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老神雕空中大戰鵟鷹王二闖王鵟鷹島內入羅網
再說黃帝在兔兒嶺行走之間,不知何處射來一支箭,險些遭害。
他撿起暗箭,細細辨認。發現此箭乃名殺矢,箭頭為獸骨磨製,叉形,中有尖刃,兩側各有向外突出的小刃,整個箭頭呈扁平狀,箭頭經蛇毒浸泡,射中則死。此箭箭羽常以鵬鶻的禽翅製成,夾於箭桿尾端,使箭在飛行中平穩地命中目標。殺矢用諸近射、田獵。殺傷力極強,其威力遠超於八夭中的殺夭與候夭。
女節看過暗箭後說:“軒轅王子,此箭只有鵟鷹王國才有。”
黃帝問說:“鵟鷹王國距此還有多遠?”
女節說:“不遠,兩日之內即可趕到。”
黃帝說:“我們準備一下,明天就去見識見識這個鵟鷹王。”
黃帝正說著,只聽天上鵟鷹王說:“無需前往,鵟鷹王即刻在此!”
眾人隨聲抬頭一看,只見天上飛來九隻大鵟鷹。那九隻大鵟鷹,三三組合,形成一個大三角形鷹群。飛在最前邊的那只鵟鷹背部淡褐色,腹部稍淡,尾赤褐色,丈餘長的兩翅下各有一白色橫斑。鵟鷹身長約六尺,上馱著一個手執利箭的漢子。
那漢子就是鵟鷹王。
鵟鷹們發出嘎嘎的怪叫聲,不停地輪番進攻。箭如飛蝗般,射向黃帝。
雖然,鵟鷹一時還傷不到黃帝,但是,鵟鷹在天上,黃帝等人在地上,黃帝等人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機,時間久了,必然吃虧。
黃帝自覺如此下去,後果不堪設想,於是想起老金神鵰。此刻老金神鵰倘若能前來搭救,局勢必將會是另一種結果。不過,老金神鵰能否前來相助,黃帝自己心裡也沒有底,只能試試看。
黃帝讓眾人掩護,然後對天大呼說:“我被鵟鷹包圍,神鵰速來助我——”
黃帝喊罷,靜等迴音。
天上沒有一點動靜。
黃帝便喊了第二遍說:“神鵰速來助我軒轅——”
天上仍然沒有任何動靜。
黃帝不甘心,又喊了第三遍說:“神鵰速來助我軒轅——”
天上依然沒有一點動靜。
黃帝以為神鵰不回來了,只好帶領大家一邊奮戰,一邊尋找退卻機遇。正準備和鵟鷹大戰時,只聽常先喊道說:“大哥,你聽天上傳來什麼聲音?”
黃帝仔細一聽,可不是嘛,天邊似乎傳來悶悶的咕咕聲,而且聲音越來越大,這還不算,只見原本進攻有序的鵟鷹,似乎亂了陣勢。緊接著,在鵟鷹的陣營裡,突然闖來九隻大鳥。
黃帝一看,正是他呼喚的老金神鵰來了。
黃帝大喜。
老金神鵰快速地落在黃帝跟前說:“恩人,神鵰來遲了!”
黃帝說:“你來得正好,我正愁著如何戰敗鵟鷹王呢。”
老金神鵰說:“恩人,快讓你的這幾位將士騎上我的金雕,我們與鵟鷹一決雌雄。”
黃帝一行分別爬到金雕身上。
神雕們騰空而起。
馱黃帝的老金神鵰迅速爬到最高處,鵟鷹們盡在眼底。
黃帝看到群雕們正和鵟鷹戰鬥。
騎在神鵰身上的常先、女節他們,更是鬥志昂揚。他們感覺不是在天上,而是在煙塵瀰漫的沙場,穿盔著甲駕馭著飛馳著的驃悍戰馬,握緊手中的長矛、利劍,勇猛地衝向迎面而來敵人。
在雙方接近的那一剎那,所有人和鳥的表情都已經極度扭曲,他們發出野獸般的叫喊,用盡全力將長矛猛然刺向對方的心窩。在這時,已經全然沒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為了擺脫死亡的恐懼,為了發洩同伴被殺的仇恨,為了生存,都聚集了整個生命的能量,發起終極一擊。然而不管怎麼樣,總有人被刺中,總有人見不到明天的朝陽。鮮血從胸膛中噴濺出來,撒滿殺者和被殺者的全身上下、頭盔下的面龐以及因痛苦或是仇恨或是驚恐而叫喊的喉嚨。傷者紛紛墜落地下,在混亂的同伴屍體中哀號著、爬行著慘死…
當常先他們和鵟鷹作戰時,黃帝正在尋機捉拿鵟鷹王。
黃帝對老金神鵰說:“擒賊擒王,我們今日定要捉住鵟鷹王,以免後患。”
老金神鵰說:“好的。”
老金神鵰說罷箭一樣從後面攻擊鵟鷹王。
黃帝明白,只有從後面攻擊,鵟鷹王才無法還手。
鵟鷹王也很快發現黃帝的用意,急令胯下的鵟鷹直上高空飛去。
老金神鵰緊緊咬住不棄不捨。
鵟鷹爬高爬不過道業極深的老金雕,於是,一個俯衝,直奔山谷,超低空飛行,沿山間溪水向前飛去。
老神雕當然不在乎低空飛行,為了捕捉獵物,從小鵰就開始這種低空飛行訓練了。
鵟鷹眼看要被神鵰抓住時,突然直線疾升至高空,連續來了九個大回環。
鵟鷹王的這空中九連環,一是要求他的坐騎鵟鷹必須會在空中連續九個翻滾,二是他本人騎在鵟鷹身上,必須和鵟鷹協調一致,而且頭不會犯暈。三是鵟鷹與鵟鷹王,配合默契。一舉一動,一招一式,人鳥之間心領神會。
遇到一般的強敵追擊,鵟鷹王只需要一至兩個大回環,即可將對方甩掉,或者是翻到對方後面,將其擊中。可是,今天碰到的是老金神鵰,是黃帝,他可就沒那麼容易甩掉了。
黃帝說:“神鵰,鵟鷹王的九連環不好對付,你要小心為是。”
老金神鵰說:“恩人儘管放心,我自有妙法。”
老金神鵰看鵟鷹王耍出九連環,暗暗冷笑,心裡言道,你鵟鷹王縱有七十二變,我也不在乎,我以不變對付你的多變,看你能有多少能耐。
老金神鵰沒有繼續緊咬鵟鷹王後尾,而是一展翅膀閃到一邊,看著鵟鷹王在天空中如何翻騰。
鵟鷹王九個大回環,以為可以迷糊住神鵰,以便躲在後面,偷襲神鵰。可是,定睛一看,神鵰不在他前面,也不在他下面,而是高高地在他上面,正向他壓來。
鵟鷹王再看看他的那些武士,那些鵟鷹,早被神鵰和黃帝的將士打得落花流水。見此光景,鵟鷹王知道只有逃命方為上策。
鵟鷹王在倉皇地逃跑中,被女節一箭射中右臂。
鵟鷹王忍住疼痛,向鵟鷹老巢飛去。
黃帝等人當然不會放過,令老金神鵰乘勝追擊。
老金神鵰追到鵟鷹島時,鵟鷹王竟然瞬間無影無蹤,不知去向。老金神鵰突然失去目標,便在鵟鷹島上盤旋。鵟鷹島上樹木遮天蔽日,老金神鵰根本發現不了鵟鷹。
黃帝看抓不到鵟鷹王,眼看天色已晚,只好讓老金神鵰返回兔兒嶺歇息。
鵟鷹島,從空中俯瞰或湖上各個角度看,都像一隻貼在湖面上展翅飛翔的雄鷹,因此而得名。鵟鷹島周圍的碧波中點綴著神態各異如翡翠般晶瑩剔透的島群,令人流連忘返。湖狗巖因神態逼真而出名,圓規島形似“生命之門”,鵟鷹島民對其十分崇拜。羊頭島,鶴立於翡翠島群中,顯得高貴典雅。位於鵟鷹島西北岸邊。一隻神態逼真的巨大的神龜正從湖裡昂首向懸崖峭壁爬去,神**頂是酷似懸棺的岩石。
鵟鷹島就是個世外桃源。
當年炎帝來此島尋找草藥時,鵟鷹島島民還處於原始狀態,男女赤身裸體,寄居於樹棚上,生食湖魚。島民善飼鵟鷹,為的是讓鵟鷹捕魚營生。
炎帝來到鵟鷹島的這年夏天,島民因為飢餓,食用腐爛發臭的魚肉和其他獸肉,染上一場瘟疫,大多島民一下子病倒了。
如何驅除這場瘟疫帶來的災難呢?炎帝苦思冥想三天三夜,最後想到“鵟鷹崖上無閒草”,或許用這裡的哪種野草,就能治病。於是便打算攀登鵟鷹崖,尋找草藥。
當他來到鵟鷹崖下,正準備登山時,眼前飄來五彩祥雲,雲頭上站著一位鶴髮童年的老人。只聽白髮老人說道說:“我乃上界北斗星君,聞聽下屆瘟疫流行,而不畏艱辛登山採藥,仁誠之心感動天帝,天帝命我賜爾神鞭一支。此鞭乃重修南天門所剩木柱,棄於蓬萊山下,受日精月華,歷十萬八千大難鍛鍊而成。此鞭一可降妖鎮魔,二可驅除虎豹,三可辨識百草。使用此鞭,有兩句口訣爾需要牢記。訣曰說:‘莠草味甜播火,良藥性苦生煙’。”北斗七星老人說罷,遂駕雲而去。
炎帝牢記老人口訣,舉步登山。山上林木鬱郁,花草叢生,何謂莠草,何謂良藥?炎帝一時無法辨別。想起天帝所賜神鞭,不知靈驗與否,試之。鞭到之處,盡起火花,莠草也。炎帝一路鞭之,身後留下一條火帶。
正在洞中修煉的太白金星,忽聽童子報道說:“洞外山中四處起火。”太白金星大驚,出洞觀看。只見一個牛頭人身的漢子在那裡揮鞭播火,便派雷公前去阻止。雷公提鞭執錘,直奔炎帝而去。
炎帝正在揮鞭採藥,雷公上前也不答話,揮手就是一藤鞭。炎帝望見一道鞭影揮來,急忙閃過。雷公見沒打著炎帝,大吼一聲,又是一鞭打去。炎帝急忙招架。兩鞭相接,火星四濺。炎帝之鞭有驅妖鎮魔之力,雷公漸感無力,虛晃一鞭,回身就走。
炎帝不知是計,隨後追趕。雷公突然轉過身來,肚子一挺,射出一道白光,緊接著狂風陡起,大雨傾盆,白光變成一個大火球,那火球直對炎帝砸去。炎帝揮鞭擊球,只聽喀嚓一聲,火球落地熄滅,神鞭也被擊為兩節。
雷公逃走,炎帝沒了神鞭也無法繼續鞭草採藥。這時,他又想起北斗金星的兩句口訣,以“味甜”“性苦”來區別良莠。他不顧自己安慰,嘗了許許多多的野草,其中酸甜苦辣澀五味俱全,於是只撿苦草——黃芩、黃連、大黃帶回熬藥。一劑藥服下,島民病情好轉,三劑藥服下,全部落人恢復健康,避免了一場瘟疫。於是鵟鷹島民尊炎帝為神人。
島民原來只是飼養鵟鷹作為娛樂,炎帝上島後則教他們用鵟鷹捕魚,作戰。
島民得以飽腹,少於疾病,能拒強敵,所以對炎帝頂禮膜拜。
炎帝走後,島民仍把炎帝當做天神來供奉。
聽說西陵王不僅不把女兒嫁給炎帝,還侵犯了炎帝的地盤,鵟鷹王非常氣憤,為了幫助炎帝,便多次挑戰西陵王。西陵王也多次派人來刺殺他鵟鷹王。他並不怕黃帝,可是,黃帝有神雕助戰,神鵰本來就是鵟鷹的剋星,再加上黃帝的神威,自己負了箭傷,鵟鷹王只能逃回老巢。
傍晚。
兔兒嶺。
女節對黃帝說:“軒轅王子,放虎歸山,必有後患。”
常先贊成女節說法說:“是的,斬草必須除根。”
大鴻也說:“鵟鷹王留之不得。”
黃帝說:“你們說的是有道理,可是,我們對鵟鷹國不太熟悉,盲目進攻,容易吃虧。”
常先說:“既然這樣,大哥,讓我去打探一番如何?”
大鴻只要聽說常先上哪兒去,他總是要跟著說:“大哥,瘦哥要去,我就去。”
常先說:“我不要你這個累贅跟著!”
大鴻氣呼呼地說:“你才是累贅!我也沒說要跟你去!”
“好了,不要爭了!二弟——”
“在!”
“你和三弟一同前去打探吧。”
“是!”
老金神鵰說:“趁夜色我送你們進島。”
大鴻拍手大叫說:“好!”
當晚,老金神鵰將常先大鴻送上了鵟鷹島。
大鴻見老金神鵰要返回,便說:“我說神鵰,明天子時你得準時來接,你可不能把我們丟在這兒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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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金神鵰笑笑說:“你儘管放心,我會準時來的。”
神鵰飛走後,常先大鴻悄悄潛入樹林中。
大鴻問說:“瘦哥,下一步怎麼辦?”
常先說:“先找個地方藏身。”
“藏身?”
“藏身。”
“然後呢?”
“睡覺。”
“睡覺?”
“睡覺。”
“這,睡覺能完成大哥交待之事嗎?”
“不睡覺你就能完成大哥交待之事?”
大鴻嘟囔說:“那,睡覺。”
常先說:“胖子,我讓你睡覺不是真睡覺。”
大鴻不解說:“睡覺還有什麼真假。”
“我是讓你閉著眼想事情。”
“想什麼事?”
“天明後如何行事。”
“有你想就行了,我笨,沒點子,你說咋辦就咋辦。”
“我叫你咋辦就咋辦?”
“你叫咋辦我就咋辦。”
“那好,你馬上去闖鵟鷹洞,把鵟鷹王給我抓來。”
“瘦哥,你這不是治我上當嗎?這深更半夜,我一個人怎麼能闖鵟鷹洞呢!”
“你說我讓你咋辦你就咋辦。”
“那也不能叫我夜闖鵟鷹洞呀!再說了,憑你我兩人也抓不住鵟鷹王,何況我一個人?”
“那就先睡覺吧。”
“真睡覺?”
“真睡覺。”
大鴻爬到一棵大樹上,靠在樹杈裡一會兒就呼呼大睡,進了爪哇國。
常先也爬到一棵大樹上,躺在樹叢中,翻來覆去卻睡不著。
他能睡著嗎?天一亮,不想好辦法,他們很快就會被島民發現。倘若這樣,那就壞了大事了。因為那樣的話,既不能完成王子交給的使命,還有生命危險。遠離家鄉,死在鵟鷹島,那可就虧了。說什麼今夜也得把點子想好呀!他真有點後悔,不該倉促答應黃帝進島。唉,自己也太逞能了!
抱怨也沒用,既來之則安之,不能讓兔家兄弟瞧不起,更不能讓王子失望。
可是,如何才能完成王子使命呢?
常先一夜也沒想出好點子,眼看著天亮了,鳥兒們嘰嘰喳喳吵得常先更加心煩。他下得樹來,抬頭看看天,只見天上烏雲滾滾,突然計上心來,便招呼大鴻說:“胖子!”
大鴻睜著惺忪的眼問說:“什麼事?”
“快下來!”
“想好點子了嗎?”
“你下來!”
大鴻只好滑下大樹,來到常先跟前。
常先找來一把紫樹葉,在手裡揉了揉,然後往大鴻臉上抹去。
大鴻說:“你抹這個幹什麼?”
“給你打扮打扮。”
“臉上塗得紅紅的,豈不像個娘們?”
“對,我裝雷公,你裝閃電娘娘。”
“裝閃電娘娘?比闖西陵又低了一輩?”
“少廢話。”
“裝那個老女人作甚?”
“騙鵟鷹王。”
“騙鵟鷹王,我不行。”
“有我在,你有什麼可怕的?一切按我眼色行事即行。”
大鴻嘟囔著說:“照你眼色行事,上次差點命都沒了。”
“你幹不幹,不幹就回去!”
“好吧,反正我要是死了,你當哥的也活不成。”
“見到鵟鷹王,你的聲音儘量捏細些,要裝得想個憨婆娘。”
“那閃電娘娘也不憨。”
“你這個閃電娘娘就是憨!”
“好,好,憨!憨婆娘!”
“走,去見鵟鷹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