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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再次南侵

建元四年春,太尉宿元景帶領五萬大軍渡過黃河,對河北大名府發起攻擊,入夏之時,宋軍大敗,退守黃河以南,與金兵隔河對峙,雨季到來,黃河水位猛漲,雙方才將軍隊後撤,重新進行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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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元景攻打大名府的時候,孫立已經意識到一場新的大戰即將到來,那宿元景只是在挑起戰爭,他無法妥善安置那些遊離在開封一帶四處劫掠的災民,這些災民的數量已經超過百萬,他不能親手殺死這些人,那樣會對他的聲望會有影響,他需要借金人的手將這些難民除掉。

經過兩年的修整,京東個州已經是兵強馬壯城池堅固,尤其是孫立的騎兵變得越發強悍,就算是遇到金國的精銳騎兵,他們也有正面對抗的實力了。

入秋之後,孫立帶領兵馬在黃河南岸嚴密佈防,以防金兵南下。

隨著黃河水位的下降,開始有小股金兵侵入大宋地界。那些流竄到京東的金兵幾乎都是有來無回,他們的行動在第一時間就被梁山人馬探知,很快便被呼嘯而來的騎兵斬殺殆盡。

隨著糧食漸漸成熟,黃河以北的金兵也開始了大舉南下。完顏晟依舊是兵分三路,完顏兀朮帶領人馬牽制洛陽一線的韓世忠:蕭進秀帶領五萬步兵一萬騎兵過黃河,殺奔京東各州:完顏晟自己帶著十五萬精兵對河南的全境展開掃蕩。

宋國已有準備,地方上的百姓早早開始搶收糧食,各州也已經將城池加高加固,待到完顏晟突破黃河南岸的防禦之後,南朝各州的糧食基本已經搶收的差不多了。

孫立命朱武統帥興仁府、濮州、應天府、濟州、單州一線的人馬,阻擋完顏晟的隊伍對京東的攻擊。

孫立自己帶著三萬步兵,兩萬騎兵,與蕭進秀在齊州與淄州一線展開惡鬥。地方上的百姓紛紛躲進城中避難。

孫立故意放蕭進秀的兵馬過河,與他對峙於歷城縣以南的開闊地帶。

話說蕭進秀敗回金國之後,一直對弟弟的死以及手下騎兵被全殲的事情耿耿於懷,完顏晟南侵之時,他主動討令要帶兵剿滅孫立。

蕭進秀帶兵突破黃河防線並不困難,孫立的隊伍幾乎沒怎麼抵抗就退守歷城以南了。他帶領兵馬離孫立十五裡之外安營紮寨,他從上次的交戰中得出結論,宋軍的騎兵素質與金國騎兵差很遠,他打算將戰場擴大,讓自己手下的騎兵發揮更大的作用。

話說蕭進秀扎好大營之後,派手下去孫立軍中下戰書,約孫立三天之後決戰。

孫立接到戰書之後並沒有應戰,而是給蕭進秀回了一封書信,大概內容是說自己主力大軍未到,暫且不與他開戰。

蕭進秀可不管孫立的主力是不是到了,既然孫立不與他開戰,他便派兵去侵擾齊州地界的宋朝村鎮。他命譚錦帶領一萬步兵五千騎兵直撲章丘縣而來,如今的章丘縣城內躲藏了二十幾萬的百姓,衝中囤積了大量的錢糧。

蕭進秀之所以會選擇章丘下手,最主要的原因是章丘縣有他的內應,那章丘縣令黃元在很久以前就與譚錦有來往,孫立接管京東軍務之後,黃元便不在與金國暗中往來。建元二年,金國南侵失敗之後,譚錦私下裡和黃元取得了聯絡,當時黃元本打算明哲保身,可是譚錦不允許,在譚錦的威逼利誘下,黃元只好暗中投靠了金國。

蕭進秀進入齊州之後,第一時間與黃元取得聯系,黃元將章丘的佈防完全報告給了金兵,他主張金兵先取章丘縣,雖然城內有五千守軍,可是,有黃元做內應,章丘縣很容易被攻破。

話說譚錦帶領著手下直奔章丘而來,他們到達章丘的時間正是半夜二更前後,譚錦帶著人直撲章丘東門,早有人將東門開啟,放他們入城。譚錦的隊伍悄悄地進了章丘城,直奔中央大街而來。

正在他們以為得計的時候,猛然從街道兩邊的民宅中射出無數箭矢,將大街上的金兵射死很多,就連譚錦也來不及躲閃,身上連中了數箭,由於他身穿重甲,所以那些箭矢並沒有要了他的性命。

還不等金兵完全反應過來,四面八方殺來很多人,這些人雖然穿著百姓的衣服,但是手中都拿著利刃,看他們身上那沖天殺氣,哪裡是什麼百姓,明明是屍山血海中殺出的百戰雄師。

譚錦大叫“中計啦,速速退出城去”

身後的金兵轉身就跑,從城外衝進來的金兵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雙方擠做一團。

城牆之上有人高喊“快關城門”。

城樓之上的宋軍立刻放開千斤閘的鉸鏈,那千斤閘吱吱嘎嘎的往下落去,直嚇得城門口的金兵趕緊往外跑。隨著一聲悶響,千斤閘整個將城門堵死。

此時被關在城內的金兵大概有三四千,他們被壓縮在東門前的大街之上,街道兩旁的宋軍不斷用弩箭對他們展開攻擊,眼見著金兵一排一排的倒下去,譚錦一邊往城門方向殺,一邊大喊“快上城牆”。

有些金兵聽到譚錦的命令之後順著馬道開始往城牆上衝殺。

城上已經湧出無數的長搶手,他們用長槍將那些衝上馬道的金兵逼了下去。與此同時,城上的箭矢像下雨一樣朝城下亂射。

那譚錦空有一身本領,卻毫無用武之地,他被自己的軍隊擠住,進退不得,因為他坐在馬上,於是便成了眾矢之的,無數的箭矢朝他射來,任憑他有天大的本事也無濟於事,很快被射成了刺蝟,死在亂軍之中。

被堵在城內的金兵迅速的死亡,他們也嘗試過從民宅突圍,怎奈民宅中都有埋伏,他們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連投降的機會都沒有,簡直就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城外的金兵見主將被關在了城內,趕緊擁到城門前,用手中兵器試圖破壞千金閘,怎奈那千金閘本是用手臂粗細的鐵條打造而成,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毀掉的。

城樓上的宋軍將吊橋拉起,那些還在吊橋上徘徊的金兵紛紛掉進了護城河當中。

就在金兵亂作一團的時候,從黑暗中殺來無數的宋軍,這些人用強弓硬弩對著金兵亂射,長矛手衝在最前面,組成矛陣,平著推了上來。

金國騎兵迅速的做出反應,他們繞了一個圈撲奔宋軍的側翼,打算將宋軍的箭陣以及矛陣衝散。就在他們接近宋軍側翼的時候,從黑暗中殺來很多宋國騎兵,衝在最前面的是連環甲馬,騎士們都是身穿重甲,手持長矛,五匹戰馬連在一起,如同戰車一樣平推了上來。

若是在視野開闊的平原地帶,連環甲馬對金國騎兵的作用是有限的,因為他們都是重騎兵,速度與靈活性都不如金國散騎,可是眼前是黑夜,視野不佳的情況下,金國騎兵與連環甲馬撞在了一起,後果可想而知,那些衝在前面的金國騎兵紛紛被撞到馬下,被重騎兵踩死,而後面的騎兵看不到前面的情況,依然是奮力的往前衝殺,當他們發現事情不對的時候為時已晚。

宋國的連環甲馬背後跟著大量的騎兵,這些騎兵從兩翼對金國騎兵進行包圍。兩隻騎兵很快殺作一團。

雙方的廝殺一直持續到天明,金國騎兵不是宋軍的對手,已經脫離了戰場,逃向蕭進秀的大營方向。那些沒有來得及逃走的步兵被殺的七零八落,宋國騎兵跟隨在他們身後一路掩殺,不斷有被追上的金兵死在敵人的刀下。宋國騎兵一直追殺到金國大營附近,正遇到金國的增援部隊,雙方殺了一場,各自退兵。

蕭進秀沒想到自己剛剛南侵就被孫立算計,他在大帳之中來回的踱步,偶爾還會將身邊的擺設丟出帳外。

中午時分,蕭進秀派出去接應敗兵的軍隊陸陸續續的回來了,傷亡情況也很快統計了出來,騎兵死傷三千餘人,步兵死傷四五千。

騎兵大都是死在章丘城內,戰場上的衝突並沒有給他們造成太大的損失:步兵的損傷大都是集中在逃跑的過程中被宋國騎兵從身後殺死。

申時一過,一哨宋國騎兵從金國大營前呼嘯而過,丟下十幾顆頭顱之後便退走了。

金兵將頭顱獻給蕭進秀,那蕭進秀一見,恨得咬牙切齒,這些頭顱都是昨晚死在宋軍中的金國大將,這些人頭裡面除了譚錦之外還有兩個是金太宗完顏晟的親侄兒,這件事一旦被完顏晟知道,只怕自己這個統兵官很快會被換掉。

眾多頭顱裡有一顆是用包裹包著的,親兵將包裹開啟,見裡面包裹著一顆又白又胖的腦袋,而包裹他的黃布上洋洋灑灑的寫了好多字,大都是嘲笑蕭進秀智商低下的言語。

此時的蕭進秀已經忘了生氣,眼前這個白白胖胖的大腦袋嚇得他魂飛天外。這個人竟然是大金國丞相完顏杲,他是完顏阿古達和完顏晟的親弟弟,此番金國南征,這完顏杲被留在黃河以北督辦糧草,不知怎麼會被人殺死,而且將頭顱送到了自己的軍中。

為了證實這可頭顱的真假,蕭進秀立刻派人返回河北,查明情況。

次日天明,孫立派人來給蕭進秀下戰書,那蕭進秀盛怒之下將下書人的耳鼻割掉,同時回了一封書信,同意在三日後與孫立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