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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不尋常的孩子

這個秋天快要結束的時候,桑格爾草原上,塔輪特部落大頭人魯倫得到了他的第四個孩子,也是第一個兒子。

儘管大頭人一向由部民們選舉推出,但大頭人得到了一個兒子仍舊是件大事。除了桑格爾部落聯盟裡的其它部落紛紛派出使者帶來禮物表示祝賀外,鷹神殿裡也派出了一位薩滿,前來為這名新生兒祈福。

這位薩滿名叫古裡娜婆婆,是個七十多歲的老人,滿口牙早掉得一乾二淨,走起路來也顫顫巍巍的似乎隨時會摔倒。然而一旦吸食了神藥,走入了燃著牛糞火的氈房,古裡娜婆婆頓時精神起來,不但兩眼又射出鷹樣的利芒,動作也變得敏捷起來。

老薩滿一邊圍繞著火堆舞蹈著,一邊低聲唸叨著傳承自傳說時代的讚美鷹神的咒語,每到一個高節拍時,變將手裡的神藥捏起一小撮丟向熊熊燃燒的火焰——接觸到烈火的神藥立即燃燒起來,升騰的火焰形成各種姿態的鷹形——剛剛出殼的雛鷹、初次展翅的幼鷹、振翅高飛的雄鷹、凌空撲擊的獵鷹……

最後,老撒滿將手中的最後一撮神藥丟進火堆後,火焰上升起神鷹撞崖的圖案,而老薩滿也正好停在帶著敬畏、期待和做為母親特有的驕傲神情抱著自己孩子的女主人面前。

“讓我看看這孩子,一個新的,鷹神的子嗣……”

古裡娜婆婆低聲唸叨著,將目光投向襁褓中安靜的躺著大睜著雙眼看著氈房裡發生的事情的嬰兒,之後低語聲戛然而止。

在那一瞬間,只有正對著古裡娜婆婆的女主人清楚的看到,與嬰兒對視的老薩滿那皺得如同沒處理好的破羊皮的臉上,震驚、喜悅、憤怒、恐怖、疑惑同時綻放開來。

之後,老薩滿發出一聲尖利的長嘯,如雄鷹振翅般揮舞著自己的雙臂,轉身跑了起來——老撒滿趟過火堆時,她的羊皮襖便熊熊燃燒起來——然而老撒滿繼續跑著,帶著熊熊燃燒的火焰直衝出氈房,在各部使者驚訝的目光中直衝出塔倫特部落的聚落,一直衝到已經開始封凍的桑格爾河邊,直挺挺的跳了進去,死了。

這一從未發生過的事件很快便在部落聯盟中傳開了。對於這一事件的原因各人的猜測也各不相同,而更奇怪的是鷹神殿對此事卻絕口不提。偶爾被問及時,也只是說:“鷹神的意志便如這天氣,不是凡人可以解釋的。”

無論如何,既然鷹神殿沒有追究此事,又沒有人會無趣到將這事拿到聯盟大會上討論,各部的人雖然有各自的揣測,卻也終究漸漸的不再在意了。而那個孩子接下來的發展,卻也完全無愧於那浴火投河的古裡娜婆婆。

在那孩子滿一歲的日子上,面對諸多部落使者送來的各種禮物,那孩子竟然毫不猶豫的抽出了他父親腰間的馬刀——面對手提馬刀露出得意和促狹的笑容的嬰孩,所有的使者不禁再次想起了之前發生在古裡娜婆婆身上的事情而毛骨悚然起來。

被命名為克里格——即馬刀——的娃娃在三歲的時候,已經長得如同別家四、五歲的娃娃,不止閃動著一對亞麻色的大眼睛煞有介事的認真聽大人們說話,走起路來也是四平八穩一副長者的模樣,常逗得孩子的父母親族哈哈大笑——若不是這娃娃極少說話,便是個完美無缺的桑格爾男娃娃了。

而到了五歲的時候,這娃娃便已經毫不客氣的揮舞著木刀把部族裡那些比自己大上兩三歲的男娃娃打得四處亂跑了。大人們雖然心疼自家娃娃被打,卻不便攙和到小孩子們的“遊戲”裡,除了暗罵自家娃娃不爭氣外,卻也沒有別的辦法。

而十歲那年,克里格得到了一匹屬於自己的小馬,終於可以在桑格爾大草原上縱情馳騁了。而魯倫也一點都不擔心自家的男娃娃遇到什麼危險——每次他的獨子出行,身後必浩浩蕩蕩的跟著一大群男娃娃——這些男娃娃既有本部的,也有外部的,半是懾服於克裡格的痛打,半是懾服於克裡格不同尋常的言談舉止,更常常因了克里格別出心裁的想法而佩服得五體投地,因而心悅誠服的圍著一個並不比他們大的小娃娃的馬鞭轉了起來。

到了十二歲的時候,聚集在克里格身邊的男娃娃已經超過了一百之數,每個都有一匹自己的馬。克里格便將他們全部組織起來,帶上馬刀、標槍和弓箭,在大草原上肆意妄為起來——春獵獐子夏圍野羊,秋捕兔子冬鬥狐狼,沒事可做時便帶著娃娃們在大人們看不到的地方練習標槍弓箭的準頭,更練習步騎馬刀格鬥。

因了這一隊的男娃娃們格外的苦練,射獵之術在整個部族聯盟中都是數一數二的;又因了克里格每每設計出奇特的方法,或是能尋到大群獵物的聚集之地;更因為這支不算獵隊的獵隊人數比一些大部族的獵隊人數更多,遇到大的獸群也能吃下,這些男娃娃們每次出獵的成果,往往竟比那些男子漢們的收穫更加豐富。

自家娃娃有人帶有人教,出獵不會出大事還能有收穫,按理說大人們應該沒什麼可抱怨的了。但使大人們不滿的是,克里格竟以他一貫的霸道宣佈獵隊的全部獵物只屬於他一個人,而獵隊裡的男娃娃們竟沒有一個反對,一股腦的站到克里格那邊,表示願意將全部獵物歸他們的“首領”——這樣一來,本來自家男娃娃參合在獵隊裡多少能分到點鮮肉和皮毛而現在卻什麼也得不到的大人們便心存不滿了。

最終,這種不滿便在一個哈洛部落的男娃娃的身上爆發出來。這男娃娃的父親不但奪了他新得的馬刀,更狠狠的給了他一頓好打。理由是“做兒子的,一切東西本就是父親的,而當他的父親想要拿回自己的東西時,那個忤逆的兒子竟然膽敢反抗。”

那馬刀本是克里格賣了毛皮,請西邊的布羅克老鐵匠給打的,一共一百二十五把,包括他自己在內所有獵隊裡的男娃娃每人一把。每一口刀用的都是上好的鋼料,加了布羅克人代代相傳的秘藥,由經驗豐富的老鐵匠一錘一錘敲出來,更經了幾次冷熱,不僅刀一出鞘便寒光閃閃的直刺人眼,更可輕輕鬆鬆便斬斷碗口粗的小樹,任哪個男子漢見了都會眼熱,由一個還得再等上四年才能娶妻生子的男娃娃拿了當然就更使人心裡氣不順了。更何況,一個男娃娃在娶妻生子之前,他本就沒有資格擁有“自己的”東西。

然而,在聽那個被打得滿身青紫,恨得渾身發抖的男娃娃說了事情之後,克里格只是輕蔑的朝他臉上唾了一口,便帶上二十個人騎上馬直接衝到了哈洛部落的聚集地,在所有人還沒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之前便將那位正在向其它男人炫耀新得的好刀的父親拖出氈房,在眾目睽睽之下用馬鞭一頓好抽。

最後,克里格一腳踩在那位父親的臉上,將那柄馬刀一下插在那驚恐得渾身發抖的男子漢面前,一邊輕蔑的用馬鞭輕點這那人的臉,一邊以他一貫的四平八穩滿不在乎的語氣說道:“你說得有道理,做兒子的,一切東西本就是父親的。但這刀並不是你兒子的,而是我的。是我借他用的——你搶了我的東西,而我現在把它收回。我打你,是因為你打了我的人——你的兒子,你願意打,那便隨便你怎麼打;但我的人,你若動他一下,我便百倍奉還給你——在這一點上,我並不在乎是誰打了我的人。”

這樣說完,克里格便抽回馬刀,放開腳,站起身體,輕輕拍打了下自己的短襖,似乎剛才的行動弄髒了他的衣服似的,之後便上馬準備離開——這樣公然不將一個部落放在眼裡的行為當然激怒了整個哈洛部落的人——男子漢們憤怒的圍了過來,將要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娃娃。

克里格滿不在乎的笑了下,擺了擺馬鞭。他身邊的二十個男娃娃便整齊的抽出了雪亮的馬刀,惡狠狠的看著那些圍困過來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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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大人們犯了難——若是任由這群男娃娃就這麼打了人後離開部落,以後哈洛部落便難免成為別人取笑的物件;但因為這事動刀子又實在不值得,就更別提二十個男娃娃分別來自六個部落了——若是傷了其中的幾個,難免和一些部落交惡……

“你是不是以為,你打了人,再亮亮刀子,就可以離開了?”剛剛被打的父親從地上爬起來,說了一句之後,退到男子漢們中間,之後似乎鎮定了下來,“便是你父親來了,也不能這麼不講道理!”

“嘿,”克里格聽到這話便笑了出來,“好一個男子漢——你打我的人,奪我的刀時,並不講什麼道理,一旦被打了,便要講道理了。”

這話使那位父親立刻臉紅起來,而就連原本憤怒的準備擒下克里格好好教訓一頓的大人們也開始動搖起來。

而克里格此時便再次揮了下馬鞭:“既然你要講道理,我們便到部族大會上去好好講一講,怎麼樣?”

這個要求一提出來,原本底氣不足的男子漢頓時又理直氣壯起來——部族大會本是大人們的地方,自然會按照大人們的規矩來,哪會由一個胡作非為的男娃娃為所欲為?若是克里格就這麼帶著二十個男娃娃揮舞著馬刀強行衝出去,大人們還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但是“到部族大會上講道理”麼……

於是,在召集了整個桑格爾草原上三十六個部落全部的頭人之後,克里格所召集的第一次部落大會,便在鷹神山下的圖騰石前召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