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真的很不對，原本大好的局勢突然逆轉，有時候人們知道你區別對待，更明白你要表達而意思，卻有著看熱鬧不嫌局大心思，非得要把問題複雜化，把一鍋粥徹底攪渾。
一個剛剛過來的僧人，聽到了因果論頓時發怒，認定李易羞辱佛門，立即開口質問，引起了圍觀者的輕聲議論。“妙虛看是分而論之，其實還是暗指當今佛門，其心叵測，實在是要惹了佛門眾怒。”“胡扯，妙虛為我道門辯論，無論何種攻擊都是正常，難道佛門連這點雅量也沒有？”
“話說，妙虛用心真是不淺，難道你們沒有聽出來，在他眼裡道門也不是先秦道家。”
“哦，細細想想，還真是有些道理，這廝倒是好心機。”
“那就看看他怎樣應對。”
“北道而已，不過是胡攪蠻纏，當不得真的。”
“這位和上。。。。。。”
“和上錯了。”李易不管眾人議論紛紛，直接否認了出口辯駁的僧人，心平氣和地道：“沙門浮屠學術經過歷代先賢融合，所謂博大精深，早就自成一脈，為我中土佛門新教，與那天竺浮屠不可同日而語。貧道所言不過是說天竺旁門，難道和上並非中土佛門眾人，而是那住唐番僧？”
這話說的誅心，先不說儒門和道門看不上佛門，就是佛門內部對喇嘛教和那些海外番僧，也是非常的鄙夷。自從天竺佛門覆亡之後，中土佛門自然以正統自居，當然看不上那些小乘蠻夷，或者是食肉灌頂喇嘛的粗鄙，那都是什麼玩意啊！
“正如法，中土佛門禪宗取法，所指有道才可以因循，天竺沙門浮屠泛指存在，無因無果，這就是根本的不同。”李易繼續釋放重磅炸彈，很不懷好意地道：“按照浮屠說法，浮屠以外皆為外道，難道老莊孔孟也是外道？”這話，相當有打擊力，天竺沙門浮屠相當的排外，一切不符合他們教義的，全部都斥責為外道。
漢代，佛門東傳發展很艱難，就是因為排外性太強，無法融入中土民間，經過兩晉的不斷改良，逐漸被高層所接受，卻依舊難以在民間擴充套件，到了唐代經過六祖慧能脫胎換骨的改造，以道家莊子學說為骨，才被民間所接受。
最犀利的是，浮屠以外皆為外道，直接勾起道、儒兩家的側目。
鄭性之啞然失笑，轉首對南霽雲輕聲道：“此子有趣。”
南霽雲也有些意外，笑道：“不錯，先前卻是沒有看出來，還是很刁鑽的小道士。”
“哦，難道就是他？”鄭性之是知道南霽雲路途遇險，看到肯定表情頗為驚訝，這個是能文能武啊！
“危機化解，就看看下面怎樣收場。”南霽雲淡淡地道。
“道長說的頗有道理，卻不能解釋佛道高下。”大明和尚抓住問題本質，既然你說佛門是新教，那我就順著你的意思來，就看你敢不敢觸犯整個佛門禁忌。
“還用解釋？無論是天道還是人道，都是追求終生福壽，期望天下如三代大同。”李易毫不客氣地道。
“天竺卻人分四等，浮屠更是以解脫為最高追求，涅槃是什麼？就是徹徹底底地解脫，才能省的輪迴出來受罪，試問和上，涅槃能否和天道、人道相比？”
還是不攻擊中土佛門，直接拿天竺沙門浮屠開刀，讓在場僧人狠的牙癢癢，卻又沒有絲毫辦法，涅槃就是徹底解脫，完全不是鳳凰涅槃無限重生，實際兩者並無關係。
儘管，中土佛門經過發展，早就把涅槃發展成輪迴，卻無可避免地迴避不了，漢代的中土浮屠涅槃真意。
“任何學說都有發展，我佛六道渡盡天下蒼生。”大明和尚不在涅槃上計較，把話題理所應當轉到輪迴上。
“業力輪迴？浮屠以言行思，守恆不滅立六趣，不知說的可對？”李易看著大明和尚道。
大明和尚點了點頭，淡然道：“佛經東傳，的確是六趣。”關於六道輪迴和六趣，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沒有任何可爭辯。“嗯，浮屠稱人活一生，上一輩子的言行思的因，就是這輩子的果，分出六個層次轉世。”李易搖了搖頭，正色道：“緊那羅菩薩人非人，與龍、夜叉同屬於天龍八部，為浮屠東傳之物，浮屠諸天的音樂神，凡是諸天舉行****，擔任奏樂的工作。但是，中土佛門奉緊那羅菩薩曾經去一方魔地傳教，而那地方卻魔根深重，人無佛性，傳無可傳，更有妖魔化身十世惡人，十世妓子，十世乞兒攔阻傳道，擾亂慧心，緊那羅菩薩數年未有所得，滿天諸佛皆勸菩薩且回。
然而緊那羅菩薩卻不忍拋棄此間生靈，佛心更為堅定，從妖魔傳道，以莫大智慧，無量佛心，渡化了那擾他傳道的妖魔所化之十世惡人，十世妓子，十世乞兒，終守得菩提花開。是也不是？”
這話，絕對是讚揚佛門，在場僧人也不住頷首，臉色緩和許多，剛才李易拽著沙門浮屠狠打，讓他們顏面都不好看。
大明和尚也不能拒絕，卻還是防備李易有詐，輕輕頷首道：“緊那羅菩薩慈悲兼任，乃我佛門楷模。”
“這就是說，惡人根本不用淪入六趣的畜生、餓鬼和阿修羅，只要被度化就能脫離苦海，或者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李易很玩味地看著大明和尚。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大明和尚眼前一亮，目光炙熱地看著李易，說不出的曖昧。也是，禪宗講究頓悟，說你是十惡不赦的惡人，立即悔悟罪行能成就阿羅漢道果，卻沒有一句經典的概括用詞，對方恰恰說的恰當好處。李易也有些納悶，大明和尚的目光太曖昧了，甚至連顯慶法師也臉色異樣，卻全然不知他出了個經典，本應該十餘年後由名僧釋普濟在《五燈會元》上寫出的名句，提前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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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全然沒有意識到，繼續說道：“正如逍遙自在，哪裡來的那麼多繁瑣，是因佛本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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