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畫面再次一轉，重新回到水中。
就見那怪物張開足以塞下一個洗臉盆的血盆大口就朝大媽咬來。
大媽落水立刻引起河對面兩個婦女的注意，她們趕忙大叫起來，看看水深，又沒敢跳下去。
不遠處兩個扛著鋤頭的農民一聽立刻跑了過來。
“啊！妖怪！妖怪！別吃我！”
從這一刻開始，大媽瘋了……
賀英雙目開始恢復正常。
小黑屋裡的瘋子大媽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怎麼樣，看到了嗎？”
賀英露出從未有過的凝重，好長時間才回過神點點頭。
那一幕……銀狼吞滿月，在腦海裡久久揮之不去。
那一幕來的非常突然，跟大媽的記憶完全不匹配，而且完全不協調，就像有人開啟她的記憶磁碟，往裡面又塞了一個檔案。
銀狼吞滿月……什麼意思？
寓意人族終究滅亡嗎？
“怎麼了？犯什麼痴啊？”
李淵在一旁急吼吼道。
賀英再次回過神，隨後緩緩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李淵的雙目也開始迅速閃爍著……
“妖物！還真是妖物！”
看完事情經過的李淵頓時大驚：“竟然敢在我鎮妖司眼皮底下害人，簡直找死！”
賀英臉色陰沉道：“你看到了什麼？”
李淵回過頭：“我看到了妖物把她拖進水裡準備吃掉啊。”
賀英眉頭又是一皺，死死的盯著他：“還有呢？”
李淵微微一愣：“還有……河對面兩個婦女看見了，趕忙喊來兩個大叔把這大媽救上來了啊。”
“嗯？銀狼吞滿月呢？”
李淵一臉懵：“什麼銀狼吞滿月？”
賀英眼睛忽然一眯，一道不易察覺的金光閃過他明亮的眸子。
但很快，他又恢復了正常，擺擺手：“沒事了。”
剛才自己用了望氣術，李淵並沒有撒謊。
他並沒有看見銀狼吞滿月那一幕。
什麼意思？
只能自己看見嗎？
不對，那為什麼這大媽能看見？
賀英下意識抬起頭看向天空，晴空萬里，甚是安寧。
“我發現一個問題。”
賀英豁然回頭。
“你看，剛才那河邊一共有三個人對不對，對面有一個婦女還站在水裡呢，為什麼妖物沒有抓那個站水裡的，而是抓這大媽？很顯然抓水裡的更好抓啊對不對。”
賀英表情微動。
李淵又道：“妖物千年化形，它們不像人族智力只有幾十年，它們擁有幾千年的智力，絕不會隨意的抓人。”
“你是想說這瘋子大媽有特別的地方？”
李淵點頭：“我猜，很有可能跟她的職業有關。”
“你還別不信啊，我小時候，在老家，我們鎮上也有一個大仙，還是我姨奶奶呢，從小看著我長大的，對我可好了，當時她做法的時候我看過，來人先把錢塞到客廳桌子上的菩薩像手上，然後我姨奶奶就開始施法了，大門一關，點上薰香，等個半個小時，身子一抽，眼睛再一翻白，成了，大仙附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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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給來的人開始扯了，扯個半個小時就可以走了，說出去之後要往東走，不能往西走，說不能跟姓司的人喝酒，否則會爛肚子啥的，說的可神了。”
“然後等客人走了，眼睛一瞪，錢一收，哎，美滋滋。”
“不過後來她就忽然病倒了，去醫院檢查也沒病，但就是倒了，臥床三年，之後就沒了。”
賀英靜靜的聽著沒有說話。
兩個例子一結合，倒覺得李淵說的有些道理。
如果真如剛才那大爺所說，這王大仙就等於窺探了天機，無形中篡改了人們的命運。
打個比方，老王這次出去打工會被車撞死，但臨走前找王大仙算了一卦，王大仙不能直接點破，只能讓他不要去哪裡哪裡，這樣就是無形中改變了他的命運。
就像自己，如果不是師父的遮天大陣，自己早死了。
這也是改變了自己原本的命運。
這在天道看來，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既然做了，就要付出代價。
師父太強……不知道天道能不能打贏他。
但自己，卻只能活到十八歲。
但普通人呢，就比如王大仙，遇見了妖物，差點死了。
即便沒死，也瘋了不是嗎。
這就有點意思了。
冥冥中自有天意。
現在看，眼下只有這一種解釋能說得通。
但也存在別的可能性。
比如……妖物本身，它真的是巧合要吃了這大媽嗎？
還是另有目的？
至於銀狼吞滿月，這極不和諧的一幕到底是給大媽看的，還是……給自己看的？
……
一個小時後，拖車到達，賀二人跟大爺們道別之後便登上了拖車。
至於小黑屋裡的瘋子大媽，等醒來後她就會什麼都忘記。
很快，二人回到鎮妖司。
南沐枝又在打電話。
“你個糟老頭子，好不容易給你打電話你還嫌我煩？算了算了不打了，好心當成驢肝肺。”
就聽對面傳來一個年紀稍微大點的聲音：“別啊，哎呦，行行行，我寶貝女兒八百年給你爸打個電話問候一聲，你爸都快感動哭了，什麼，你不信？要不要我把眼淚寄過去你聞聞？”
賀英詫異的看著李淵：“南部長有爸爸？”
李淵：“……”
瞧瞧，你說的這是人話嗎？
李淵沒好氣道：“部長沒爸爸難不成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
其實也不怪賀英這麼問，只是從認識南沐枝到現在，她給自己的感覺一直都是那種神經質的女強人，表面不正經，但實則內心很強大。
況且在鎮妖司，幾乎很少人提到自己家庭。
就像是李淵和柳無熙，到現在自己都不知道他們的家庭情況。
其實這也是鎮妖司的規定之一，為了防止武者家屬被妖物盯上報復，凡是進入鎮妖司的武者，家庭情況全部都保密，並且有單獨的部門進行保護。
想讓將士甘願在外出生入死，那就必須解決他們的後顧之憂。
要不然誰幹啊？
“行了行了，說正事，老頭子，幫我打聽一件事，看看天下會今天上午收購的那批器官從哪兒來的。”
對方忽然沉默。
很長時間，對方聲音變得極其低沉，且嚴肅：“天下會的事情你不要問，不是你能管的。”
“嘟嘟嘟……”
“這死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