之中,就見皇甫端從自己的藥箱裡拿出一本厚厚的書,他每開啟一頁都會看到一片草葉夾在中間。他一頁一頁的往後翻,從中間的一頁裡面取出一片枯黃的葉子,他將葉子遞給了孫立,囑咐道:“寨主一定記住,叫他們一定將葉子曬乾,那樣才對戰馬有效”。

孫立拿著這枚葉子,愣了八天,他對皇甫端說道:“老哥哥這是拿我取笑,現在是夏天,遍地青草,那些戰馬如何會吃這些幹葉子”

皇甫端不緊不慢的拿出紙筆,寫了一個方子,遞到孫立手中:“大寨主只需將這方子上的藥物集齊,熬成汁液,再將那些葉子放在裡面浸泡,然後在晾乾,戰馬便喜歡吃了”

孫立對著皇甫端千恩萬謝,最後搞得老頭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話說孫立帶著方子回到大營,派人去把公孫勝找來,將方子交給公孫勝,悠悠的說道:“哥哥,這是小弟從皇甫端處要來的方子,戰馬吃了可以幾個時辰爬不起來,怎麼讓金兵的戰馬吃下它,就要看哥哥的手段了”

公孫勝拿著方子半天沒說話,最後眼睛一亮,然後趴在孫立耳邊嘀咕了半天,也不知道他給孫立出了什麼壞點子。

梁山隊伍和蕭進秀的大軍相持了一個多月,雙方大仗小仗打了數十場,互有勝負,誰也奈何不了誰。

隨著雨季的來臨,黃河水位猛漲,數里寬的河面增加到數十裡,河面之上濁浪翻滾水流湍急,與黃河連結的大小支流一起氾濫。金兵與宋人的交戰也陷入全面僵持狀態。

洛陽的韓世忠憑藉出色的指揮才能,將完顏兀朮死死的牽制在洛陽以東,他藉助地理優勢成功限制了金人騎兵的速度優勢,讓完顏兀朮進退不得。

完顏晟的主力大軍與宿元景在長江兩岸對峙,雖然完顏晟的軍隊大都是精銳,可是那宿元景的隊伍也是精兵猛將眾多,當年童貫的部分軍隊與呂師囊的部分軍隊都被他收到麾下。

最讓完顏晟頭痛的是岳飛與張凌的兩支隊伍,他們一個在長江沿線不停騷擾金兵糧道,另一個組建起精銳水軍,對金兵南北岸上的水寨不斷騷擾。

此時,金兵最大的難處就是糧餉有些運轉不暢,河北的錢糧受黃河氾濫影響,運送十分困難,開封一帶的趙構雖然會為金兵籌集糧草,但是他們受到各地義軍的騷擾,所能籌集的糧草也不足以供二十萬金兵消耗。

為了解決糧食短缺問題,金兵開始到處搶奪糧食,他們對宋人的村落城鎮進行掃蕩,有些小村落直接屠村。

他們的行為激起了更多宋人的反抗,各處抗金的義軍多如牛毛,有的幾千人,有的幾百人,也有個別的數十人。

駐紮在興仁府一帶的蕭進秀最近越來越暴躁,他面對的挑戰比其他各處都要嚴峻,由於孫立的大軍時時刻刻都對他產生極大威脅,使得他的大軍不敢隨意移動,只有那一萬騎兵才敢在方圓百里之內縱橫馳騁。

孫立掌管的各處州郡都深挖高磊堅守不出,周圍百里之內的百姓紛紛退到州城中躲避,使得蕭進秀很難搶到糧食。

原本他還會去趙構統治的轄區搶些糧食,不曾想最近出現了一群賊兵,他們由無數的百姓組成,雖然他們沒有什麼戰鬥力,但是人數實在恐怖,他們並不是抗金的隊伍,而是一幫為了生存到處搶糧食的賊寇,他們從南搶到北,從東搶到西,被他們洗劫之後的地方都如狂風過境一片狼藉,那些被他們搶劫之後的百姓因為沒法繼續生存,也被迫加入了他們的隊伍。

這支隊伍無法對那些有強大軍隊駐守的城鎮造成威脅,他們只能搶劫那些沒有軍隊防禦的小地方,這些地方也是金兵經常掃蕩的地方。

如今,蕭進秀只能派兵到汴梁以西的地方去搶糧,而且搶回的糧草實在有限,讓他整天為糧食的事情一籌莫展。

這一天,有探子跑來報告,說梁山地界有一隻龐大的運糧隊正朝定陶方向前進,如今離定陶還有一百多裡路,負責押運糧草的軍隊很多,大概有數千人。

蕭進秀一聽,不僅喜上眉梢,他暗自嘀咕“數千人押送的糧草一定數額龐大,如果將他劫到手,只怕自己再也不用為籌集糧草的事情發愁了”

想到這裡,他立刻把自己的兄弟蕭進安叫了過來,吩咐他帶著營中所有騎兵前去劫糧,一旦成功,立刻給自己發資訊,他便可以派步兵前去接應。

那蕭進安應了一聲,出了大帳,將金營中的一萬鐵騎全部聚齊,等到天黑之後,他們悄悄出了金營,直奔濟州方向而來。

當大軍行進到盤龍嶺的時候,有探馬來報,說梁山的運糧隊伍就在離次十里之外的山崗上紮營。

蕭進安立刻命令兵士加緊趕路,務必要在敵人援軍到來之前將糧食搶到手。

金國騎兵如旋風一樣一路狂奔,他們遠遠的見到山崗之上駐紮著一支運糧隊伍,這支隊伍將糧車圍成一圈當做營寨,他們躲在營內生火做飯,周圍還有很多軍兵在巡邏。

當金兵的隊伍靠近營寨的時候,那些巡邏的軍兵立刻推到糧車的防護圈以內,同時鳴鑼示警,營中的軍兵紛紛拿出武器,躲在糧車後面準備戰鬥。

蕭進安一聲令下,一萬鐵騎直撲了上去。

營中的軍兵對著金國騎兵一通亂射,那些靠近的騎兵紛紛倒地,一會的功夫就有數百人死在了亂箭之下。

蕭進安大吃一驚,他沒想到這支運糧隊伍竟然有這麼多的弓弩,他下令手下從四個方向同時對大營發起攻擊。

營中軍兵將營寨守得向鐵桶一般,四面攻打的隊伍都被弓箭逼退,他們依然無法靠近糧草大營。

蕭進安當機立斷,命兩千人下馬,就地取材,用馬鞍當盾牌,朝著山上的運糧隊猛攻。

這些金兵躲在馬鞍後面殺上山來。大量的騎兵緊隨其後,只等前面的金兵把糧草大營撕開一個口子,他們便可隨後殺入。

糧草營中的梁山人馬十分頑強,他們見金兵舉著馬鞍殺上山來,立刻將長矛架在糧車之上,將那些靠近糧車的金兵紛紛刺死。這些金兵十分頑強,他們倒下一批又上來一批,一會的功夫,糧車前面堆起了一層死屍。

後面的騎兵趁機衝了上來,雖然有很多兵士被營中的弩箭射翻,但是也有金兵縱馬跳過糧車,衝進了營寨。

營寨中等待他們的是無數的長矛,那些跳進來的金兵瞬間被刺成了篩子。

兩支軍隊就這樣在糧草大營見面惡鬥了起來,由於梁山隊伍長矛眾多,弓弩也多,導致金國的騎兵根本發揮不了作用,反倒是那些捨棄了戰馬的金兵顯得更加靈活。

山下的蕭進安一見,立刻下令,叫大部分騎兵下馬,用馬鞍做擋箭牌,對糧草大營全力攻擊。

金兵的攻擊足足持續了一個多時辰,雙方依然僵持不下,誰也奈何不了誰。

就在蕭進安暴跳如雷的時候,身邊的戰馬開始一個一個的倒下,就連他坐下的戰馬也開始四蹄打顫渾身哆嗦。

蕭進安與手下騎兵紛紛下馬,大家看著眼前的戰馬都像喝醉酒了一樣,一片一片的倒下,沒一會的功夫,地上躺了無數的戰馬,周圍只剩下幾百匹戰馬還站著,其他的都趴下了。

這下可把蕭進安嚇壞了,他知道這支騎兵是哥哥的命根子,要是沒有這支騎兵,蕭進秀的軍隊會損失一大半的戰力,如今這些戰馬都趴下了,有的躺在地上直打響笛,有的乾脆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直把他急得頓足捶胸手足無措。

蕭進安趕緊命人鳴金,把山坡上的金兵叫回來。當這些金兵回到山下的時候也都傻眼了,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就在此時,山頂上一聲炮響,緊接著便有無數兵馬從四面八方殺來。

蕭進安知道中計,他立刻騎上一匹還能站立的戰馬,大聲喊道“小的們,隨我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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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金兵早已慌了神,他們沒有了戰馬就如同斷了雙腿,一時間陷入了混亂,很快被周圍殺來的梁山人馬圍在當中。

一員大將手使丈八蛇矛槍直取蕭進安,那蕭進安也是金國上將軍,一身武藝十分了得,他舞動金背砍山刀與敵將殺在一起。

與他交手的正是梁山好漢豹子頭林沖,那林沖的武藝如今以至化境,他的本事在梁山上應該算是首屈一指了,就連孫立也自嘆不如。

蕭進安與林沖廝殺一陣,覺得十分吃力,就在他打算帶馬逃走的時候,胯下馬“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還不等蕭進安爬起來,林沖抬手一槍,刺穿了他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