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之桃沒想到在這個位面,自家男人和自己的人設倒過來了。
白胡子師父讓她每天吃過早飯就去,為了給師父留下好印象,她讓系統定了六點半的鬧鐘,起的也就比玉卿瀾晚半個時辰,且晚上總是讓玉卿瀾過去接她——
剛開始玉卿瀾語氣很軟地提建議,先是問她餓不餓,再是問她累不累,最後再說能不能稍微早一點回去。
束之桃當然拒絕了。
新東西特別多,師父又講的很細,平日裡醫館雜事太多,留給她自己細琢磨的時間少到可以忽略不計。
回到家裡自然要好好消化一番師父留的‘小作業’,理所應當忽略了在一旁時刻等著她親親抱抱的男人——
“之桃!”
“……嗯,啥?”
玉卿瀾看著書桌後連眼睛都沒舍得從書頁上挪開的人兒,險些氣笑。
他大步流星走過去,伸手就要抱起這人摁到自己懷中——就看她抬起右手揉了揉眼睛,水蒙蒙的眸子慢慢挪過來,定在他的臉上望了他好久。
細密溫柔的金色陽光從木窗外透進來,帶著一股似有若無的花草清香,混著書房內隱隱約約漂浮著的書墨味。
她總穿著一身紅衣,頭髮簡單地梳理到一起,加以精美華貴的飾品,彷彿每根頭發絲兒都泛著仙氣飄飄的柔光。
指尖上沾了一點墨她也沒發現,又呆又乖又很信任他的樣子。
白衣公子默默把魔爪往後藏,輕咳了一聲放輕腳步,停在她身邊看她手裡的書,輕聲問:“是不是有不認得的字?”
正苦惱的紅衣女子點點頭,用指尖指著:“是呀,你幫我看看。”
幸好玉卿瀾讀的書夠多,見識夠廣,不至於連自家小寶貝也教不了。
他彎下腰,一隻手撐在桌面上,一隻手撐在束之桃的椅背上,以一個要抱不抱的姿勢將人完全環住。
垂落下來的頭髮落了一些在束之桃肩上,輕輕的、涼涼的。
於是難得休息的一下午,玉卿瀾都在陪束之桃看書——
到吃晚膳的時候,玉卿瀾心疼地捏捏她的小胳膊小腿,哀怨地嘆氣:“你也難得休息一天,弄得這麼累。”
不提他在其他人面前是怎樣的,總之在束之桃面前,除去監牢裡那一次罕見發瘋以外,一直都溫溫柔柔,甚至有股子嬌氣,生怕音量大了一點就把她嚇到了。
“我以為你會反對我去。”
眨著眼睛看白衣公子,束之桃歪著頭笑。
“……不會呀,”玉卿瀾眼眸閃了閃,面上笑容幾乎挑不出來錯,“唯一擔心的是你太累了。”
向來不怎麼去書房的人進了醫館後幾乎一回家就泡在書房裡,寫的筆記都疊成一個個小山了,更別提枯燥難啃的古籍,有些記載還是錯誤的,需要耐心核對。
束之桃搖搖頭,眼睛很亮,乖巧地把另一只手也遞過去讓他捏:“彎腰累,起床累,最不累的狀態是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但是這樣會得病呀,不如趁著還年輕多學點東西,老了也不至於腦殼轉不動嘛。”
青年的手輕柔地在她胳膊上捏著,又聽她嘿嘿笑著說:“我不想老了記不住你的臉和名字,要是不小心跟別人回家了怎麼辦?不想變得那麼好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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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動作一頓。
半晌,玉卿瀾略有些淺薄的眼中多了點別的情緒,唇邊的弧度也深了些。
嘆息著抱住一個勁兒朝懷裡蹭的人,他‘嗯’了一聲:“那我再去請幾個老大夫來?”
“不不不,既然拜了師就要尊師重道,這樣不道德。”束之桃搖頭搖得像個撥浪鼓。
“好,都聽我家之桃的。”
用拇指摩挲了下她的臉頰,感受到指腹上柔軟細膩的觸感,玉卿瀾心道:幸好她沒戴耳環,否則這搖頭晃腦的活潑樣子豈不是既傷著臉又傷了耳?
她說的白頭到老啊……他心中那點始終不散、且越來越濃的佔有慾終於消停了。
*
玉卿瀾在外的時間變短了,取而代之的是宅院外頭總有人來找他,一般還帶了幾大箱的禮物。
他們住的地方不算名貴,與京城比差得太遠,卻是這裡最繁華的一條街上最大的宅子了。
有一回不趕巧,那人見束之桃從宅子裡走出來,可能是事兒太急了——他竟然猛地衝到束之桃面前,抓著她的袖子就要跪下,求著見玉卿瀾一面。
“我,我不是玉卿瀾……”
若是好好說話束之桃多少也能客氣兩句,一見面就行如此大禮,束之桃被嚇得聲音都抖了。
一旁的柳兒玉兒瞪著眼睛上前趕人,用的力氣絕對不小,卻扯不開分開——再用力都把她的袖子拉破了。
“都來幫忙啊!看著幹什麼!”
“快、快,把這人送到官府裡去!”
“放開呀!別扯了……”
那人幾秒鐘淚流滿臉,合著灰撲撲的臉十分狼狽:“求求您了,求求您發發慈悲吧!我就見一眼……”
他話沒說完,本怎麼拽都拽不開的手突然就松了。
柳兒玉兒連忙把受了驚的她攬在懷中安撫,餘光一掃,撞見那身熟悉的白衣,柳兒玉兒也就放心了。
等到玉卿瀾一走近,柳兒便將一臉懵懂的束之桃推到玉卿瀾懷中,拉著玉兒在一旁看著。
“沒事吧?”
玉卿瀾幫她把皺著的衣服勉強弄平了,只看起來還有些不像樣。他眉頭皺得死緊,在看向面前的人時眸光驟然冰冷。
——那人抖著身體從地上起來,膝蓋上沾著的灰也不敢伸手去拍。
“沒事,就是他出來的太快了,我沒注意到。”
懷中人很喜歡笑,當即又露出一個甜甜軟軟的笑容,並用發頂蹭了蹭他的下巴,小聲說:“別生氣啊,跟人家好好說。我先去醫館啦。”
“好,讓他們兩送你。”目光落回到她的臉上時,他的神情又瞬間柔了下來,一口答應了。
“嗯嗯~”
束之桃還對著地上的人禮貌笑了笑,帶著柳兒玉兒朝醫館的方向去了。
殊不知——身後那人身體抖動的幅度更大,簡直是恨不得重新跪下去給玉卿瀾磕個頭謝罪謝死在這的模樣。
玉卿瀾的眼睛就沒從那道遠去的紅色身影上移開,等到徹底看不見了,他才轉身冷冷道:“進來。”
“是、是,這些東西……”
“你帶來的,你親自抬進去。”
“……”那人苦笑著擦了擦臉,想著這樣的懲罰已經很好了。
地上擱置的幾個紅木箱子他是讓四個壯丁幫忙搬過來的,他一個讀書的文人哪裡有那麼大的力氣走整條街那麼遠?能抬起來都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