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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兇夜

三人來到村口爛尾度假樓,天色已晚,只得將就住下。眼看樓裡景象,陳娜越發緊張,摟緊蔡國強的肩膀,反覆叨咕:“我還是冷,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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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山裡就這樣,我帶了毯子、床單來,晚上我們相擁取暖。”蔡國強笑呵呵道。

“你可要說到做到,這些天你總是只顧自己四仰八叉打呼嚕。”陳娜埋怨道,聲音是柔柔的,嬌媚的,還在蔡國強臉上擰了一把,側臉看見程自遠正打量自己,臉一紅,和男友一道進房收拾。

程自遠身子發燥,心裡生出莫名嫉妒。這個陳娜不單個子高挑身段有致,而且性情柔和,一整天下來,只聽到她剛才那一句抱怨,目的居然還是要求男友擁抱自己睡覺。這是多麼溫柔的抱怨,甜蜜的要求。

要是楊暉,可就給臉色罵翻天了,昨天一天她受不了,今早直接走人,哪裡還會忍住不適,守在自己身邊要求相擁而眠?陳娜和楊暉簡直處在兩極,這一想,程自遠真的覺得這山村黑夜漫漫難熬了。難熬不是因為恐怖,而是因為孤單。這是程自遠始料未及的。

周遭的寧靜襯出了隔壁的響動。他們起先是努力壓制的,到後來越來越響,簡直無所顧忌。程自遠心想吳亮明的父親說得對,全猜中了,看情形這對情侶很過癮,而那些白衣鬼怪大約也知道來了老師,不復騷擾。可還是苦了自己了。鬧鬼不鬧鬼,苦的都是自己!

程自遠大感辛酸不平,在隔壁的喘息呻吟中,翻來覆去好一陣,摸黑拿出紙巾堵住兩耳。耳不聽為淨。就這麼迷迷糊糊入眠。

醒來,尖叫聲持續,且伴隨空曠的低吟。程自遠心想這對男女真能做,應該做了半個夜晚了。轉個身再次閤眼,那叫聲卻像鋒利的刀片,異常淒厲地劃過耳畔,接著是哭嚎,摔打,什麼東西傾翻了。空曠的低吟聲帶著詭異的音調,在其中嚶嚶嗡嗡,似真似幻,細辨,是和前夜一樣的聲音。

程自遠心一緊,對著深黑瞪大眼。他們……又來了……

門外腳步雜沓,女聲哭泣。門咚咚響。他的房門。

程自遠猶豫了片刻,聽到門外陳娜哀求:“程老師,救救我們!救救我們!”

程自遠吸口氣,開門。陳娜赤身裸體,面目驚恐扭曲,哭叫著撞過來。程自遠閃身讓她進去。

再看外面,模糊的夜色中,一團發亮的白光帶著淒厲的哭叫,在急劇晃動。細看,那團白光裡,幾個白衣少年的身影正揪扯另一個赤身裸體者,一個白衣大人的身影浮出僵白面目、嶙峋骨架,吐舌噝噝,發出空洞悠遠的嚎叫。

動盪中,白衣大人一個變兩,另一個呈淡藍色,長頭髮,微胖,——是個女人?

一對男女,帶領幾個少年?

程自遠驚詫之極,沒等回神,那藍色微胖的身子緩緩轉過來,耀眼的光暈中,一張面具般僵木的女人臉隱隱浮現,兩個眼睛呼啦睜開,放出藍中帶紫的光芒。

嗤嗤,程自遠感覺被這目光電了下,一如昨夜的麻疼。他身子微晃,急忙扶住門框。

那張女人的面具衝著他微咧雙唇,像是在笑,又像是要哭。程自遠不知道她想表達什麼,但可以肯定那個被白衣少年揪扯的人就是蔡國強。

“救救我,救救我!”蔡國強努力掙脫揪扯,一隻手伸向程自遠。

第一個白衣大人,看樣子是男的,突然亮出碩大的手臂,咆哮一聲,把蔡國強捏了回去。光影裡,那手臂爪牙畢露,毛髮悚然,寒光閃爍。

白衣少年發出了笑聲,白衣男子跟著笑,笑聲裡蔡國強被揉捏成團,如一枚白殼雞蛋握在爪牙裡,一路淋漓而去。

藍色女子跟在後面,隱出大門的剎那還回過頭,僵木的臉上,雙唇綻開,如一朵血紅的花。

“哦哈哈……”笑聲如哭,在空洞的夜色裡迴盪。

程自遠手發軟,差點跌倒。

夜恢復了沉寂。

房間角落裡,另一枚白殼雞蛋瑟瑟亂抖。赤裸的陳娜絕望抽泣,在燈光亮起的一瞬甚至用手擋了擋,彷彿燈光也是襲擊者。

“別別……”陳娜顫聲說。

別過來?別開燈?程自遠不知道她的意圖,只得呆立著,看她白亮的身子蜷縮成團。身子真白,真光潤啊。就在不久前,這身子經歷了銷魂的享樂,讓他在黑寂裡孤單難熬,空想莫及,現在卻無遮無擋、無助無力地袒露在自己的眼前。老實說,那一刻,程自遠感到了一種令他自己都羞愧難言、類似報復的快感。

“他們走了。”程自遠訥訥道。

陳娜側臉看他,抽泣聲混合著疑問:“他呢?”

程自遠愣了下,說:“你的男友?”見她點頭,說:“也走了。”

“求求你幫我找到他!救救他!”陳娜聲音加大,帶了哭腔,溼淋淋地甩來。

程自遠向門外探了探,皺眉道:“外面黑,看不清!”

他試著走出去,心裡卻不怎麼情願,腳步遲疑,嘴裡叨咕:“真的看不清,也不熟悉道路,萬一……哎,我是說萬一……”

“別走!”陳娜終於喊了聲。這正是他期待的。轉身,陳娜已經挪了挪,面朝他。

“把門關上!”陳娜說。

程自遠照辦,還用一把破椅子抵住門。

陳娜眼巴巴看他,絕望和恐懼已經讓她了無羞愧,求生本能難以抑制。她說:“我冷,好冷,天,怎麼會這樣!”

程自遠把床上的毛毯丟過去,讓她裹住。她在毛毯裡發抖,仍喊冷。他讀出了她的無助和渴望,隔著毛毯,張臂摟住她。

“你也冷吧?”陳娜問。這是個關心別人的不錯的女子。楊暉不會這樣。程自遠點點頭。陳娜開啟毛毯,讓他進來。毛毯同時裹住了他倆。

溫暖,滑潤,清香。程自遠滿心的感動,甚至醉了。但他不敢亂動,這顯然不是時候。

“不要緊的,”他開始安慰這個無助的女子,“這裡的人和鬼都敬重老師,沒事的。”

“可他不是!”陳娜抽泣道。

“你是就行,他算是老師的……家屬……”程自遠話音尷尬。

“他會怎麼樣?”

“沒事的,這是誤會。”

“你怎麼知道?”

程自遠忍了忍,把他前夜的遭遇告訴了她。他省去了楊暉。

“那麼鬼是真的呢?”陳娜哭道,“我還以為是有人扮鬼搶劫!”

“我起先也這麼認為,可是,搶劫有讓小孩參與的嗎?”

“小孩是死去的孤兒嗎?哦,天,那真是積怨成仇!”陳娜渾身顫抖,兩眼蒙淚,“可是,你白天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還說沒事!你只管你自己沒事嗎?嗚嗚嗚……”

“都會沒事的。”程自遠茫然張嘴,心裡卻一陣陣虛脫。

“要是有事怎麼辦?他為什麼還不回來?有事怎麼辦啊?”她搖動他,抓緊他,捏他。他把她緊緊抱住,無聲。兩個人就這麼擁摟到天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