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夫人果然說到做到,更加悉心地指導我,她乾脆住在了常寧殿,陪著我熬那一個個的白天、一個個的夜晚。
終於,借她吉言,有一天,在漢宣帝尚未痛下決斷之前,魏夫人告訴我,雖然我仍未學到那十成十,卻已經有了七八分的相似。
懸著的一顆心,終於可以稍稍放下了些許,魏夫人望著我,忽生感嘆,“子服,我到底見你笑了,真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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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語,沉默,聽見魏夫人又問:“子服,你可知,你彈的這把琴,叫什麼名字?”
我不解她這一問的用意,她走到我面前,伸臂撫那琴絃,便像是撫著情人一般的留戀。
“子服,此琴名作深絕,得自於子服曾對我念過一句詩。”她的聲音裡流淌著的,是和那名字一樣的,深,絕。
“宮門一入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
心下一震,勉強地道:“夫人,這詩也便只有一個深字,但不知那絕從何而來?”
魏夫人的回答,意味深長,“這就是我想告訴子服的,倘若子服還不能慧劍斷情,終有一日會將蕭郎逼上那絕路。”與此同時,撫於琴面的手指猛地一撥,金弦驟鳴,鏗鏘作響,絕音直欲入心。
琴聲未息,阿滿叩門,卻是送茶點來了。魏夫人立馬走開,我也故作淡然,只將這“深絕”擱在心頭翻騰。
阿滿放下茶點,並未離開,面色猶豫,欲言又止。近來,大概是我過於情緒化,就連阿滿在我跟前也變得有些畏縮。
我嘆了口氣,“阿滿,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阿滿仍在埋伏筆,“夫人,有件事,奴婢不知當講不當講。”
我笑了一笑,“阿滿,難道我不讓你講,你便不講了麼?你進來,不就是想告訴我的麼?”
阿滿一愣,魏夫人亦好心情地調侃阿滿,“你這丫頭,也敢在子服面前耍心眼,你不知道你家夫人,才是那耍心眼的祖宗。
阿滿見慣了魏夫人不苟言笑的模樣,不由更是愕然,繼而靦腆,我挑眉向魏夫人:“夫人這是在誇獎子服麼?夫人的誇獎,只這一句,最是悅耳。”
我們三人均是會心一笑,室內氣氛頓時輕鬆。只可惜這難得的輕鬆,卻維持不了多久。
因為阿滿帶給我們一個訊息,昨夜,漢宣帝又新寵了掖庭的一名女子,一個舞伎,華玉娃。據聞,此女是在宣帝半醉半醒之時,主動獻歌獻舞,極盡媚態,迷得宣帝神魂顛倒,這才脫穎而出飛上枝頭。
想是夜間侍奉得宣帝龍顏大悅,今兒一早便下了聖旨,封她作了美人,賜居雅風閣。宮中傳言紛紛,皆道她華玉娃是託了我的福,才一步登天。因為她獻的歌舞,正是當年我得宣帝“歌傾天下”之贊的《逍遙遊》。
阿滿向我道:“夫人,你說那華玉娃,故意親近陛下,會不會是為了,為了司馬大人?”
這還用問?該死的華玉娃,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丫頭,你把自個兒搭上去,是你家的事,可你要是沉不住氣,壞了我的大計,我跟你沒完!
恨得牙根癢癢,“阿滿,立刻更衣,我們這就去雅風閣。”
雅風閣,皇帝新寵的居所,自是一派生機勃勃、永珍之狀。
只是它的主人,卻像是擺上了神臺的祭品,那面上的喜色,總也保持得吃力,在那初試**後的曼妙風情裡,更藏了幾分落寞。見到我,又將落寞拉長繃緊成了倔強和敵意。
懶得跟這種不知所謂、胡亂犧牲、又犧牲得毫無價值的女人多費口舌,我直奔主題。
“華玉娃,你最好給我閉緊嘴巴,你不要以為陛下寵著你,你就能左右陛下。我敢擔保,你如果在他跟前為司馬洛求半句情,他立刻就會把你打入冷宮。”
華玉娃居然死不悔改,“你少來嚇唬我,陛下待我溫柔得緊,他不會如此絕情。”
一頭無名火起,恨不能扇她倆耳光,打醒這個只有臉蛋卻沒腦子的笨女人,“他若是知道,你是為了司馬洛,才把自己獻給他,我保證,他會比你能夠想象到的更絕情。”
經過我,漢宣帝是再也禁不起這樣的打擊。他能饒過我,卻肯定不能饒了華玉娃。
“華玉娃,既然陛下已經冊封了你,你最好安分守己做你的美人。你要是不知惜福,執意要往那冷宮鑽,我管不著,可你別害了司馬洛。倘是你一意孤行,你會害得他永無翻身之日。你忍心麼?你敢冒這樣的風險麼?”
把話說到這份上,想那華玉娃再沒大腦,也不會輕舉妄動了。預備拂袖而去,卻叫華玉娃扯住了我的袖子,眼淚汪汪,六神無主。
“那我該怎麼辦?司馬大人該怎麼辦?”
好一個深蹙蛾眉、淚溼愁靨的傾世佳人,我卻只能為她徒嘆扼腕。
“華玉娃,你若真想救司馬洛出天牢,你就在這幾天晚上,想辦法,引陛下去太液池。”
今天兩更結束,謝謝你果果。明天三更。(全本小說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