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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二十九)月上柳梢

掙扎了許久,我還是決定如期去赴那個黃昏之約。

我告訴我自己,說服我的是我的理智,而不是我的情感。

理智對我說,因為我心中有太多的疑團,需要司馬洛為我一一解開,所以必須去。但我情感上是不願意見到那個人的,真的,不願意的。

唉——

當我再次踏入長信宮外的那片林子,已經過了酉時一刻,換算成現代的時間,便是六點十五到二十的樣子。

如果司馬洛當真是那夜躲在樹後嘆息的人,如果他夠聰明的話,就應該不難猜到,我約他的地方正是此處。

林子裡一如既往的寧靜,我沒有發現司馬洛的蹤影。

我半倚在一棵樹上,遙望天邊愈漸西沉的紅日,等著我要等的人。

雖然還是早春二月,但長安的天氣卻已然暖和起來,柳枝紛紛吐出新芽,一簇一簇嫩嫩的綠。

遠處在那綠的中間,一輪滿月如玉般柔潤,逐步逐步地升上了楊柳的梢頭。

好一幕活靈活現的“月上柳梢頭”,而我約在黃昏後的那個人,也終於準時出現了。

身後,傳來了沉穩的腳步聲,越來越接近。

突如其來的緊張,甚至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腳步停下,停下距我一米開外之處,跟著響起的是意料之中司馬洛的聲音。他說:“洛閱人無數,卻從未見過一名女子,如子服這般令洛費解。”

這倒是在我預料之外,我沒想到司馬洛的開場白,居然是這樣一句似曾熟悉的話語。

在記憶中搜尋,是了,上官太後也曾經對我下過同樣的評語。難道我當真有那麼另類嗎?或者,還是那些生來尊貴之人,從來都小瞧了我們這些奴婢。

我直起身子,轉過臉,面對著司馬洛。

看見他皺起眉頭,盯著我的架勢,活像生物教授在研究某個新發現的物種標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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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答:“未知奴婢有何費解之處,竟令司馬大人如此大傷腦筋。”

“我不明白,你既然費盡心思為陛下獻上那一曲《別離歌》,為何還要拒陛下於千里之外?第一次你拒絕留在陛下寢殿,還可以說是在使那yu擒故縱、yu迎還拒之計,可是後來你為何又——”

他不明白,我卻是心中雪亮,頓起一頭無名火,硬邦邦地打斷他,“大人以為子服不願留在陛下寢殿,是在耍那yu迎還拒的計策?”

司馬洛遑不相讓,“這不是子服的拿手好戲麼?連我司馬洛,還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栽在了姑娘的手裡。”

他在暗示,蘇雲昭以前對他的若即若離,全是受了我的唆擺。

我氣極,冷笑道:“難怪那an大人對我冷言冷語、百般嘲弄,卻原來子服在大人心中是個擅弄心計的小人。既如此,大人何苦多此一舉,叫信鈴傳話給我?又何必再冒風險,來赴我這小人之約?”

司馬洛被我嗆得,半天半天啞口無言,臨了才苦笑道:“子服何必咄咄逼人?自從我親眼目睹子服於陛下召幸時,隻身跳入寒池,我便知自己大概是誤解了子服。我只是不明白姑娘如此聰明,卻為何作繭自縛,你本不該去宣室見陛下。”

“誤解?”我根本沒聽清他後面還說了些什麼,只一心要搶白他,“司馬大人誤解的,又何止子服一人。因著大人的誤解,甚至斷送了蘇姑娘的性命。”

司馬洛面色為之一僵,我戳到了他的痛處。好像我每次都能快、狠、準地命中司馬洛的死**。

氣氛隨之凝重,我又開始後悔。好像我每次戳到司馬洛痛處令他難堪之後,我都會後悔。

想著尋個什麼話題,改善目前這氣氛。陡然記起司馬洛剛才那句話裡,一個被我忽略了的地方。他說我“跳”入池中,而不是用跌,或者其他代表意外的動詞。

不可思議地瞪著他,“你,你怎知我並非失足落水?”

司馬洛倒是大度,或者他不想再與我起爭執,或者單單只是我過份吃驚的樣子極之搞笑,愉悅了他的心情。

總之他一改先前不快之色,語帶揶揄地道:“姑娘怎麼忘了?姑娘墮入水中之時,司馬洛便在附近。還是我及時下水把姑娘你救了上來。”

我不由呆了一呆,幾個月來拼命想忘記的那個畫面,再一次浮上心頭。

偏巧目光無巧不巧,又剛好落在司馬洛的身上。以他的個頭和我的個頭,視線正對著司馬洛的iong膛處,我在水下一度依偎過和眷戀過的地方

趕緊撇過眼去,渾身上下地不自在。

可能是我的不自在提醒了司馬洛,令他也回想起了,此刻我腦子裡的那一場景,便跟著不自在起來。

氣氛由凝重轉為尷尬。

我出聲打破尷尬。

“奴婢還未謝過司馬大人救命之恩。”

司馬洛配合我的粉飾太平,刻意迴避我想躲開的東西。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然後,巧舌如我,居然沒詞再接下去。而善言如司馬洛,亦不知所措地沉默了。

依舊陷入尷尬,想躲開的,想迴避的,仍是躲不開,避不了。

我低頭看地,司馬洛仰臉望天。

過了一會兒,忽然聽見他低聲吟了一句詩:“不應有恨,何時長向別時圓。”

我一驚,抬眼卻見他望著那圓月,若有所感。不jintuo口而出:“那an真的是你!”話一出口,便覺不對,我居然沒對他用尊稱。

司馬洛不知是未曾注意,抑或是並不介意,他轉而看我,卻答非所問。

“比起《別離歌》,我更喜歡子服的這支曲子。《別離》雖悽婉纏mian,只是歌者卻別有用心,不若此曲純粹,似有超tuo世俗之仙韻。”

聽起來像誇獎,但我卻從他的誇獎中品出了一些別的什麼,類似於不認同。

我覺得我有必要解釋一下,解釋我的別有用心。“司馬大人可知奴婢為何會去宣室為陛下唱那支別離歌?”

“……”

“只因陛下因李美人之死無心朝政,太皇太后終日擔憂,曾言道但凡有人可開解陛下,必有重賞。奴婢獻歌,為的不是陛下,而是太皇太后的賞賜。”

“賞賜?”司馬洛一愣,繼而滿臉興味地問道,“但不知子服想要的是何賞賜?竟比得到陛下的寵ing更為重要。”

“這個賞賜,是司馬大人絕想不到的。”我故作神秘地一笑,揭曉謎底。

“太皇太后答應奴婢,只要奴婢勸得陛下臨朝,便準奴婢離宮。”

司馬洛面上陡然一震,大是詫異,詫異之後卻是恍然大悟,由衷的佩服,帶著些許難以置信。

“我早知子服不似貪慕虛榮之人,不想你卻大大超出我的預料。你竟然以得到陛下賞識,作為出宮的條件?”說到此處,他忽地大笑出聲,“原來天底下當真還有女子,視陛下如毒蟲猛獸,避之唯恐不及。”

見到他笑,見到他佩服我,心中所有的鬱結登時一掃而空,像孩子得著讚賞似的雀躍並得意著。

雀躍完了得意完了,又暗自奇怪,見了鬼了,他司馬洛是討厭我也好,佩服我也罷,關我P事?我幹嘛要浪費口水跟他解釋,我幹嘛要讓他的情緒左右我的情緒?

鬱悶!

司馬洛倒是很開心,促狹地道:“子服,若是我將你寧可一直病著也不肯去未央宮的事告訴陛下,你說陛下會作何反應?陛下可是從未在女人身上吃過癟。”

這一聲“子服”是司馬洛叫我叫得最親切的一次,感覺像個老朋友似的。

我不慌不忙答道:“司馬大人一定要如此麼?莫要忘了,大人你也是共謀,你可是親眼見我跳入池中,親眼見我倒掉太醫署開的藥。屆時,子服獲罪,太人也逃不掉這縱容包庇之責。”

司馬洛越發忍俊不jin,“子服,現在想起那兩次你偷偷倒藥的鬼祟模樣,實在是有趣之極。”

我一愣,“兩次?這麼說來,前番在後院真的也是大人你了?怎會如此湊巧?連著兩回都被你撞見?”

司馬洛忽地收斂笑容,“其實——”

他拖長了音調,似難於啟齒,面上現出些許忸怩,卻極力掩飾那忸怩之色,劍眉蹙起,又鬆開,像為著自己不應該有的忸怩而好笑笑未笑,極快地看了我一眼。

“其實,說巧也不算巧。前回,我是尋了個由頭,專程來看子服,只聽說你久病不起,故而帶了些專治風寒的草藥。”

我不由心中一甜,似笑非笑,“想不到大人竟如此關心子服,倒叫奴婢有些受寵若驚了。”

司馬洛立刻補充,“不管怎麼說,你也是雲昭身邊的人,憑我與雲昭的交情,雲昭不在了,我有責任代她對你多加照顧。”

聽到雲昭這兩個字,忽然間心涼了,彷彿蘇雲昭正睜著她那雙美麗而憂鬱的眼睛哀怨地看著我,甜mi開始變得罪惡。

我不該的,蘇雲昭待我那般的好,我不該奪她的心上之人。

更何況,擁有傾城之貌、色藝雙絕的蘇雲昭都沒能攏住司馬洛的心,我又如何、又憑什麼做到蘇雲昭都沒能做到事?

也許事實上有一大半正如司馬洛所說,他不過因著愧疚,想彌補在我的身上,藉此減輕對蘇雲昭的負罪感。

而我卻還在沾沾自喜,像個多情幼稚的傻瓜,一個三十歲還玩暗戀遊戲的大傻瓜。呸!

最近計劃在改名,因為需要寄改名申明,所以還要遲幾天,新的書名是《大漢歌姬》,先報備一下。呵呵(全本小說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