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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自己人

第七十六章自己人

童言無忌。

皇帝的新裝就是被一童子剝下來的。

人,長大了,就把自己當成穩坐中軍帳的蜘蛛,蜘蛛喘口氣,蛛網也會顫三顫。

憋住不呼吸或者輕柔呼吸的人,是虛偽嗎?不全是,也不能說全不是。

方瓊有沒有妞妞般的疑慮,孟之經呢,還有孟珙、王堅、江海等等,他們也會像公輸念槐一樣堅定地相信一定成功嗎?

未必!

直到現在,沒有一個人像妞妞一樣質疑過擔憂過,哪怕是一絲絲的表示不信任的意思都沒有。

正常嗎?不正常。

“李雯,誰跟你說的呀,六嬸嗎?”公輸念槐嘴角耷拉下來,臉上掛著灰白色的笑容,開始誘供。

“哼,這還要有人說嗎?這不都擺在院子裡嗎?還有兩天,大個子,兩天喲。”妞妞不吃公輸念槐的那一套,撇著小嘴,隨手一指,就破了公輸念槐的陰陽大法。

“噢,石頭啊,想不想爹爹呀。”公輸念槐放過妞妞,朝石頭發起進攻,把妞妞弄走先,小丫頭鬼心眼挺多,呆在這裡盯著公輸念槐,如同一根芒刺扎在後背上,不舒服。

“爹爹想石頭。”

“石頭,找爹爹去,大個子要給兔子治傷了。”妞妞過去,把兔籠子從石頭手裡奪出來,遞給公輸念槐。

“大個子,兔子就交給你了。走,石頭,找爹爹去嘍。”妞妞領著石頭的胖手,扭搭扭搭地走向院門。

公輸念槐撓著頭,短髮刺手。妞妞的話刺心啊。不表態的人,無音之聲傷心啊。

公輸念槐坐在院子裡的石板上,叉開兩條腿,大腿內側還隱隱生痛,雙手撐在地上,歪著脖子,兩隻眼睛裡,目光灼灼,瞧著院子裡的瓷罐,思緒翻滾,波起浪湧。

妞妞的話可能說出了很多人的心聲,尤其是那些不明真相的人們。這些人,在公輸念槐眼裡,無足輕重。

方瓊呢,孟珙呢,還有王堅與江海。

公輸念槐把這些人在腦子裡一個個地過堂。

有火藥與滑翔傘做背書,方瓊孟珙王堅,即使開始時有些疑慮,現在應該把心放回肚子裡了。

江海也不成問題,即使他沒有親眼目睹念槐牌火藥的威力,有孟珙在,想質疑懷疑公輸念槐的話,江海得要先翻過孟珙這座山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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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望遠鏡,應該深深地震撼了這些人。

公輸念槐啞然失笑,自己這是怎麼了,難道自己的所做所為,還要需要他人的認可嗎?

白衣飄飄,仗劍橫行?插一把寶劍在腰上,裝逼可以,附庸風雅也可以。用來除魔衛道?還是算了,趴房頂,餐風露宿,當一個無所不知的蟬兒,想想就肝顫。

揣一把左輪,背一把獵槍,裝一兜子手雷,騎一輛木頭腳踏車,走到哪,哪裡的神鬼就得搬家。

這才拉風!哈哈哈!

公輸念槐想了一會兒,嘴角又翹了起來,翹成一個元寶形狀,還是一個金元寶,黃種人嘛。

自己固然需要這些人,為自己初來乍到作些支撐。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支撐就會變成雙向的,雙方會互為援奧,彼此借力,達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利益共同體。

兩天,還有兩天,第一批青黴素就會提純出來了。

要想別人相信你,願意跟著你跑,得拿出些真本事來。火藥、迫擊炮、滑翔傘,這幾樣兒純粹是軍事裝備,不好沾手。知道內情的人不能太多,要限制在某個範圍內。

而青黴素、青蒿素就不同了,這是民生產品,是治病救人的神藥。任何人都可以參與進來。也可以以此圈定一個人脈圈子,還會攏絡一批隨意跟隨自己的人。

像這次的李鐵事件,如果自己有一個穩定的產業與收入,李鐵也就不會寄存在方瓊這裡。

因為李鐵只認他公輸念槐,即使以方瓊孟珙管家的身份,都降不了李鐵。

這麼看來,李鐵正如其名,是一名鐵漢子,不以富貴而移其志。

一想至此,公輸念槐撤回撐地的雙手,掰著指頭計算出來。

這個李鐵從未進入公輸念槐的心裡,一個偶然事件中的突發人物,路人而已,過去也就過去了。

想不到時間僅僅過去了一天多,事情就有了變化。這個李鐵需要好好觀察一番。

還有彭家兄妹,這是一夥有實力的群體。他們自絕於兩個朝廷管控之外,希望過一種不受人指使的獨立生活,而能給他們這種生活的,沒有人。除了公輸念槐。

如此說來,公輸念槐手中已經有了一個自己人了。彭家兄妹還要走著看,不能急。當然要收這夥人,僅僅是利誘是不夠的,還要有足夠能打動他們的東西。

彭家兄妹要什麼,公輸念槐現在還搞不清楚,不過時間有的是,慢慢瞭解。首先幫助他們解決生存問題。

人就是這樣。肚子餓得前腔貼後腔的時候,觀音土也能吃下去。當肚子的問題不成問題後,就開始考慮如何吃得好吃得精緻。這些問題解決後,就開始考慮活著的意義了。譬如說為什麼活著,活著的意義是什麼,是否留名於青史?

公輸念槐不相信彭家兄妹甘於老死於山林。是人都有執念,是人心中都有一塊柔軟的地方,是人都有些願望想要實現。

彭家兄妹現在當了駝鳥,做了烏龜,不意味著兄妹兩人一直願意當駝鳥,甘心當烏龜。

條件合適的時候,埋藏進願望墓地的執念就會跳出來作祟。

公輸念槐就要做這個彭家兄妹願望墓地的掘墓人。

“念槐,哈哈,我們回來了。咦,你這是怎麼了?”孟之經的聲音驚起了落在罐子上的一隻麻雀,撲楞楞飛上院牆。

“公輸公子,我們回來了。”孟之經的身後跟著張言,從過道裡一轉出來,就看到了箕踞狀坐在地上,姿勢極不雅觀的公輸念槐。

“哈哈,念槐,這次搜尋李軍使的首功是小弟與張大哥。嘿嘿,王叔出了五百人,還是輸給了飛傘。念槐,你居功甚偉。”

孟之經走過來,拍拍公輸念槐的肩頭,一屁股也學公輸念槐的樣子,挨著他坐了下來。

“要不是公輸公子沒有軍職,首功誰也爭不去,這次讓小的佔了便宜。”張言滿臉紅光,目光裡閃著七彩,搓著手在公輸念槐面前轉圈,像一隻接近開屏的孔雀。

公輸念槐睨了眼孟之經,拍拍身邊的石板,示意張言也過來坐下。“嘿,你們兩個大哥,也不問問小弟是怎麼找到李軍使的,又是怎麼回到村子裡的,還有方叔叔到哪裡去了。”

“對啊。”孟之經一拍石板,“念槐,來,說給你兩位哥哥聽聽,李軍使三人當時在哪裡,處於什麼狀態,為何會逾期不歸,原因是什麼,來,給哥哥講講。”

“呶,先請兩位哥哥到屋裡看看吧。”公輸念槐歪著脖子,朝屋子呶呶嘴。

“噢?出什麼事了?”孟之經一躍而起,張言已經到了房門前,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屋裡,隨即傳來一聲低呼。

“念槐,方叔叔怎麼啦,不是睡著了吧。”很快,孟之經又跑了出來。

“沒事兒,方叔累了暈過去了,休息會兒就好了。要不,孟兄你去掐掐方叔的人中,看看能否醒過來。讓張大哥出來吧,我有幾句話要說。”公輸念槐把孟之經打發進屋,這兩個小子太舒服了,得找些兒活給他們幹。

“噢!”孟之經撅著屁股又跑回屋子,張言邁步走了出來,躬身施一禮,“公輸公子請吩咐。”

公輸念槐瞧了張言一眼,“張大哥,怎麼客氣起來了。坐下說。噢,對了,王大力去送李鐵了,牛犇呢,去給方叔拿粥去了。這個院子就這兩人看守吧?”

張言坐在公輸念槐的對面,盯著公輸念槐看了片刻,心大心小地問道,“公輸公子,這兩人是否出了岔子?”

“哈哈,張大哥,何出此言?你對手下兄弟們不放心?”公輸念槐揮了揮手,“小弟覺得他們已經非常盡心盡力了。張大哥,以後作坊會越開越多,適當地調整一下人員,讓更多的兄弟熟悉熟悉環境,也有利於以後的人員調配。總比現找一些生手更合適吧。”

“噢,是這樣啊。”張言籲出一口氣,點點頭,“公子說的是,是小的疏忽了。”張言拱拱手,這一篇算是掀過去了。

“公子剛才提到李鐵,小的聽著耳熟,記不起來了,這個人我們認識嗎?”張言主動換了話題,估計再說下去,就有些聽命於公輸念槐的意思了,張言恐怕心理上還有些牴觸。

“噢,張大哥還記得昨天去屯田現場時遇到的那個人吧,他就是李鐵,今天找上門來了。”

“啊!不會......,嘿,啊,公子,怎麼回事?”張言張了張嘴,咕咚一聲,要說的話和著唾沫吞了下去。

公輸念槐呵呵一笑,“也沒什麼,就是來感謝我們的。只是方式誇張了些兒,聽方叔說,在咱們門前跪了一天,還帶著兩個孩子。”

“啊!”張言大張著嘴,眼睛被逼成了一條縫,抻了三次脖子後,才捋順了呼吸,“那,呵呵,公子,您的妖法真管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