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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江拾月,我們結婚吧?

陳山河話一出口就後悔了。

他也想到了這個問題。

於是,沉默。

小陽陽今天卻異常活躍而且愛說話。

舉起小手,“我知道。”

江拾月和陳山河雙雙望向陽陽。

陽陽依舊冷著一張小臉,極為認真道:“書上說,得以身相許。”

江拾月:“……”

哪本書這麼誤人子弟?

陳山河默了三秒,大掌在陽陽頭上揉了一把,“以後少去營部找他們要書看。”

陽陽自打跟江拾月學會拼音又看完一整本《新華字典》以後,就喜歡上了看書。

他認識字也懂每個字的意思。

但,陽陽畢竟是一個三歲的孩子,紙上談兵也談不明白。

營部官兵們,文盲多,偶爾有幾個認字的,看書肯定也是看些鄉村寡婦之類的。

陽陽看得一知半解。

江拾月捂臉,岔開話題,仰頭問陳山河,“你要跟我一起走?你不留在這裡救援?”

陳山河搖頭,“剛才收到訊息,路障已經清除,鐵路也修復,救援大部隊馬上就抵達。我在這幫不了什麼。”

江拾月也知道等救援大部隊到達,就會展開有組織有秩序的營救工作,普通百姓夾在其中,有時候反而會礙手礙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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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陳山河不是普通群眾。

他離開,有很大一部分是自己。

最終江拾月點點頭,道謝:“謝謝。”

“兩口子,說這些見外。”陳山河說著彎腰,一手穿過江拾月腋下,一手穿過她膝窩,輕輕鬆鬆抱起她。

標準的公主抱。

江拾月紅了臉,猶豫了下,還是抬胳膊圈住陳山河脖子。

陽陽自動邁開小腿跟在陳山河身後。

帳篷外停著一輛拖拉機。

江拾月看見一家三口的包袱、太陽能裝置以及剩餘材料都在拖拉機鬥裡。

坐在駕駛座的男人見他們一家三口出來,忙跳下拖拉機頭,小跑過來給他們開啟拖拉機鬥。

拖拉機上鋪了厚厚的軟草,上面還有一床棉被。

陳山河把江拾月舉到拖拉機鬥裡,又把陽陽抱上去,接著自己也跳上拖拉機,坐在江拾月身後扶著她,避免她磕碰到傷處。

江拾月坐起來,那男人正好把拖拉機鬥後面的擋板合上。

江拾月隱約覺得這人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陳山河注意到江拾月的視線,貼著她的耳朵小聲道:“這是昨晚那個孕婦的丈夫。”

江拾月這才恍然。

昨晚那會兒天很黑,這漢子又滿臉血汙,不怪江拾月沒認出來。

她開口:“你……”

想問你的孩子怎麼樣了?

又怕不好的結果再次戳痛男人,只說了一個字就閉上了嘴。

男人猜到江拾月要問什麼,撓了下頭,感激地朝江拾月鞠躬,“正想跟你道謝。託你的福,我閨女成功被救了。我岳母說跟我媳婦兒小時候一模一樣。大夫說幸虧有你們那個很亮的燈,否則……”

他搖搖頭,抬手抹了把眼淚。

否則什麼不言而喻

江拾月松了一口氣。

陳山河補了一句,“這拖拉機是李大哥給咱們借的,他非要開拖拉機把咱們送出這片地方。”

江拾月仰頭,這個角度只能看見陳山河剛毅的下巴,“他走了那孩子怎麼辦?”

剛出生的孩子離不開人。

“我問過,他說他在這裡也沒用。孩子姥姥抱著孩子不肯撒手,誰也不讓抱。”

江拾月點頭。

很理解。

外孫是女兒用命換來的。

一半喜,一半傷。

江拾月又想起那個莫名其妙的夢。

自從穿越以來,她還是第一次夢見媽媽。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大概在災區這兩天,見了太多生離死別才做這樣光怪陸離的夢。

話說回來,這具身體的媽媽呢?

江拾月剛穿過來時,經常想家。

她想著自己跟原主長得一模一樣,那是不是原主的媽媽跟自己的媽媽也一模一樣?

結果翻遍原主的物品,也沒找到一張江家人的相片。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見的關係,原主回憶裡,媽媽的臉已經很模糊。

她輕嘆一聲,不知道是不是受傷的關係,突然有些脆弱,很想家,想媽媽。

災區的道路是加急清理出來的,坑窪不平。

拖拉機顛簸的厲害。

陳山河坐在江拾月身後,穩穩地扶著她。

見她臉色不好,開口:“很疼?”

江拾月搖頭,“沒事。”

怎麼可能不疼?

但,江拾月沒向人示弱的習慣。

“對不起。”

江拾月頭往後仰,試圖看清陳山河的表情,“好端端的你道歉做什麼?”

“我沒保護好你。”

江拾月:“……”

很想調侃一句“哥們兒,負責任是好事。但過於負責任就有點傻了。”

但,她跟陳山河還沒熟到可以隨便玩笑的地步,況且這話也有些不識好歹,江拾月到底沒說出口,只搖頭道:“跟你沒關係。每個人都是自己的第一責任人。照顧好我自己是我的責任。”

陳山河正色道:“你嫁給我,我就得對你負責。”

江拾月:“……”

算了,跟犟種講道理沒用。

但凡陳山河沒這麼負責,早跟原主離婚了。

“江拾月。”

江拾月“嗯”了一聲,儘量端正坐姿看向突然嚴肅臉的陳山河。

陽陽也收回打量野外的目光看向陳山河。

陳山河微微低頭,長長的睫毛半垂,黑眸裡滿是認真,語氣也很嚴肅,“我們結婚吧?”

江拾月:“???”

“咱倆不已經是夫妻?”

陳山河小麥膚色的臉上浮現一抹淺淺的紅,“我的意思是,我們辦一次結婚的儀式和酒席。”

江拾月更納悶了,“結婚的時候不是辦過了?”

陳山河搖頭。

“咱們結婚的時候,我剛調到修理營,認識的人不多。就擺了一桌酒,請了一兩個領導和許如山。”

沒說的是,那會兒他的領導包括他在內都對江拾月意見挺大,沒人祝福他們。

“我大嫂那人嘴上沒把攔門,但是有一件事她沒騙你。在我們公社,老百姓們不認結婚證,就認婚禮。只有八抬大轎迎過門,拜過天地,辦過酒才是真正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