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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英雄

隨著高空中黃金龍口中的魔法光束噴出,薩菲羅斯停下快速移動的腳步,已經做好承受死亡的準備了。

不料,飄在他上方的鬱突然一聲慘叫,從高空上墜落,如同折翼的蝴蝶。

薩菲羅斯一驚,慌忙收住舉起的正宗。

此刻鬱的心情才最是鬱悶,一般在薩菲羅斯戰鬥的時候,為了不妨礙他,她都會選擇飄在薩菲羅斯正上方十米處,順便觀察周圍的情況,提醒他小心有人偷襲。

沒想到啊,這個習慣今天讓她栽了!

什麼?你說她自願用自己的軀體為薩菲羅斯抵擋巴哈姆特?烈的魔法光束?那當然不可能啦!不要把鬱想得太美好,好歹經歷了一千年的錦帝課程教育,那可是正宗的帝王課程啊!鬱雖不至於鐵石心腸,但對於她這個實際上活了一把年紀,穿來穿去好幾次的人,連薩菲羅斯特地賣萌也沒能哄到她稍微浪費一點靈力實體化去抱抱小包子,她又怎麼可能大義凜然到犧牲自我去保護他人?!

實際情況是――鬱沒料到魔法攻擊對靈體有效!

沒錯!黃金龍巴哈姆特?烈的魔法光束是能攻擊靈體的!所以說魔法和科技結合的世界就是這麼悲催,她這只看戲的池魚遭到殃及了!

鬱自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發現別人看不見她,她也碰不到任何東西,穿牆而過是常有的事。這個世界的科技很高階,就算心裡知道這裡也有魔法,但見得少,自然而然就給忽略了,再加上神羅公司裡沒什麼能對她都成威脅,鬱便漸漸對四周事物沒了警惕,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硬生生挨了這一下,疼啊!疼得她飄不起來,當然只好落下去了!

偏偏在靠近薩菲羅斯的時候,她又感覺到靈魂震盪,原本半透明的靈體在靈魂震盪中因為吸收了黃金龍魔法的能量,居然漸漸凝聚出實體來了。

薩菲羅斯急著收刀,還沒騰出手來,鬱就直接砸落到他身上,慣性把他給壓倒下了,因為兩個人的身高差不多,鬱整個人趴在他身上,自然替他擋掉了所有攻擊的力量。

這種情形真是叫鬱又疼又逵治諏p墓櫚p模嫻耐耆豢悸槍峒何耍峁故潛黃茸雋艘淮魏萌耍∶舜笊瘢淮餉湊說模。

“媽媽……”薩菲羅斯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瑩綠色的眼睛,靈體的溫度很冷,就算凝出實體,依然像冰一樣冷,可是真正讓他震驚的是他竟然感覺到媽媽的存在了。他顫抖地伸出手,想要試試擁抱身上的人,又害怕這是他的幻覺。

他覺得自己大概是快要死了,才會產生這樣的幻覺,他竟然覺得自己能夠碰到媽媽!

魔法光束落下的速度很快,只是幾秒,四周的草木盡毀,落點生生被砸出一個大坑,因此無論是五臺還是神羅,都沒人能知道薩菲羅斯的死活,但是按照正常人的體質,被那麼強的魔法光束砸中,必死無疑啊。

好在鬱也不是人,她是靈體,但好歹是仙人的靈體,傷是肯定有的,而且很疼,倒還不至於有性命的危險,可是她現在也疼得不想動了,靈魂震盪的頻率越來越強烈,眼看著靈體裡飄出點點白色的光束,她知道自己迴歸的時間到了。

鬱艱難地抬起一隻手貼到薩菲羅斯的臉上,輕輕吐氣:“寶貝,我說了不會騙你的,你看,我真的不是幻影。”

“嗯,您不是。”不顧觸手所及的冰寒,薩菲羅斯緊緊抱住鬱,似乎要把長久以來的渴望都抱回來,可惜他的手碰到鬱背後的傷處,鬱疼得悶哼一聲,薩菲羅斯連忙鬆開手,小心避開她的後背扶住她的肩膀:“媽媽,對不起,您……您身上有光粒散開……”

“你聽我說,寶貝,我恐怕不能再陪著你了。”看到自己靈體的顏色越來越淡,鬱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忙著交代後事(?):“幸好你現在才15歲,咱們的身高體型差不多,我替你擋了這次(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功勞一定要佔到),不過我還是那句話,趕緊找個能交託後背的朋友吧,就算不為了多個能聊天的人,起碼多個擋箭牌也好,不是每次我都能替你擋下來的。寶貝,媽媽真的很愛你,努力變強吧,希望我下次回來的時候不會再看見你遇到危險……”

對,以後老孃說什麼也要時刻給自己維持住防護罩開啟的狀態,不至於再遭受這樣的無妄之災!(紫凰:=_=|||讓薩菲聽到你的心聲,你猜他會不會八刀一閃咔嚓了你?)

“媽媽,媽媽,不要離開我,您說過會和我在一起的,您若要離開,就請帶我一起走,讓我跟您一起迴歸生命之河……”

鬱趕緊用手捂住他的嘴:“都告訴你不許再說這種話,我說了我還會回來,寶貝,聽我的話,你要好好活下去,不然下次回來找不到你,我會生氣的,明白了嗎?”

最終,鬱還是沒有把真相說出口,剛才和薩菲羅斯眼神接觸的一瞬間,妖綠的豎瞳裡那種她所無法理解的瘋狂和絕望令她心驚,到了喉嚨的話只能變成安慰的言語。其實,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否還能回來,穿越常有,可是穿到哪個世界就不是她能控制的。

然而,對上那雙隱隱含著淚的雙眼,她知道自己必須安慰他,她可不想薩菲羅斯提前黑化了,現在的他還不夠強,無法同時對付五臺和神羅。暫時將他留在神羅,給他一個不真實的許諾,日後的路還是要他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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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身體完全散做白色光粒之前,鬱低下頭吻了吻薩菲羅斯的額頭:“寶貝,我愛你。記住,我會回來的,所以你要活下去。”

“媽媽,我也愛您。”對著空無一物,只餘下冰冷的懷抱,薩菲羅斯輕聲低喃,嘴角含笑,一滴淚卻從閉上的眼中流出,很久以前他就沒有眼淚了。

左手捉著正宗的刀柄,薩菲羅斯從魔法光束造成的深坑裡站起來,再次張開的妖綠眼眸只剩下狂暴的恨意。

他毫不避諱地迎向從天上飛撲而下的黃金龍,也不再躲避五臺兵的子彈,他寧願用流血來換取收割生命的快感,被傑諾娃細胞改造過的身體即便有傷口也很快會癒合。反正,唯一會為他受傷而擔心難過的媽媽已經不在了。

身上的疼痛,又怎麼比得上心中的痛,他需要一點疼痛來轉移自己的情緒。

他真的,寧可媽媽是他過於思念母親而形成的幻影,也不希望她是一個靈魂。如果她是一抹虛假的幻影,就不會離開他,明明他已經決定了迴歸生命之河,永遠永遠和媽媽在一起,為什麼最後走的只有她?

媽媽,為什麼您不帶我一起走?您可知道沒有您的世界再沒什麼值得我在意!是不是您早料到會出事,這幾天才一直惶惶不安?結果出事的卻是您,沒有保護好您是我的錯!您總是那麼愛我,從來不會真的對我生氣,我卻沒辦法原諒自己!

好吧,您說會回來,我相信您不會欺騙我,就如同您說過我可以碰到您,可是我沒想到您是以這樣的方式讓我碰到……沒有溫度的冰冷,原來那就是靈魂的溫度,卻如此讓我留戀,冰冷的觸感,冰冷的吻,以及殘留在懷中的冷香味……

如今,那抹半透明、輕盈的靈魂再也看不見了,再也感覺不到她溫柔的視線,他才突然懷念起她的嘮叨……

他恨!恨這些五臺人!恨眼前的一切!都毀滅吧!

他更恨自己,他還不夠強,所以他必須眼睜睜看著媽媽消失!無能是一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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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臺投入主力部隊,用魔石召喚出黃金龍巴哈姆特?烈,原以為剷除神羅的一個營綽綽有餘,順便用1st的向上人頭打擊打擊神羅的士氣,不料血本無歸。

等神羅的增援部隊趕過來,看到殺紅了眼的薩菲羅斯名無表情一刀橫掃,刀光瞬間將一群正叫著投降的五臺兵一刀兩斷,原本在戰場上囂張無比的黃金龍也變回了一顆紅色的召喚魔石,從正中間被劈成了兩半。

這一戰正式打響了“薩菲羅斯”這個名字,在神羅公司的刻意包裝和媒體的宣傳下,薩菲羅斯得到了英雄的光環。人們對他投以羨慕、崇拜的目光,他們會稱呼他“大英雄”,可是不管他再怎麼尋找,也找不到那個只會叫他“寶貝”的溫柔聲音。

媽媽,我已經得到了最高的榮耀,沒有您在身邊與我分享,一切都沒有意義。呵,如果您在我身邊,一定會說這些虛名有什麼用,您只要我平平安安就好……也對,世界上只有您會為我的一個小傷口大驚小怪老半天,只有您會嘮嘮叨叨地對我耳提面命總喝營養劑不好,要我到餐館去吃點正常人的伙食,飯後要記得吃一點水果,季節變換注意保暖,頭髮溼著不能睡覺……

您說的話我都記下來了,但是您不在,我卻不想去做呢,我想聽見您的聲音,哪怕是您生氣的嘮叨也好。

請您快點回來,媽媽,在我忍不住去生命之河尋找您之前,請您快一點回來……儘管您說會回來時聲音裡有您自己也不知道的無奈,但只要是您說的,我都會相信,所以請您一定要回來!

媽媽,我愛您,我愛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