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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三十)不歡而散

耳邊司馬洛接著前句說道:“不想我送藥未成,卻撞見子服一個人抱著個罐子,出了屋子。我心裡奇怪,便跟在後頭。起先我並不知道,那裡面便是你一直沒喝的藥。後來你失手摔了那瓦罐不慎劃破了手掌,我本想現身,但是見你那般驚恐,我怕突然走出來會嚇到你。後來你走了以後,我過去瞧了瞧,聞到了一股子藥味,心裡便有些明白了。”

我忽地想到一個可能,“莫非那些碎瓦瓷是大人你收拾的?”

司馬洛點點頭,“我想後院雖偏僻,但總有宮人打掃,瞧見這一片狼籍,總是不妥。”

“那後來呢?後來為何大人會無緣無故,深夜去了外面的林子?”

“說起來,倒真有些機緣巧合。那天傍晚回去以後,我前思後想,想你病體羸弱卻不喝藥的原因。想來想去也只有一個理由。其時,陛下便已不大再提起你,我總想找個機會告訴你,讓你安心養病。剛好那日太皇太后壽辰,陛下為太后賀壽,於長樂宮中夜宴群臣。我中途藉故離開,候在側門處。其實也不過碰碰運氣,並不期待子服會出現。想不到會真的等到了子服。”

說到這裡,司馬洛回頭深深地望著我,“更想不到我會聽到那樣一支超凡tuo俗清雅別緻的曲子。當真是起歌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用我的歌改個一字來讚美我,這司馬洛連奉承人,都是這麼地風雅自然、這麼地不著痕跡。

我轉過臉,不去接觸他的目光,堅決不做傻瓜!

“大人你是聽了一曲好歌,卻把奴婢嚇了個魂不附體。”

司馬洛笑了起來,“這並非我本意,我在後面叫過子服的名字,只是你心慌意亂未曾聽見罷了。”

我冷哼一聲,意示不滿。

好了,什麼疑團都解開了,是時候拍拍pi股走人。省得待久了,我又犯傻。

“大人的連番好意,奴婢心領了。他日若有機會,定思回報。奴婢不宜耽擱太久,天色已晚,大人也該是時候出宮去了。奴婢就此別過大人。”

“子服——”

我站住腳,等著司馬洛的下文,不誠想那位卻還沒想好他的下文。

“嗯——”猶豫片刻,他問,“但不知子服唱的那支曲子叫什麼名字?”

我想了想,照實回答:“此歌叫水調歌頭。”

“水調歌頭?何意?”

我哪曉得水調歌頭什麼意思,只知道那是一個詞牌名。反正北宋的事他,一個漢朝人也不會懂,索性外行蒙外行,“只是一個曲調名而已,為我家姑娘自創。”

這是今天第二次提起蘇雲昭,才讓我記起了那件擱在心頭很久的事,想來實在慚愧。

“請問大人,將我家姑娘葬在了何處?”

司馬洛變得有些傷感,“我將雲昭安葬在了長安城外,一處山青水秀之地,她生前最喜歡那裡的風景。”

“司馬大人帶走姑娘屍身,難道那些內侍沒向陛下稟報麼?陛下有否怪罪大人?”

“陛下?”司馬洛嘲弄地重複,面容譏誚,“陛下根本不知雲昭已死。他根本忘了雲昭的存在,內侍又怎會沒事找事,去向他稟報?”

我問:“陛下心中沒了姑娘,那司馬大人呢?大人心中可還有姑娘的影子?”

司馬大人驟然一驚,愣愣地看著我,“你為何這樣問我?”

我不該問的,心中不是滋味,“是奴婢問得唐突,大人恕罪,奴婢告退。”

“子服——”

有完沒完,敢情不讓我走了是不是?我又止步,這回不用我等,司馬洛已然準備好了他的下文。

“子服以後,不必在我面前自稱奴婢。我並未將子服看作奴婢,子服日後,若有任何難處,只管來找我,司馬洛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抬起臉斜眼看他,“大人如此看得起子服,是否也是瞧在蘇姑娘的面上?”

司馬洛不答,一逕拿他那勾魂眼,混亂我的思緒。

我眼觀鼻,鼻觀心,淡然道:“大人若想幫子服,便尋個事由,教訓一下掖庭丞丁準,也算是為蘇姑娘報了仇。要不是他,姑娘也不至於有病難醫,拖成不治之症。”

“丁準?”司馬洛不屑,繼而惱恨,“那個小人,早晚我會懲治他。”

“如此子服代蘇姑娘謝過了,子服告退。”

走了幾步,我第三次停了下來,卻不是司馬洛第三次叫我,而是我突然想起來,我還真有件私事,可能他司馬洛能夠幫得上忙。

剛才譜擺得太過了,這會子還真不容易放低姿態去求人,“呃,司馬大人,說到難處,子服倒真有一事相求。”

司馬洛灑然一笑,“我說過無論子服有何事相求,司馬洛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切,講得這般豪邁做什麼?我才不會感動,感動得做回傻瓜。

“倒不需大人如此,只是一件小事。大人可認得,廷尉衙門裡有一名叫做廉昌人的小吏?”

“廉昌人?”司馬洛稍作沉吟,“似乎是有這麼一個人。莫非他是子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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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明,單從同姓便猜出和我的關係。“不錯,此人是子服的父親,子服求大人的,便是請大人去一趟廉府,將我母親接出府來,另尋一處宅院安置。”

司馬洛立時駭然變色,彷彿我提出的,是個荒誕絕倫並且大逆不道的要求。

我再往深裡一想,好像確實有點悖逆人倫的。我漢朝的娘是個有夫之婦,而我居然要求一個毫不相干的男人把她帶離夫家,這不是變相地教唆他you拐良家婦女嗎?

得,條條大路通羅馬,要想讓我漢朝的娘過得舒心,也不只這一個方法。

“或者,大人可以令我父親休掉他那兩位如夫人,叫他善待我娘,永不納妾。”

司馬洛似有些明了,笑得無奈,丫的這小子好像很喜歡笑,仗著自己笑起來好看就亂放電麼?

“子服未免高估了我的能耐,他人閨房之事,連陛下都管不了,我又如何插手干預?”

我拿他的話堵他,“司馬大人不是說願為子服赴湯蹈火,君子一諾千金,難道此事會難過赴湯蹈火麼?”

司馬洛沒話回我,舉白旗投降,“好吧,我盡力而為。”跟著又大發感慨,“雲昭那般溫和,怎會收了你這樣一個古里古怪的丫頭,淨做些古里古怪讓人意想不到的事。”

不喜歡他將我和蘇雲昭相提並論,這讓我有自卑感。

“只不過,”司馬洛忽地心情大好,目露算計之色,“我要是為子服辦成了此事,子服該如何報答我?”

“謝?”我怔住,“大人不是說願為子服赴湯蹈火麼?如此還要報答?”

“那是當然,我只說赴湯蹈火,卻沒說是無條件的赴湯蹈火。”

長安第一辯才到底不是浪得虛名,我敗下陣來,“大人要子服如何報答?”

“我要你在花前月下、風柔星燦之夜——再為我唱一次水調歌頭。”

這傢伙存心的,存心中間停了一大氣,害我一時不察想歪了,還以為他要在什麼花前什麼月下什麼什麼我。

到了這一刻,我和司馬洛這個黃昏之約,還算是愉快。儘管中間發生了一些不和諧,總算經過努力和磨合,再加上一點點老天的機緣,最終沒演變成上次的話不投機、不歡而散。

本來,我應該及時閃人,這樣,我和司馬洛下次見面還可以開開心心的,如老友重逢。

司馬洛這種人,做qing人不行,沒安全感,做朋友卻還是個上上之選。

可我卻偏偏又問了個不該問的問題,說了句不該說的話。

這個問題入宮以後我還常常拿出來琢磨,百思不得其解,總是不了了之。那就是——司馬洛當日明明對蘇雲昭有情,卻拒絕蘇雲昭的理由。

猶豫了很久,最後,我還是問了出來。我想如果人死了有鬼魂,那麼蘇雲昭的鬼魂應該也很想知道那個答案。

便和先前我問他,心中有否還有蘇雲昭的影子一般,司馬洛的表情錯綜複雜,甚至想四兩撥千斤,糊弄我。

“那日,子服在門外,不是聽得一清二楚麼?為何還來問我?”

呃?倒打一靶,怪我偷聽?沒事,能打的強不過能說的,能說的強不過臉皮厚的。

我索性乾乾脆脆承認,“那日,子服確實在門外聽見大人和蘇姑娘的談話,但是子服不以為那是大人真心之語。”

司馬洛居然搖頭否認,他居然認認真真地告訴我:“不,子服錯了,那確實是我的真心之語。司馬洛浪dang之人,從來只會令身邊女子傷心落淚、鬱鬱而終,雲昭若跟了我,結果絕不會比現在好。”

我對司馬洛非常失望,我一直以為他有難言之隱。卻原來物以類聚、人與群分這句話是對的,他和漢宣帝根本就是一個德性。

招惹了女人的真心,再棄如敝履。只不過招惹和丟棄的方式各有不同,漢宣帝直接的柔情攻勢,司馬洛間接的願者上鉤。他們從來都沒把女人真的當一回事。

“大人既知自己只會令身邊女子傷心,又為何還要頻頻造訪蘇姑娘,為何還要如其他登徒浪子那般,追逐於姑娘裙下?”

司馬洛愣了愣,因我的用詞而不悅,“你怎可將我與那些人混為一談,我只是視雲昭如知己。”

“呵,知己?”我怪笑,“原來在大人心目中,知己並不算女子,便是寂mo了呼之即來,厭倦後揮之即去,不會因大人的浪dang而傷心,不會因大人的寡情而落淚。大人,為何不問一問蘇姑娘,她肯不肯做大人的知己?”

然後,司馬洛冷下了臉,拂袖而去。

臨走前,丟下句和我先前說得差不多的話。

“原來在子服眼裡我竟寡情如斯,既如此,子服何必有這黃昏之約?何必再與洛提及雲昭種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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