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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房詢歸天

當日,李世民得知房聰被刺死後,火速派遣房玄齡以及長孫無忌前往齊州徹查此事,而自己與杜如晦留於長安暗觀風雲局勢。

房玄齡以及長孫無忌在路上未曾停歇半刻,一直披星戴月的趕路,沿途累死了數匹駿馬,終於趕到了齊州房家。

齊州即為後世的濟南,位於山東中西部,乃是大唐都畿道河南道最為重要的一座城市,倒不是說其經濟多麼發達,而是指其文化尤為突出,可堪比擬京都長安。

自從北魏孝文帝進行漢化改革定族姓之後,山東成了世家閥門的代名詞,山東士族主要有李、崔、盧、鄭、王五姓士族。別看僅僅只是五家之姓,可就是這五家藏進了天下十之八九的書籍,能不恐怖麼?

除了五家大姓之外,山東小姓更是多如牛毛,像齊州房氏便是這眾多牛毛中的其中一縷。

齊州房氏現任的族長名喚房詢,正是死去的房聰之父,亦是房玄齡的二伯,年過七旬,曾在大隋年間擔任過齊州刺史,現如今過於年邁,早就將族裡的事情交由房聰打理。

......

齊州房府門外,房玄齡以及長孫無忌於門前來回踱步,遲遲未進。

房玄齡抬頭愣愣的看了一眼,那懸之高閣的諾大房府牌匾,開口道:“輔機,稍後,我等進入了府中,可莫要於我大伯前提及房聰之事,你也曉得,我這大伯年過七旬,沒幾日好活了,若是聞此噩耗,恐怕......”

“玄齡,某曉得,某曉得,這一路上你都囑咐了數十次,某耳力即便再差,也該聽著了”長孫無忌沒打算將房聰遇害之事告知房詢,畢竟人生最可悲的事情,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長孫無忌亦是不忍心瞧著房老爺子承受老年喪子之痛。

“啪啪啪”

“誰呀......咦......大老爺,怎麼是您呢?”開門的小廝一臉震驚道。

房玄齡笑道:“房德,瞧你這番模樣,好似是不希望某回來耶?”

房德連忙擺手,陪笑道;“大老爺這話可折煞小子了,大老爺乃是當朝宰相,政務繁忙,竟不聲不響的回了齊州,小子一時間見著了大老爺,欣喜之餘腦瓜兒將嘴帶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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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前來,乃是重任加身,與房德打趣一番後,房玄齡便不再累贅多言,故而岔開話題道:“老祖現在身子可好耶?”

房德面色黯淡道:“這些時日,天氣尤為的冷冽,老祖這身子骨一天比一天差了,二娘子都開始為老祖準備身後事了。”

聞言,房玄齡疑惑道:“如此大事,為何二娘子沒有派人告知於某?”

房德抓頭撓腮道:“不對啊,二爺不是去了長安麼?當時二爺讓二娘子留在家中,照顧老祖。自己獨自上京受封,順道亦將老祖恐要歸天之事告知大老爺,怎的大老爺未曾與二爺謀面?”

這二爺便是房聰,二娘子乃是房聰的正室。房家自房玄齡父輩開始,家族人丁單薄,早夭的早夭,病死的病死。與房玄齡同輩的只剩房聰一人,然卻亦是歸去。房玄齡年長房聰數歲,故而族人或是府內侍從稱之為大老爺,年欠的房聰稱之為二爺。

房府地處於齊州城南,與繁華地段相去甚遠,只因此處地價相對便宜。房氏自北魏孝文帝開始,世代族人皆有為官,但多數乃是清貧寒官,不貪百姓一毫,不欺詐朝廷一分,故而房府與其他貴胄相比,倒也有些寒磣。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房府雖然面積不大,但是水榭樓臺,鳥語花園,一應俱全,畢竟房氏乃是文人世家,這些雅好丟不得,也捨不得丟,即便家中無米,亦要將這些文人身份象徵的東西悉數營建。

房德在前引路,房玄齡以及長孫無忌兩人緊隨其後。徑直走過橫跨水榭的青磚白石路,兩人也到了房府正廳。

房德支使著下人為房玄齡以及長孫無忌看茶後,便匆匆出了正殿,準備喚來當家的二娘子。

長孫無忌朝著房玄齡使了個眼色,兩人同朝為官多年,彼此深為熟悉,房玄齡知曉這長孫無忌必然是有話要與自己說,故而向著身旁的兩位侍女拂手道:“爾等先下去,若有事再喚爾等!”

“諾”

長孫無忌見兩名婢女出了殿門,這才將腦袋撇道房玄齡身邊道:“玄齡,這二娘子莫不是你的弟媳?”

房玄齡點頭道:“是也,這二娘子便是房聰的正室,亦是房聰唯一的內人。”

聞言,長孫無忌彎起嘴角道:“想不到,你們房家皆是情深義重之人耶!”

房玄齡知曉長孫無忌話裡有話,開口道:“這房聰的確與某一樣,沒有納妾。可是某之狀況與房聰天差地別,某與拙荊乃情投意合,故而某自己不願納妾;然房聰卻是不敢納妾。”

“哦?這是為何?難道這二娘子過於兇悍,不允房聰納妾?這可犯了七出之條耶。”

房玄齡起了身子,向著殿外環顧,未見人來,這才開口道:“輔機,你可知這二娘子出之何處?”

“何處?”

“山東崔氏!”

“嗚呼”長孫無忌驚訝的險些從胡椅上摔下來,這山東崔氏何等恐怖,何等清高?就連皇家想與之聯姻,都不屑一顧,這區區三流的房家怎會娶上崔氏女子。

“難怪你這堂弟不敢納妾,此女有這般恐怖之背景,恐怕這天下間還真沒幾個男兒於崔家女兒面前納妾哩!”

一番感慨後,長孫無忌繼續道:“玄齡,某不是瞧不起你們房家,你房家與崔氏相比,可謂是螢火與月一般,這崔氏怎會將女兒下嫁於你房氏?”

房玄齡輕笑道:“其實某也不知崔氏為何將女兒下嫁於我房氏,一切皆是我房氏族長安排,某也不知此事具體的來龍去脈。”

突然,長孫無忌眼珠兒一轉,朝著房玄齡耳邊道:“克明,你說會不會是房聰死前將大軍行軍路線的訊息洩密於二娘子,而二娘子再將這些訊息告知於崔氏。你也曉得太子的廉價造紙術、免費學堂,著實刺激了這些人的神經耶,他們當有謀害太子之動機。”

房玄齡卻搖頭道:“輔機,起初某亦有你這般想法,可是細細斟酌,這番結論可經不起推敲。你想,若是太子真的被伏殺以及五萬大軍被泥孰悉數殲滅。到時我大唐又會社會動亂,後果難以估量,那時崔氏亦能有安平的日子過?唇亡齒寒的道理再明朗不過,朝廷需要崔氏或其他世家的人才治理各州各府,而世家亦需要朝廷這個平臺,某得自身的利益。雖然相互怨念,但仍舊需要配合共生,故而陛下不會公然對付世家,而世家亦不會給陛下使絆子。”

就在這時,房德突然闖了進來,驚呼道:“大老爺,老祖不行了,您快去看看耶!”

“什麼?”

“大老爺,適才小子準備去老祖那兒喚來二娘子,可不想,一直痴迷昏沉的老祖竟然醒了過來,止不住的咳血,還拉著二娘子的手,瘋言瘋語。”

“嗖......”

房玄齡一個箭步衝出了正廳,直接朝著老祖房詢的臥榻前行,長孫無忌亦是緊隨其後,生怕落了半點蛛絲馬跡。

......

“嗚嗚......老祖......”

“嗚嗚......老祖......”

房玄齡以及長孫無忌還未踏進臥室內,便聽到此起彼伏的哭泣聲,聲音悲天憫人,聲音寒徹人心。

“老祖去了”房玄齡呆若木雞的站在門外,隨後“噗通”跪倒在地,眼淚止不住的流淌。房玄齡幼年喪父,老祖房詢待其如親子一般,詩書禮儀無所不一的向其傳授,房玄齡記得自己官拜尚書左僕射一職後,老祖還親自書信一封於自己,信中雜事提及寥寥,只有一句話“為人臣者,以富樂民為功,以貧苦民為罪。”

往日的諄諄教導仍在耳邊,可惜唸叨的人卻駕鶴仙逝,房玄齡很懊惱,為何自己今日才趕回來,為何老祖病危自己都不曾知曉......

瞧著自怨自艾,滿眼淚水的房玄齡,長孫無忌心中亦是不好受。自己與房玄齡談不上生死相交的朋友,但也算得上一知己。人生最難得是什麼?錢?長孫家的鐵礦可能讓幾代人不愁吃喝;權?現如今自己官拜中書令,乃當朝宰相,亦是萬人敬仰的存在。故而最是一知己難求。

何謂“知己”,知己並不一定就是摯友,知己,顧名思義是瞭解、理解、賞識自己的人。長孫無忌很賞識房玄齡,論文才,朝中上下,沒幾人能比得上房玄齡。論智謀,房玄齡與自己可謂是旗鼓相當。

聰明人向來喜歡與聰明人打交道。長孫無忌與房玄齡可能會因為政見不同,相互駁斥,但這並不妨礙兩人成為知己。

“玄齡,逝者已去,該當節哀耶!”

人的感情只會隨著年齡的增加,有增無減,生活的閱歷多了,亦是知曉孰對自己乃真心實意。房玄齡眼淚與鼻涕俱下,五十多歲的房玄齡早就看慣了生死,可是想到自己未見到老祖最後一面,心如刀割,悔恨不已,恨自己為何辦案的時候才回族門,恨自己適才進門為何不先慰看老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