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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chapter。105

嚴肆都這麼說了, 謝執也不扭捏,抬腳就準備往上爬。

不過——

謝執再輕,那也是一個成年男人的體重,鋼架床年久失修, 就在謝執抬起左腳的剎那, 整個床“嘎吱”響了一下。

響聲並不大,但是深夜寂靜的寢室中, 非常清晰。

謝執瞬間就不敢動了, 他抬著腳, 僵在原地,先看看嚴肆, 然後,又緩慢轉頭,看了一圈拉著床簾的室友們。

一分鐘過去, 除了室友的呼嚕聲,沒有其他的聲音響起。

“沒醒吧?”謝執用口型問。

“應該。”嚴肆用口型說。

謝執松了口氣, 這才緩緩把抬起來的左腿膝蓋放到嚴肆的床上,然後又右腿膝蓋。

非常非常輕的一陣動作後,謝執躺到了嚴肆的身邊。

謝執才剛剛躺下, 嚴肆的手就從旁邊伸過來,握住謝執的腰, 抱著他直接一翻。

下一刻,謝執躺在嚴肆身上,臉差一點就和嚴肆貼上了。

床板再次發出一聲“嘎吱”, 因為動作緣故,這聲嘎吱比剛才響了很多。

沈飛語似乎被這一聲嘎吱驚動,呼嚕聲斷了一下。

謝執屏住呼吸。

下一刻,伴隨著翻身的動靜,沈飛語的呼嚕再一次響起。

謝執一頭冷汗,這個時候也發現了——這種鋼架床響動的時候多了,連輕微翻個身都會有響聲,自己室友睡眠向來很好,怎麼可能就被這麼輕輕響一下吵醒。

謝執松了口氣,嚴肆把又把謝執轉動一下,放他下去。

嚴肆把謝執擠在床裡面,伸出手幫他蓋好被子,順手揪了揪鼻尖,用氣聲道:“做賊心虛。”

“……”謝執說,“我又沒偷東西,不是賊。”

嚴肆撇嘴:“怎麼不是賊?”

嚴肆:“覬覦我的美貌——深夜入室的採花賊。”

謝執:“……我只是冷了。”

嚴肆恍然大悟,點點頭:“嗯,那就是覬覦我的熱量,暖氣賊。”

謝執:“……”

有沒有王法啦!能不能管一下啦?!

沒有人能管。

下一刻,無法無天的嚴肆伸手扣住謝執的後背,將他拉到自己的懷中,輕吻他的額頭。

“當賊有什麼不好?”嚴肆貼住謝執的耳畔,輕聲問,“你當賊,我就去做江洋大盜。”

嚴肆:“我們搞個組合,然後帶你私奔。”

謝執:“……”

明明是胡說八道,謝執不可能是賊,嚴肆可不可能是江洋大盜,但是謝執還是忍不住心臟微微一動。

嚴肆摟住謝執手臂發力,將他拉得離自己跟近了一些。

“那些事都以後再說吧。”嚴肆的氣聲在深夜裡像催眠曲,“現在,被我抓住的小賊,該睡覺了。”

嚴肆修長的指尖搭著謝執的脊背,輕輕唱:“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兩個人緊緊貼著,身體散發出來的溫度交纏在一起,比泡溫泉都還要舒服。

謝執擠在嚴肆懷中,學了一天的困頓襲來,眼睛一搭一搭,沒多久就閉上了。

再然後,意識陷入混沌,一片黑暗。

謝執第二天早是在洗臉盆的丁玲哐啷裡醒過來的。

謝執一開始醒過來的時候還有點懵,抬起頭看了嚴肆一眼,又看看幾乎平行的日光燈,這才反應過來——他們在宿舍。

嚴肆早就醒了,等著謝執在寢室轉了一圈,才湊過去,親親他的眼睛。

“醒了?”嚴肆問,“起床吧。”

“不不不不——”謝執話狠聲音輕,一把揪住嚴肆,硬生生地把準備起身的嚴肆拉了下來。

“怎麼了?”嚴肆躺下,不解地看謝執。

“等一下。”謝執說,“我們等他們走了之後,再徐徐地起床。”

嚴肆:“……這又是為什麼?”

這個……這個還需要解釋嗎?!

謝執看著嚴肆,眨了眨眼睛,似乎是仔細分辨了一下嚴肆是不是跟自己開玩笑,然後才說:“因為……宿舍的大家都是自己睡自己的呀?”

嚴肆仍然不解:“但他們看到你的床鋪,不是一目瞭然嗎。”

謝執床上沒有人,謝執的拖鞋還在床邊,校服還掛在一旁,顯然沒出宿舍,那麼他睡在哪兒……

這只是一道非常簡單的邏輯分析題。

謝執聽了嚴肆這句話,得意一笑:“這個我早就安排好了。”

嚴肆:“怎麼安排的?”

謝執:“昨晚我上來之前,已經把被子捲成了一個人的形狀,無論是誰去看,都會以為我還睡著。”

嚴肆:“……”

嚴肆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壓抑住了自己的笑容,伸出手,摸摸謝執的頭髮。

嚴肆:“沒想到,我們班長大人這麼聰明。”

“班長。”沈飛語的聲音和嚴肆同步響起,“你還不下來嗎——今天早上還有百日誓師大會哦。”

謝執裝睡,沒搭理他。

下一刻,謝執瞳孔驟然睜大。

剛才沈飛語說什麼??下來??

不不不,肯定是聽錯了,他說的應該是起來。

謝執把被子往腦袋上一蒙,躺平——人是有意志力的,相信的事情,只要足夠相信,那就會是真的。

“班長?”沈飛語看著上鋪一團人動了動,卻沒搭理自己,不明所以,走過來站在床欄杆邊,奇怪道,“你不舒服嗎?怎麼不理我。”

嚴肆身體忍笑忍到顫抖,謝執這位鴕鳥還在被窩中負隅頑抗了一分多鍾,才把被子拉下來一點。

露出一隻眼睛,和沈飛語對峙。

謝執:“你……你怎麼我知道我在上面的。”

沈飛語:“?”

沈飛語:“怎麼知道的——你下鋪沒人,那還能去哪兒?”

謝執:“但我明明把被子卷起來了的!!!”

沈飛語手中捏著牙膏杯,聽到謝執這句話,緩緩低下頭,看了一眼謝執床上卷起來那一坨亂七八糟,大概能夠塞一隻小貓高度的被子。

一時之間,竟不知道究竟是班長的智商降低了,還是自己的智商被低估了。

“班……班長。”沈飛語艱難地開口,“咱們也是這麼多年兄弟了,你愛和誰睡在一起就睡在一起,很正常,能理解。”

謝執:“……”

沈飛語:“真的不用這麼煞費苦心地幹一些……毫無作用的事情哈。”

沈飛語:“那你們快起來,我先出去參加誓師大會了。”

沈飛語說完,快速地把牙膏杯往自己架子上一塞,抓起大衣和西裝外套,匆匆往室外跑去。

倒黴的宿舍門被沈飛語大力關過來,發出一聲“咚”響。

嚴肆終於忍不住了,側過身,把謝執抱進懷中,渾身顫抖。

“謝執小朋友!”嚴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在謝執臉上親了口,“你怎麼這麼可愛?!”

謝執真的想變成鴕鳥,把腦袋埋在被子裡面,乾脆一生一世都不要出來也許會比較好。

但是——

學還是要上,百日誓師大會也不得不去。

謝執磨蹭到最後一刻才出去,低調地溜過一眾已經排好隊的學生,剛準備悄悄和嚴肆站在高三十六班的最末尾,葉致遠就向他們走了過來。

葉致遠仍然一套大衣,笑得優雅從容:“來了?”

葉致遠這聲不大不小,正好高三十六班後排的人都聽到了,大家集體轉頭,看了一眼遲到的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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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就是賺到的大家:“哦——”

所有人交換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以明白了明白了的點頭一起轉過去,然後發出嘿嘿笑。

並不是那樣的!!!

謝執想解釋都沒法兒解釋,只能低了低頭,做了個聊勝於無的鴕鳥。

罪魁禍首的葉致遠倒沒什麼,把兩個人安排在男生兩排隊伍的最末尾,一邊一個,便十分坦蕩地站在旁邊,開始玩手機。

……真的不會被扣工資嗎!

葉致遠是全操場唯一一個坦然玩手機的人,其他人都還只能在陰沉的天空下,堅持開會。

整個流程包括領導講話,教導主任講話,教師代表講話,學生代表講話等等一系列。

學生代表是全校都欠了人情在他手中的易宇學長,寒風之中,易宇只穿一件西裝外套,拿著稿件立在講臺上,自帶君子如玉的氣場。

非常明顯的,易宇講話的時候,專注度都提升了百分之八十。

葉致遠都沒忍住拿起手機,拍了幾張易宇,準備當未來獎勵班上易宇小迷妹們成績進步的禮物。

易宇唸完了他手中那一大篇結構文筆一樣好的稿子後,隨手扔掉了稿子,拿起話筒,從講話臺邊走了出來。

易宇站在升旗臺的中央,左手捏著話筒,右手握拳舉起,放在自己的太陽穴邊。

“接下來。”易宇的聲音清晰地從音響中傳出,“我請大家和我一起宣誓。”

整個操場所有人看著易宇,在他說話的瞬間,也都舉起手,放到自己的額角邊,用莊重的表情面對這一次宣誓。

易宇:“作為一名高三學子,在此,我鄭重宣誓。”

全校同學:“作為一名高三學子,在此,我鄭重宣誓。”

易宇:“我將利用好最後一百天的時光,不畏艱難,以最刻苦的姿態面臨所有的挑戰。”

“不懼風霜,以最良好的心態面對所有的困難。”

“我將懸樑刺股,力爭上游,在流金六月,我會用最好的成績,報母校培養之恩,答父母養育之恩,敬——自己無悔青春!”

“敬,自己無悔青春!”

最後這一句,高三的所有人合得非常的整齊,大家的聲音很大,大得似乎準備將整個天空都震垮。

狂風像是呼應學生們的熱情,非常激動地從遠處呼嘯而來。

謝執瑟縮了一下。

下一刻,嚴肆一把抓住了謝執的手。

有力量感的熱度向謝執的手掌襲來,謝執抬起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嚴肆。

“最後九十天。”嚴肆微笑道,“向夢想一起加油。”

“最後的九十天了啊,敬無悔青春了啊,各位同學,如此激動人心的百日誓師大會之後,有沒有調動起你們的一點勝負欲呢。”

結束了百日誓師大會,第一節課只剩下半節,變成班會,由班主任繼續打雞血。

葉致遠算是激情盎然地抒發完了自己的感慨,周亞作為葉老師最大的支持者,迅速回應他。

周亞:“報告葉老師,我想死——”

潘言也哀嚎:“好難啊!!真的好難啊!!”

“好了好了,別嚎了,難也要努力,想考的學校又不會因為你嚎了就降分。”葉致遠笑起來,“不過呢,我也知道大家都辛苦了,別人只用考一場,你們要考很多場,確實很不容易。”

有些抱有偏見的人會認為,藝術班嘛,無非就是成績不好,找條出路,大家進了藝術班,輕輕鬆鬆吃喝玩樂,混著也能上大學。

其實不然。

藝術班的高考是提前普通班半年開始的,幾乎剛剛一結束全國各地到處跑的藝考,就要馬上投入高考的準備。

數十年藝考改革下來,越來越多的藝術院校高考收分水漲船高,有時候,高過重本線幾十分也不一定能去理想學校。

葉致遠前天班上才人齊,看著一班的人都不胖反瘦,說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

葉老師理了理自己的教案,笑著說:“知道大家辛苦,所以呢,給大家講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周亞馬上精神來了——葉老師要說這個,她可就不困了啊。

“這個好消息呢,就是——”

葉致遠拖長語尾,營造神秘感,直到他看到所有的孩子都興致盎然地把他盯著了,才慢悠悠地開啟教案本,取出一張蓋了公章的通知單。

坐在最前面的孩子艱難地辨認字型。

“茲定於……”

“茲定於3月20日,舉辦高考第二次模擬診斷考試。”葉致遠笑眯眯地唸完了這張紙。

全班鴉雀無聲。

葉致遠微笑著看著大家。

一會兒後,周亞顫巍巍地舉起自己的手。

“你說,周亞。”葉致遠含笑。

周亞:“完了嗎?”

葉致遠:“內容嗎?完了。”

周亞:“那……那說好的好消息呢?”

葉致遠:“二診啊,不是好消息嗎?”

是個大頭鬼啊!!!

葉致遠:“敬無悔青春的最好方式嘛,瞭解自己具體和自己要去的院校差多少分的有效途徑嘛,天降這麼大一個診斷測評禮包,難道不應該高興嗎?”

周亞哭喪著一張臉:“我真的好高興啊。”

“還有九十天,我愛考試,就應該像愛我的生命。”葉致遠激情彭拜地說。

“葉老師……”潘言已然奄奄一息了——不要說愛考試如生命了,本身的生命都快失去了,“您還是出去吧……”

“那不行。”葉致遠微笑一收,瞬間正色,“我的語文課,兩節連堂——你讓誰出去呢?”

班級裡面一片哀鴻遍野的時候,謝執手中筆一轉,在面前放的日曆上面的“3月20日”,重重地畫了一個圈。

謝執用一種堅定的眼神,看著上面的圈——正如葉致遠所說,二診真的很重要。

重慶的高考就三次診斷考試,第三次診斷考試在高考前夕,只出基礎題,基本上就是給學生一點參加高考的信心。

看自己差在哪兒,要補什麼的機會,只剩下最後這一次二診模擬考。

謝執猜自己的北電肯定過了,但北電文學院收分都快接近六百分了,如果卡死在專業課這裡……

得不償失。

謝執目光堅定了又堅定,不再聽周亞和葉致遠的拉扯,從書立裡面抽出一張數學卷子,翻到大題,勾畫題幹,直接下筆。

一道大題做完,謝執又想到了什麼,從筆袋中抽出一張便利貼。

中性筆筆尖抵住便利貼,謝執往上寫:“小目標”

小目標:二診能夠上六百分。

然後,另起一行小字:考得比嚴肆更好,順利開展校園文必備支線,給男朋友補課。

謝執寫完這兩行字,自己看了一眼,把它折起來,扔進了自己筆袋的深處。

謝執寫得過於專注,並沒有看見旁邊的嚴肆略抬起頭,淡淡地掃了他紙條一眼。

二診在即,大家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心思搞事情,三月二十號來到前,所有人的節奏都是刷題,背文綜,背單詞,背古詩,背文學常識。

反正就是一串背和做,做到三月二十號,整個班級清空,按高考模式設定考場,全面模擬地開考。

三月二十二日,二診考完。

三月二十四日,交換閱卷也全部搞定。

一大早,葉致遠就拿到了排名名單,開始利用早自習的時間開始做自己班上孩子的成績分析,方便和各科老師溝通,重點擊破。

葉致遠按名單一個一個作分析,看到謝執的成績時,不禁莞爾,但再往下一個,手中的筆卻頓了頓。

葉致遠把那個人的成績用紅筆勾出來,看了幾秒鐘,拿著成績單站起來。

葉致遠拿著成績單,往火箭班班主任所在的位置走過去——火箭班班主任是個漂亮的娃娃臉女老師,正在埋頭苦寫。

葉致遠走過去,輕拍那人肩膀。

“王老師。”葉致遠微笑,“您好,能讓我看看火箭班的成績嗎?”

王雅薇:“可以可以,你自己看吧——啊,沈飛語你搞毛線啊,怎麼可以成績一次性下滑這麼多——”

辦公室老師抓狂是常事,葉致遠拿了名單就閃開了,在旁邊看了一會兒,把所有人的成績看完,瞳孔忍不住微微睜大。

數十分鍾後,論壇。

主題帖:【你們聽說了嗎,今年高三藝術班簡直逆天了。】

回覆:【本來就逆天了……嚴肆轉學回來,顏值每天灑狗糧,能不逆天嗎……】

回覆;【這倒也是逆天的一個範例,不過不過,我說的不是這個,而是這次二診,藝術班出學神了!】

回覆:【老生常談嗎,是我家謝執小可愛這位學神咩?】

回覆:【不知道是不是他,但是我知道有個人的數學分直接超了火箭班一半的人。】

回覆:【??????數學???】

回覆:【這次數學不是很難嗎???】

回覆:【藝術班???確定是藝術班???不是二類班???】

回覆:【確定是藝術班,只是不知道是誰,哎——這種天才,搞藝術去了。】

回覆:【什麼鬼???還歧視我們藝術班的人嗎??成績好不配搞藝術邁?這是嫉妒。】

回覆:【是誰是誰是誰???這麼牛啊???】

論壇時時刻刻都是高潮迭起討論不斷,但如果一看藝術班現實情況,那就是真滴慘了。

潘言脖子上一串佛珠,手中還搓一串,唸唸有詞。

潘言:“祈求天地放過一個好人,怕發生的永遠未發生。”

潘言手中珠子搓完一輪,他換一邊繼續:“從來沒有遇上過好景降臨,如何能重拾信心。”

“咚”一聲,一個重物砸到潘言桌上。

面如死灰的潘言睜開眼睛,只見面前一盒牛奶,身前周亞飄逸身影。

周亞比個中指:“瞧你那點出息,看看謝執,從來不緊張。”

謝執剛剛正在勸潘言,聞言衝他笑了笑,道:“真的別緊張,我相信你的能力,努力了一定會有回報的。”

“努力了就有回報那是倖存者偏差。”潘言瑟瑟發抖,“你是神,你不理解我們凡人……”

怎麼可能不理解……

謝執扭過頭,看了一眼從剛才開始就在做一本語文練習的嚴肆,輕輕嘆了口氣。

他也很緊張的好不好?

當然考完的時候覺得狀態很好題都會,但究竟能不能上六百分,還有……那一行小字。

這都要看運氣。

謝執氣還沒嘆完,前門被一隻手拉開,葉致遠走路帶風,風衣下襬卷進來一圈流言。

“看看看,聽說那位學神出在這個班。”

“傳說中數學成績比火箭班一半人還牛逼那位——”

流言被關上的門又再一次堵在外頭。

教室裡面非常安靜,所有人看著葉致遠手中那一頁代表了成績的打印紙,噤若寒蟬,瑟瑟發抖。

“咳。”葉致遠不過清清嗓子,所有人瞬間歸位,雙手放在大腿上,如小學生般端正。

嚴肆手中筆也停了一下,抬起頭來,看葉致遠。

“喲,今天這麼乖?”葉致遠忍不住感慨了一聲。

“葉老師。您趕快念成績!”周亞急得頭髮都炸了。

謝執的雙手也放在大腿上,有些緊張地捏著自己的西裝褲,盯著講臺上的葉致遠。

“好啊。”葉致遠從善如流,把打印紙翻面,“那我來講講這次的成績吧。”

“咕嘟——”

這是集體咽口水的聲音。

“總分排名呢……第一名,需要我說嗎?”葉致遠狡黠一笑。

“是謝執——耶耶耶耶耶耶!恭喜謝執蟬聯!”潘言的掌聲瞬間響了起來。

“錯。”葉致遠搖搖頭,“還有一個並列的。”

謝執看著葉致遠。

嚴肆低下頭,在自己的選擇題上劃拉了一筆——這道題多半選c。

葉致遠看著劃拉題的嚴肆的腦袋頂,輕笑了一下,道:“並列第一,我們的嚴肆同學。”

“啊——”周亞撲倒在桌,“厲害的人為什麼什麼都厲害??”

葉致遠眉眼帶笑,看了看謝執和嚴肆:“恭喜你們啊,兩個人的成績都進了年級前一百。”

啟智高中是大校,全年級人數一千六百八,能進前一百的,都是頂級雙一流種子選手。

全班再次準備鼓掌,又被葉致遠用手勢再次打斷。

“咳,還沒說完。”葉致遠微笑,“這次呢,嚴肆同學的單科數學成績,排名全年級第二十三名。”

單科,數學,排名二十三。

那一瞬間,謝執浸潤飯圈多年蒐集到的強大資料庫在他腦海中緩緩上線,謝執想起來了——

嚴肆之前邊活動邊高考,一天活動都沒缺席考上的那個大學是當時的985,現在的雙一流。

而嚴肆進去的專業也是王牌中的王牌,該校——數學系。

當時大家都嘻嘻哈哈地笑,嚴肆進娛樂圈真的是沒弄明白自己這輩子準備怎麼過,進來體驗體驗生活的。

這樣的嚴肆……

謝執微微側過頭,發現嚴肆不驕不躁,已經又投入了自己的語文練習冊中,開始了現代文閱讀。

“哎……”謝執在心中嘆口氣。

這樣的嚴肆根本不需要他補課嘛,那條支線,真的就是妄想而已。

立滿了flag的一張紙!

謝執伸出手,準備從文具袋深處掏出二診之前寫的紙片,撕了了事,但手指探進去摸了摸,卻沒有摸到任何質感類似紙張的東西。

……奇怪了。

謝執看了一眼嚴肆,確認他還在認真寫語文,趕緊把筆袋又拿過來,往裡找。

有一隻紅筆一隻機讀卡筆一隻中性筆還有三根筆芯,除此之外,文具袋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條子呢?

謝執默默把筆袋放回去。

弄丟了嗎?

不過也有可能。

這個筆袋謝執每天都拽著跑來跑去,弄丟它實在是太有可能了。

丟了和撕了沒有太大的差異,謝執也不多想了,把筆袋放好,拿出數學卷子,決定自己先給自己開一條補數學支線。

然後一天又在刷題,背誦之中非常平淡地走過。

晚上九點五十,二三類班和藝術班下晚自習。

高三十六班基本沒有多上晚自習的習慣,一下晚自習,大家都陸續離開了。

謝執剛起身,就看見嚴肆奮筆疾書。

嚴肆略抬起筆,不抬頭,對謝執說:“等我做完這道題。”

“好。”

謝執馬上答應,坐回自己的板凳上,也開啟一張新的數學卷子。

潘言臨走時,看到教室裡面只有兩個人,順手將牆上的燈給關上了,只留下了兩個座位所在的那一列。

謝執寫了五道選擇,準備看看嚴肆寫完沒,一抬頭,就看見嚴肆撐著胳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空蕩蕩的教室成為了嚴肆的背景。

“寫完了?”謝執問。

嚴肆:“嗯,寫完了——都沒有人了。”

謝執:“那我們也回去吧。”

謝執一邊說,一邊準備收拾東西,但他的手指才動了一下,就被嚴肆輕按住,壓在桌面。

謝執抬頭看嚴肆。

“現在就回去了嗎?”嚴肆問,“那……補課支線呢?不開了嗎?”

謝執:“!!!”

謝執好像突然知道自己那張失蹤的紙條去哪裡了。

“你怎麼——”

嚴肆沒按謝執的那隻手抽出一張條子,展開,舉在自己面前:“我念念——考得比嚴肆更好,順利開展校園文必備支線,給男朋友補課。”

“男朋友目前在這裡。”嚴肆唸完,把紙條一收,“補課支線呢?在哪裡呢?”

“你怎麼亂翻別人東西?”謝執耳朵都紅了,想伸手去搶紙條,嚴肆把紙條舉高,不給搶。

“別人東西?”嚴肆揮舞紙條,表情有點委屈,“沒亂翻別人東西啊——亂翻了一下男朋友的東西而已。”

謝執正在伸手夠紙條,聽到這句話,楞了一下,手僵在空中,去看嚴肆。

嚴肆委委屈屈,問:“不允許嗎?”

還好謝執只是個編劇,如果他是個皇帝的話,下一個“重色思傾國”的就是他。

謝執毫無原則,狠狠一點頭:“允許的……”

謝執的手慢慢放下來,摸了摸自己後腦勺的碎髮:“可是……你要我補什麼課啊?”

謝執:“我們兩個排名一樣,你數學才還考了年級第二十三名。”

“但我語文不好啊。”嚴肆把條子珍重放進自己的筆袋中,拿起自己桌上的語文練習冊,“語文不好啊謝老師,能不能幫忙補補?”

“……知道了。”

被美□□惑的謝小執同學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拿起語文練習冊,剛準備要教,嚴肆卻又搬起板凳,坐到了前一排。

嚴肆雙腳岔開,反向坐在凳子上,胳膊放在桌上抱著,看著謝執。

“那你什麼地方不懂?”謝執坐到嚴肆的座位上面去,看他的練習冊,“還是我給你講講語文的答題方法?”

靠積累的東西只能慢慢背,但答現代文閱讀或者作文都是有技巧的,謝執說完,安靜地看著嚴肆。

嚴肆想了想,一指卷子上一小段文字那題:“古文翻譯有點棘手。”

“好。”謝執點頭,“具體什麼地方覺得棘手呢?”

“具體啊……”嚴肆翻了幾頁書,刷刷翻到後面一章被他折角的習題上,又指了指上面的古詩,“具體,比如說這句就看不懂。”

“哪一句?”謝執低下頭,去看題。

接近四月,重慶已經開始啟動入夏模式,帶著夏天香味的風從星河下吹過,吹入教室之中,捲起練習冊一角。

謝執盯著嚴肆指的那行古文,眼睛睜大。

那行古文是一句詩,是這麼寫的:“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謝執猛地抬頭,看向嚴肆。

嚴肆歪了歪頭,將腦袋枕到胳膊上,笑著看向謝執,說:“這句話什麼意思?請謝老師指點。”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終於把小嚴是數學系這個伏筆回收了【爽!】

校園文沒有補課情節那怎麼行。【雖然誰都不需要補,你們的目的就是秀恩愛,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