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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血骷

自從進入大王村,林晚風就感覺到有一股目光注視著自己,那目光甚是陰寒,讓他背後一直有一種涼嗖嗖的感覺。進了村之後看到五個墨玉骷髏,並未從五個骷髏上感受到目光,直到這個血骷髏出現,他便知道一直在暗中注視著他的,便是這血骷髏。這個血骷髏非比尋常,既便靜靜地站在那裡,其周圍像是有無邊血焰在燃燒,有生靈在血焰中悽叫哀嚎。

而且,血骷髏手中的血法杖也給人驚悚之感,因為那一根法杖像是經過了血水的浸泡方才撈出一般,渾身都是鮮血淋淌。血法杖的杖頂,有一顆惡鬼頭,笑面青牙,還時不時發出一道清晰無比的獰笑。

血骷髏背後十字木架上巫師,鮮血染體,極是悽慘。有血自巫師身上落下,順著木十字架,將十字架的豎架染得悽紅。

火花飄搖,如火魔在張舞爪,將這個夜弄得極是驚心動魄。

那一堆被劍氣斬得紛飛的柴堆火星終是墜落而下,七零八落地灑落在大王村村中的空地上。其中一朵還未落下的火星,被一個墨玉骷髏接到了鉤鐮的鐮面上,不曾熄滅。那一個墨玉骷髏橫執鉤鐮,雙手緊握,無聲哮咆著,似九幽的使者,帶著漫天厲風烏雲奔跑而來。

風聲鼓盪,黑袍獵響。

墨玉骷髏攪起的漫天厲風,吹得少年的眼睛都微微眯了起來。

森森鉤鐮,是火光之下的一道黑光利芒,煞然出現。少年身體仰,仰面望著鉤鐮在上方橫斬而過。孤寒仙劍劍尖刺地,雙腿朝天翻動,帶動身體仰轉,騰空拔高而起。

“咻~ ~”

墨玉骷髏仰頭,望著半空的少年,身體也騰空而起,手中鉤鐮絞殺而上。

“會騰飛的鬼物。”少年眸光一閃,身體繼續拔高,一直衝入了漫天黑雲之中。

墨玉骷髏攻殺而上,跟著進入了厚積的黑雲裡。

地面上的鬼物,眸光深寒,抬頭仰望,黑厚的夜空。

轟隆……

一道雷鳴般的聲音,突然黑雲深處炸響。有青色的光芒,透過深厚的黑雲,閃爍了幾下。

在幾道宛若幾屍一般的異響聲後,五塊黑物從上方墜落在地,黑布散開,露出一段墨玉一般的裂骨。

“咻~ ~”

又是一道響空異響,森寒的鉤鐮自劃破夜穹,插落到地面的幾堆柴火之間的地面上,停駐了片刻,驀然消散,連同消散的還有地面的五塊屍骨。

少年手執孤寒仙劍,從黑雲中落下,他的皮膚有些煙燻般的黑,似乎被雷火所傷。

落地之後,少年身體更是蹌了一下,不過他的神色依舊平靜,帶著些許淡漠,望著剩下的兩個墨玉骷髏。

兩個墨玉骷髏同時奔跑,快若閃電奔雷,兩物一身黑袍隨著奔跑的體而在狂亂舞動。它們同時舉起鉤鐮,同時在火光之下消失。

這不是真正的消失,而是藏身隱跡。

藏身?隱跡?

少年的眸光幽寒了幾分,但他依舊是面無表情,只是眉心處的血痕微不可察的閃了閃。

一團暴烈的青光閃現開來,朝著兩個墨玉骷髏隱身的地方揮去。那一團虛空炸烈,一片混沌,遮掩了一切。這時,少年的背後,傳出破空銳響之聲,兩道黑芒同時出現,一高一低,橫斬向少年的背後。少年身體被橫斬成了三塊,無血、無肉只有形影的錯亂開來。

分屍般的異響聲自兩個墨玉骷髏背後傳出,接著兩個骷髏一先一後的錯裂崩飛開去,被漆夜給淹沒。

少年緊握著灰色的仙劍,平靜的神色,透過火光,望向火光之後那一道掩青邊紅袍下的血給身影,他的呼吸有幾分凌亂。

一個少年,一個血骷。

一個目光平靜中帶著許些幽寒,一個目光空洞帶著幾分陰寒。

血骷緩緩地執起了血法杖,然後於某一刻突然快速向天一舉,一道震耳欲聾的巨大咆哮,傳遍了天地。這是一道不該出現在陽世間的聲音,如野獸,似魔吼,驚天動地,震人心魄。

夜穹上厚積的黑雲瘋狂湧動起來,同時變幻不停,如奔騰的大海咆哮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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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穹之下,火堆之後,血骷一手高舉血杖,一手高舉手臂,它仰首望天,髏口大張,似在大聲呼喊:“啊啊啊啊啊啊……”

它手中的血杖杖頂的鬼頭,發出腥紅的血光,血色珠華閃動,還散發著陣陣令人心驚肉跳的詭異氣息。而血骷髏身前的那幾堆火堆,也分裂成一道道火束,紛紛懸浮起來。

火在燒,骷在吼。

在這個詭異的夜晚,少年橫劍而立,默默地面對著眼前一切。

空氣之中,瀰漫著無形的壓力,這壓力來源於夜穹高天,來源於那一個高舉法杖的血骷。

天空之上的黑雲翻湧更急,所傳出的壓力越越大,已經到了猙獰噬人的地步。血骷身前方懸浮的火海都墜落成兩列,分列血骷前方的左右,依舊在熊熊燃燒。

夜穹下,壓力中,少年依舊在橫劍而立,平靜地注視著血骷,只是他的身上亦在凝聚著什麼。

凝聚著什麼?是精、氣、神?抑或是力、意、勢?

或許,都有罷。

隨著凝聚,他亦像是一個洪荒兇獸,身體裡聚起了偉岸磅礴的能量,隨便洩露了一絲,就將雙腳四面八方的沙石塵土推了開去,留下一片淨地。

天穹黑雲濃縮成一道黑色煙柱,縮向大王村中血骷高舉的血杖中,如同海鯨汲水,只是一個剎那,漫天的黑雲被汲入到了血杖裡。

血骷垂下了頭,空洞的目光望向前方,右手中的血杖,輕輕地揮了揮。

一道薄薄的血膜,像是一場風聲無息的風暴,迅速推向了前方。遇火火滅,遇風風散,遇屋屋塌。

那一道紅色的血膜,像是時光歲月流淌而過,滅了年華,亂了浮生,與它相沾,都會飛灰煙滅,不會存在。那是一場襲捲整個大王村的火暴,那兩列柴火熄滅了,被血膜拂過後變成了飛灰。兩道的房屋塌陷了,在血膜過後塵化而散,少年凝勢洩露的氣息無聲息消散了,在接觸血膜之後完全消失,像是一滴水悄悄地融入大海,沒有激起一絲的漣漪。

血色光膜拂過少年的身體,少年身體的偉岸磅礴的能量都消失無蹤,連帶少年本身也失去了氣息。

血膜拂動,將大王村的一切,都淹沒,屋舍、人屍、牌坊、禿樹。

吼……

黑暗深處,檮杌兇獸發出驚怒的巨吼,不敢輕掇血光之威,踏著夜色匆急遠去。

“滋滋滋滋滋~~”

一道道裂痕,在少年的面上、身上,漫延開來,連同那一柄孤寒仙劍,滿身亦是佈滿了裂痕,似也要在血膜之後風化成埃。

“崩~ ~”

少年連同仙劍,終是崩碎開來,滿天碎片飛舞。只是在那崩碎的身體之後,少年的身體還站在那裡,他依舊橫劍而立,還是一臉平靜,宛若初前,似乎方才崩碎的身影只是這一道身體的一層皮。

血骷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空洞的目光愕然地望著風化之後的大王村裡,那一道少年身影。

不過這個血骷非比尋常,很快就鎮定下來,手中血杖再度暴發出璀燦血光,法杖杖頭的鬼頭更是張口大嘯,一道道人頭大小血球拖著血影轟向少年。

那些血球呼號,半路之時就幻化鬼面,或哭或笑,極盡駭人心魄之事。

少年不為血影所動,橫劍而立,僅僅是將劍身微微轉了轉。

“嚎~ ~嗚 ~ ”

血球氣勢洶洶而來,只是到了少年身前五丈之處,便像撞到了無形的銅牆鐵壁上,一撞即縮,口中發出受傷後的哀嚎聲。少年還是未動,還是那樣的姿勢,似凝聚,如醞釀,他身上的氣息越來越鋒銳。

孤寒仙劍青光閃耀,迸發出一絲劍氣,鑽進了血球堆裡,一道道激斬的聲音之後,血色消散,血骷又退了半步,它本來要退一步,只有後半步被它生生給穩住了。

血骷骷頭轉頭,默默地看著那一個少年,它幾次欲舉杖出手,可是看到少年劍式,它從其中感覺到了驚心動魄的能量,似乎只要它一出手,少年體內的能量就會順勢而來,將它泯滅,而且絕不會倖免。所以,它只有默默地看著,似乎在尋找著那一個劍式的破綻。

看了片刻之後,血骷身形大震,舉起的血杖垂了下來。

仙家百門,劍門以太玄為尊,太玄劍法威力不凡,可也沒有這樣的劍式。此劍式乃是防守型的劍式,可是在防守之中蘊含驚天動地的能量。

血骷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實在不甘如此退去,又默默地觀察了片刻之後,血杖化著一條血色大龍,盤踞在血骷身上,仰天長嘯。只是這個血色大龍的龍頭上,蹲趴著一隻青面惡鬼。血龍吼叫,一個個血色符篆從龍口中吐出,懸浮在血頭與骷的上方,呈圓形排列,震盪不休。一道道血色的漣漪從血符中盪出,波散開來,不過大的符文的波動並不劇烈,僅是在血骷的周圍一丈處就散了開去。

最後一個主符從血龍口中緩緩吐了出來,升到了那一圈血色符文的最中心。

這一個血符一出,便與其它血符組成了符文陣法,有詭異的能量從這個符陣中透出,穿過空間,鑽入到少年的身體裡。

“嘎~啊~”

少年沒有什麼反應,血骷倒發出了刺耳難聽的聲音,它低著骷頭,看向了胸膛。

胸膛處的紅袍裂了開來,露出一道青光。

“轟!”

血骷身體炸裂開來,還未落地便已消散。一道青色的巨大光劍懸浮著,青光燦燦,看不到劍身模樣。片刻後,光劍消失,少年身體軟了下來,神情疲憊。不過他的目光帶了許些興奮,今夜對戰血骷,收穫極大,竟然領悟了一招劍式——蘊劍式。

如今的他已然學會五招劍式:永劍式、彈劍式、爆劍式、霸劍式、蘊劍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