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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內情

很快, 薩菲羅斯就帶著扎克斯找到五號魔s爐內部, 裡面放了許多不該出現在魔s爐裡的研究器材。

薩菲羅斯看了一眼實驗槽,轉身去拿放在旁邊的實驗記錄。

跟在他身後的扎克斯忍不住好奇湊到實驗槽面前,窺視實驗槽裡的情況。瑩綠的魔s光澤透過玻璃在昏暗的環境中格外妖異, 從實驗槽的視窗,可以看見裡面有一隻浮浮蕩蕩的怪物, 和剛才在外面遇到的那些怪物一樣,長了一張安吉爾的臉。

扎克斯被嚇得倒退一步:“怪物進來了。”但馬上又想起他在巴拉諾村時看過一樣的儀器, 當時那些實驗槽裡浮蕩的是傑內西斯的複製人, 他疑惑道:“就是在這裡製作複製人的嗎?”

薩菲羅斯沒有回答,他低頭翻看了幾下手裡的資料,說到:“這是……被霍蘭德搶走的機密研究資料。”機密研究資料只有科學部門高層能翻閱, 連他也沒有檢視的許可權, 只是隱約知道有這回事而已。“聽說被搶走的機密資料是‘g計劃’、‘劣化現象’和‘古代種’,說不定還在這裡。你先把這周圍調查一下。”

最後一句話是對扎克斯說的, 薩菲羅斯並沒有放下手裡的資料, 儘管知道不應該,他還是翻閱了裡面地內容。

得知兩個朋友沒有知會他一聲就離開神羅時,他氣過惱過,但想到媽媽說傑內西斯的傷無法痊癒,那些不滿又統統化作對傑內西斯的擔心, 連帶也關心安吉爾的情況。同時,他又止不住好奇是什麼原因讓傑內西斯和安吉爾放下特種兵的驕傲和榮耀,甘心跟一個二流的科學家聯手。

他答應媽媽不調查真相, 可是當資料擺在他的面前,到底還是好奇和對朋友的擔憂佔了上風。他想,媽媽只是擔心他的安危,他不認為這些東西會對他造成什麼威脅,終究不過是一點研究資料而已。

在薩菲羅斯拿起手邊的資料翻開時,鬱就露出一抹苦笑,卻沒有阻止薩菲羅斯看下去。該來的始終會來。

鬱知道她現在開口確實能阻止薩菲羅斯接觸真相,憑薩菲羅斯對她的信任,她的話薩菲羅斯都會聽。問題是,那樣對他真的好嗎?所謂“關心則亂”吧,她現在實在分辨不出應該怎麼做對他才是最好,也無法保證日後薩菲羅斯會不會在其他意外中得知內情。

如此,便隨了他的心意,由他自己去決定好了。薩菲羅斯是成年人,不再是當年的孩子,他有自己的自由,不需要別人對他指手畫腳。而她所要做的,就是等待薩菲羅斯明了真相之後做出決定,哪怕再也聽不見那一聲“媽媽”的叫喚,這都是薩菲羅斯的選擇。

很快,扎克斯就找到《“g計劃”實驗概述》交給薩菲羅斯,薩菲羅斯檢視之後說:“這是霍蘭德提出的實驗,出生的不過是很普通的孩子,總之應該是失敗了。”

然後扎克斯又找來《關於特種兵劣化現象的報告》,因為扎克斯自己也是特種兵,就翻看了一下,裡面的內容大致是:特種兵的能力是由許多因素微妙的平衡來維持的,平衡的變化被人們認為是由於因子情報的流出,但是這種事情通常不會發生,這個是g系特種兵特有的現象。

特種兵是戰士,科學報告這種高深的東西一般人都很難看懂,扎克斯看了一下之後也開始叫頭暈。

這時薩菲羅斯走了過來,一開始他沒怎麼在意“g計劃”,不過看了那份《關於特種兵劣化現象的報告》後,將兩份資料結合起來,答案呼之欲出,再聯想到他前些日子想給傑內西斯獻血但被霍蘭德拒絕的事,當時他就在想為什麼自己不可以,現在總算明白了。如此說來當時跟著霍蘭德進實驗室的安吉爾,多半也和傑內西斯一樣。

“是g系特種兵吧……”怪不得媽媽不肯告訴他,原來他的朋友竟然是公司的實驗物件,媽媽是怕他傷心嗎?總覺得,似乎不止是這樣。

接著扎克斯又找到《古代種計劃概要資料》,幸好這份資料本身不完全,想也知道,傑諾娃那麼重要的東西,科學部門主管才有權處理,現在也只有寶條和公司重要成員知道第一感染者的女屍藏在尼布爾海姆,資料裡是不會記載下此事的。

薩菲羅斯也沒有很在意這份資料,他關注的重點在於《關於特種兵劣化現象的報告》。

媽媽說傑內西斯的傷口無法痊癒是劣化造成,不過“劣化現象”的報告裡提到g系特種兵,薩菲羅斯很自然地也注意到“g計劃”,傑內西斯的全名叫“genesis?rhapsodos”,英文的開頭字母是“g”,他又是透過“g計劃”而誕生的。理所當然的,薩菲羅斯把“g計劃”當成是“傑內西斯計劃”。

不過“g計劃”裡說改造出來的是普通孩子,傑內西斯的情況和報告內容相違,並從中發現劣化也許和複製人有關,可是詳細情形依然不明白。所以薩菲羅斯心裡的疑問又增加了。也許應該讓傑內西斯和安吉爾告訴他詳細情況,又或是――媽媽。

注意到薩菲羅斯不經意看向她的一眼,鬱輕聲道:“薩菲,你想瞭解內情,就自己去找吧,你可以找到全部答案。”我不會阻攔你,也不會多說什麼,因為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對你述說真相。

“媽媽……”欲言又止的神情,不真切的微笑,讓薩菲羅斯想起十年前出事的那一夜,心底頓時湧起一陣不安。

鬱把食指放在嘴唇上阻止他說下去,有點無奈地告訴他:“你有權利知道,也必須由你自己去判斷,別問我,如果有必要,我會給你解釋,在我開口之前不要向我詢問。以後的事就看你自己的抉擇,你想繼續當英雄也好,想做別的事情也好,我……”

能繼續陪著薩菲羅斯嗎?鬱覺得那恐怕很難,她終究染上了仙人的冷漠,活得太久,各種感情也看淡了很多,而且她有自己的驕傲,或者說她自私,做不來以德報怨的美事。

喜歡薩菲羅斯對她全然的信任,所以她願意留下來,然而一旦他的信任開始變質,縱然萬分遺憾,但她會離開,風仙血脈的風性決定了她不可能委屈自己駐留。不去怨恨報復,是她所能做到的最大極限,畢竟她從來不是一個真正寬容和善的人。

霍蘭德的出場幫鬱省了下面的話,他走下樓梯,成功地轉移走薩菲羅斯的注意力:“薩、薩菲羅斯?!”

對拐走朋友的人販子,薩菲羅斯嚴重缺乏好感,表情是毫不掩飾的厭惡:“霍蘭德,你果然在這裡。”

看到薩菲羅斯,霍蘭德明顯很震驚,又強自鎮定,神態甚是囂張得意:“有誰能夠阻止傑內西斯和安吉爾的劣化嗎?”

霍蘭德的話一說完,身穿紅衣的傑內西斯突然從上方降落,擋在霍蘭德面前。

看著薩菲羅斯,傑內西斯抿唇,嘴角上揚起微不可查的弧度,藍色的眼眸裡夾雜著羨慕、妒忌和欣喜等情緒。

少年時,他被薩菲羅斯的活躍所觸動,自己也想為了世界而工作,於是加入神羅當了特種兵,憑藉自身的努力升上1st。和安吉爾那個把“夢想、希望”掛在嘴邊的老好人不一樣,他認為自己不會輸給任何人,哪怕薩菲羅斯是他曾經深深崇拜敬仰過的英雄,他也要超越薩菲羅斯,成為英雄是他的夢想!

因此,他時常挑釁薩菲羅斯,想要與薩菲羅斯全力一戰,以勝利的姿態來證明自己有資格挑戰命運。

不過,得知自己是一個失敗品,深深的妒忌和憎恨焚燒了他的理智。同樣接受改造,為什麼薩菲羅斯是完美的,他卻要忍受劣化的痛苦?他恨神羅!也沒辦法不妒忌薩菲羅斯!

他和薩菲羅斯是朋友嗎?這個問題恐怕傑內西斯自己也說不出答案。

說不是,他現在的確在為和薩菲羅斯重逢而喜悅,也時常回憶起他們三個人昔日一起並肩作戰的情景;說是,他卻選擇將自己的劍指向薩菲羅斯。

“不能交出霍蘭德。”傑內西斯堅定地告訴薩菲羅斯。

因為聽扎克斯說過傑內西斯翅膀的事,薩菲羅斯對那只漆黑的單翼並沒感到驚訝,反而是傑內西斯用劍指著他的舉動讓薩菲羅斯感到失望。

他讓扎克斯去追霍蘭德,自己則留下來凝視著對面的傑內西斯,兩人久久不言語。

喂!我說你們看夠了沒有!不要在老孃面前搞得跟虐戀情深似的行嗎?!

好嘛,雖說薩菲羅斯瞭解真相後有可能照老路認傑諾娃當媽,但起碼他現在還是我的寶貝兒子,我就不會由著你們對他亂來!別拿老孃當死人啊!!

飄在一旁的鬱抓起身上的披肩用力咬,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傑內西斯,幾乎要噴出火來。

這個傢伙最討厭了,他既然不會好好對姐的寶貝兒子,還有事沒事跑出來搶薩菲羅斯的注意力幹什麼?可惡可惡!偏偏薩菲在意他,正因為薩菲羅斯在意他,才顯得他更可恨!吼!他剛才用劍指著薩菲時,老孃真想動手送他伴隨生命之河環遊星球啊!每次他一出現老孃就要在牆角當裝飾嗎?兒子,你不關心媽媽了!嗚嗚嗚嗚嗚~~~~~!!

“噝啦!”

布帛撕裂的聲響在寂靜的環境中格外清晰,薩菲羅斯轉身的時候,只見鬱掛著格外無辜的笑臉,剛剛還穿著的披肩消失無蹤。

鬱自知失態,在薩菲羅斯轉身之前就將那條一分為二的披肩毀屍滅跡了,傑內西斯看過來時,她用靈力在身後的牆壁上彈了幾下,頓時陰暗的牆角出現幾道蛛網紋。看上去像是自然碎裂,伴隨幾塊石灰往下掉。

傑內西斯看不到隱身的鬱,他左右張望半晌,但因為這個房間本來就空曠,他剛才又是從上面飛下來,並沒看見這裡藏有什麼人。再看牆角落下的石灰,想起五號魔s爐建造至今起碼過了二十年,這個倉庫幾乎空置不用,時間久了,牆壁上的粉刷會脫落也是自然的。

經過她這一鬧,頓時沒了剛才劍拔弩張的氣氛,傑內西斯索性放下了赤劍,本來他也沒想和薩菲羅斯打,這裡不是戰鬥的好地點。

薩菲羅斯倒是無奈,他剛才想把藥水拿出來給傑內西斯的,突然聽到背後的聲音,還以為媽媽出了什麼事,嚇了他一跳。

在薩菲羅斯準備開口之前,傑內西斯緩步向他走來,慵懶而清脆的嗓音朗誦著詩詞:“沒有吝嗇,伴隨祝福,你被女神所眷顧。拯救世界,成為英雄。”

“《loveless》啊,你一點也沒有變。”話是這麼說,薩菲羅斯的視線不禁飄向鬱。若世上真的有女神,媽媽就是他的女神,比起世界,比起英雄的稱謂,他寧媽媽一直在身邊。

如不是那十年的分離,他現在就不會那麼難理解媽媽的想法,媽媽到底在對他隱瞞些什麼呢?她眼底時不時閃過的黯然和憂傷令他焦躁不已。他想要更加瞭解媽媽,想要為媽媽排憂解難,可是媽媽卻什麼也不對他說,讓他有種無從下手的挫敗感。

完美的特種兵,大英雄薩菲羅斯,在媽媽面前他總是感受到無能為力的恐慌,他不能失去媽媽,但媽媽會需要他嗎?

鬱目光一閃,不著痕跡偏移了視線。從薩菲羅斯看了那兩份資料時起,他的自信和好奇心就表明他會繼續查下去,在薩菲羅斯接觸到最後的真相並走出決定之前,她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態度對他,正如她不知道薩菲羅斯會在她和傑諾娃之前作何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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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朋友去了戰場,一個人被捕,一個人離去,剩下的那個人成為了英雄。”

“這是常有的事。”

“如果讓我們來演,我做英雄?還是你?”

薩菲羅斯想也沒想地脫口而出:“你來做吧。”你想成為英雄,我只想要朋友。

可惜,過於隱晦的溫柔總是不易被人察覺,起碼傑內西斯沒能聽懂薩菲羅斯話中的含義,他依舊固執地說:“你的名聲,本應屬於我。”

“無聊。”

“可是如今,我最想得到的是‘女神的贈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