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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尷尬的趙構

自從蕭進安帶兵出營之後,蕭進秀便有些心緒不寧,他剛開始以為是自己過分激動造成的,隨著蕭進安出營的時間越久,他越是覺得心慌意亂,總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天過二更,蕭進秀依然沒有等到蕭進安的回信,正在他六神無主的時候,營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他撩開帳簾,只見幾十名盔歪甲斜的金兵跑到了帳前,他們“噗通通”跪倒了一片,為首的親兵哭道:“將軍不好了,二將軍被賊兵圍住了”

蕭進秀一把將那名金兵提了起來:“什麼,你再說一遍”

“二將軍的人馬被賊兵圍住了,全軍的戰馬不知為什麼都倒在山下爬不起來,我們幾個是拼死殺出來報信的,將軍速速發兵,遲了恐怕就來不及了”

蕭進秀當時就蒙了,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的騎兵會被人圍住,他的那支騎兵就算是在大金國也是絕對的精銳,一旦失去,就等於斷了他的一條臂膀,他趕緊召集人馬,由他親自帶隊,直奔濟州方向而去。

蕭進秀的大軍出了營寨之後一路急行,不敢有絲毫耽擱,就在他們離盤龍嶺還有十幾裡路的時候,猛然間從黑暗中射出無數的箭矢,也不知道敵人埋伏了多少弓箭手,就見金兵一排一排的倒下,那些團牌手還勉強應付,那些長矛手連躲避的地方都沒有,眼見著被射成了刺蝟。

此時蕭進秀正在前軍,他見自己遭遇了埋伏,立刻命令愛將蒲嚓黎帶領一支隊伍向黑暗中的弓弩手發起衝鋒,他自己則是趕緊帶兵往回撤。

蕭進秀已經知道救不了蕭進安了,如果自己在繼續前進,只怕連自己手下的這點兵馬也得搭進去。

就在蕭進秀組織隊伍撤退的時候,從黑暗中殺出很多人馬,蕭進秀不敢應戰,帶著隊伍且戰且走。隨著敵軍越來越多,金兵開始全面潰敗。

就在金兵潰不成軍的時候,孫立帶著騎兵從側翼殺了上來,他們一路追殺,將蕭進秀的人馬殺得四散奔逃,亂軍之中,小李廣花榮看見了旗腳下的蕭進秀,他抽弓搭箭,對準蕭進秀就是一箭。

這花榮與蕭進秀相距一百五十步開外,普通人根本射不到這麼遠,就算能射到這麼遠的人也幾乎不可能射準,此時便顯出花榮的本事,他的飛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直奔蕭進秀的咽喉。

若是換成別人,必死無疑,唯獨這蕭進秀卻是例外,亂軍中人聲鼎沸,很難覺察到箭矢的細微破空之聲,而那蕭進秀竟然從眾多聲音裡覺察到了危險的到來,他下意識的一扭身,那支箭矢沒有射中他的咽喉,而是插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蕭進秀一咬牙,帶馬就跑,他身邊的親隨掩護著他一路跑回了金兵大營。他身後的敗兵陸陸續續的回到營中,直到孫立的大軍殺到金營附近,金兵才將營門關閉。

孫立也不趁機攻打金兵大營,他只是帶著隊伍四處追殺那些跑散的金兵,天明之後,漫山遍野都是金兵的屍體,方圓十幾裡之內還有大量的梁山人馬四處搜尋著逃散的金兵。

蕭進秀回到大營之後,閉門不出,他知道自己此時絕不是孫立的對手,自己手下兵丁損失過半,士氣降到了最低點,如今只能向完顏晟求助了。

話說孫立回到大營之後,樂得眉飛色舞,此時他看誰都是那麼的順眼,就連醜駙馬宣贊也似乎變得英俊了許多。他問歐鵬:“賢弟,林大哥把那些投降的金國騎兵怎麼樣了”

歐鵬答道:“殺了”

孫立嚇了一跳,他瞪著眼睛問道:“難道都殺了嗎”

歐鵬點了點頭,他似乎擔心孫立聽不明白,還特意解釋了一下:“林大哥說這些金國降兵是養不熟的狗,一旦被金國救回去後患無窮,於是把他們騙到峽谷裡,亂箭射死了”

孫立的心忽悠一下涼了半截,他沒想到林沖未經過自己同意,就這麼私自下決定,將六七千人全部屠殺。

就在孫立想要繼續追問的時候,旁邊的公孫勝接話道:“寨主若是要怪罪,只管怪罪到我的身上,是我提前囑咐林教頭不留活口的”

孫立詫異的問公孫勝:“哥哥為何不提前與我商議?”

公孫勝答道:“因為我知道寨主心軟,若是與你商議,你必然反對,你可知那數千金兵一旦逃回金國,很快就會重新組建起一支精銳騎兵,我們今日的佈置就等於白費了”

孫立嘆了口氣:“哎,你說的也對,我也知道自己有些優柔寡斷,殺了也好,省得埋下一枚定時炸彈”

公孫勝沒聽懂,他哪裡知道什麼是定時炸彈,只能是胡亂的點了點頭。

、、、、、

蕭進秀的騎兵被孫立全殲之後,他不得不龜縮在大營中,等待完顏晟的援軍到來。他的糧倉一天比一天少,手下兵馬整天人心惶惶,士氣低落到了谷底。他曾經派小股金兵外出搶糧,結果都是有去無回。那些金兵出營之後沒走多遠就被梁山的騎兵追上,在雙方實力相差懸殊的情況下,梁山的騎兵對小股金兵簡直就是單方面的屠殺。

孫立聽信了肖明的建議,讓那些騎兵透過殺人來磨練自己,被殺的物件自然就是那些四處遊走的金兵。

就在蕭進秀的軍隊進退不得的時候,開封汴梁的顯宗趙構派一萬宋軍前來支援,帶隊的是顯宗駕前鎮國大將軍公孫離。

原來顯宗趙構接到金國太宗皇帝完顏晟的旨意,命他派手下軍隊去支援在定陶一線作戰的蕭進秀。趙構接到旨意之後,趕緊將宰相張邦昌叫進宮來,向他徵求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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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邦昌的利益已經和金國人綁在一起,一旦金國敗走,他這個宰相也就做到頭了,南朝的百姓與官員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張邦昌為求自保,只能讓趙構派兵去增援蕭進秀。

那趙構就是一個傀儡,張邦昌說什麼,他就得聽什麼,否則就有性命危險。

次日天明,趙構下旨,派鎮國將軍公孫離帶領一萬禁軍去定陶一線駐紮,以協助蕭進秀對抗梁山人馬。

公孫離本是張邦昌的親信,也是汴梁城中手握重兵的實權人物之一,他接到旨意之後,立刻聚攏本部兵馬,出了汴梁,直奔定陶方向而來。

當他離金兵大營還有三十裡左右的時候,便派人向蕭進秀下書,告訴他自己是來增援金兵的,讓他不要害怕。

公孫離又派人帶著趙構的聖旨去梁山大營,要求孫立將人馬撤走,同時向金兵和宋軍提供糧草輜重。

孫立接到旨意之後暴跳如雷,他叫人將傳旨官的耳朵割了下來,用他的血在白布上寫下幾個字“無恥狗賊,速速滾開,若有遲疑,將你碎屍萬段”,寫完之後,命那個傳旨官帶回去給公孫離看。

公孫離接到白布之後嚇得臉色慘白,他沒想到孫立竟然這麼毫無顧忌的與宋朝對抗。

就在公孫離提心吊膽的時候,給蕭進秀送信的大宋官員回來了,他將蕭進秀的書信呈給公孫離看,信上的大概意思是說蕭進秀根本不相信大宋的軍隊,他不允許公孫離的隊伍離自己太近,讓他與自己相距十里之外紮營。

話說那公孫離帶著隊伍來到白水鎮一帶,就在他的隊伍準備安營紮寨的時候,從定陶方向殺來一哨人馬,為首大將正是孫立,他帶著兵馬殺到之後也不與公孫離廢話,只管將大槍一揮,身後的一千連環甲馬平推著衝了上去,五千騎兵從左右兩翼迂迴包抄,一萬步兵跟在連環馬的後面一通掩殺。

公孫離的軍隊都是一些烏合之眾,他們都是從民間抓來的壯丁,這些人根本不知道為什麼而戰,他們對趙構沒有一丁點忠誠度,甚至於他們深恨開封府的小朝廷,巴不得找個機會反戈一擊。

孫立的大軍一到,公孫離的隊伍幾乎是一觸即潰,很多兵丁甩掉宋兵的標識,拿起武器臨陣倒戈。

公孫離被十幾名親隨保護著一路往開封逃竄,孫立帶著一隊騎兵緊追不捨。當公孫離的隊伍逃到石窯村的時候,被醜駙馬宣贊帶著隊伍截住。那公孫離指著宣贊喊道:“我乃朝廷命官,奉聖旨而來,爾等若敢害我,便是造反”

宣贊催馬掄刀,直衝到公孫離近前,手起刀落,將他的人頭砍下。

訊息傳到汴梁之後,趙構嚇得癱軟在龍椅之上,他趕緊召集文武商議對策。

那般文臣武將都是張邦昌的黨羽,這些人都是些善於專營的貪官,他們的能力完全體現在人際交往上面,對於處理軍政事物,他們根本就毫無辦法。

趙構和這些人說話就如同對牛彈琴一樣,他們只是低頭不語,張邦昌不開口,他們一個也不敢亂說。

就在趙構十分尷尬的時候,太傅羅甫出班跪奏:“啟奏陛下,老臣有本”

“愛卿只管奏來”

羅甫義正言辭的說道:“陛下,那孫立乃是我大宋朝京東經略使,身受皇封,卻不思感恩,陛下應當降旨,免去他京東經略使一職,同時令京東各州官員將他拿獲,押往京都治罪、、、”

趙構擺了擺手,意思讓老頭子別說了。

羅甫不甘心,他還想繼續說下去,卻被河東經略使魏圖攔住,那魏圖出班跪奏:“啟奏陛下,如今開封一帶賊兵四起,又飽受金國掠奪,已是民風凋零百業蕭條,微臣之見,陛下何不去河東暫避,待到金兵退後,陛下再迴轉京師”

趙構扭頭看了看張邦昌,徵求他的意見。

張邦昌面沉似水,一語不發。

趙構知道張邦昌很不滿,於是他揮了揮手,“此事再議吧,寡人累了,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