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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回首(二)

“這……”千寒有些為難,“不是我不願意說,只是這事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而且現在就連我都沒有真正弄明白枕月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只是一知半解。所以這事暫時不好說。但是雪山那邊你現在必須馬上過去,耽誤不得。再遲個一時半刻,少煊就要來了。”

原隰來到雪山,終於要知道朝生一直不願意說的事是什麼,他有些緊張。

雪山並非無人看顧,而是由鬼帝的侍衛和親兵層層看守,防護嚴密。但是透過千寒的解釋,原隰大約知道,如今站在這裡的千軍萬馬都抵擋不住一個少煊。

而千寒把原隰叫來此處的原因也只有一個,少煊不會輕易傷害凡人,而他如今也勉強算個凡人。如果他對冰洞裡的人以死相護,少煊便不會對他怎麼樣,只要他能撐到鬱壘回來。

當然,還有另一種可能,那便是少煊不會來,至少在鬱壘回來之前不會來。但是這些事情誰都說不準。

見原隰來,那些看守的護衛紛紛讓路,領頭的護衛迎上來,看來是鬱壘一早就吩咐好的。

領頭的護衛相貌堂堂,神情嚴肅。他道:“我是鬼帝鬱壘的心腹,我叫允姜。”

原隰點頭致意,也說了名字。

看向冰洞,原隰暗自握緊拳頭,心情沉重而又小心翼翼地走進去,生怕看到了他不想看或是不敢看的事。

所幸,冰洞之中只有一副冰棺,再無其他。冰棺之中躺著一個紅衣女子,卻看不出一點死氣沉沉的樣子,彷彿只是睡著了。

但原隰依舊想知道她是誰,和朝生又是什麼關係。

退出冰洞,原隰問允姜:“這雪山叫什麼名字?”

“叫雪山啊。”允姜回答。

“……”

原隰無奈,“這裡白雪皚皚,積雪終年不消,我知道是雪山。我是想問,這山的名字。”

允姜明白了原隰的意思,也知道他誤解了自己的意思,便解釋道:“這山的名字就叫雪山。”

原隰有些詫異,“就叫雪山?”

“沒錯,就像天虞山、浮玉山桃止山一般,這裡就叫雪山。”

“……”原隰有些無語,“不知是誰起的名字,居然這麼草率。”

允姜忍不住輕笑,“自然是榆火神君。這六界裡,還有比她更隨性的嗎?”

“……”原隰無話可說。

允姜像是想起了什麼,慨嘆道:“若說隨性,六界之中倒真有一人,和榆火神君一樣隨性。”

“誰?”

允姜也不兜圈子,“就是冰棺裡躺著的那位。”

原隰更是詫異,也更加好奇朝生與她的關係。

“那她又是誰?”原隰問。

“榆火神君沒告訴你嗎?”允姜這回倒是感到奇怪。

原隰搖頭,看似平靜甚至和善的目光裡,隱匿著旁人看不出的失落。

允姜也沒當是什麼大事,“六界皆知,榆火神君本就話少,你不問她就不會說。”

原隰垂眸,光影灑在長長的睫毛上,在眼底落下一片小小的陰翳。或許問了,她也不會說。原隰想。

“這在六界之中也不是什麼秘密,幾乎人盡皆知。冰棺裡那位,是魔族始祖魔尊,叫舜華,同時也是榆火神君的師傅。她在很早以前便已經退位,後來一直如同閒雲野鶴一般悠閒自在。

“一千年前,為了封印兇獸朱厭,舜華尊上與那兇獸同歸於盡。這一千年來,榆火神君和鬱壘尊上為了讓她重生,不知費盡了多少心思。”

“至於少煊帝君,傳言幾萬年前舜華尊上殺了他的親哥哥,他長久以來不肯釋懷,所以才要來搶舜華尊上的遺體。不過至於真相究竟是如何,誰也不知道。昨日他來過雪山,所以榆火神君才匆忙趕來。”

允姜總在一句話開頭前加

一個“六界之中”或是“六界皆知”,倒是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但如果他不是鬱壘的心腹,想來也不會知道這麼多事情。不過可以看得出來,這是一個聰明的先心腹,說話點到為止,行止有度。

允姜說罷,又掃視了一眼四周。他警惕性很高,即使是在閒談,也沒忘自己的本分。

原隰總算把這些事瞭解了個大概。原來冰棺裡的人就是朝生的師傅舜華,從前倒是聽她提起過。她為了救她的師傅那般執著,倒也合情合理。

“所以,尋聚魂珠,也是為了救舜華魔尊?”原隰問。

“不錯。該試的方法他們都試了,一點用都沒有。就連救扶蘭帝姬的辦法,放在舜華魔尊身上卻是不管用。”

“扶蘭……你說的是續元燈?”

“沒錯。”

原隰瞭然。但是他也從這些話中捕捉到了另一件事。

他道:“如果只是小小的兇獸,如何能難得倒魔族始祖魔尊?”

“是啊,那又豈止是一隻小小的兇獸,那是被別有用心之人用邪念和魔氣煉製出來的兇邪之物,當年少有人能壓制住它。朱厭一出,只會招致災邪和戰亂,到時候遭殃的是六界,而不單單是魔族。況且同樣是魔,從某種程度來說,魔族當時還是比較安全的。”允姜語調平靜,卻不乏譏諷之意。

“所以當時,六界雖面臨大難,卻無一人肯站出來降服此兇獸,最後這責任居然落到了臭名昭著惡貫滿盈的魔族頭上。”原隰總結道。

“的確如此。當時天界,可是當了好一陣子縮頭烏龜呢。”允姜譏誚道,“這個笑話,也是六界皆知。”所以也不怕說出來。

“儘管如此,少煊依舊不肯放下過往仇恨嗎?”原隰不解。

允姜默而不語。

說什麼來什麼。一道強勢的威壓直逼而來,少煊一襲白衣現身。

少煊一直都是六界女子欽慕的物件之一。面如美玉,皎若玉樹。修長的身形高大挺拔。充耳璓瑩,會弁如星。如金如錫,如圭如璧。俊逸的面龐掛著嚴肅的神情,無可挑剔的容貌卻透著冷漠。

而他也的確是一絲不苟,冷寂疏遠。

“少煊帝君仍舊不肯罷手嗎?”允姜一改先前神色,微微皺眉,整整截截。手中的劍也蓄勢待發。

“本君只是來帶她走,不想傷及無辜。”少煊直言正色道。

原隰站出來說道:“你若要帶她走,就先殺了我。”

舜華是朝生要守護的人,他自然也要護著。況且,這也是鬱壘和千寒的囑託。雖然利用少煊不傷凡人這個規矩的確有些無恥,但是誰讓他們都打不過人家呢?

原隰私自把生出這個無恥且無賴的想法的責任歸咎於楚狂和照雲。無恥這件事真的會傳染的!

少煊看到原隰後劍眉微蹙,冷聲道:“凡人。”

“我今日不會讓你帶走她。”原隰也神色淡漠道。

“她已經死了,本君不可能再對她的遺體怎麼樣。”少煊眉目凜然,表情極其嚴肅認真且正經,讓人覺得他沒有必要說謊。

“既然如此,少煊帝君何不等鬼帝回來再議。”允姜道。

少煊極冷漠道:“關他何事!”

原隰:“……”居然這麼不屑的嗎?

“等等,有話好好說。”原隰連忙控制局面,他怕再多說一會兒,少煊就把允姜和守在雪山的護衛們法滅了。

“既然你說你不會傷害舜華,那有什麼事情不妨就在這裡解決。”原隰對少煊道。

“不方便。”少煊道。

“……”

許多人或許認為,冰冷淡漠和嚴肅正經是不一樣的,前者性子冷淡,後者則是一絲不苟。前者如初霽,後者如少煊,這二者有本質的區別。但是現在看來,這二者也有相通之處,比如惜字如金。

如果現

在楚狂在的話,他大約會先翻個白眼說:“你想對一個屍體做什麼不方便的事?”

但是原隰並不會多想,少煊要做什麼是少煊自己的事。而他要做的就是不能讓舜華被任何人帶走。

“我還是那句話,你要做什麼我管不著,但是舜華絕對不能離開這裡。”原隰道。

少煊無奈,“你同我一起進去。”

允姜正要上前阻攔,原隰卻不動聲色地搖搖頭,對少煊說“可以”,而後遞給允姜一個讓他放心的眼神。

進了冰洞,少煊很平靜地走到冰棺跟前,全然沒有深惡痛絕之意,甚至還有些久別重逢的釋懷,還有些……小心翼翼。

他緩緩伸出手,卻在離舜華的面容很近的地方停住了動作。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原隰覺得有那麼一瞬間,他的神情和動作都是溫柔的。

而後,少煊便正了神色,食指點上舜華的眉間,感知她的神魂。

須臾,少煊沉著眸子收回手,冷聲道:“果然。”

正在此時,鬱壘趕來了。他面色蒼白,但依舊掩不住駭人的殺意。

“理她遠一點!”鬱壘護在冰棺前,“你又想做什麼?!”

少煊將鬱壘審視了一番,他沉聲道:“現在看來,沒必要了。”

“你什麼意思?”鬱壘不明所以。

“鬱壘,我們合作吧。”

鬱壘沒太聽懂他的意思,但更多的是難以相信。

“我思考了許久。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有限。既然目的相同,想要的結果也相同,我們不妨合作。”少煊道。

他方才正是探知舜華的神魂,從而也得知了她的僅剩的微弱的神魂正在被另一人以神魂為祭牽引和感知著。鬱壘進來,他便確定那人正是鬱壘。

“你……”鬱壘凝眉,似乎想到了什麼。

“我要復活她。”少煊說。

“我憑什麼信你?”

“憑她是對的。”少煊漠然道。

他的世界很簡單,非黑即白,絕對卻又純粹。

鬱壘卻嗤笑,笑中還有痛苦和不甘,“什麼對的?殺了朱厭護了六界是對的嗎?”

“是。匡扶正道,大道也。”

“哈哈哈……”鬱壘卻像是聽到一個笑話,一個很是辛酸的笑話。他說,“你是說,她的死是對的?你是說,她該死嘍?!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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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無此意。”

“是麼?”鬱壘譏笑著,而後又換上了陰狠的神色詰問他:“既然如此,昨日你為什麼要破壞聚魂陣,毀了長明燈?!”

“不是我。昨日我來時……”

……

原隰覺得這裡沒自己什麼事了,就出去了。因為他已經明白了。

所以少煊昨天來不是來報仇的,而是想把舜華帶走,想辦法救她,只是當時兩個脾氣都不太好,再加上少煊與舜華有仇的傳言,一言不合就動手了。

原隰剛出冰洞沒幾步,就看到了不遠處神色凝重的杳默。

“你怎麼來了?”原隰問道。

“公子,長明殿出事了。枕月……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