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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戴維之死(上)

當雜亂的馬蹄聲響起的時候,克里格等人才恍然發覺,那些圍攏在周圍打了火把的,竟只是負責看了他們防止逃跑的,而真正攻擊的,另外有人。

正對著要塞的一面,火把紛紛向兩邊讓開,露出了火把後面迪德人的獠牙——這一批,卻盡是些騎輕馬,揮馬刀的——也足有千餘人。

看到這架勢,克里格便又笑了出來——給特羅布人配的盾,卻不止拆了糧車,更拆了港口裡所有的門板,做了三層厚的木盾,此時每面盾均有兩人死死頂了,盾與盾之間又相互疊搭,後面還有特羅布山民隨時準備頂上——就憑這些輕騎,卻萬衝不開這盾牆。

揮舞著馬刀的輕騎迅速前衝,直到將近步弓射程時卻突然變做一個又一個的縱隊,將深藏於他們身後的殺手露了出來。

比尋常的戰馬更高一籌的巨大戰馬披掛著鐵環拼接成的鱗甲。端坐在上面的騎士戴著有盔纓的尖頂全罩筒盔,披著沉重的鱗甲,左手端了金屬的鳶盾,右手平舉著閃亮的騎槍,如同神話中的巨怪從黑影中咆哮而出,在火光照耀下的冷光直直的刺著每個人的眼。

“鐵甲騎!”這樣的敵人並不多,只五十來人,然而看到這些騎兵的第一眼,扎卡夫便絕望的哀號起來。而剛剛還在吟詠聖歌向那個“唯一真主,天上的父”禱告禮讚的教士也哭嚎著撲倒在地上,口裡的禱詞也由“我們以你的名捍衛真理”變成了“求你垂憐”。

看到那些全副武裝、刀槍不入且無堅不摧的戰士出場,阿布丹傑王子就輕輕的點了下頭,順便將目光投向了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的亞歷克斯——撒不拉罕帝國分崩離析之際,迪德人和薩魯人,以及更東邊的兩個民族,各自得到了這龐大帝國的一些遺產。而這些“薩珊”鐵甲騎兵,就是迪德人得到的遺產之一。作為能夠和諾裡克帝國“諾羅得”禁衛騎兵正面對抗的重甲騎兵,“薩珊”對兵源要求極高,即便以他蘇丹第五子的身份,麾下也不過這五十二人而已。但是,用來破壞對面的盾牆,摧毀他們的抵抗意志已經足夠了。如果可以,阿布丹傑王子還是希望能夠將克里格麾下那些射手收入帳下。

“嘿,卻是只能拼命了。”看著迎面而來的重甲騎兵,戴維掂了掂斧子,轉向克里格,然後,便呆住了——那個一向鎮定自若的桑格爾娃娃,此時竟是雙眼血紅,渾身顫抖,看起來隨時便會崩潰的樣子。

又一次!又一次因了他的誤判,將那些隨他的人帶入死地!早在第一眼看到那些鐵甲騎兵的時候,克里格便徹底的絕望了——不要說那些要命的騎槍,僅僅是披了重甲的戰馬,便足夠摧毀他的盾陣。盾陣一破,就他這些人,自然難逃給迪德人分割殲滅的下場。

在想通這一切的瞬間,克里格便再回到了之前那個風雪漫天,餓狼遍地的冬夜。那弟兄們背靠背、肩並肩的圍攏在一起,絕望的揮刀。每每有人給狼咬住拖了出去,便立即傳來惡狼撕扯食物的聲音,和……

加戈正想問克里格該如何對敵,桑格爾雛鷹的首領卻抽出了馬刀,用力之猛竟連刀鞘也崩裂了——在來得及痛飲敵人的鮮血前,那刀便自主人左手上飲了血——便這般高舉了馬刀,克里格竟不顧前面的盾陣徑直策馬前衝,一副和鐵甲騎兵搏命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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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看到這架勢,戴維便知道這小子到底還是個娃娃,當即將戰斧向旁邊一戳,一把拉了韁繩,一拳便搗在克里格肚子上。

“這等活計,卻得爺們來幹——娃娃們還是靠後。”迎著桑格爾雛鷹們驚訝和憤怒的注視,戴維將蜷縮成一團的克里格從馬上拉下來直接丟到加戈身邊,又轉向一旁驚疑不定的特羅布山民:“慌什麼!既沒打過,勝負還難說。你們把盾撤開!”

又看了克里格一眼,戴維便又提了起手頭的戰斧:“北海人!”

“那什麼主已經不頂用了,還得看海神的!”看了一眼仍舊伏在地上求主垂憐的教士,戴維就朝地上唾了一口,“幹他們!”

“可是我們沒有祭祀。”既然皈依了主,原本敬奉海神的祭祀便走的走,死的死,此時五百北海人中,卻一個祭祀也沒有。

戴維又唾了一口,舉起了斧子:“我便是祭祀!”

說完,也不管別的北海人驚訝和疑惑的目光,戴維便學著以前祭祀戰前祝詞的樣子舉起了沉重的雙手戰斧:“吾視吾父,吾視吾母,吾視吾祖!”

聽到這已許久不曾想起的祝詞,所有北海人便再次昂揚起來——這才是北海勇士該有的祝詞,那什麼“憑你的榮光”之類的,軟綿綿的,卻是娘們用的——於是,所有北海人便扯開了嗓子呼應起來,如同真的有個海神的祭祀在為他們祝詞似的:“彼觀吾戰,彼盼吾勇,彼諭吾知:勝耀塵世,死榮天堂!”

此時,鐵甲騎兵已經衝近,而特羅布人也慌里慌張的撤了盾躲到了一邊,戴維便收回了高舉的右手,伸出左手緊緊握住斧柄末端,將祝詞的最後一句化為一聲咆哮從胸腔中猛的噴出:“瓦爾哈拉!”

伴隨這這聲長嘯,所有的北海人便一同呼喊起來。接著,那些北海人便帶著瘋狂的嚎叫,直朝著衝鋒而來的鐵甲騎士發動了,反衝鋒。

看到這一幕,阿布丹傑王子便眯起了眼睛。那些鐵甲騎兵的威力他是親眼驗證過的,即便是輕騎兵,被正面撞上也是筋斷骨折命喪當場,這些步兵無論再怎麼掙扎,也改變不了他們註定的下場——只可惜了這些悍不畏死的勇士。

五十步!鐵甲騎兵此時已經進了步弓的射程,而北海人的船炮卻還沒裝好,一些特羅布人便操了弓箭慌里慌張的射了起來。可惜特羅布人本來就不是好射手,又是夜晚,加上慌亂,十箭也中不了一兩箭,而偶爾有射中的,卻給鐵甲彈了開去,連點損傷也造不成。

若是給這種騎兵撞一下,那便必死無疑——狂奔途中,戴維腦子裡卻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這念頭閃過的瞬間,重斧大臣便怒吼一聲,雙臂回收,之後拼盡了全身的力氣,將那柄陪他殺伐多年的雙刃重斧向前一甩——帶著恐怖的破空之聲,戰斧準確的正撞在一名鐵甲騎兵的胸口——戴維便看到一股鮮血從騎兵頭盔的縫隙裡噴了出來。

來不及多想,看到那騎兵從馬背上跌落的同時,戴維雙手一抄,便將背後的盾牌和短斧拿在了手裡——而同時,衝鋒中的北海人便有樣學樣的一併丟出了他們手中的長柄戰斧。

五百名北海人,在前兩排能夠丟出戰斧的也不過兩百人。雖然北海人之前便有擲斧的習慣,卻是專門做的小擲斧,而不是這種雙手揮舞的重斧,初次投擲之下難免準頭不足,一些成功砍殺了些騎兵,一些砸倒些戰馬,大部分卻是落了空。

隨即,剩下的二十多名鐵甲騎兵便狠狠的撞進了北海人的隊伍,轉眼便在人群之中犁出道道猩紅的血痕。

然而,那些驕傲的“薩珊”們所能做到的,也僅此而已了。不顧一切的北海人早在誦完禱詞後,便徹底的進入了癲狂的狀態——給騎槍當胸戳穿的,仍能揮了斧子狠狠砍在端騎槍的手臂上;被戰馬撞飛半空的,仍能當空擲出手裡的斧子、盾牌;被戰馬撞倒在地的,也不顧一切的胡亂揮舞著武器砍斷馬腿。

在洞穿了第三排北海人後,那二十多名鐵甲騎兵便只剩了十幾人,且不得不停了下來——北海人便不顧那緊隨其後,揮舞著馬刀發動二輪衝鋒的迪德輕騎,七手八腳的將那些丟了騎槍抽出釘頭錘的鐵甲騎兵紛紛拉下馬來,砍掉腦袋……

“放箭,五輪!”看到那些輕騎衝了上來,加戈連忙對自己弟兄下了命令,之後又轉向呆在一邊的扎卡夫:“克里格常說,一起流血的,方是自己弟兄。”

這話加戈雖說得平淡,狡猾且愛算計的扎卡夫卻從中聽出了殺意。特羅布山民首領愣了一下,隨即便大嚷著揮動斧頭朝著北海人的方向衝了過去:“莫讓人看扁了。”

戴維半跪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慢慢的站了起來——在他丟出戰斧砍死了第一個鐵甲騎兵後,又閃過另外一個的突刺,同時揮斧將那騎兵砍了下來。然而,那戰馬掠奪的時候,終究還是在他右肩上擦了一下。這一下便讓他半邊身子都麻了起來,而緊接著,第二排的鐵甲騎兵便也衝到了——憑了多年的廝殺經驗,重斧大臣在千鈞一髮之際側了下身,要命的騎槍便擦了他的胸口過去,直接撕碎了他的鍊甲並幾乎將他也帶飛起來。

然而重斧大臣終究是重斧大臣,便是如此竟仍舊記得揮斧向那騎兵討只馬蹄做紀念——這樣兩排鐵甲騎兵過後,如同戴維一般仍舊站著的北海人,竟只有半數。

然而,那些騎了輕馬揮舞著馬刀的迪德人又已經衝上來了。即便桑格爾人已經開始放箭,但在夜間準頭也大打折扣,對那上千口刀所能造成的阻隔幾乎可以不提。

發狂似的抽動著身體笑著,戴維便強令那已經失了直覺的身體慢慢的站了起來——便在這種要命的關頭,他竟突的想到了之前聽過的另一段祝詞——“我看見,那神之女侍飛翔在高天之上,擇英靈,予福賜。”

這麼想著,戴維便抬起了頭,抬眼看了看天,唾了一口:“嘿,我看見,那*在天上飛,只等老子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