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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分節閱讀_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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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相約。

卿塵修眉蹙擰,在她即將說什麼的時候幾人聽到一聲凌厲的刀嘯,黑夜中緋光急閃,兩柄薄刀飛襲衛長征制住謝經的劍,有人閃現謝經身旁,嬌喝道:“大哥!快走!”

衛長征怒聲低叱,側劍攻向來人,那薄刀在半空輕嘯回閃,銀光緋色交織如練,倆人以快打快招招疾拼。餘下三名玄衣侍衛無聲無息步履一錯,已封住四周出路。

卿塵見到那兩柄薄刀,臉上閃過難以掩飾的詫異,隨即又在疑惑中化作驚怒交替的神色,鳳眸之下漸升寒意,輕微的,如弦月光刃一浮。

“放他們走。”夜天凌忽然冷冷開口,衛長征幾人聞言怔愕,但即刻罷手撤劍,抽身後退。那人與謝經身形同時一晃,水聲譁然響起,轉瞬便恢復之前的寂靜。

卿塵慢慢回頭,夜天凌眸心深冷無垠,彷彿一個無底的黑洞,其中純粹的暗色可以吞噬所有,可以使一切無所遁形。她便那樣安靜的看著眼前無止盡的黑寂,眸光深淺澄明,在他諱莫如深的注視中只見透底的清澈,然而兩廂無言的沉默卻久久隔與其中。

她不知該如何逾越,在這冷凝如刀鋒的寒冽中,四周涼意瀲瀲,暗影沉沉。

偏偏這時,越影向前邁了一步,風馳似乎是回應它一樣,亦緩步靠上前來。兩人間的距離驟然縮短,卿塵終將心中萬般浪濤斂下:“三天時間,此事我定然給你個交待。”

說罷韁繩在手上狠狠一纏,勒的越影猛然驚嘶,揚蹄轉身。低頭時那一刻的心骨黯涼,在極深處點燃一簇幽冷的怒意,她突然聽到夜天凌沉定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我相信你。”

短短數字,風息雲退的落入心間。

秋涼緩淡掠過衣衫,新月深明,輕葉靜飛,她沒有回身,往前方寂然的長街靜冷望著,低聲道:“多謝四哥。”說罷揚鞭抽馬,絕塵而去。

三秋楚堰江水長

夜聲初靜,歌舞闌珊,四面樓中半隱著琉璃燈光,幕紗在秋風中明暗飄揚,偶爾帶出環佩叮咚靜響,似一段風流的餘音清寂。

卿塵在門前甩蹬下馬,面上神色讓上前伺候的夥計一愣,她不發一言擲下馬韁,抬手掠過綃紗拂面,快步入內。

幕簾影裡,蘭玘等姑娘還在堂前,素娘不知為何自天舞醉坊回來這邊,正輕聲和她們說話。大家一見卿塵都起身過來,蘭璐深深福下,對她說道:“今晚多謝公子!”

卿塵靜了靜,神情冷淡的看了素娘一眼,方伸手扶起蘭璐,溫言說道:“謝什麼,我四面樓的人豈會容別人欺負。”

蘭璐她們此時都察覺她臉色有些異樣,眉宇間似隱著怒意,聲音雖說溫和,但不似往日清水冰絲般的柔潤,淡淡的,卻叫人聽起來不太敢回話。

卿塵平時與她們總是談笑自如,從未有過這種態度,便是四面樓任何一個人也見過她如此過,一時間都悄聲不語。卿塵見狀眉間微松,笑道:“都怎麼了,難不成是沒見過喝醉的人嚇著了?”

蘭璐遲疑一下,怯怯問道:“是不是今晚……給公子麻煩了,那衛少爺不肯作罷嗎?”

卿塵對她微微一笑,說道:“沒事,以後他也不敢對你怎樣,凡事有我在,不會讓你們受委屈。”

素娘拍了拍蘭璐的手道:“有公子維護著,是咱們好福氣,公子這一天定是累了,大家各自回房吧。”

卿塵鳳眸靜挑,似是隨意在她眼中落下,無聲一帶掃遍全身,竟看的她心中無由輕顫。卻見卿塵唇邊仍淡掛著笑,說道:“不早了,都先去歇息吧,若還有事明天再說。”說罷拂袖轉身,徑自上樓去了。

素娘打發姑娘們散去,看著樓上疑竇叢生,心中本便帶著的幾分不安逐漸擴大開來。

卿塵穿過飛閣沿長廊直至後樓,一把推開謝經房門,室內寂靜無聲,人沒有回來。她轉身在案前坐下,靜冷的空氣叫人漸漸平定,卻仍有幾分怒氣在心間時隱時現。

慣用薄刀的冥魘,刺殺夜天凌的謝經,精明的素娘,她從走進四面樓的一刻起,便似踏入了一個精巧而完美的佈局,不管是刻意安排還是借勢行事,冥魘曾提到過的組織正有意無意的將她籠入其中。

她坐在黑暗中細細回想,那日當街一盆水莫名其妙的潑來,到現在才算渾身溼透。謝經、素娘他們統統都是知情人,他們目的何在?如果說他們的目標一開始便是夜天凌,似乎未免也有些牽強。

正凝神思索,門外忽然一聲響動,接著有人踉蹌推門入內。她自案前拂襟站起,聽道冥魘的聲音焦急說道:“素娘,快,大哥受了傷!”

室中忽然一亮,微明的火光下冥魘抬頭,猛的見卿塵站在光影深淺處,鳳目微凜,玉面生寒,冷冷的看著他們。

其後素娘正好趕來,半明半暗中見到謝經的樣子低聲驚呼,卿塵看過去也微微一愣,謝經幾乎全靠冥魘的扶持才能支撐身子,人已陷入半昏迷狀態,身旁一灘殷殷鮮血,正在緩慢流淌擴大。藉著月色可以看到,門外上星星點點皆是血跡,想必是他一路留下的。

素娘急忙上前幫忙攙扶,見卿塵擋在榻前,叫道:“公子!”

卿塵聞言眸中浮光一亮:“何必還要裝下去,難道你還當我是寧文清?”

素娘與謝經日久相處,彼此情意深重,急聲說道:“……鳳姑娘,救人要緊!”

卿塵臉色雖不變,眸中卻略有緩和,側身讓開路。

素娘和冥魘將謝經扶至榻上檢視傷勢,卿塵在旁冷眼看著,除了原本被夜天凌所傷的右肩,謝經身上深深淺淺竟有多處傷口,最嚴重的是腿上一劍,顯然已傷及動脈。鮮紅的血液不斷自傷口噴湧而出,在黑衣上染透濃重的暗色,很快便洇上被衾,面色慘白如紙,已是失血過多幾近休克。

血似是止不住,冥魘素來沒表情的臉上此時已失去冷靜,俯身用布巾替他壓著傷口,不住低聲叫道:“大哥,大哥!”素娘匆忙取來傷藥,一敷上傷口便被湧出的鮮血衝的四散流開,她正心急如焚,聽到卿塵冷聲道:“讓開!”

她知道卿塵醫術高明,驚喜回頭騰開空處,卿塵衣襟一掠跪在榻前,抬手壓住謝經股動脈,血流之勢立刻放慢,她簡單說道:“撕些布條來。”

冥魘撕裂床上綢帛遞過,看她用熟練的手法將綢帶在傷口靠心臟一端纏繞了兩三週,打個半結,又抬頭在室中一掃,指著案上閒置的象牙骨扇道:“把那個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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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娘伸手取過,卿塵將骨扇放在半結上打了個全結,再輕輕扭轉,謝經傷口血流頓緩,逐漸停止。她將傷藥敷在此處,才開始著手處理其他傷口,和腿上的傷比起來,都還算輕傷,但肩上夜天凌那一劍也頗為嚴重。她迅速包紮處理,隱隱皺眉,不知謝經為何重傷至此,下手之人分明是要置他於死地,當真狠毒。

待傷口處理的差不多,她回頭看去,冥魘正也向她看來,她打量冥魘身上也帶著數處輕傷,將藥丟給她,起身問道:“夜天凌既說放你們走,便不可能再行追殺,這是怎麼回事兒?”

素娘上前給冥魘敷藥止血,冥魘靠在榻旁說道:“我們遇上了碧血閣的人。”

素娘神色一變,卿塵問道:“碧血閣是做什麼的,為何要下如此狠手?”

冥魘道:“江湖組織,其主匡自初為人陰險善用毒物,手下十三血煞皆是些兇殘之人。他們一向同長門幫狼狽為奸,我們上次幾乎使長門幫被連根剷除,便徹底撕破了臉,今晚他們趁人之危,哼!若不是大哥早受了傷,他們哪能輕易得手。”

提到今晚之事,卿塵鳳目微冷,回身道:“那麼你們又是什麼組織?”

冥魘和素娘對視一眼,有些遲疑,卻聽到謝經低啞的聲音答道:“冥衣樓。”

三人往榻上看去,只見謝經已然醒來,身子雖還十分虛弱,但性命是無礙。卿塵注視他片刻,淡淡說道:“謝兄,你瞞得我好苦。那日一見面便故意將我帶進四面樓,設法讓我留在此處,你明明清楚我的真實身份卻故作不知,今晚又演了這麼一出好戲,是不是該給我個解釋?”

謝經在素娘的扶持下靠在榻前,對她說道:“文清……”

“卿塵。”她打斷謝經的稱呼:“不管你怎麼想的,我始終把你看做朋友,對外掩飾女子的身份只為行事方便,儘量避開一些我不想見的人,一直以來也並沒有刻意瞞你。”

謝經神情輕微一動,說道:“好,卿塵。與你為友是我謝經生平一大幸事,我知道你現在心裡定是有些怒氣,雖然一切都是奉命行事,之前種種,我先給你陪個不是。”說話間自榻上艱難撐起身來,便要對她賠禮。

卿塵上前抬手止住他:“你這是幹什麼?”她似是輕吐了口氣,淡聲問道:“氣歸氣,但我相信自己不會看錯朋友,所以你必有理由。那麼你們奉誰的命,行什麼事,又為什麼找上我?還有最重要的是,你們為什麼要刺殺凌王!”她目光靜靜自謝經那裡掠到素娘和冥魘臉上,不知為何他們三人像是對她有些敬畏,竟都將眼睛避開。

過了會兒,還是謝經說道:“你所問的我不能做主回答,有些不能說,有些我也並不十分清楚。”

卿塵眸中幽深微亮,依舊看著面前三人:“那麼找能做主的人來,今天我必定要個答案。”

謝經沉吟了一下,對素娘道:“去請冥玄護劍使。”

素娘看了看卿塵,快步出去,謝經和冥魘都沉默不語,屋中一時有些滯悶。

卿塵立在榻前,突然皺眉對謝經道:“冥玄護劍使是什麼東西,能不能吃?”她說話時眉梢一挑,神情中帶出幾分戲謔。

謝經和冥魘同時一愣,謝經苦笑道:“啖其肉,食其骨,不至於有這麼大的怨氣吧?”

卻聽卿塵又道:“若是能吃,我倒很想待會兒把他燉了給謝兄補補身子,他派你去刺殺凌王,難道就沒有想過這是送死?”

氣氛微微一鬆,謝經知道她言語中實際上是在維護自己,笑了笑道:“我們兄妹自小由冥衣樓撫養長大,此生都是冥衣樓之人,若有需要百死莫辭,這種刺殺的任務不算什麼,不過還是多謝你了。”

卿塵說道:“即使親生父母也無權決定一個人的命運,但你若自願我便無話可說。只是刺殺天朝王爺,無論成功與否,又置四面樓與何地?你、冥魘、素娘,樓中的這些女子們,甚至天舞醉坊,豈非統統都要陪葬進去?”

謝經略一思索,說道:“事情究竟還是要問冥玄護劍使,不過問明白了我便喝不到補湯了也說不定。”

此時連冥魘都莞爾,卿塵更是忍不住抿嘴一笑,謝經看了看她道:“還是笑好,沒想到你沉著臉還真駭人。”

卿塵修眉微掠:“不弄清今晚之事的原因,我並不十分有笑的心情。”

謝經道:“我只能告訴你,對於冥衣樓這樣的組織,刺殺不過是受人委託,還能有什麼原因?”

卿塵說道:“受何人委託?”

謝經搖頭道:“委託人的身份不能透露,這是規矩。”

卿塵也知道這種規矩,唇角不滿的一緊,卻聽有人道:“此事鳳姑娘不妨猜一猜,其實也不難。”

素娘和一位老者進來室中,她凝眸望去,那人以黑巾遮面,看不到容顏,氣度深藏如山淵空谷,平和沖淡,抬眼時目光如若實質般落到她臉上。她靜立在燈下,眉目雋然,清淡而分明,兩人毫不相讓的對視片刻,那人眼底蘊出笑意,拱手道:“冥衣樓天樞宮護劍使冥玄,見過鳳姑娘。”

卿塵說道:“久仰。”心中只覺得這人眼神語氣十分熟悉,但細細思索一時間又毫無頭緒,便問道:“聽方才的話,冥衣樓似乎並不打算替事主保密。”

冥玄說道:“但規矩不可破,不過若鳳姑娘自己猜到是何人以黃金五萬兩的價錢買凌王的命,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黃金五萬兩,好大的價錢!卿塵暗自一凜,脫口道:“是天朝皇族之人?”

冥玄笑道:“中原皇族之間雖有爭鬥,但尚未到這等地步,恐怕還沒有人這麼想要凌王的命。”

卿塵垂眸,一時靜而不語,稍後說了簡單的幾個字:“突厥王族。”

冥玄只在眼底掠過一絲讚許的笑,卿塵心領神會的挑了挑眉。能出的起如此價錢的人,非富即貴,而對於突厥一族,莫說五萬兩,即便是十萬兩黃金能買夜天凌的命或者都肯。夜天凌自十五歲領兵以來,先後數次大敗突厥東西兩部,令其失卻漠南漠北近萬里疆土,葬送兵將無數,其中還包括東突厥始羅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