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村。
“你們打聽趙楊家?哎,你們來遲嘍,人家發財了,早都搬走嘍。”
大樹下,賀英幾人正跟幾名大爺大媽聊著。
“嗯?發財了?什麼意思?”
大媽道:“發財就是發財唄,什麼什麼意思?”
大爺道:“這就是命啊,沒辦法,有的人一輩子窮光蛋,嘿,到老了發了筆財,你說羨慕不羨慕?我們可沒那個命,只能這樣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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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們搬到哪裡去了呢?”
“這個就不知道了,走的很突然。”
南沐枝幾人對視一眼。
孫子突然消失,接著家裡發了財,最後搬走……要說沒關係鬼都不信。
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孫子被江舟害死,江舟大伯作為校長暗地裡把這事擺平,給了趙楊奶奶錢,逼迫她就這樣認栽,最後再逼迫她搬走?
這樣就能做到完美的毀屍滅跡。
眼下這種可能性最大。
“那趙楊的爸媽呢?”
“爸媽早不在了,聽說是得了一場傳染病,雙雙去世,孩子一生下來就留給他奶奶帶。”
柳無熙在後面做著筆記,隨後在“得了一場傳染病”這幾個字畫了圈,標註重點。
南沐枝瞥了眼最後面那位一直默默無聞的大爺,那大爺臉上也長著黑色膿包,不過相比較趙楊輕了很多,有些像粉刺,雖然不好看,但好在不嚇人。
南沐枝走過去:“大爺,您這身上是怎麼回事啊?”
那大爺緩緩睜開眼:“皮膚病,治不好的。”
“皮膚病?什麼時候得了?”
“大概十來年前吧,老早了。”
南沐枝覺得這一老一少臉上的膿包很像。
“發作過嗎?是什麼樣子?”
大媽一臉嫌棄:“你們別問了,那太噁心了,一身上長得全是的,密密麻麻看的人頭皮發麻,那些膿包變得又大又硬,嚴重的還會破了,流出惡臭的黑水。”
大爺當即罵了大媽兩句,氣鼓鼓道:“是西海的水質有問題,海水有毒,你們去看看,可不止我一個這樣,咱們村得這種皮膚病的有七八個呢,隔壁村還有五六個,都是那年一塊下海的,都得了這怪病。”
幾人一聽當即一皺眉。
“不止一個染上了皮膚病?”
“西海海水被汙染了嗎?”
“是啊,早在十幾年前就被汙染了,不過後來政斧出手整治,這才慢慢變好,不過這也不行,沒個幾百年好不了的。”
“這汙水裡的毒性非常強,當年西海里的生物全部被毒死了,好傢伙,直接漂一層。”
就見一大媽一拍大腿:“嘿,給你們這麼一說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眾人全部看向她。
“當年趙楊那小子生下來的時候他媽媽難產,後來以一換一,而他一生下來就有了這種皮膚病,你們說是不是遺傳啊?”
“你的意思是說這種毒性會遺傳?”
“那不肯定的嗎。”
賀英這時候開口道:“西海為什麼會被汙染?”
“還能因為什麼,黑心工廠唄,偷排汙水。”
那位得病的大爺嘆了口氣:“當年西海旁邊有一座化工廠,那老闆把汙水排進大海,最後被群眾舉報,但是遲了啊,太遲了,海水已經被汙染的很嚴重了。”
所以,趙楊之所以變成這樣是因為爸媽受到海水汙染?
因為長得醜,所以就應該被毆打嗎?
因為長得醜,所以就應該低人一等嗎?
又問了一些情況後幾人離開趙家村。
車輛在道路上飛馳,李淵點上一根煙:“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這罪魁禍首就是這個黑心老闆!因為排放汙水,導致漁民被感染,甚至傳染到下一代,這才有了趙楊的悲劇,這才有了今天江舟之死。”
南沐枝嘆了口氣,目光落在窗外:“醜並不是主要原因,還是江舟蠻橫慣了,欺人太甚,遭到了報應。”
李思思捏了捏眉心:“我在想,趙楊變成怪物,為何會附身到這個眼鏡男孩身上,現在所有人都看見他殺了江舟,到時趙楊大可拍屁股走人,那麼這個眼鏡男孩怎麼辦?終究是他殺的人。”
李淵疑惑:“你的意思是這個眼鏡男孩跟趙楊也有關係?”
李思思點頭:“我們可以去查查這位眼鏡男孩。”
南沐枝當即拿出手機打出去一個電話。
很快,打完:“行蹤已經查到,被抓住了,現在在捕快總局。”
廢話不多說,車輛立刻調轉方向駛向總局。
半個小時後,終於,在審訊室見到了眼鏡男孩馬天浩。
趙楊已然逃離,等馬天浩清醒過來直接傻眼。
是沒錯,他恨江舟。
因為江舟天天欺負他。
甚至讓自己偷家裡錢。
但自己從沒想過殺人。
最多打他一頓解解氣。
小孩子嗎,小打小鬧的,都不這樣?
要說這世界上最遵守法律的,只有孩子,因為他們單純,因為他們相信書上說的話。
因為他們相信法律是最公平最正義的,一旦觸碰,後果很嚴重。
可自己殺人了。
面臨自己的是牢獄之災。
青春短短幾載……廢了。
“馬天浩同學,你不用緊張,我們只是詢問你幾個簡單的問題,你如實回答即可,我們知道殺人不是你的本意,放心,我們會寬大處理。”
冰涼的審訊桌前,帶著一對銀鐲子的馬天浩木愣愣點頭。
南沐枝翻了翻手中的資料:“第一個問題,江舟因為什麼原因經常欺負你?”
馬天浩認真回答:“就因為我沒有給他買煙他就打我。”
“就因為你沒幫他買煙?”
“是。”
“嗯,下一個問題,資料上記載你認識趙楊?”
馬天浩一凜,神色變得恐慌:“認識,我家距離他家很近,經常上學放學能遇見。”
南沐枝沉默幾秒,接著問道:“趙楊平時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話少,比較內向,或許是因為爸媽已經不在的緣故,再加上他長得有點……所以從小到大經常被欺負。”
“你對他的長相有什麼想說的?”
馬天浩遲疑兩秒:“沒有想說的。”
“嗯?沒有?”
“世間萬物都有醜的和美的,因為醜,所以襯托出美,但這並不代表醜就應該低人一等,都應該是平等的。”
這麼小有如此覺悟當真可以了。
“砰!”
審訊室門被推開。
賀英慢慢走進來,盯著馬天浩沉聲道:“你……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