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回戰颱風神力應龍負重傷鬥章魚太子昌意葬海中
黃帝怒道說:“你是何人,竟敢如此張狂?!”
大漢吼道說:“我乃九天玄女的弟子共工,跟蹤你多日,不料想多次讓你溜掉,今日總算追到了,快快下馬投降,免得一死。”
黃帝聞聽,斥道說:“狗賊共工,你身為九天玄女的弟子,卻不守天規,司好水神之位,竟然幫助蚩尤,貽害天下,著實罪該萬死,我看不給你一點厲害嚐嚐,你不知馬王爺有幾隻眼!”
共工並不多話,雙手舞槌,氣勢洶洶,直逼黃帝。
黃帝看那木槌,像是紫檀木做的,少說也有一二百斤,竟被共工舞得天花亂墜,可想而知,共工魔力之大。他雖說不害怕,但畢竟沒交過手,也不知神龍寶劍的神力如何,所以不敢大意。
共工見黃帝拿著一把薄薄的鐵片似的寶劍,根本不放在眼裡。揮槌就向黃帝砸去。
黃帝見共工舞槌上來,便一手摟緊獸兒,一手執劍,挺馬上前,見共工槌到,趕緊用神龍寶劍隔擋。只聽咯吧一聲,共工的兩個槌把留在手裡,槌卻沒有了。細細一瞅,槌早滾落在幾丈之外的山縫裡。
共工大驚,知道不是對手。倘若黃帝再來一劍,他的吃飯傢伙恐怕就沒了。於是乎,趕緊腳底磨油——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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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帝沒有追趕。
他看了看手中的寶劍,依然是那樣如冰似雪,那樣的柔美無瑕,心中大喜。
黃帝還想再試試寶劍,因為剛才他還沒有什麼感覺,共工的槌就斷了。
恰巧身旁便是一棵古松,但見那古松,身披鱗甲,幹若鐵鑄,根生千年,魂入崖中。他揚起雙手,揮向古松。只見一道閃光,伴著‘咔嚓’的輕輕一聲,樹身微微一震,不見動靜。然而,很快,傲慢的古松就在一陣微風中悠悠倒下,平展著圈圈的年輪,哀嘆生命的流逝。
黃帝高興之際,愈加對漉女的敬佩和讚歎。
離開藏雲洞,跨越湛盧山,躲過蚩尤的一路哨卡,黃帝終於返回大營。聽說大船已經造好,黃帝將獸兒交給力牧調教,自己稍歇幾日,便帶著應龍,趕到大海邊。
遠遠望見的是一座很高很大的小島,走進一看,才知道是船。
那船是用清一色的杉木打造的。每根杉木的樹齡大約九百九十九年,長九丈九,腰圍九尺九,上下粗細一樣。船幫、船底、甲板、船頭、船艉、船樓、船舵,總共用杉木九百九十九根。
黃帝說:“這條船打造了多長時間?”
共鼓說:“大王大人,這條船共用了九個月時間。”
黃帝說:“那些木頭是如何搞來的?”
狄貨說:“都是地方的族民幫助砍伐運來的。”
太子昌意說:“當地的族民,聽說父王去東海捉妖,非常高興,因為這個妖怪夔經常出海禍害他們。”
黃帝說:“這麼大的船,在海里能走嗎?”
共鼓說:“順風即可行走。”
黃帝說:“沒有風呢?若是頂風呢?”
狄貨說:“可用人工划槳,破浪前進。”
黃帝說:“那得多少人才能划動呀?”
應龍說:“大王不用擔心,我可以運用神力,拖它前行。”
應龍怕黃帝不信,便念動真言,只見這個龐然大物在大海里無人駕駛,竟能行走自如,若飄葉般輕快。
黃帝大喜,隨即帶著眾人上船,向流仙島行去。
大海一望無際,自由奔放,雄渾滄茫,有容光煥發的嬌美活力,有蔚藍翻滾的光澤雄姿,有深沉渾厚的深淵音響,有滔滔向前的奔騰氣勢。更有反覆無常的激情變化,時而溫柔嫻靜,如風鼓船帆,順水推舟;時而驚濤駭浪,似閃電裂空,地動山搖;時而深情繾綣,像情人告別,召喚等待;時而抑鬱幽怨,給親友分憂,如訴衷腸。總之,大海有博大的胸懷,恢弘的氣度,有狂放不羈、沖決網羅的魄力,有驚天動地、狂放不羈的力量。
在這漫無邊際的大海中,黃帝等人顯得是那樣渺小。
然而,黃帝不甘示弱,時而同颱風格鬥,時而與巨浪拼搏。
這是遠古時期,一次人與自然的真正較量。
颱風說:“巨浪,我可以把千年古樹連根拔起,卻撼不動黃帝的大船,何故?”
巨浪說:“是呀,我能吞沒高山,卻對黃帝的這條木船奈何不得,的確很怪。”
颱風說:“是不是黃帝的力量很大?”
巨浪說:“也許是上天保佑。”
颱風說:“你我再試一試,看能否把它打沉。”
巨浪說:“把它打沉與你我何益?”
颱風說:“大自然本來就是殘酷的,若不消滅人類,他們將來會毀滅我們。”
巨浪說:“人類與大自然就不能和諧共處嗎?”
颱風說:“人類太貪婪。即便我們不去消滅他們,他們自己也會毀滅自己。”
黃帝看颱風和巨浪,隨時都會將大船沉沒。便讓大家做好準備。
昌意有點猶豫說:“父王,它們的力量如此強大,我等能戰勝嗎?”
黃帝說:“兒啊,你是否看過螞蟻?”
昌意說:“看過。”
黃帝說:“你爾看螞蟻身材細小,生命柔弱,只要被人輕輕一捏,它的一生,就會結束。然而,螞蟻雖然渺小,卻非常團結。一隻螞蟻找到巨大的食物,自己無法搬運,它便立刻回巢,通知夥伴,一起來運,就成功了。我等也是一樣,如果不能團結,是闖不過風口浪尖的。”
狄貨說:“是的,大王,只要我等團結,就能戰勝一切。”
黃帝說:“那還不行,僅靠人的力量,還鬥不過大自然,還需天神保佑。”
昌意說:“天神會保佑我們嗎?”
黃帝說:“這要看我等自己。只要大家團結一致,齊心合力,替天行道,就會有神力輔佐。”
颱風再次掀動巨浪,巨浪藉著風勢,陡立而起,撲向黃帝的大船。
大船像一片樹葉,忽被拋到天上,忽被扔入海底。忽而飛速旋轉,忽而顛簸不停。
颱風扭動著,盤旋著,翻滾著,它想撕裂大船;巨浪洶湧著,澎湃著,撞擊著,張開大嘴,它想咬碎大船。
化作巨龍的應龍,在海水裡奮力地拉著大船。
那拉船的繩索,已經將應龍的嘴和身上都磨出了殷殷的血滴。
黃帝和眾人用力地划槳,拼命地穩住大船。
幾次,巨浪險些將黃帝和他人丟擲船艙。
大船總算進了流仙島的港灣。
颱風沒有鬥過黃帝,覺得沒有面子,灰心喪氣地溜之大吉。
巨浪沒有戰勝黃帝,自覺難看,只好偃旗息鼓。
大海平靜了下來。
船到海島的岸邊,停了下來。
淺海,清澈見底。
黃帝沒有急著上島,而是讓大家歇息一會兒,以便恢復體力。
眾人將勞累過度遍體鱗傷的應龍拉到了船上。
此刻,太子昌意因為用力划槳,胳臂腫了;狄貨的雙手磨出了許多血皰;共鼓兩腿發軟,癱倒在甲板上;黃帝也累得靠在船上直喘粗氣。
黃帝說:“狄貨——”
狄貨說:“大王。”
黃帝說:“你去島上察看一下,夔在什麼地方,何處何時可以下手捉拿。”
狄貨說:“是。”
黃帝說:“昌意,爾看看海里能否捉到魚,想法抓幾條來充飢。”
昌意說:“是,父王。”
黃帝說:“共鼓,你把帶來的草藥拿來,我給應龍治療傷口。”
共鼓說:“是,大王大人。”
眾人正在忙碌。
突然,太子昌意指著船的不遠處大叫說:“父王,你看,那是什麼?”
黃帝用眼望去,只見海底遊來一個龐然大物。
但見那龐然大物,通體褐色,呈短卵圓形,無鰭。頭小,眼大。眼不但很大,而且睜得圓鼓鼓的,一動也不動,像貓頭鷹似的。頭頂中央有口,周圍有口膜。口內具角質的顎,形似鳥喙。足連線於頭的前方,有腕4對,基部粗,尖端尖細,各腕長度相近,側腕較長,約四五十丈;腹腕較短,約三二十餘丈;腕上具有兩行無柄的吸盤,每腕吸盤約三百餘個。
應龍說:“大王,我等碰上章魚了。”
黃帝說:“章魚厲害嗎?”
應龍說:“是的,大王。章魚力大無比、殘忍好鬥、足智多謀,它可是海洋裡的“一霸”。不過,別看章魚兇狠殘忍,對待自己的子女卻百般地撫愛,體貼入微,甚至累死也心甘情願。每當繁殖季節,雌章魚就產下一串串晶瑩飽滿的猶如葡萄似的卵,從此它就寸步不離地守護著自己心愛的寶貝,而且還經常用觸手翻動撫摸它的亮晶晶的卵。等到小章魚從卵殼裡孵化出來後,這位慈母不放心,日夜守候,不肯離去,惟恐自己心愛的孩子被其他海洋動物欺侮,以至最後過度勞累而死去。“
黃帝說:“既然如此,萬萬不可傷其性命。”
眾人忘記了疲勞,紛紛摸出刀槍劍戟,緊張地望著這個不速之客,以防不測。
章魚似乎並不把黃帝等人看在眼裡,優哉遊哉地慢慢向大船靠攏。
章魚好奇地問說:“這是個什麼東西呢?我在海里少說也有千年,怎麼沒見過?”
鯊魚說:“那是人類造的船。”
章魚說:“船是什麼東西?”
鯊魚說:“不知道。”
章魚說:“它會吃我們嗎?”
鯊魚說:“不知道。”
章魚說:“它能吃嗎?”
鯊魚說:“不知道。”
章魚說:“真是個大笨蛋,竟然一問三不知。”
鯊魚說:“你去逗逗看,若是能吃,也分我一份。”
章魚說:“還想不勞而獲,做夢吧,你!”
章魚遊到船邊。
黃帝讓大家輕易不要先動手,除非傷及船上人的性命。
章魚說:“我先逗他們玩玩。若不犯我,我也不找他們麻煩。若是惹我,我才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鯊魚說:“還是小心為妙,人類不是好東西,搞不好,你可就成了他們的美味佳餚。”
章魚在船邊玩起了變色術。
它忽而變紅,忽而變綠;忽而發亮,忽而透暗。一會兒趴在海底,與海底砂石混為一色;一會兒附在珊瑚樹上,和珊瑚樹融為一體。
黃帝他們被弄得眼花繚亂,個個驚訝不已。
章魚見黃帝並無亡它之心,便大膽地將一隻又大又灰的觸角掛到了船幫上。
應龍剛想叫別人不要管那觸角,誰知共鼓就急忙上前動手了。
共鼓也並無害章魚之意,只是想用長戟把章魚的觸角挑掉,他怕觸角把船扒翻。
章魚以為共鼓圖謀不軌,順勢就把共鼓捲起。那觸角上的吸盤,有千鈞之吸力,共鼓無論怎樣掙扎,也掙不脫觸角,相反越掙勒得越緊。太子昌意見狀,不顧一切,舉斧便砍那觸角。觸角被斬斷,共鼓落在了船上,半天喘不過氣來。
章魚見自己的觸角被斬斷一根,頓時惱羞成怒,馬上將另外的七隻觸角,同時伸到船上,扒船的扒船,捉人的捉人。
黃帝等人,不得不舉起武器自衛。
章魚的觸角非常靈活。或伸,或縮,或吸,或裹,和黃帝展開了殊死的搏鬥。
觸角若碰到黃帝的神龍寶劍,即被斬斷;人若被觸角吸住,不及時掙脫,就立馬斷氣。
為避免被觸角纏住,黃帝等人閃轉騰挪,在船上蹦來跳去。
為避開人類的刀斬斧剁,章魚的觸角伸來縮去,聲東擊西。
觸角來,神劍去。
神劍去,觸角回。
黃帝說:“我等沒有得罪與你,你傷我人員何故?”
章魚說:“我只是和你們玩玩,你們為何斬我觸角?”
黃帝說:“是你誤解了我等,率先挑起事端。”
章魚說:“你們人類總是不相信我們,也總是找理由掩飾自己的過錯。”
黃帝說:“你我和解如何?”
章魚說:“開弓焉有回頭之箭?何況你們已經傷害了我。血債必須血來償還!”
章魚報復心很重,太子昌意砍斷它的一隻觸角,它就專門找太子昌意的破綻,以便將太子昌意捕獲。
儘管太子昌意時時小心,還是被狡猾的章魚用最長觸角連人帶刀吸住纏起。
黃帝急忙舞劍相救。
章魚用長觸角將太子昌意按入海水裡,同時,用一隻觸角對付共鼓,用一隻觸角對付應龍,用另外的四隻觸角攻擊黃帝。
儘管章魚機靈無比,攻擊一處目標所向無敵,但它畢竟和幾個人同時搏鬥,所以有點力不從心。何況黃帝的神龍寶劍,威力無比,章魚根本不是對手。不一時,黃帝便斬斷了章魚的三根觸角。應龍和共鼓也紛紛砍傷章魚的另兩隻觸角。不僅如此,太子昌意竟搗瞎了章魚的一隻眼睛。
章魚忍住疼痛,趕緊亮出第三個殺手鐧,——噴射黑色的毒汁迷魂彈。
眼前的海水一片漆黑,黃帝等人不知章魚的去向,無從下手。
章魚藏在黑色的海水裡,雖然還有一隻眼睛,仍把黃帝等人的舉動看得一清二楚。它迅速將觸角的傷口彌合,同時生出新的觸角,準備伺機偷襲黃帝等人。
黃帝不敢大意,讓眾人張大眼睛,在船的四處巡視,提防章魚再次襲擊。
好長時間,黑水沒有散去,海里無任何動靜。
大家認為章魚肯定逃走了。
黃帝不是這樣看法。他認為章魚沒走,正藏在黑水中。而且,他還有一種預感說:章魚即將發起第二次攻擊。
為避免傷亡,耽誤大事,黃帝讓大家火速棄船上岸。
黃帝領頭,太子昌意押後。
章魚看到冷冷地一笑說:哼哼,正中我章魚下懷。
還沒待太子昌意上岸,章魚的一隻長觸角突然伸出,只聽太子昌意“啊呀”一聲,便被觸角牢牢地吸纏住了。
眾人眼看著太子昌意被拖進了深海,卻無法挽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