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動是小怡一個人的激動，望香樓似乎靜靜地立在那裡，淡定安然。
小怡竟然也從心裡生出一種敬畏之心，整整衣裳，拿著那荷葉包子，就往那門口走去。
剛到門口，就出來一個人，灰色衣衫，肩上也沒有搭上什麼東西。小怡一時摸不準是什麼人，只好不說話，就要進去。
那灰色衣裳卻笑了，“小姑娘，你是找人嗎，要是找人是找什麼人？”
小怡搖搖頭，“我不找人，不是，我也找人，我找這裡的老闆或是老闆娘。”
灰色衣裳上上下下打量了小怡一通，似乎發現了什麼好玩的東西一般，然後道：“我們這裡沒有老闆，只有老闆娘，你找她做什麼呢？”
好奇怪的店！沒有老闆，卻有老闆娘？小怡看來只有實話實說，“我要進望香樓做事，當然是只能找老闆娘啊。”
那人噗嗤笑了，“回去吧，像你這樣的小姑娘倒是不少，我們望香樓不缺人手，老闆娘也沒空招呼你。”
小怡卻固執問道：“那她什麼時候有空？”
“這個嘛……可不一定，你看那太陽了嗎，等那太陽陰影到了這個地方，她就有空了。”灰色衣裳似乎也要回去忙了，就拋下這麼一句，走了。
小怡橫下一條心，抬頭看看太陽。快要到中午了，陰影還早著呢，要是像那個灰色衣裳那麼說的話，那陰影到他說的那個地方豈不是要下午了。不管是什麼時候，反正她也無事可做，小怡抱定決心，索性挨坐在那牆根子底下。心想，餓不了，曬不了，我就等著又怎麼樣。
坐著安安穩穩，偶爾會有人望她一眼，卻也沒有說什麼。小怡甚至還美美地打了一個盹，看著那陰影慢慢慢慢拉長，倒是也耐得住性子，卻也罵了陰影兩句，“真是慢，蝸牛烏龜都比你爬得快些！”
路人見這麼一個小丫頭，坐在牆根下，還自言自語起來，就當是個半瘋的丫頭。不過也好，這樣一來倒也沒有人來惹她。
在小怡現在看來，望香樓就像是一個奇怪的怪獸，偶爾張開嘴巴吐出幾個人。這不，那個灰色衣裳的人又送出來一批客人，小怡朝他招招手，卻沒有得到回應，那人眯縫著眼望望天上的太陽，又進去了。
等他再出來的時候，小怡手裡拿了塊小石頭，一下扔了過去。灰色衣裳面含慍色，碎步跑出來，四周到處看。
小怡招呼了他一聲，“不用看了，是我，跟你說話你也沒有聽見，再說我又沒有扔中你，那麼著急幹什麼？”
那人卻似乎很驚訝，“你……一直在這等著？”
小怡無辜地點點頭，“不是你說陰影到那的時候你們老闆娘就有空了嗎，你看，也差不多了。等我在那裡劃了一條線，很快就到了，到時候你就不出來我也要進去試試。”
灰色衣裳又問道：“你為什麼非要進望香樓呢？”
這個問題倒是小怡沒有想到的，她只好找個藉口，“這個跟你說也沒有用，得跟你們老闆娘說才行。”
灰色衣裳搖搖頭，走了。
小怡看著那陰影，又看著自己劃下的那條線，拿出一個芝麻花生包，自顧自吃著。
還沒有吃完手中的東西，灰色衣裳又出來了，“小姑娘，來吧，我們老闆娘要見你。”
小怡拍拍屁股站起身，悠悠然抱著那些荷葉包子跟著他走。
進得門來，小怡才發現，望香樓裡陳設跟別的地方完全不一樣，整個廳堂空空落落的，根本看不見一張桌椅板凳，小怡驚訝了，難道這裡每個都是包間？她沒有想太多，跟著那個灰色衣裳在裡面繞來繞去。
一個眉寬嘴闊的女子就挨在臺前，看來是老闆娘了。小怡打量了一下她，看著眉毛比常人的要長，眼睛也要大，嘴巴也比較寬，但是一組合在一起反而有種別樣的美，年齡倒是看不出來，對這方面小怡向來無能，說是二十幾也可以，三十幾似乎也正常。
“你就是那個等了大半天的小姑娘？”聲音清脆脆的，“你為什麼一定要來我們望香樓呢，你能幹些什麼呢進來？”
小怡張嘴剛要回答，卻見那女子又道，“算了，我們這不會缺人的，你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看你等得也挺久，要不是七知張了口，我也沒有功夫見你。”
一句話就堵死了去路，小怡卻是想繼續爭取，“老闆娘，小怡可以不要工錢，就讓我進來吧，要不，請你吃包子。”
小怡踮腳把荷葉包著的包子放在臺上，女子似乎眼光一閃，用兩根手指輕輕捏起一個，掰開。頓時有些驚訝，“這個是誰做的？叫什麼……包子？”
見她似乎有些鬆動，小怡臉紅地承認是自己做的，心想反正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勞。
女子吃了一小口，然後說道：“東西倒是粗糙了些，難得是你的這份巧心思。”
“那看在小怡的這份心思之上，讓小怡進來試試，反正到了期限要是您不滿意再讓小怡也行。
正說著，灰色衣裳過來了，對著老闆娘說道：“最後一桌客人到了，這是他們點的選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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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了什麼菜。”老闆娘漫不經心，似乎循例問問而已。
灰色衣裳有些為難，“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點這些，不過倒都不是什麼太刁鑽的東西，有佛跳牆跟四喜丸子，還點了個筍片，一份白粥一份齋菜，這些都是尋常的，只是偏偏多出個刀切生雞蛋，這個……”
老闆娘也為難起來，皺著眉頭，似乎在想辦法。
這時候他們顧及不到小怡了，小怡倒是覺得這人真是刁鑽，點這些幹什麼，不過她也不好怎麼說話，靜靜聽著。
灰色衣裳繼續說，“是一個兩位公子，似乎很熟悉我們望香樓，並沒有多問什麼，也沒有對我們這裡的東西感興趣，自己就點了這些東西。要不我先拿去廚房，先上這些，最後看看那個刀切雞蛋是什麼東西。”
老闆娘卻是繼續皺眉，“也好，不過倒真是沒有聽過這刁鑽的菜，東西倒是尋常物，只是這雞蛋怎麼能夠切得了呢？既然客人點了菜，我們就只好盡力而為了。”
小怡開口了，“怎麼這人點的菜店裡沒有也可以點嗎？”
灰色衣裳沒有空搭理她，倒是老闆娘似乎覺得小怡還可以多說兩句話，“我們店裡要是只有那些可以平常的吃物，豈會有這麼多人進來。”
“或許，刀切生雞蛋，我有辦法。”小怡小心翼翼道。
“哦，什麼辦法？”
“是不是我這要是成功了就讓我留下試試？”小怡開始討價還價起來。
老闆娘也不含糊，“就這麼定了。”
“也不是我做，但是我想到一個辦法，你可以借我個廚師試試，最好刀工好些的。到時候我給那客人解釋。”老闆娘都答應了。
果不其然，刀切生雞蛋還是做好了，由於在廚房裡面，只有廚師跟小怡明白，等小怡端著生切雞蛋出來的時候，老闆娘跟那灰色衣裳都睜大了眼睛，確實是帶殼的雞蛋，卻是一片一片的，像是切了個橙子一般。
“你……怎麼做到的？”
小怡賣了個關子，“不是要去跟客人解釋嘛，帶我去就行。”小怡這麼說就是要他們承認自己已經是望香樓的人了。
老闆娘似乎明白小怡心裡的小九九，含笑不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