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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攻破汴梁

建元二年秋,完顏晟帶領金兵退守開封一線,與完顏兀朮和蕭進秀的隊伍形成掎角之勢,堅守不出。

韓世忠將軍隊駐紮在虎牢關一帶,還不時的派兵清剿那些遊蕩在民間的金人:宿元景則是將主力退守江南,只派岳飛與張凌的隊伍對金兵進行騷擾:孫立將大軍佈防在興仁府與應天府一帶,以防金兵突襲京東。

幾路大軍一直對峙到黃河秋汛過後,金兵才陸陸續續的撤回河北。由於金兵實力強大,騎兵眾多,所以韓世忠與孫立都沒有對金兵發起攻擊,任他們安然退去。

金兵走後,孫立即刻帶領大軍殺奔汴梁城,到了汴梁之後,他命令手下將汴梁城四面圍住。

趙構得知汴梁被圍,嚇得魂不附體,他本想召集大臣們商議一下,轉念一想,既然一切都由張邦昌做主,自己何必跟著瞎操心,於是他乾脆躲在宮中裝糊塗。

此時的張邦昌徹底亂了陣腳,金兵退回河北之後,他就有一種大難臨頭的預感,他本以為第一個來攻打開封府的一定是宿元景,不曾想竟然是孫立的隊伍搶先殺到。

就在張邦昌方寸大亂的時候,他身邊的虞候寇洪給他出了一個主意,那寇洪對張邦昌說道:“大人何必擔憂,孫立等人皆是梁山賊人,昔日梁山大頭領宋江尚在朝中任職,大人何不讓此人去城上勸說孫立退兵”

張邦昌嘆了口氣:“看來也只好如此”

不一會的功夫,宋江便來到了張邦昌府上,此刻的宋江已是重病纏身,他是被張邦昌的奴僕駕著進府的。

自從宋江二上梁山之後,他便步步坎坷,他先隨著宿元景去了杭州,徽欽二帝被俘之時,他哭著喊著要回汴梁救駕,結果被宿元景軟禁在杭州城內。

南朝建立之初,宋江被任命為玉山縣令,他上任沒多久便聽說欽宗傳位於趙構,而且趙構在汴梁登基做了皇帝。當時宋江歡呼雀躍,他立刻上表高宗趙桐,讓他接受欽宗皇帝詔書,退位稱臣,將南朝權利移交給汴梁城的趙構。

沒等宋江的書信送到臨安府,宿元景就搶先回到了杭州,他對那些與宋江持同樣觀點的老臣們加以清理,有些被就地免職,有些被抄家滅門。宋江得到訊息之後第一時間逃離了玉山縣,他一路北上,逃到了汴梁城。

宋江當初在蔡京府中擔任虞候的時候認識了一些朝中小吏,他到了汴梁之後很快與這些人取得了聯絡,由他們私下推薦,將宋江引薦給了當朝太傅羅甫。

這羅甫是三朝老臣,不但有威望還有學問,宋江剛到他手下的時候很受器重,自打孫立對趙構的傳旨官百般羞辱之後,羅甫就對宋江產生了不滿,他把對梁山的怨恨轉嫁到了宋江身上。隨著孫立多次違抗趙構的聖旨,羅甫對宋江的態度越發惡劣,他經常找機會訓斥宋江,有時候還會藉故責打他。

孫立斬殺公孫離之後,將他的人頭送回汴梁城,這個事情把羅甫氣得頓足捶胸,他坐在家裡一邊罵孫立,一邊將宋江叫來,命人重重的將他責打了一番,然後趕出府去。

宋江一瘸一拐的回到家中,從此臥床不起。他是家裡的頂樑柱,如今他失了業,家中再無生活來源,他的三個小妾和他父親留下的四個小妾都要靠他來養活,一旦他拿不出錢來供養這些女人,女人們就開始有了自己的想法。

宋太公死後留下的幾個小妾首先開始與外人勾勾搭搭,沒多久就紛紛逃離了宋家。這讓宋江又氣又恨,他整天躺床上唉聲嘆氣。

事情過去沒幾天,宋江的一個小妾又跟京兆衙門裡的一個書吏私通,而且還被對方接到家中居住,對於宋江這種傳統觀念十分嚴重的老男人來說,這比殺他還殘忍,他一怒之下將那名書吏告到了官府,可是現在的地方官員哪還有精力管這些事,他們胡亂的搪塞了一番就再無下文了。

宋江回到家中之後越想越生氣,以至於他的身體越來越差,就在他走路都打晃的時候,張邦昌派人來找他。人們常說閻王好見小鬼難搪,張邦昌手下的奴才們平日裡仗著主子的勢力橫行霸道慣了,他們哪裡會把宋江放在眼裡,這些人到了宋家之後,也不管宋江病成什麼樣子,直接拉著就走,等把宋江帶到宰相府的時候,他已經奄奄一息了。

張邦昌見狀,氣得火冒三丈,為了讓宋江心甘情願的為自己做事,他重重的責罰了那幾個奴才。

張邦昌命人將宋江安置到宰相府的一個小院落當中,安排郎中為他診治。

宋江在張邦昌的府中調養了一夜,次日天明,他被幾名軍漢抬著來到了汴梁東門,由兩名軍官扶著走上城牆。

有大宋軍官對城外的梁山人馬喊道:“梁山草寇聽著,速速報知你家頭領,就說梁山大頭領宋江宋公明要他過來答話”

當孫立得知宋江要與自己對話之後,十分煩躁,他明知道宋江要說些什麼,卻又不得不去,畢竟宋江在梁山弟兄心中還有一份情誼。

孫立帶上眾家弟兄一起來到東門之外,就見宋江手扶垛口正在往城下觀看,他見孫立到來,立刻高聲喊道:“城下可是孫立賢弟”。

孫立答道:“正是小弟,哥哥如何會在這汴梁城中”。

宋江現在是強撐著身體與孫立對話,他可沒精力與孫立閒嘮家常,他對孫立喊道:“賢弟,你可知當今聖上也在城中,你這般大軍壓境,若是驚了聖駕如何是好,聽愚兄勸告,速速退兵,而且你當帶著眾兄弟進城請罪,陛下乃仁德之君,定會從輕發落爾等”

不等孫立說話,秦明搶先說道:“哥哥休要再害梁山弟兄,那昏君助紂為虐,殘害大宋百姓,將百姓的糧食全部送給金人,將大宋江山拱手讓與番邦,這種昏君保他作甚”

宋江一激動,差點沒從城上掉下來,他哆哆嗦嗦的指著秦明說道:“賢弟乃是大宋子民,如何說出這般大逆不道之言,自古道,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朝政如何處理,自有聖心獨斷,絕非我等一介草民可以左右”。

跟在孫立身邊的武松對這宋江喊道:“哥哥莫非是想讓張邦昌之流將我等交到金人之手不曾”。

宋江說道:“賢弟何出此言,哥哥只是讓你們棄暗投明,何時將你等送入金人之手”。

站在孫立身邊的公孫勝催馬上前,從袖中取出趙構的聖旨,那就是趙構讓孫立撤軍投降的旨意,公孫勝將聖旨從頭到尾念了一遍。城上的宋軍聽罷無不動容,宋江也是目瞪口呆,他做夢都沒想到趙構會把大宋出買到這種地步,他哆嗦了一會,猛然仰天長嘆“國破家亡,宋江還有何顏面活在世上”,說完之後,一頭摘下城來,一顆黑乎乎的腦袋縮到了腔子裡,眼見著不能活了。

孫立趕緊命人將宋江的屍體帶回梁山大營,入棺成殮,同時命三軍穿白戴孝為宋江發喪出殯。這件事情一連折騰了五六天,最後,孫立安排浪子燕青與鐵叫子樂和護送宋江的靈柩回鄆城縣宋家祖墳安葬。

就在孫立為宋江發喪的這段時間裡,南朝宿元景帶著手下渡過長江,一路殺到東京汴梁,他們與孫立的隊伍相隔十里之外紮營,那宿元景親自到孫立的軍營中與他會面。

倆人見面之後,依舊和以往一樣不分尊卑,那宿元景坐在孫立對面,輕輕地說道:“孫大人已經做了該做的事情,若再繼續下去,只怕大人會誤入歧途”

孫立悲痛的說道:“宋哥哥剛剛過世,孫某正值心亂之時,大人所言,孫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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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元景神秘的一笑:“將軍休要瞞我,你面色紅潤,兩眼有神,除了那幾滴眼淚之外哪裡有一絲的悲傷”

孫立瞪了他一眼:“此處是我梁山大營,陛下如此胡言,孫某隨時可以取你性命”。

宿元景趕緊擺手:“孫將軍不可胡說,宿某為大宋鞠躬盡瘁絕無二心”。

孫立接話道:“也好,等你當了皇帝我在這麼稱呼你”。

宿元景低低的聲音說道:“將軍切勿胡說,事關重大,惹出亂子對你我都沒有好處”。

孫立一撇嘴:“孫某就是要與你商議你當皇帝之後的事情,若你不肯讓孫某安心,這東京汴梁便是我孫立的,你也休想勸我撤兵”。

宿元景看著孫立苦笑了一聲:“將軍既然已猜出我的來意,不知將軍需要什麼為自己安心”

孫立想了想:“孫某不知如何讓自己安心,大人見多識廣,孫某想聽大人的高見”

宿元景苦笑道:“若將軍想要安心,也當讓老夫安心才行”。

孫立說道:“只怕孫某活一天,陛下就無法安心一天”。

宿元景擺了擺手:“將軍錯了,你今日在此與我有此一番談話,宿某以心安一半”。

二人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一夜,次日天明,宿元景迴轉大營,孫立則是整點兵馬,三日後,梁山拔營起寨,迴轉京東。

孫立走後,宿元景立刻將汴梁城三面圍住,只留下北門任人進出,他吩咐手下圍而不攻,只是不斷對城上軍兵喊話,勸他們放下武器繳械投降。

如今的汴梁城已是軍心浮動,城內百姓也暗中勾連,隨時準備與城外的南朝人馬取得聯系,來個裡應外合奪取汴梁。

張邦昌知道大局已定,只能將自己的金銀財寶藏到城內民宅之中,然後將自己早已準備好的替身偷偷帶進府中,一切佈置停當之後,他偷偷逃出了宰相府,隱藏到了民間。

張邦昌躲起來的第二天清晨,便有張邦昌長史去宮內報喪,說是張邦昌於昨夜晚間在家中後院上吊身亡。當然,那具屍體就是張邦昌的替身。

趙構聽到之後,嚇得魂不附體,他先跑到自己的寢宮之中哭嚎了一陣,等到情緒稍微冷靜一點,他便命人宣河東經略使魏圖進宮見駕。

魏圖進宮之後跪在趙構面前,口稱“吾皇萬歲萬萬歲,臣魏圖見駕”。

趙構趕緊來到魏圖近前,雙手相攙,口中說道:“愛卿免禮,平身”。

魏圖第一次與趙構有身體接觸,能被皇帝扶起,這對於朝臣來說是無上榮耀,他一時間被感動得涕淚橫流。

此時的趙構哪裡還像一個皇帝,他再也不像往日那樣昂首挺胸指手畫腳了,此時的他頭往前傾,滿面堆笑,雙腿略顯彎曲,如果不是礙於皇帝的威嚴,他恨不能給魏圖跪下。

他哆哆嗦嗦的對魏圖說道:“愛卿,剛才有宰相府官人向我稟報,說張邦昌自縊於家中,如今朝局大亂,朕只能依靠你了”

魏圖一聽,再次跪倒,口稱“萬歲,微臣願帶本部兵馬護送陛下出城,去河東暫避”。

趙構猶猶豫豫的說道:“愛卿,如今大軍圍城,朕實在不敢出城,愛卿何不將河東兵馬盡數調往汴梁,擊退叛軍”

魏圖苦笑了一聲,他哪還有什麼軍隊可以調來汴梁,自從他帶隊入京勤王之後,河東的很多舊部都離他而去,如今他在河東的兵馬和地盤都很小,自保都成問題,更別說派兵入京勤王了。

他苦笑著對趙構說道:“陛下,微臣手下兵馬不多,如今賊兵勢大,若陛下實在不願出京,微臣願誓死相隨”

趙構一想,覺得好死不如賴活著,如果自己留在京中只能等死,還就不如拼上一把。

當天晚上三更一過,汴梁城的北門悄悄開啟,一隊人馬偷偷出城,魏圖將趙構化妝成普通將領,他緊緊跟隨在趙構身邊,直奔黃河南岸逃去。

他的隊伍沒走出數里遠,就遇到了南朝兵馬的伏擊,魏圖拼死護著趙構殺出重圍逃回了河東。

魏圖渡過黃河之後,一支隊伍出現在了黃河南岸,宿元景滿面堆笑的立馬於河堤之上,身邊大將酆美詫異地問道:“大人因何放走趙構”。

宿元景撇了撇嘴:“趙氏江山氣數未決,我只能藉助這趙構之手將趙家聲望敗盡,方可取而代之”。

天明之後,汴梁城四門大開,城中統兵官開城請降,街市之上的百姓歡呼雀躍,大將軍酆美帶兵入城,接管全部城防,他一面將朝中大臣禁錮到家中,一面將四門緊閉,拿著戶部的名冊挨門挨戶去搜尋那些隱藏到民間的官員。

十幾天的時間裡,酆美抓到上百名朝中大員,他將這些人全部移交給了宿元景。

那宿元景經過一番審訊之後,將張邦昌極其黨羽的所作所為昭告天下,同時將趙構投金賣國的事實大加渲染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