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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八 回 為雪恨蚩尤橫掃有熊國 不服氣常先不敵小牧童

第十八回為雪恨蚩尤橫掃有熊國不服氣常先不敵小牧童

正當大家慌亂不知所措之時,雲霧中滾出一個白茸茸的大圓球。

少典氏一看,原來是個侏儒。

那侏儒是蚩尤手下的一員大將,叫侏儒魍。侏儒魍穿著白山羊皮做的褲褂,因為褂大褲肥人矮,看上去就是個白肉球。侏儒魍甩掉手中兩個圓傢伙。那圓傢伙骨碌碌滾到眾人跟前,仔細一看,原是兩顆血淋淋的人頭。這死去的男人,正是有熊部落正在耕種的族民。

“嘻嘻嘻嘻——”白肉球裡飄出來的笑聲,同陰曹地府裡的鬼哭差不多,“喔呀呀呀,快來看呀,這兒有不少小美人!”

少典氏拔出石劍,其他人也紛紛拔出石刀、木棍、弓箭,準備迎戰怪物。

又是一聲怪怪的唿哨聲,頓時雲消霧散。此刻,叢林中竄出幾十個騎著高頭大馬的漢子,這些漢子裝束怪異,面飾或馬,或熊,或虎,或豹,猙獰可怕;手中的武器,或矛,或戟,或刀,或劍,銳利無比。

領頭的正是蚩尤。

少典氏見狀,趕緊吩咐附寶帶著部落的女人和孩子向具茨山轉移,他則帶領部落男人邊掩護邊撤退。

蚩尤此刻命令部下說:“此次偷襲,行動要迅速。搶女人,不搶財物;殺男人,也殺孩子。”

鳩寮感到驚訝,大王雖然暴戾,殺人無數,可是從沒有殺過女人和孩子呀,今天他怎麼啦?於是問說:“大王,也殺孩子?”

蚩尤惡狠狠地說:“有熊部落一再與我對抗,這次,少典氏竟派他兒子幫助西陵,對他們就是要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鬼箭弦膠說:“這樣的話,軒轅豈不和我們永遠作對了?”

“有軒轅,就無我蚩尤!有蚩尤,就不能有他軒轅!”

侏儒魍問說:“燒燬有熊部落嗎?”

蚩尤不高興地說:“這還要問嗎!”

因為忙於春耕春種,沒有防備外敵,何況蚩尤又是強敵,而且是偷襲,儘管少典氏帶領勇士們奮勇殺敵,還是被打得丟盔卸甲,一敗塗地。

少典氏戰死沙場。

附寶和部分的女人、孩子,在部落勇士的掩護下,躲進深山老林,免遭一劫。

待軒轅黃帝趕到時,蚩尤和他的部下已經帶著掠奪的的女人離去。

此時,有熊部落已經是火光衝天,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黃帝看到渾身是血倒在地上的父親,痛哭流涕。

常先、大鴻看到自己的父兄陣亡,更是悲痛不已,放聲大哭起來。

嫘祖、女節、金花、銀花連忙安慰黃帝、常先、大鴻。

嫘祖說:“軒轅王子,光是哭沒用,現在最主要的,就是把他們安葬起來,讓他們入土為安,然後再看看部落還有沒有其他人活著,趕緊把他們找回來,詢問仇家,以便將來報仇。”

黃帝哭道說:“不用問,準是蚩尤那幫混蛋!”

常先大叫說:“我要殺了蚩尤!我要殺了蚩尤!”

常先憤怒地翻身上馬,要去追殺蚩尤。

大鴻也要跟常先去找蚩尤算賬。

黃帝連忙攔住說:“就憑你們兩人能殺了蚩尤?你們這是去找死!”

常先怒問說:“大哥,這仇就不報了!”

黃帝擦乾眼淚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嫘祖說得對,現在先安葬死去的族人,然後尋找其他人,重整家國。”

黃帝等人掩埋了族人的屍體,在具茨山尋找到了附寶他們。

黃帝與附寶母子相見,自然又是傷心一番,痛哭一番。

黃帝接過父親留下的有熊部落權杖,對天發誓,一定要振興有熊,替天行道,剷除蚩尤。

黃帝帶領族人蓋上房屋,築起軒轅城。

大鴻和女節操練兵士,此時女節已被黃帝納為王妃。

嫘祖教女人們養蠶織布。

一年不到,有熊國已經兵強馬壯,糧草富足。

從沒離開家園,這一別就是近一年,嫘祖的確思念父母,思念西陵,很想回去看看。這天,她找到黃帝,說:“大王,妾來有熊國數月有餘,不知西陵近日如何,很想回去看看,可否?”

黃帝說:“孤王也有此想法。另外,我答應過西陵王,讓倉帝侯岡去西陵傳授字圖,正好一併前行。”

嫘祖說:“大王強國之策切莫忘記結盟更多部落這一條。”

“是的,蚩尤西侵南征北擴,不多壯大勢力,炎帝榆罔也不時爭佔我地盤,我正想出去聯合周邊部落,說服榆罔,共同對付蚩尤。”

“聽說岐伯天師最近去縉雲山採藥,大王還可借西陵省親之際,順道去縉雲山求教。”

“是的。有熊國近來疫病漸起,須求醫問藥,給以醫治。”

“不知大王何日啟程?”

“明日便是吉日良辰,宜出門。”

女節聽說黃帝要出門,也要隨行。

黃帝沒有答應,說:“我走後,有熊國需要你來護衛,外敵可能會前來騷擾,你須保家衛國,不可麻痺疏忽。”

女節只得應諾。

黃帝和嫘祖去西陵省親,早有探子告訴西陵王。

西陵王聞聽大喜,這天便帶領全體生民出城迎接。歡迎的人群中,有的跳舞,有的用樹葉吹著口哨,有的敲著竹板,有的舉著鮮花……

城門口熱鬧非凡。

跟隨黃帝出行的有嫘祖、常先、大鴻、倉頡、祝融、沮誦、左徹、馬師皇、華蓋等人。

常先看到那麼多的歡迎之人,對大鴻說:“此次和上次大不一樣啊。”

大鴻說:“那是的,準保不會捆你了。”

常先說:“哎,胖子,你我不能白受那一繩。”

大鴻說:“那怎麼辦,他可是大王的老丈人。”

常先說:“我自有辦法。”

大鴻說:“哥,你可不能亂來。”

嫘祖回宮內會見母后及嬪妃。

黃帝讓倉頡和沮誦給西陵國人傳授圖字。

黃帝的其他隨從皆在廳外歇息。

黃帝則和西陵王在大廳相敘。

黃帝說:“一別數月,前輩別來無恙?”

西陵王說:“寡人一切皆好,只是偶爾思念公主而已。”

黃帝說:“我讓胡巢來西陵授制冕之術,不知如何?”

西陵王說:“很好。”

黃帝讓人將大車推到廳內,說:“我命邑夷法北斗之周旋曲折、魁星之正直,為前輩造一輛大輅之車,敬請笑納。”

西陵王看了大車,十分高興,說:“難為我兒之善心。唉,倘若炎帝有你這樣的心懷就好了。他只顧自家,就怕別人高之於他。”

黃帝說:“人各有志,不可強逼。前輩,去看看侯岡授字如何?”

西陵王說:“好。”

倉頡正在西陵國的一個大屋內傳授圖字。

來學習的有文武官員,也有普通草民。

坐在最前面的是位老叟。這位老人長長的鬍子上打了一百二十多個結,表示他已是一百二十多歲的人了。

黃帝和西陵王悄悄地走了進去,默默地坐在最後,和別人一樣認真地聽講。

(倉頡,號史皇氏,是軒轅黃帝的史官。史書記載,倉頡面長四目,天生睿德,常觀奎星圓曲之勢,察鳥獸蹄遠之跡,依其類像之形首創文字,革除當時結繩記事之陋,開創文明之基,被尊奉為“文祖倉頡”。)

倉頡講完課,無人質疑。

倉頡有點沾沾自喜。

大家正要散去,只見那老人站了起來。

倉頡有點好奇說:“老人家,你還有不解之事嗎?”

老人說:“倉頡啊,你造的字已經家喻戶曉,可我人老眼花,有幾個字至今還糊塗著呢,你肯不肯再教教我?”

倉頡說:“這有何難,說吧。”

老人不緊不慢地說:“你造的馬字,驢字,騾字,都有四條腿吧?”

“是呀,馬、驢、騾本來就是四條腿嘛。”

老人說:“牛也有四條腿,你造出來的‘牛’字怎麼沒有四條腿,只剩下一條尾巴呢?還有,你造的‘重’字,是說有千里之遠,應該念出遠門的‘出’字,而你卻教人念成重量的‘重’字。反過來,兩座山合在一起的‘出’字,本該為重量的‘重’字,你倒教成了出遠門的‘出’字。這幾個字真叫我難以琢磨,只好來請教你了。”

倉頡說:“老人家,我先造‘重’字時,是寫成‘出’樣的,造‘出’字時,是寫成‘重’樣的。都怪自己粗心大意,竟然教顛倒了,‘魚’和‘牛’也是如此。”

老人說:“既然錯了,就改呀。”

倉頡不好意思說:“我在所有部落都是這樣教的,改起來太麻煩,所以就不改了。”

老人說:“那也不能以訛傳訛。”

西陵王怕倉頡過於難看,連忙解圍說:“既然先生都是如此教法,只好以訛傳訛了。”

黃帝對倉頡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知識如浩瀚之海,你所知不過滄海一粟,切不可自足自滿。”

倉頡滿面羞愧,說:“謹記大王教誨。”

黃帝在西陵國過了半月有餘,因嫘祖身體突然不適,便帶著嫘祖和眾人離開西陵國,前往縉雲山尋找天師瞧治。

路上大鴻問常先說:“瘦哥,你不說不能白挨西陵王綁那一繩嗎?”

常先說:“是呀。”

大鴻說:“在西陵那樣長時間,也沒看你想什麼辦法嘛。”

常先悄悄說:“今晚西陵王肯定睡不好覺?”

“何故?”

“我臨走時在他尿壺底下鑽了一個洞。”

“你真夠損的。”

縉雲山雄峙嘉陵江溫塘峽畔。山間白雲繚繞,似霧非霧,似煙非煙,磅礴鬱積,氣象萬千。早晚霞雲,奼紫嫣紅,五彩繽紛。古人稱“赤多白少為縉”,故名縉雲山。縉雲山腰有一古剎名白雲寺,天師岐伯凡來縉雲採藥,常居其間。

黃帝和嫘祖等人站在縉雲山腰,向上看,但見層層林海,茅屋飛簷掩飾其間,蘭天、白雲、綠樹相映;平視林中,曲徑通幽,竹海深處,萬杆翠竹聳立,竹筍競發,微風拂來,枯黃的老竹葉似片片白雪,伴著從林海縫隙中灑進的陽光,隨淡霧索繞,飄飄蕩蕩,與鳥喧、蟬鳴、蝶舞成趣,回味雋永,給人以清新的享受;透過密林下看,嘉陵江清楚可見。

嫘祖看縉雲山如此美麗,心有感嘆說:“大王,入夜,在此處聽竹浪濤聲,賞松間明月,品山中野味,定會別有一番情趣。”

黃帝說:“是啊,只可惜國事纏身,孤王無此閒暇之時。”

行路間,常先發現前邊有個牧童,便對黃帝說:“大王,可否向前邊的牧童打探一下天師的行蹤?”

黃帝說:“可以。”

常先準備上前打探,黃帝說他自己前去相問,眾人只好退居後面。

黃帝見牧童,遂躬身施禮說:“這一小相公,天師岐伯老夫子行蹤知否?”

牧童愛理不理地問說:“你有何事?”

黃帝說:“我乃有熊國國君軒轅氏,想請他幫助看病。”

牧童故意說:“國君是幹啥的?”

黃帝說:“國君乃一國之主。”

牧童冷笑笑說:“一國之主,哼哼,你能主什麼?就知道日飲千杯,夜戀百女,整日花天酒地,再不就為擴大地盤東征西討,你管過百姓死活嗎?如今荒淫過度,鬧出病來了,想求天師給你看病?呸!你們這些當國君的都該死!生病是好事,活著是罪過,死了是窮人的福氣。早死早好,多死幾個更好,快走吧,天師是不給你們這些人看病的!”

眾人看黃帝如此受辱,早就氣得渾身亂抖,恨不得一拳將牧童砸死。

黃帝喝退了摩拳擦掌的眾人,又親自上前深施一禮。

牧童不予理睬,揮鞭欲走。

黃帝還要問訊,常先早一棍砸向牧童。

牧童避開來棍,大怒說:“想打架?你家小爺手正癢呢!”

黃帝想喝住常先已經遲了。

只見常先三拳兩腳,便被牧童一腳踢出丈餘開外,若不是眾人接住,常先定會跌成了柿餅。大鴻見常先捱打,拎這大錘就上。

牧童見大鴻上來了,並不驚慌說:“來吧,我倒要看看你這胖傢伙夠不夠我一泡尿衝的!”

牧童正要和大鴻開打,岐伯揹著藥婁趕到,看是黃帝來了,連忙喝住牧童說:“小子休得無理!”

牧童見岐伯到了,便乖乖閃立一旁。

岐伯對牧童說:“他就是我平日跟你說的明君黃帝,還不快快磕頭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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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童趕緊上前對黃帝磕頭施禮。

黃帝連忙扶起牧童。

岐伯說:“不知軒轅大王到此,失禮了。”

黃帝笑著說:“這一少年血氣方剛,功夫不錯。”

岐伯說:“他叫青牛,臣之弟子,少有禮教,還望大王海涵。”

黃帝說:“先生過謙了。”

岐伯問說:“不知大王來此何事?”

黃帝說:“夫人想找先生諮詢一些事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