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蒲堯來到北爾貴族中學舊址,歷經十年多的時間,這裡已經不再是貴族中學。如今的中學改為結合升學成績戶口就近入學原則,學校名字也變成了北城第一人民中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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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翻新重建後完全看不出有一絲一毫貴族學校的痕跡,從學校就能看出來C市是要徹底打消貴族平民差距。
我和保安說我是畢業的學生回來看老師順利地進入了學校。
學校和照片上相差太大根本無法辨認出照片上對應的位置。
“蒲堯,你原來是這裡畢業的,你還能認出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蒲堯看到照片後,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地方,圖片上的地方是他無數次站上過的樓頂,這裡是他過去在這個學校裡唯一的“淨土”了。
“我記不清楚了,可能是高樓層吧。”
我仔細研究照片,我身後的背景是一片空曠的藍色,遠處還有一處大樓。
“也不知道這棟大樓是指向什麼地方。”
為了瞭解到09年4月17日發生了什麼,我去詢問了在學校任職十五年以上的校長。
蒲堯在看到校長的那一刻恨不得衝上去將他撕碎,當初就是這個老家夥處處向著那些貴族子女,還縱容他們的。
“你好,我想問一下照片上這個位置還在不在了。”我把手機遞給校長。
校長皺著眉,拿著手機端詳了半天後,抬起頭來看我。
“你是?”
“這張照片是拍攝於09年4月17日的,我就是比較好奇那一天出了什麼事。”
“那一天啊。”校長推了推掉到鼻子上的老花鏡。
“那一天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是雜貨間著火了,好像有個學生被關在裡面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出什麼事。都和新聞上寫得差不多,意外嘛,總會發生的。”
“就沒有再發生什麼事了嗎?”我總感覺事情不會和新聞上寫得一樣簡單。
老校長搖搖頭,可能是真的不知道,也可能是因為害怕影響學校的聲譽。
“那您還能看出來這張照片的拍攝地點嗎?”
校長眯著眼睛瞅了半天,“像是原來的教學樓,不過現在那棟樓已經廢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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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已經拆了嗎?”
“倒沒有完全拆完,說是施工隊拆到一半說有不乾淨的東西就停工了,現在是在學校的西南角。”
我走到廢棄教學樓前,廢棄的大樓顯著和這個學校格格不入的樣子。樓梯護欄和窗戶已經完全被拆除,大塊面積的牆皮脫落露出裡面灰色的水泥和暗紅色的磚瓦。
我試探著踩上一節樓梯,樓看起來雖然破舊,但樓梯勉強還可以走人。
“你真的要上去嗎?”
蒲堯在後面突然停住腳步,猶豫著不肯往前。他似乎從一開始就很牴觸來這所學校。
“沒事的,有我陪著你,怕什麼。”我雖然嘴上說著安慰蒲堯的話,但我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恐慌,畢竟是建了幾十年的爛尾樓了,有沒有什麼安全隱患我也不知道。
蒲堯想了想試探著邁出了第一步。
那些不好的回憶猶如洪水勐獸般像他襲來,他的腦海中一瞬間滿是刺耳的嘲諷聲和鮮紅的場面。眼前的廢棄大樓搖搖欲墜,彷彿隨時都能倒塌。
蒲堯堅持地搖頭,“你上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我只好一個人上到五樓天臺上,天台目測只有十幾平米,還算空曠,在角落處堆著一堆長木棍,看上去像是卸掉拖布頭的棍子。其間還有一些金屬製的棍子,有些被風雨腐蝕的痕跡,看不出是做什麼用的。
我蹲**子仔細檢視那些棍子,發現了幾根棍子的一端有些類似於鏽跡的深紅色。
我摸了一下感覺不像是鐵鏽,特別是木頭的材質上還有大片的深紅色印跡。
難道是血跡?雖然是血跡的可能性很大,但是教學樓被廢棄了這麼多年就算是血跡也無從查起了。
那些紅色的痕跡並不是大面積渲染的,是有層次的疊在一起,有的地方顏色較深,有些則較淺。
這裡一定發生了什麼,而且並不是只在4月17號發生的,這些血跡很明顯是在不同時間弄上去的。
我拿起兩根血跡較多的木棍決定回去讓池隊幫我檢測一下。
我走到天台邊緣的護欄前,護欄經歷長久的風霜已經生鏽了,我輕輕碰了一下護欄,手指上蹭上了少量鐵鏽。
我抓住護欄身體向前探去的那一刻,墜樓的感覺和場面在一瞬間向我襲來。
我嚇得跌坐在地上,右手手掌與水泥地面摩擦碰掉了一塊皮。
我咬牙忍著從手掌處傳來的劇痛站起來,剛才的畫面依舊在我的腦海裡沒有散去。我清楚地看到那個推我下去的人張著一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
如果推人下去的真的是我,那麼被推下去的人是誰?或者那個被推下去的是我,那我現在還活著嗎?
如果我真的失去了在這個學校念過書的記憶,如果我是把人推下天台的兇手,那為什麼我想到的卻是被害者的記憶?
我再次點開照片,放大後發現了一直沒有發現的細節:我的右手指尖有少量的紅色。難道也是血跡?
蒲堯在廢棄樓外面等著,正努力讓自己不回想那些不好的東西時,腦海裡突然出現了雲淮被推下天台的畫面。
蒲堯知道他從來沒有在天臺上碰見雲淮,這裡是雲淮的意識世界,有些東西是可以受到雲淮潛意識影響的。
在這個世界裡合理的解釋只有一個,當年是雲淮產生了把一個人推下天台的想法。至於雲淮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想法,至於他到底有沒有行動就無從得知的。
他突然想起雲淮似乎在上學的期間一直拒絕靠近天台的事情。
蒲堯看到雲淮左手拿著兩根長木棍,右手滴著血走下來。
“發現什麼了?”
我沒有想到蒲堯會在大太陽下等我,我以為他會找一個樹蔭下躲著。
“我感覺天臺上可能由打鬥的痕跡,不過我不太確定,就把證物拿下來了。”我說著舉起了手中的木棍。
蒲堯看向雲淮受傷的右手,他從來沒有見雲淮主動去過天台,難道當初那些人針對的不只有他一個?
他的心裡並沒有同情這個可憐的人,相反還有一點慶幸有人和他一樣不幸。
我拿著木棍去西城區找池隊,讓他檢測木棍上的紅色痕跡。
晚上在酒店休息的時候,我接到了池隊的電話。
“檢測的結果出來了,不過我感覺你接受不了。”
“沒有什麼接受不了的。”我看著右手上纏著的白紗布,就算是檢測出來我是殺人兇手我有沒有記憶我都認了。
“紅色痕跡與聯苯胺試劑反應成陽性,確定是血跡。不過DNA的檢測結果顯示......”
池隊頓了一下,“和你的DNA匹配率很高。”
“我是兇手?”
“不,我找了痕檢科的同事,他說血跡的分佈形態更符合受害者。而且還是被反覆擊打才留下了深淺不一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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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檢測出了十幾次不同時間留下的血跡。”
我的腦海裡出現了一群人正拿著棍棒瘋狂地砸向一個人身上的場景。任憑那個無辜的可憐人怎麼叫喊,他們都放佛聽不見一般,繼續揮起木棍,一下,又一下。
“雲淮,你以前到底經歷過什麼?”池隊的聲音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這很明顯就是故意傷人了,要不要我幫你報桉?”
“不用了。”我掛掉電話若有所思。警察的檢測是不會出錯的,為什麼自己沒有受害的記憶,而是腦海裡會出現施暴者的視角畫面。
難道是受害者會因為某些原因把自己想象成施害者嗎?我在論壇上查詢了我的疑惑,得到的回答都是類似於斯德哥爾摩綜合徵的情況,而我說的這種可能至今還沒有人出現過。
受害者在一瞬間妥協叛變轉變為施害者的現象並不罕見,可是受害者在受害期間把自己代入施害者的角色......
我想象不出來這得是心理多變態的人能做出來的事情。
我能說服我自己的唯一可能性就是,我確實如檢測結果那樣是一個長期的受害者,但我在有一天也加入了他們,我成為了一個施害者去殘害下一個無辜的人。
可這些只是對自己的猜測,我並沒有證據和完整的記憶來左證這些猜測。
我的手機收到一條論壇留言:如果有一臺記憶交換機器就好了,我一定要讓那些欺負的人也體驗一下我被暴力對待的滋味,順便我在看看那些無聊又噁心的人到底每天在想些什麼。
記憶交換機器?這真是個大膽的舉動。
我看到留言的ID叫做CloudandRiver。雲和河?好奇怪的名字。我點開他的個人資料,一片空白,連頭像都是一張純黑色的背景。
我在私信對話方塊傳送了如下內容:
你好,你知道關於記憶交換機器或者其他的詳細內容嗎?
我等了好久沒有回應。
我在北爾中學讀書的時候到底扮演的是怎樣的角色?我的大腦一片混亂。我已經開始懷疑,我自己現在能記住的東西是不是和現實發生的完全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