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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鄭府拜壽(二)

鄭府內所見之處盡張燈結綵,未及歲末,卻一派喜氣洋洋,秋木敗花之下不見一片枯葉,婢女著新服窈窕而立,侍從提食盒往來不息,內堂八張圓形木案披帶紅漆,坐落有序,且以木案為中心,均設八隻色澤相似的胡凳,雞鴨魚肉芳香四溢,青絲碧葉秀色可餐,菜式眾多,饕餮盛宴,令人眼花繚亂。

鄭仁基半微身子,青袍飛揚,在前徐徐引路,於對朝漆門的木案邊駐足道:“殿下請上座。”

李承乾微微點頭,遂之拉起鄭麗婉的素手,很自然的坐在了首席,旁人見他二人落定,亦是紛紛散開,尋找自己的座位,不一會兒便將整個內堂坐滿。

李承乾所在的木案亦有八人,左邊乃是鄭麗婉,右邊鄭仁基,鄭仁基的右邊則是鄭氏,鄭麗婉的左邊坐著動來動去的鄭青葉,剩餘三人頗為陌生,想來是鄭仁基甚為交好的親友。

待眾人落定後,鄭仁基舉起酒樽,起身開懷大笑道:“今日拙荊四十之壽,承蒙殿下及諸位賞臉前來,鄙人不勝榮幸,且拙荊做壽之事竟傳至皇后耳中,皇后貴為國母,母儀天下,勞心勞神,卻秉以閒時替拙荊提字賀壽,鄙人心生汗顏,故鄙人提議,咱們開席前,朝皇宮,對皇后娘娘敬酒一杯如何?”

“好好好,皇后娘娘賢良淑德,為世間女子之典範,吾等該當敬酒。”

隨著人群中傳來一聲附和後,眾人紛紛起身,舉起樽杯,面朝太極宮,躬曲身子,一臉蕭素。沒轍兒,屁股還沒坐熱,又要起來,雖然李承乾很反感這種儀式化的場面,但別人敬自己孃親,作為兒子的他總不能不起身,莞爾與鄭麗婉一道站起了身子,學著旁人模樣,面朝立政殿方向,一飲而盡。

宴席所飲之酒乃是大唐盛行的綠蟻新酒,度數雖然不高,但入口頗為濃烈,鄭仁基一杯見底後,咧了咧嘴,放下樽杯,又賡續一杯道:“今日殿下屈尊前來鄭府,咱們同敬一杯如何?”

“甚好,甚好。”

“殿下文武雙全,書法更是曠古爍今,吾等今日有幸共聚一堂,理當向殿下敬酒。”

李承乾一直喝不慣大唐的綠蟻酒,總感覺有一股魚腥味兒,適才一杯下肚,還未緩過神來,這些人又開始敬酒,但又不好撫絕旁人的笑意,只得硬著頭皮,舉起酒樽道:“那孤就卻之不恭了。”說完,一干而盡。

“麗婉,你們鄭府的酒水可真辣”敬酒完畢,宴席初始,落於座位的李承乾吐著酒氣,輕輕低語。

鄭麗婉知曉李承乾不愛飲酒,至少在東宮很難見著他飲酒,莞爾一手托起盈盈袖口,一手加來一片白皙細膩的藕片放置在李承乾的碗裡,輕輕道:“大郎,秋藕清脆可口,又能敗酒氣,多吃些。”

李承乾夾起藕片,咬了一口,大感清涼,笑呵呵道:“好吃。”說完,亦夾起身前的一塊羊肉,送到鄭麗婉的碟子上,“麗婉,羊肉性溫,深秋吃羊肉最暖胃了。”

鄭麗婉微微頷首,輕啟皓齒,細細咬了一口,秀眉間漾起兩葉扁舟。

“嘖嘖嘖,姐夫和堂姐好情深意濃哩。”鄭青葉嚼著眉豆,眯眼怪笑。

鄭仁基也是一臉春風,還不曾吃過一口菜,又舉杯道:“麗婉上輩子不知修來何等福氣,竟能得殿下如此垂愛,我這做父親的在這裡先幹為敬了。”

得嘞,才吃一口菜,又要喝酒,李承乾心中雖然無奈,但臉上還是掛著幾縷笑容道,舉起酒杯,再次屏氣嚥下。

一旁的鄭麗婉冷幽的看了眼鄭仁基,但也不說話,只是一雙素手從木案前挪了下來,悄然撫摸著李承乾的後背。

酒過三杯,李承乾感覺腦袋有些昏沉了,但尚且清醒,趁眾人談笑飲酒之際,將身子湊到鄭麗婉耳邊,淺語道:“別擔心,我沒事。”

“嗯”鄭麗婉淡淡點頭,但左手還是李承乾的後背上慢慢撫緒。

內堂歡聲笑語一片,眾人幾杯酒下肚後,拘束一掃而空,不乏大膽者離席上前朝李承乾敬酒,這些人或真心實意,或趨炎附勢因自己之身份而前來敬酒,但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只能一杯又一杯的牛飲。一圈過後,只感覺天旋地轉,胃部滾滾翻騰,大有噁心之意。

鄭麗婉時刻盯著李承乾,且見他都握不住竹筷,輕輕哎了一聲後,順著李承乾的目光,素手再次握住木筷,伸向那盤小青菜兒。

鄭仁基不經意的看了眼李承乾,遂之身子突然晃盪,募然開口道:“呵,殿下果真海量,連飲數杯仍容光煥發,而老拙只是抿了幾口便頭疼得厲害,人老了,真是不中用咯。”

“唉,鄭舍人年僅四旬多幾載爾,正當壯年,何須垂頭喪氣。”一名鄰挨鄭青葉坐著的儒生醉醺醺的規勸道。

鄭仁基連連搖頭,自嘲道:“老拙哪像林縣丞一樣終日為民奔波,身子骨當然硬朗。老拙久居於鄭府,除卻吃喝便是養花施肥,碌碌無為,哪有壯年可言。”

聞言,那儒生笑道:“哈哈,鄭舍人你哪裡是身子骨不行,你分明是有心病啊。”

鄭仁基又獨飲一杯,放下手中樽杯,輕笑道:“老拙自幼苦讀詩書,只求為民請命,前隋官至通舍人,無奈隋煬帝紙醉金迷,貪圖享樂,心中鬱郁不得,便辭官隱退。好在當今太上皇及陛下太原草創,救萬民於水火之中,而今的大唐且讓萬邦朝賀,古來何曾有之?”說到這兒,鄭仁基稍稍頓了頓,看了眼李承乾,又道:“天下承平,老拙打心眼裡高興,只是春來秋去,一眨眼麗婉都長大了,老拙也老態龍鍾,再也無法為民奔波咯。”

那儒生醉怏怏的擺手道:“鄭舍人此言差矣,古語有云,廉頗老矣,尚能飯否。而今朝堂之能臣,如孔穎達、褚遂良、魏徵,過五旬者比比皆是,鄭舍人又何必妄自菲薄?只要有心替百姓謀福,什麼時候都不晚。”言至於此,儒生目光掠向李承乾,詢道:“殿下,您說是不是?”

“啊?”李承乾正在犯迷糊,享受著鄭麗婉送來的解酒小菜,哪有心思聽這些人酒桌之言,打了一個酒嗝,隨意的嗯了一聲。

儒生坐在胡凳上搖搖欲墜,又吩咐身下婢女添了一杯綠酒,笑道:“鄭舍人,你看殿下都同意鄙人之言,所以啊,莫要心怯年邁而不報國,七十歲的蕭瑀都不曾說過如此喪氣之言呢。”

“老拙受教了。不過,哎.....”莞爾鄭仁基又深深嘆了一氣。

“怎麼?鄭舍人還有其他煩心事兒?”

鄭仁基欲言又止,沉吟片刻後,才道:“今日聽得林縣呈教誨,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從今日起定不會因年邁而輕言自棄,但...但奈何報國無門啊。”

“阿爹,你醉了。”這是鄭麗婉從進入鄭府直到此刻,第一次喊鄭仁基為“阿爹”,只不過此間的她秀眉緊蹙,雙眸含霜,語氣微有怒意。

鄭仁基掃了一眼鄭麗婉,又轉過身子,繼續道:“林縣丞,你說我這般年紀去參加科舉還有希望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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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儒生回道:“鄭舍人博覽群書,又有前隋仕途之經驗,倘若參加科舉考試,定會有一個好的名次,只不過科舉考試一連三個日夜,即便是年輕人也吃不消,鄭舍人還是打消此等念頭為妙。”

聞言,鄭仁基微微落寞道:“哎,看來老拙只能在院子裡養養花鬥鬥雞了。”

儒生不忍道:“鄭舍人何須如此,閒看庭院花開不是挺愜意麼?”

鄭仁基搖頭道:“倘若老拙乃是不識字的老翁也樂哉於此,然自幼苦讀,空有詩書滿腹,奈何,奈何啊......”

“哎”儒生微微一籲,朝著李承乾嘆道:“殿下,鄭舍人詩書橫溢,又存為民請命之意,奈何無門,您看是不是......”

“夠了!”

鄭麗婉募然一聲冷呵,驚的旁邊桌席之人紛紛起身,探目而來,她絲毫不理會眾人異樣的目光,一手勾住李承乾的臂彎,一手扶起李承乾的身腰,語氣很清冷道:“殿下醉了,青葉你隨我將殿下扶至客房安寢。”

鄭青葉連忙吐掉口中的雞骨頭,又將雙手在袍子上彷彿擦拭,遂之便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幫襯著鄭麗婉將醉的不省人事的李承乾攙扶出了殿外,只留下一臉鐵青的鄭仁基,一口飲盡半壇綠酒。

鄭麗婉不復往日的安之若素,一路上冷霜幽幽,且讓向來熟知她性格的鄭青葉不敢說話,在兩人左右攙扶下,不一會便將李承乾送到了臥榻上休憩。替李承乾寬衣後,又吩咐完婢女去弄一盆熱水,鄭麗婉側坐在臥榻旁,很輕柔的將李承乾攬在她的懷裡,不斷地撫摸著他的後背。

瞧著爛醉如泥的李承乾,鄭青葉搬來一張胡凳坐了下來,開口道:“堂姐你明知道二伯有意灌醉姐夫,好說些其他事兒,事前你為何不阻攔呢?”

“你們男人不都是好面子麼?”鄭麗婉輕言細語,生怕將李承乾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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