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當左思明得知姜嬤嬤死了的訊息時，他剛到府衙，等他匆忙趕到大牢的時候，衙役正把姜嬤嬤的屍體給抬出來。
“等等。”左思明喊了一聲，快步走上前去，掀開了姜嬤嬤屍身上蓋著的白色裹屍布。
看著姜嬤嬤頭上已經乾涸了鮮血的傷口窟窿，左思明皺了眉。
“不是叫你們嚴加看管嗎？怎麼還讓人死了？”左思明放下裹屍布，看向一旁的衙役，厲聲開口。
“大人，我們昨兒是嚴加看管的啊，守夜的弟兄壓根沒敢閤眼，這嬤嬤是自己用力撞牆把自己給撞死的，我們……我們光顧著防備外頭了，也沒想到她會自殺啊。”
“讓你們嚴加看管，你們就看外面不看裡面了？你們就這樣嚴加看管的？”左思明不由得厲聲呵斥。
一眾衙役沒敢吭聲，都低垂著頭。
左思明見狀也知道人都死了，責怪他們也沒用，便擺了擺手：“好了，這事兒也不怪你們，你們把屍體抬走吧。”
“讓仵作來驗屍，看看能不能驗出什麼來。”
“是。”衙役們應聲退下了。
左思明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去了一趟程府。
這次他穿的是便裝，又直接點名找程素薇。
門房昨日才見過他，今日看到他倒也沒有為難，直接就領著他去了程素薇的院子裡。
程素薇知道左思明來找她，也很是驚訝。
畢竟昨天左思明才來過，今天就又來了，難道說姜嬤嬤昨天才被帶回去，當天就招了嗎？
程素薇覺得不大可能。
更大的可能是這中間發生了什麼變故。
果然，當她看到左思明一臉冷凝的出現在她的面前，眼中帶著歉意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肯定沒猜錯。
“對不起素薇，我……我沒用，我把事情搞砸了。”左思明開口就是道歉。
程素薇愣了一下，趕忙道：“左大人這話是從何說起？發生什麼事兒了嗎？”
“姜嬤嬤她死了。”左思明低低的開口道。
“啊？”程素薇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一臉困惑的看著左思明。
等她反應過來了，她不由得撐大了眸子。
“死……死了？不是，人不是昨天才帶回衙門嗎？怎麼今天就死了？這……”程素薇有些懵懵的。
“嗯，初步斷定是畏罪自殺，自己撞牆死的，可我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自己撞牆的力道沒那麼大，傷口也沒那麼嚴重。”左思明沉聲說。
程素薇眨了眨眼：“左大人的意思是，姜嬤嬤是……他殺？”
最後兩個字，程素薇說得極輕，面上震驚的表情反倒收斂了，看上去特別平靜。
左思明摸不透程素薇心裡在想什麼。
不過卻微微點頭，回應了程素薇的問話。
程素薇抿了抿唇。
見她這樣，左思明便道：“素薇，你別害怕，這事兒交給我來處理，我一定把事情給查清楚，還你一個公道。”
“不要查了，這事兒就這樣吧。”程素薇忽然抬頭看向左思明，說。
左思明愣了一下。
程素薇又道：“左大人，我知道您是為了我好，所以才這麼費事兒。可既然姜嬤嬤這個明面上的幕後之人已經死了，再查肯定難如登天。”
“既然有人不讓你查下去，那就不查了。再查下去，困難重重不說，我擔心……我擔心左大人你也會有危險。”
左思明沉著臉：“我不怕危險，我就想把事情查清楚，把背後的人揪出來，讓他們知道，這世間是有公理和正義的，我想給你一個公正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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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素薇搖頭：“左大人，這些都不重要了，命最重要。你看我，當時那場綁架，也沒讓我怎麼樣，我不是好好的嗎？”
“你答應我，別查了好不好？”
程素薇一臉的懇求，倒是讓左思明的心裡湧上了一團火氣，他冷著臉反駁：“不行，必須得查，我……”
說著，他的聲音忽然停住了。
因為程素薇抓住了他的手腕。
肌膚相觸的瞬間，左思明感受到了一股子柔軟細膩的感覺，讓他瞬間有些僵滯，腦子裡的念頭和想說的話，都在瞬間飛了個沒影兒。
他低頭看著程素薇抓著他的手，腦子懵懵的。
程素薇急切的開口：“左大人，算我求你了，別往下查了好不好？我不希望你有事兒，真的……”
程素薇的聲音帶著哽咽，眼圈紅紅的，滿是焦慮。
左思明看著她落淚，抬手想替她抹去臉上的淚花。
還是程素薇先反應過來，趕忙鬆開他的手，低頭擦淚：“對不起左大人，是我逾越了。”
左思明收回手：“素薇，你別哭，我答應你就是了。”
這事兒眼下並不好查，大不了他明面上答應程素薇不查了，暗地裡再查就是了。
“真的？”程素薇聞言頓時歡喜的抬眸看他。
“自然是真的。”左思明認真的點頭。
“那就好，那就好。”程素薇呢喃著說。
“素薇，你別哭了好不好？”左思明小聲開口，聲音難得的透著幾分的軟和。
程素薇點頭：“左大人，我沒事兒的，出了這樣的事兒，你肯定也很忙，快去忙吧，不用管我的。”
左思明見程素薇已經表現出送客的意思，他和程素薇本來也沒什麼特殊的關係，便點頭應了。
“好，那我先走了，素薇你自己在家多保重，有事情讓人給我傳信，如果衙門找不到我，就去我家，我家在……”
“好，多謝左大人，我讓人送左大人出門。”程素薇說著，喊了自己的貼身丫鬟去送左思明。
左思明走後，程素薇擦乾淨臉上的淚，擰著眉沉默不語。
“喲，人才剛走，這就惦記上了？”
正在這時，從屋頂上跳下來一人，輕嗤著開口。
程素薇回頭，看到白毅清帶著嘲諷的臉，不由得擰眉。
“白公子，你怎麼會出現在我家，出現在我院子裡？”
白毅清：“……”
得，剛在屋頂上看著兩人互動太生氣了，也沒想太多，左思明一走直接就跳下來了，這會兒連理由都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