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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

戲園子裡面, 紅雪坐在臺下最前邊的一排,仰著頭看著臺上的人咿咿呀呀地唱著一出摺子戲, 今日唱得還是昨日的那一場, 有些詞她已經記下了,偶爾還能跟著臺上的這些人一起哼唱兩句。

一場戲唱完,看官們拍著巴掌, 口中叫著再來一個,紅雪等了一會兒, 見下一場戲一直不開唱,便拿著華卿剛才給她的錢袋,打算出去買點零食吃, 她早上沒有吃飽, 現在也不覺得餓, 只不過嘴裡有點閒,總想咬點什麼, 她剛一起身, 就聽見身後有人問自己:“這位姑娘,你要去什麼地方?”

紅雪轉頭一看, 發現是溫厭歸抱著鵝, 來到自己的面前, 她皺了皺眉頭,心想溫厭歸懷裡這只鵝是不會走路的嗎?幹嘛走哪兒都要帶著它?

她估計是忘了,當年溫厭歸還沒有忘記她的時候,也是這樣待她的, 她當即惡狠狠地問了一句:“幹啥啊?”

溫厭歸委實沒有想到這麼個小姑娘一出口就帶著濃厚的大碴子味,以至於他完全忘記自己剛才叫住她是要與說什麼話了?

見溫厭歸不說話了,紅雪又懟了他一句:“有話說話,裝什麼啞巴!”

溫厭歸非常疑惑,明明他上回在琅琊雲山見到這個小姑娘的時候,她還不是這樣說話的,即使後來讓她離開,她也只是咬著唇,瞪了他一會兒,最後跑走了。

如今她到底是跟在誰的身邊,學了這樣說話。

他心中莫名覺得空了一塊,好像有什麼東西被人給偷走了。

他不明白自己怎麼會生出這樣的想法來,他看了紅雪好一會兒,忽然向她問道:“我們從前是不是見過?”

紅雪冷笑了一聲,想到昨天晚上還有個老大爺這麼跟華卿說的,這話現在從溫厭歸嘴裡說出來實在沒有半分可信,她毫不猶豫又回了一句:“見過你妹!”

溫厭歸:“……”

這小姑娘的脾氣也太爆了點吧。

“你是要出去買東西吃嗎?”早上從客棧樓上下來的時候,他就見這個小姑娘吃得比往日裡少了很多,然後就鬼使神差地跟在她的後面,一起來了這出戲園子中,路上他還買了一些糕點之類的,買完之後又不知道自己買這些是要幹什麼,溫厭歸儘量不再戳這個小姑娘的爆炸點,溫溫柔柔得問她:“你想吃什麼?我帶你去吧,算是那天在琅琊雲山上給你賠禮道歉。”

“燒鵝。”紅雪脫口而出。

說完紅雪她馬上就後悔了,她自己的原形就是鵝,為了氣溫厭歸跑跑到燒鵝店裡去受刺激,委實不值當。

可她這一說完,溫厭歸的臉色果然立刻就變了,看著紅雪的目光透著某種說不出的古怪,他懷裡的白鵝似乎察覺到什麼,有些不安地扭動,溫厭歸立刻低下頭趕緊安撫起來。

紅雪切了一聲,就知道溫厭歸這個人不是誠心想要給她賠禮的。

要不是她現在是人身,不好動手,非要再把他的褲子給咬下來不可。

溫厭歸安撫好懷裡的大鵝後,再抬頭看著紅雪看向時,就見著她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帶著些冷厲,他下意識覺得現在不是一個再開口的好時候。

紅雪轉身離開,比起現在這麼對著溫厭歸,她寧願去伍章書坊,感受一下文字帶來的暈眩的快樂。

華卿見她跑過來,還有些奇怪,問她:“不是在戲園子裡看戲的嗎?怎麼過來了?”

紅雪擺擺手,一臉嫌棄道:“看到溫厭歸了,不想見到他。”

華卿見她這樣子倒是有些好笑,眼睛裡稍添了點笑意,問她:“真不想見到他?”

紅雪想了想,點了點頭:“反正我看到他就生氣,不如離他遠一點,他又想不起我來,不知道今天是受了什麼刺激,突然跑到我面前說他從前好像見過我”,紅雪噫了一聲,繼續道:“說什麼還要為在琅琊雲山上的事跟我賠禮道歉,我本來都要忘了那事了,他今天非要在我面前提起來,你說他是不是賤得慌!”

華卿默默聽著她這番抱怨,沒有應聲。

“他說他要請我吃東西去,我跟他說我要吃燒鵝,這丫的臉立刻就變了。”

華卿是真想知道紅雪在天黍門的那段日子都是跟哪個弟子在一起玩的,有必要跟掌門談一下天黍門弟子們的素質教育了。

不過紅雪這樣懟溫厭歸,若是這溫厭歸要是真應了她,他們今天不會是真的要去吃燒鵝吧,也不知道最後難受得要是誰。

華卿搖了搖手中的幾張嘻嘻山人的簽名,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後的雲棲池。

雲棲池猶豫了一下,轉身往前走了兩步,藏到書架的另一側,倒是從華卿的視線中離開了。

紅雪揉了揉臉,“我其實也不一定是真的要去吃燒鵝,這主要是他的態度問題,他就想著他懷裡的那只鵝,你說說他現在都已經有了那只鵝了,還總來找我幹什麼?毛病!”

說完,紅雪嘆了口氣,一轉頭發現雲棲池不見了,抬手在華卿的胳膊上輕輕戳了一下,問她:“你看到他也生氣?”

華卿沒說話,只是低著頭挑揀著剛才買下來的話本,還有幾章嘻嘻山人的簽名,剛才在伍章書坊裡跟著她的那個小童收了錢就又跑到門口吆喝,估計想要再碰到她這樣的冤大頭是不太容易了。

“他怎麼你了?”見華卿不回答自己的問題,紅雪便追問她,“是因為昨天晚上他變成那個樣子騙那個老頭說是你的夫君嗎?”

華卿終於覺得紅雪有時候話過於多了,她搖搖頭,“不是。”

紅雪眨眨眼睛,只覺得他們兩個人真的是莫名其妙,也不知道他們到底什麼時候能和好,她搖著頭,在旁邊的書架上學著華卿拿了兩本,翻了幾頁,發現這裡竟然還有不帶文字的書,她拿了一本,翻了兩頁後,感嘆說:“這個畫還挺好看的。”

華卿臨走的時候特意又看了一眼那個小童的右手,那手指上的繭子很多,一看就是用筆磨出來的,而且右手手腕上有舊傷,聯想起那日小童對自己說,嘻嘻山人有一回差點被秦莊他們給把手折斷了,華卿不得不對這個小童產生幾分懷疑,至於下一步要怎麼做,她倒是想試一試他,只是今日伍章書坊裡的人不少,有些事不太好做。

華卿拿著那一沓子的簽名從伍章書院出來,雲棲池跟在她後邊,小童一看到他們立刻眉開眼笑,招了招手,對華卿說:“客官下次再來啊!”

感覺這句話的言外之意就是下次再來給他送錢,華卿低頭又看了一眼手上的這些簽名,不知道回去用來引個火好不好用。

好在她不僅年紀大,財富也是很有一些的,買簽名這點花銷,暫且還沒有夠上一個零頭。

華卿走得很慢,她的目光在街道兩側的那些小物件上掃過,此時剛剛過了上午,太陽還懸在天上,只是稍微西斜,過往行人的影子矮矮地投在地上,像是一排排小侏儒,遠處架著高臺,臺上有人歌舞,自出了客棧之後,華卿終於又開口與雲棲池說了一句話,她問他:“仙界就沒什麼事嗎?你整天在我這裡。”

“沒事,”雲棲池頓了一頓,又補充了一句,“其他的事,都沒有你重要了。”

華卿偏頭看了他一眼,他什麼時候學得這麼黏黏糊糊的話,聽起來簡直有些不像他。

她轉頭望著遠處臺上花花綠綠的人影,熾烈的日光下,她也看不太清楚他們的面容,她勸著雲棲池說:“你總不能這樣一直耗在我的身邊,你該回去了。”

雲棲池直直看著她的側臉,眸光中似藏了一片靜默的湖水,他對華卿說:“我想帶你一起回去。”

華卿轉過頭來,迎上雲棲池的目光,隨後搖了搖頭。

“嫿兒,你心中……”雲棲池的喉嚨裡像是含著無數的利刃,每說一句都要割得血流不止,他聲音有些沙啞,他問她,“你心中還有一點我嗎?”

華卿仰頭看了看頭頂的這片天空,今日天氣極好,晴空之上漂浮著幾縷浮雲,金銀花的影子投在她的臉上。

她從來都沒能夠徹底放下過雲棲池,否則的話也不會孟懷止表現得稍微有一點他的影子就心神不寧起來,更不會因為突然之間跑了三個徒弟之後,閒著沒事就罵他兩句。

還因此挑了孟懷止來做徒弟。

倒也好笑,他為了能附和自己,罵了自己整整一頁紙。

這件事她若是說出去,恐怕會被人嘲笑寫話本都不會這麼寫。

可即使這樣,也並不能代表什麼,她這些淺淺的想著他,總比她當年因為他的離開弄得那般神傷狼狽的好。

華卿長長呼了一口氣:“我昨天晚上已經與你說的清楚,我不想與你一起了,我覺得我現在這樣也很不錯。”

這些話像是一把鈍刀在雲棲池的心上反覆切磨,他其實從前也有預感,即便自己找到了嫦嫿,一切恐怕也恢復不到當初,可他總懷著幾分妄想,他伸手想抓住華卿的手,卻在伸到一半的時候又放下,他只能用單薄的言語來告訴她:“嫦嫿,我向你保證,那樣的事絕不會再發生,我絕不會再扔下你了。”

從他離開華卿的那一刻起,到現在,他其實同樣也沒有一刻好過過,在天外天的時候他收緊神魂被撕裂苦痛,卻常想著若自己於此時隕落,只盼他的嫦嫿永遠不要知道,從天外天出來,他又四處去尋她,尋不到她時他想過無數無數種的可能,那些可能將他折磨得心神恍惚,如今尋到了她,他也沒有辦法再快活起來。

華卿垂下頭,眸中沒什麼光彩,她儘量使自己站在雲棲池的角度想了想,半晌後,她對他說:“你那時的選擇……其實我也能理解你,可或許也正因為我能理解你了,所以我覺得,若真有那一天,你還要扔下我。”

“不會了,真的不會了。”雲棲池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怎樣做才能夠讓華卿相信自己,若此時華卿要他把心剖出送到她的面前,他也是願意的。

華卿沉默著,像是沒有聽到雲棲池的這番話。

她從來不是什麼淡漠的性子,只是這些年,或者說從雲棲池帶著燕音離開她,到她得知雲棲池成為仙界帝君的那些年,抽去了她大部分的喜怒。

她聽到雲棲池長長的嘆息聲,他對自己說:“我希望看著你開心一點,嫦嫿。”

華卿抬頭,張了張嘴,她想說我現在其實挺開心,但這話這個時候說出來總覺得有些說服力不足,徒惹人笑話。

“我陪著你,嫦嫿,”雲棲池緩緩說道,“以後,無論怎麼樣,我都陪著你。”

華卿沒有再開口,好像該說的話都已經說盡了。

若說從前,她還懷著幾分想要報復他的心思,如今卻已經不想懲罰他。

只是……

雲棲池總覺得她一鬆口,他們就馬上能夠回到從前。

但其實這麼多年過去,很多事情都已經變了。

她也不是他回憶裡鮮活的模樣了。

何必再執著呢?

紅雪跟在他們兩個後面,聽了幾句,也聽得不甚清楚,根本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她歪著頭,踮著腳眺望著臺上的伶人,伶人們唱著一出又一出的悲喜,她的共情能力很強,曲子稍微哀傷一點,她就能馬上哭出來。

華卿拉了一把她的袖子:“紅雪,走了。”

紅雪哦了一聲,抽抽搭搭地跟在華卿的後面,往客棧的方向回去,剛一進了客棧裡面,迎面就撞上了溫厭歸。

溫厭歸看著她紅紅的眼睛愣了一下,剛想開口問她怎麼哭了,她已經從他的身旁跑過去了。

溫厭歸轉頭她離開的背影,猶豫了一下,將手中的白鵝放下,向著街頭走過去。

華卿回了客棧後沒有再像往日那樣坐在大堂中看書,而是回到自己的房間中,沒有必要的事情她就再也沒有從房間中出去。

直到外面暮色四合,華卿聽到門外有人敲門,她起身過去推開門,就見雲棲池站在門外,她手仍停在門的把手上,“找我什麼事?”

“給你這個。”

華卿低下頭,就看著雲棲池手中有一朵剛剛開放的雪白的千佛花,現在已是秋天,按理說這天下間應該再也找不出花來了,也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用什麼辦法摘下來的。

晚上將千佛花放在枕邊,可以在夢中實現近段時間最想要的願望,從前華卿很喜歡這些東西,硬是央著雲棲池在房子的後面種了一大片,只可惜後來他走後,華卿也沒心思照料,不久後那些千佛花就全部枯萎了,再也沒有盛開過。

她剛想開口說自己不需要了,就聽見隔壁不遠處的房間裡忽然傳出了紅雪的尖叫聲。

“啊————”

華卿與雲棲池齊齊轉頭,就見著紅雪站在門口,低頭看著溫厭歸送到自己面前的燒鵝拼盤,兩隻手攥成拳頭揮在半空中,手背上青筋凸起,面目猙獰,對溫厭歸叫道:“溫厭歸老子殺了你!”

溫厭歸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茫然地看著面前怒氣衝衝的紅雪,心裡想著難道是自己帶來的燒鵝不合她的口味?可是她連嘗都沒有嘗過啊。

溫厭歸就這麼一頭霧水地被紅雪給轟了下去,整整一個晚上腦子裡都在想著紅雪到底是因為什麼在生氣,可任憑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白天跟他叫著要去吃燒鵝的紅雪,其實自己的原形也是一隻鵝。

等到華卿再轉過頭的時候,門口的雲棲池已經走了,那朵千佛花被他放在房間的桌子上,華卿拿在手中把玩了一會兒,又放在了原處。

這段時間,燕音倒是過得還不錯,他從北漢走到了東唐,卻一直沒有找到他想要找的那位第一美人,他坑蒙拐騙,用了各種手段讓那些學著紫溪打扮的女子摘下自己頭頂的斗笠,只是有些時候斗笠下的臉可謂是非常的一言難盡。

華卿的那個分.身就一直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絞盡腦汁地想出各種各樣的辦法,有點可愛。

後來到了東唐與南吳交界處的一處小鎮上,這裡的姑娘雖然也蒙著面,但並不是紫溪那樣的打扮,雲棲池上前問了幾個姑娘,不知可否摘下她們的面紗,讓他見一見。

姑娘們羞答答的同意了,等摘了臉上的面紗後再羞答答地告訴燕音,她們這裡有規矩,哪個陌生男子看了她們的臉,就要娶了她們。

一連看了好幾張姑娘的臉的燕音徹底懵逼了,也不敢再找什麼第一美人了,拔腿趕緊,跑得比兔子快多了。

華卿看著這一幕也不知道是好笑,還是為他頭疼。

也幸好他跑得夠快,不然帝君這一下能出多好多個兒媳婦來。

他長成如今這般模樣,可見雲棲池教得還算不錯。

夜風順著窗戶的縫隙鑽了進來,將桌旁的那一束燭火搖得奄奄一息,窗外夜空星辰寥落,空氣中帶著微微的酒香,她支著腦袋,對著眼前的這根蠟燭輕輕吹了一口,房間便陷入一片黑暗當中。

轉眼間便到了祭神大典這一日,洛川城的人為祭祀化身皆穿了一身白衣,入鄉隨俗,華卿他們也換了這樣的一身衣服。

看了看街上來來往往的白衣行人,她有些好笑地想著,若是這些人的頭上再戴一頂白色的斗笠,等著燕音來到這裡,多半得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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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伍章書坊的人總算是少了些,小童也換了衣服,拿著一根細細的毛筆,懶懶地坐在外面的石階上,低著頭不知在寫些什麼,華卿走過去,見他沒有理會,便輕輕咳嗽了一聲,他聽到聲音抬起頭來,一看到華卿,那雙原本有些呆滯的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起來,彷彿見到了自己的再生父母一般

衣食父母也算是父母嘛。

隨後他騰地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笑得臉上都要開出一朵花來了,問華卿:“客官今日過來是要買什麼?”

華卿問他:“你這兒可還有嘻嘻山人的簽名?”

“有的,客官這次要幾張啊?”小童問完,“嘻嘻山人聽說您買了他這麼多簽名非常高興,他跟我說您要是有什麼特別想看的情節可以跟他提一提,說不定他下本書會寫出來的。”

華卿聽了這番話,恍惚間竟是覺得自己之前那筆錢好像也不算白花,她點頭道;“啊,有倒是有的,但我想親自跟他說。”

“這個……嘻嘻山人還是不想被打擾。”

華卿也猜到他多半要是這樣的回答,隨手將一個錢袋咚的一聲扔到了櫃檯上,對小童道:“簽名給我來三百張。”

小童的眼睛在這一刻差點都變成兩個銅板了,他笑得嘴都合不上,拿著華卿扔來的錢袋,放在手上顛了顛,立刻喜笑顏開道:“您稍等一下,您要得有點多,我去後面找一找。”

華卿嗯了一聲,看著他嗖的一下鑽到簾子後面去了。

紅雪拿了一本畫冊翻了兩頁,好奇問華卿:“孟懷止呢?他今天怎麼沒有跟過來?”

華卿搖了搖頭,他今日去了哪裡,她是真的不清楚了。

她在外面等了一會兒也不見小童出來,便招呼紅雪掀開簾子一起到了書房的後屋裡,便看到那個小童此時正手裡拿著毛筆奮筆疾書著,口中唸叨著:“三十兩、三十兩、三十兩……”

華卿抱著胸看了他一會兒,突然開口道:“你這個嘻嘻山人幾個字摹得倒是不錯。”

正在簽名的小童嚇了一跳,山人的人字硬是讓他寫出了一種的別樣的飄逸出來,他猛地抬起頭,看到站在門口處的華卿,僵了半晌,隨即乾笑起來,連忙將桌上的這幾張剛剛寫好的簽名抓到手裡。

“原來你就是這麼拿嘻嘻山人的簽名的?”

知道自己此時再辯駁沒有任何意義,小童立刻向華卿宣告:“我之前給你的都是真的。”

華卿看了眼他手中的紙,慢條斯理道:“我看你之前賣給我那幾張,與你現在手上這幾張,看起來差別不大啊。”

小童嘿嘿笑了一聲,還頗為自豪地對華卿說:“我這不是,摹得不錯嘛。”

華卿又問:“那你怎麼證明之前給我的都是真的?”

小童一臉的為難,“這個……”

“還錢。”兩個字乾脆利落。

小童撓了撓頭,道:“前邊的那一趟街上有個老秀才,他從前見過嘻嘻山人的字,你可以問問他。”

華卿搖了搖頭,斜靠在一旁的門框上“我怎麼知道你們是不是合起夥來一起騙我這個老太婆?我年紀大了,眼神也不好,趕緊還錢來。”

小童苦著一張臉,眉頭都皺成了一坨,聽著紅雪在華卿身後不斷地叫著還錢花錢,腦袋都大了一圈,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腰間的錢袋,想象一下等會兒要把這個錢袋交給華卿,臉上瞬間露出了極為痛苦的表情來,彷彿是在要他的命一般。

華卿仍是正在原地,任由紅雪在身後添柴加油。

最後小童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他挺了挺胸膛,用一種睥睨四方地神情對華卿緩緩開口說:“好吧,我就承認了,本人就是嘻嘻山人。”

華卿挑了挑眉,看樣子並不相信。

小童既然已經承認了自己的身份,為了不讓那些銀子吐出去,他是無論如何也要讓華卿相信這一點的,他從桌子下面拿出一摞紙來,擺在華卿的面前,與她說:“你看看這是我下一本書的構思,我是打算寫個大破陰陽陣的續集,雖然華卿長老在上一本書裡已經不在了,但是續集裡面我打算讓她借由心魔復活,對了,華卿長老不是新收了一個徒弟嗎?新書裡面這個新徒弟在華卿長老的心裡就是已經叛出師門的大徒弟林玉的替身,但這個新徒弟其實還有其他的神秘身份,故事就圍繞著主角們從華卿長老手上拯救這個新徒弟進行,我覺得我這本書放出去肯定又能大爆一回。”

華卿:“……”

他本人果然比他的名字更欠打。

“你覺得我這個構思怎麼樣?你不是還有什麼情節想看的嗎?現在告訴我,我馬上給你加進去,”說到此處,嘻嘻山人頓了一頓,問華卿,“對了,這位姐姐怎麼稱呼啊?”

能對著自己這張臉叫姐姐,可見金錢的力量是十分的強大。

“華卿。”

“啊,華卿這個名字好啊,聽起來就……”他的聲音戛然而止,騰騰騰地一連往後退了好幾步,指著華卿結結巴巴地道,“華華華……華卿?!!!”

華卿淡淡道:“沒有那麼多的華,就華卿。”

他深吸了一口涼氣,顫顫巍巍地舉起左手來,聲音都顫抖起來,對華卿說:“我這右手的傷剛好,您換一隻手打折行嗎?”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後面沒剎住車,所以稍微晚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