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講過別人壞話嗎？”小張。
“我天天講別人壞話，我都不知道什麼是好話，你知道嗎”老李。
“為什麼那麼愛講別人壞話？”小張。
“好話都說完了，就剩下了壞話了唄”老李。
“你有誇別人的時候嗎？”小張。
“有肯定是有，在別人需要的時候，我也是義不容辭的”老李。
“現在的人都怎麼夸人呢？”小張。
“怎麼高興怎麼來，基本不是人類慣用的語言，心理活動和肢體動作全用上了，主要是為了讓大家高興，生活本來就是一樂，我最不喜歡愁眉苦臉，我死得時候也是笑著的”老李。
“別人誇你的時候，你高興嗎？”小張。
“我難過死了，這還讓我怎麼進步，我四歲開始就一直有人誇我，直到我三十歲了，還是一直誇，我都快崩潰了我，有沒有什麼缺點專業戶，專門指出我的缺點，指出一點給一塊錢，或者給個冰激凌，我就不信了，我怎麼會沒有缺點呢，這些年我一直找呀找，都快瘋了”老李。
“你見過別人給你臉色嗎？”小張。
“我每天得看多少臉色啊我，上個班，路上遇到八百個人，那就是八百張臉，都是顏色，我不能不看啊，不看可能就撞到了，我還能活嗎我”老李。
“講別人壞話的時候快樂嗎？”小張。
“肯定非常快樂，全身無比涼爽，我的很大一部分時間就是拿來講別人壞話，這是一門技術，以後我會在大學裡面教書，專門開這一門課《怎樣在別人面前講別人壞話》”老李。
“為什麼要在人前講呢？”小張。
“這個是必須的，誰在人後講啊，那個多沒意思，對吧，什麼時候當面講，看到對方想打你又不敢打的時候，別提有多高興了”老李。
“有沒有講了話後悔的時候？”小張。
“那個太多了，我經常後悔，從來就沒有順利過，一天裡講了十句話，有八句是違心的，你說我能不後悔嗎，後悔那是一種生活常態，你都不後悔了，你聊什麼生活，生活都是讓那些不後悔的人給糟蹋了”老李。
“有道歉的時候嗎？”小張。
“沒有，我印象中就是沒有，而且幹嘛道歉，大家都是成年人，實在不行，拔槍就好了，道什麼歉，俗氣”老李。
“那如果別人說你壞話呢？”小張。
“我就喜歡聽，你怎麼說，我怎麼聽，我當音樂聽，我當流水聽，我當風聲聽”老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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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很多小孩子愛說別人壞話”小張。
“那個不叫壞話，那是淘氣，可愛著呢”老李。
“有沒有打算寫一本書？”小張。
“你是說《壞話手冊》，這個現在真沒時間，以後如果有機會，都可以嘗試嘛，人生那麼長，等著瞧吧”老李。
“有什麼想講又講不出的時候嗎？”小張。
“想走不能走，想留不能留”老李。
小張和老李悵然了好久好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