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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始皇之死

“陛下病的越來越厲害了,這可怎麼辦才好!?”一眾御醫焦躁萬分,不知所措。

“唉,明明開始只是舟車勞頓,太過疲勞,根本只是休養幾日便可康復,怎麼會到現在這個地步呢!?”其中一名御醫唉聲嘆氣,十分不解,同時心中有些絕望。

忽然有一名御醫這樣說道:“會不會是陛下所服用的藥物有問題?”

“這﹍應該不會的,陛下所服用的藥物都是我們所有人一同配抓,更是經過其他人的試用,也沒見有問題啊!”一名御醫猶豫了下,回答說,但這樣的事情,他也不敢完全確定。

“那,這該如何是好,按照陛下的龍體情況,怕是……一旦真的那樣,我等就連我們的家人,都萬死難辭啊!”說話的御醫頭髮花白,顫顫巍巍,他自己倒是不怕死,但帝都之中,還有家中數百人啊!

“是啊!難道天意如此!?”

……

“這裡的地勢,可是‘困龍之地’,不出三日,想必我那親愛的父皇就要……”胡亥雙手背後,站在高處,望著前方的沙丘宮,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多年的心願即將達成,他怎能不高興?

“昔年商紂王曾在這裡建有離宮別館,設酒池肉林,荒淫無道,最終丟了江山丟了性命。趙武靈王,被自己的兒子活生生餓死在這宮中。如今,皇帝陛下雖雄才偉略遠勝歷代君王,卻也難以擺脫此地造就的宿命,這是天意,天意即不可違。”趙高此時並未在“病危”的皇帝陛下左右,而是站在胡亥身後,臉上充滿真誠的微笑。時至今日,皇帝陛下已很少處於清醒狀態,身邊則有丞相李斯大人照料。更何況,周圍有羅網的六劍奴監察,所以他也不怕被人看到自己與公子胡亥在一起。

在趙高看來,始皇帝陛下永遠是自己權力之路上最大的障礙,而這位胡亥殿下,未來的皇帝,呵呵。

此時昏迷中的皇帝陛下身旁,丞相李斯愁眉不展。

“這可如何是好!?”皇帝陛下是李斯的最大依仗,也正是有皇帝陛下的支援,他才能有今天的地步,法家在帝國中也才能有如今的地位。

“唔﹍”

“陛下,您醒了!”聽到聲響,李斯心中欣喜。

皇帝陛下剛醒來時還很虛弱,見到身旁李斯,對他說道:“扶朕起來。”

即使他如今已病入膏肓,身體虛弱到了極致,但話語中還是能令人感覺到帝王的威嚴。

“陛下!”

李斯小心翼翼將始皇扶起坐好,聽候命令。

“蒙毅還沒回來嗎?”始皇問道。

“沒有,怕是至少還要三五日。”李斯心中哀嘆,以陛下現在的情況,真不知道還能不能撐到蒙毅回來。但即使蒙毅回來,怕也無用啊!

“……”

始皇沉默了許久,才繼續問道:“胡亥和趙高呢?”

“他們不知道陛下醒來,要臣去令他們過來嗎?”李斯感覺有些悲傷,如陛下這般的千古一帝竟然也有這樣的一天,那自己呢?

“算了,不用了。”

“你去替我下一道命令,令人傳信給扶蘇,讓他即刻回來。”始皇對李斯下令道。

“臣遵命。”李斯遵命,但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在等候看陛下還有什麼命令要自己下達。

“你下去吧。”

“是!”

“等下,讓餘武也一同回來!”

“﹍遵命。”

李斯離開,站在門口,若有所思。陛下此意,怕是要傳位了,只是不知為何讓餘武公子一同趕回,難道陛下是想?不可能!

思索了片刻,李斯向影密衛中數人下達了這項命令。讓他們分散開來,目的是為了防止有不軌之人。

……

會稽山。

蒙毅剛剛才從祭壇上下來,渾身疲憊不堪。他與數輕騎從平原津至會稽,日夜兼程不斷,少有休息。

“不知道陛下如今怎麼樣了。”蒙毅一屁股坐在地上,抬頭仰望藍天。

稍作了些許休息,他便召集人馬,馬不停蹄的踏上了歸程。

……

“沒想到丞相大人如此謹慎,竟接連派出十餘名影密衛傳達訊息,當真是忠心啊!”趙高冷冷看著地上一名影密衛之人的屍體,說道。

“影密衛除了章邯以為,其他都不過是廢物。”說話的是六劍奴中的一位,言語中對影密衛充滿不屑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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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看看皇帝陛下還有丞相大人看到這些人屍體時的表情,不過恐怕皇帝陛下是沒這個機會了。”始皇身體已經越來越不行了,自從那日醒來之後,醒來的時間越來越短,昏迷的時間越來越長。近臣們都知道,皇帝陛下命不久矣!

……

“李斯,你來為朕代筆。”皇帝陛下再次醒來,將李斯等近臣盡皆招來,對李斯說道。

“是!”李斯常年侍奉皇帝陛下左右,自然明白其意思。張開一空白聖旨,拿起毛筆,靜候著。

只聽始皇緩緩念道:

“朕即位以來,掃**而一統天下,四海之內,天下太平。民有所安,萬邦鹹服。吏治清明,君臣善睦。德勝三皇五帝,功更盼後人。今皇長子扶蘇,人品貴重,甚肖朕躬,堅剛不可奪其志,巨惑不能動其心。朕欲傳大位於皇長子扶蘇,諸皇子當戮力同心,共戴新君。重臣工當悉心輔弼,同扶社稷。”

“朕的話,都記住了嗎?”始皇說完聖旨內容,問道。

“陛下放心。”李斯面色鄭重,將聖旨呈與皇帝陛下檢視。

接著,皇帝陛下拿過玉璽,蓋在聖旨之上。而後,閉上了眼睛。

“……”

良久,諸臣不再見陛下開口言語。

丞相李斯小心翼翼、不安的說道:“陛下!陛下?”

始終不見皇帝陛下回應,李斯心中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大不忌的用手指來探皇帝陛下氣息。

“陛下!”

當日,沙丘宮中,群臣悲哀。

秦始皇三十七年,七月丙寅,始皇崩於沙丘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