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能這樣神通廣大,束之桃閉著眼也能猜到誰來了!
她當即把小被子裹得更嚴實,跟小白貓都只露了一雙眼睛在外面——
於是男人踱步到床邊,對上的就是兩雙無比清純的、黑溜溜的大眼睛。
國師:“……”
“幹什麼!”小公主表情嚴肅,“你怎麼可以一聲招呼不打就來我的閨房!出去出去!至少敲個門吧!”
國師抱著臂,微涼的眼眸在她躺下沒多久就亂成一團的發上停留,猩紅的唇微微勾起:“這是我的萬星樓,我想去哪就去哪。”
“想去我的被窩就不行,”小公主竟還能有幾分得意,似乎能跟他頂嘴是很了不起的事,“我會讓貓貓撓你的。”
——殊不知,她這幅模樣就像極了用一點攻擊力沒有的軟爪爪撓人,卻還兇巴巴的小奶貓。
“怕死了呢。”
國師說這四個字真是輕佻至極,一點聽不出懼怕,只有戲謔。
他用手指點了點她的眉心,她哼地一聲偏過腦袋,就是要躲開他的手指——他說:“去宮外玩麼?有燈火盛會。”
束之桃:!
棕熊:……
貓貓:喵。
*
【束之桃:嘿嘿,我要去看現場版的啦!】
【棕熊:變卦的還真是快啊。】
【束之桃:也能節約你的能量嘛~】
小公主手腳很快的穿衣穿鞋,一點也不顧及身旁還站著個大男人。
她不太會梳頭髮,想來想去,只好眼巴巴望著國師——
國師:“……”
國師:“別看我,我平日裡頭髮也是散著的。”
“不麼,你肯定會。”
小公主一把拽住國師要跑的袖子,嘿嘿笑著:“來嘛,你隨便扎,紮成什麼樣子都好!”
國師絕對比自己這手殘扎得好!
國師深呼吸一口氣,他接過公主遞來的髮簪發繩兒,木然地站在她身後。
時不時能對上鏡子裡那雙滿含期待的眼,那只十分漂亮、十分適合撫琴的手慢慢在髮間穿梭——
*
燈火盛會很熱鬧,不說全城的百姓,至少有一大半都來了。
城外天上、湖中,都有無數花燈交相輝映,各種各樣的形狀、款式,映著數不清的裙襬、笑顏,熱鬧非凡。
國師不喜歡吵鬧的環境,他本來不想下車——可這公主從上馬車後就亢奮非常,一個勁兒的哀求他,還抱著白貓一起在他身上打滾撒嬌。
國師:“……”
他用手指捏了捏眉心,最終在白貓和公主的眼神攻擊下,緩緩點了一下頭。
“好誒!快走快走!”
國師蹙眉:“……不是你下車去玩嗎?”
“我一個人玩很容易跑丟呀,”小公主振振有詞:“像我這麼好看的小姑娘,很容易被人騙走的!沒有你看著,我哪裡敢亂跑呀!快快快,跟我一起去!”
“我不——”
國師嘴上拒絕的話還沒說完,公主那已經使出吃奶的勁兒拽他,連小白貓也聽了它現任主人的命令,用牙齒咬著他的衣襬往外扯。
“……”
你們兩個加起來都沒我一隻手力氣大好麼。
還有這只吃裡扒外的貓。
——是誰養了你這些年?不過陪著小公主睡了一晚上,就成了她的幫兇。
喂不熟的小東西。
*
走在湖畔,身邊總有結伴而行的人們嬉笑著走過,有的是去放燈,有的是去看燈,倒是沒有人為那位將軍哀悼。
大家都是在蹭今天的熱鬧罷了。
束之桃心中忽然有一股正義衝動,她停下腳,看著被天燈照亮的湖面,還有湖面上的畫舫——
“他們在紀念一位叫慕辰的將軍。”
小公主抱著貓說:“聽聞這位將軍驍勇善戰、能文能武,是最了不起的英雄!可惜在最後一場戰役中了敵人的埋伏,儘管打了勝仗,但自己卻永遠留在了那裡,連屍體也帶不回來。”
“那位將軍沒有娶妻,沒有父母兄弟,大家都怕他找不到回京的路。”
——其實她不知道是哪個‘mu’字,想過會不會跟國師有關係,但又想,國師的名字說不定是隨便取的,他一向不在意這些。
小公主本不應該知道這些資訊的,這是大宣京城近兩年才有的習俗。
國師眼眸閃了閃,問她:“你覺得感人麼。”
不知是不是錯覺,束之桃感覺國師問這句話時有些冷——雖然他平時也熱不到哪裡去啦,但今晚格外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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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之桃歪歪腦袋,她懷裡的小貓也跟著歪腦袋,兩隻齊齊看他:“不感人嘛?每次聽見這種事,我都會忍不住哭誒。”
“……啊。”
國師忽然伸手在她臉上碰了下。
束之桃瞪他:“幹嘛!”
國師:“沒有淚水。”
“……我哭怎麼會當著你的面!我回去偷偷躲被子裡哭,才不讓你嘲笑呢。”
小公主似乎還覺得躲被子哭很了不起。
國師嘴角牽了下,漠然說:“那位將軍不是死在敵人精心佈置的陷阱中,是死在同僚的嫉妒之下。”
束之桃:“?!”
身旁的男人眼中漂浮著淡淡諷刺,語氣平靜得叫人心驚:“那位同僚帶著將軍剩餘的部下班師回朝,說沒找見將軍的屍體,是因為他親手把將軍暴屍荒野,親眼見餓狼一口一口吃掉將軍的肉,他才離開——”
“而將軍那些忠誠的部下,他也統統殺光。”
“一群為國拋頭顱灑熱血的戰士,沒有死在敵軍的刀下,是死在自己人的毒計中。”
“他回京成了大英雄,每每到了將軍祭日,他便惡鬼纏身——最終一刀一刀把自己刺死了。”
國師說到這裡,唇邊的笑深了些,帶著滿滿惡意。
他望向足以照亮半邊天的天燈,嘆息著說:“這些燈引不回將軍的,他化作了最可怕的惡鬼,早下了地獄。”
“他姓慕,你也姓……”
“傻丫頭,死了的人怎麼會活生生站在你面前呢?”
國師笑了。
他長得真的很漂亮,是那種出塵的美。
可他偏偏又愛塵世中最豔最濃的色彩,總是將自己穿得像個花孔雀——明明什麼也不在意。
“他死了,死得很慘。我雖喜歡人皮,但若讓我碰見他了,我也會想方設法收了他為我所用。”
“殺了那麼多人的厲鬼,是上乘養料呢。”
束之桃:“……呵呵呵呵。”
這人連惡鬼也不怕啊!想不出來,原劇情的他到底是怎麼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