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回眾大王畏懼怪獸忙供奉設巧計撐死饕餮貪吃鬼
這時期,隸首發現各部落領回去的獵物越來越多,心存疑慮。
這天,鹿部落又來領十隻野羊時,隸首便詢問緣故,因為他們才領沒幾天,不可能吃得那麼快。
隸首說:“鹿大王,怎麼又領野羊了?”
鹿大王說:“你有所不知,最近大旱,上天派來個神仙,說是龍王五太子,能給我等部落降雨,但必須侍候好它,不然非但不給降雨,還要讓我部落繼續乾旱。所以我等仔細地侍候,不敢有絲毫怠慢。”
隸首說:“你每次領這麼多羊作甚?”
鹿大王說:“那個神仙專要吃羊,一頓能吃下一隻。我等捉不到野羊,只好來領。”
隸首和鹿大王在議論那個神仙時,進來幾個上交獵物的部落首領。
兔大王說:“你說那個神仙呀,去過我兔部落。它說它是龍王五太子,不能得罪它,否則就滅了兔部落。它整日呆在部落裡,見什麼吃什麼,飯量還特別大,部落可給它吃苦了,後來它看部落實在沒東西可吃才走。”
豬大王說:“這傢伙也去過豬部落。它說是龍王五太子,我等不相信,它就呼風喚雨給我等看。”
牛大王說:“這個龍王五太子到我等部落,說是受大王旨意,輔助部落的。既然是大王旨意,牛部落只好接待。它整日吃好的喝好的,這還不算,還硬要我等陪著,說什麼不吃白不吃,族民很反感,可是也沒辦法。”
羊大王說:“在你們部落只是吃,不拿還好。在羊部落,那家夥既吃又拿。它還有理,說什麼把我餵飽了,吃得就少了,換個別人來,還得大吃二喝。”
隸首說:“此事非同小可,應早早稟報大王才是。”
鹿大王說:“就怕那家夥真的給部落帶來災難。”
隸首說:“大王會有辦法的。我等一起去見大王。”
眾人來到黃帝的王宮。
黃帝正準備把打來的獵物讓人送給隸首保管。
隸首說:“大王,最近有一怪物,自稱是龍王五太子,在我華夏到處騙吃騙喝,眾王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黃帝說:“那怪物何等模樣?”
鹿大王說:“那怪物長著羊之身,眼睛在腋下,虎齒人爪,有一個大頭和一個大嘴。十分貪吃,見到什麼就吃什麼,飯量極大,一頓能吃下一頭羊。”
黃帝說:“那怪物現在何處?”
鹿大王說:“還在鹿部落。”
黃帝說:“力牧、應龍隨孤王去鹿部落。”
力牧、應龍說:“遵命。”
鹿部落。
饕餮看鹿大王遲遲不回,正在對族人發火。
饕餮說:“你們聽著,在等一個時辰,鹿大王若不送羊來,就吃你們童男玉女!”
眾人諾諾,顫顫驚驚,擁擠一堆。
黃帝一行來到鹿部落。
饕餮一見,說:“嗬!鹿大王羊沒拿來,倒是把黃帝叫來了,好啊,好!我正想會會這個天之嬌子呢!”
力牧說:“你乃何方妖怪,竟在此驕橫!”
饕餮說:“怎麼?想來找死!”
力牧說:“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爺來也!”
黃帝正要阻攔,力牧竟提棍竄了出去。
風后說:“大王,此怪莫非就是傳說中縉雲氏之不才子?縉雲氏之不才子貪於飲食,冒於貨賄,侵欲崇侈,不可盈厭;聚斂積實,不知紀極;不分孤寡,不恤窮匱。天下之民以比三兇,謂之饕餮。此怪乃集怨氣所化,有吞噬萬物之能,行進迅疾若風,為禍一方。”
應龍說:“我看這傢伙很像是龍王五太子。倘若真是龍王五太子,它本領極大,硬碰會吃虧的。”
黃帝說:“力牧將軍上去了,如何是好?”
應龍說:“我來支援力牧將軍。”
眾說:“我等共討之。”
牛、鹿、羊、豬、兔大王,紛紛使出看家本領,和應龍一起幫助力牧圍攻饕餮。
饕餮見眾大王圍了上來,毫不害怕,相反仰天哈哈大笑。
饕餮說:“來吧,來吧!本太子逗爾等玩玩!”
饕餮忽而竄上,忽而蹦下,進無影,退無蹤。
眾大王劍起棍落,招招撲空。
饕餮呢,一會兒敲敲鹿大王的雙角,一會兒揪揪兔大王的耳朵,一會兒扭扭豬大王腮幫,一會兒扯扯牛大王的頭髮。
眾大王氣不打一處出,恨不能立刻殺死這個饕餮。可是,別說打到饕餮,就是想碰也碰不到饕餮一根毫毛,眾大王只有圍著饕餮轉的份兒,哪有攻擊的機會。
應龍見狀,就恢復原形,飛到空中,從上向下攻擊。
饕餮因為眼在腋下,又在對付周圍的眾大王,所以沒看到天上飛下的應龍。
應龍手中的劍,此刻變成一個又厚又重的圓鐵板,直直地向饕餮砸去。
饕餮躲閃不及,被砸得撲哧一聲,那是被砸出的響屁,如雷鳴一般,驚天動地。
饕餮霎那間就成了一個扁片子。
眾人大喜。
不過,眾人漸漸地就喜不起來了。
因為那扁片子慢慢地鼓了起來,而且越鼓越大。縱然應龍的寶劍重如泰山,卻也壓不住饕餮。
饕餮一挺身站了起來,頂天立地猶如巨人一般。
眾大王在饕餮身邊,像幾隻螞蟻一般小。
饕餮一抬蹄子,就要踩眾大王。
眾大王趕緊躲在一邊。
饕餮怒氣衝衝:“適才是誰用鐵板偷襲本太子的?是誰!”
應龍飛到饕餮眼前:“我!”
饕餮說:“原來是你!我說應龍,你我畢竟是兄弟,胳臂肘不該向外拐,你怎麼幫他們跟我作對呀?”
應龍說:“你這個貪得無厭的傢伙,到處吃拿卡要,把我龍氏家族的臉都丟盡了,你不配做我等兄弟!”
饕餮說:“喲呵,你又是什麼好東西,跟玉帝女兒私通被鎖了千年,才出來幾天?真是破風箱改棺材——風流半輩子,現在又裝起人來了!”
應龍說:“我那是愛情!”
饕餮說:“我那是愛好!”
應龍說:“少廢話,吃打!”
饕餮說:“嘿嘿,你是自己找死,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饕餮大嘴一張,上唇連天,下唇接地,就要活吞應龍。
應龍寶劍一挺,其長不見頭,其刃可削金,鋒利的劍鋒,直直刺入饕餮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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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趕緊咬住寶劍。
若不是咬得快,饕餮的頭肯定要被穿個洞。
應龍連忙抽劍。
饕餮緊咬不放。
兩條龍一抽一咬,攪得渾天混地,誰也勝不了誰。
隸首說:“大王,貪腐應剷除在萌芽之中,否則必將禍國。此怪需滅之,不然後患無窮。”
風后說:“大王,這傢伙既然是龍王五太子,處置要慎重,龍王不可得罪。當然,此害不除也不行。可是,硬除不行,要想個妙法,既不得罪龍王,又可除掉此患。”
黃帝說:“先生言之有理。隸首——”
隸首說:“臣在。”
黃帝說:“饕餮貪吃是嗎?”
隸首說:“正是。”
黃帝計上心來,冷冷一笑:“孤有辦法了。”
風后說:“不知大王有何妙法?”
黃帝說:“附耳過來。”
風后附耳過去。
黃帝慼慼道之。
風后欣喜:“大王高明!”
黃帝說:“隸首,倉廩裡還有風乾的牛羊豬肉嗎?”
隸首說:“有十頭野豬,二十頭山羊,三十條牛腿。”
黃帝說:“悉數取來。”
隸首說:“這——?”
黃帝說:“孤王自有妙用,速去速回!”
隸首帶人取來風乾的獵物。
黃帝又讓兔大王帶人取來五十桶聖水。
應龍和饕餮還在糾纏不休。
只見黃帝軒轅神龍劍一揮,只聽嗖地一聲,一道寒光直插青天。
饕餮一驚,應龍趁機將劍抽了回來。
應龍又要再刺饕餮,被黃帝制止了。
兩條巨龍又各自恢復原樣,站在黃帝面前。
黃帝說:“都不要打了!饕餮——”
饕餮說:“何事?怕我把爾等都吃了嗎?”
“孤王江山都打下來,什麼樣的妖魔鬼怪沒見過?”
“那你讓不打,何意?”
“饕餮,孤王問你,你來我華夏何故?”
“你說這話就錯了,我乃炎帝之苗裔,縉雲氏之不才子也。”
“既然是縉雲氏之不才子,理應奉公守法才是。”
“那麼多好吃的東西都被你們搞來了,我焉能不來飽飽口福?”
“不勞而獲是不道德的!”
“道德?嘿嘿,你這些當首領的誰講過道德了?沒當頭時,你們口口聲聲要別人講道德,講廉潔奉公,一旦當了頭後,哪個不是貪得無厭?什麼卑鄙的事做不出來?他們搶女人,搶地盤,你怎麼不管呢?”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我不懂什麼報不報,只要我想吃的,不管耍什麼手段,也不問別人如何看法,我就得吃到。吃我想吃的,哪怕天地,只要我想吃,也得吃,這就是我的道德!再說了,我的上一輩不管怎樣說,也跟你南征北戰,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現在我吃點喝點不是應當的嗎?”
“天之大,地之闊,你能吃得下嗎?”
“只要想吃,就能吃得下!”
“既然如此,這裡有些食物,你只要能吃得下,喝得盡,今後華夏的東西你盡可以繼續吃,倘若吃不下,以後不準再來騷擾,你看公平嗎?”
“說話算話?”
“一言九鼎!如今東西就在這兒,爾即刻食之,讓孤王看看。”
饕餮見那麼多好吃的東西,早就饞得口水淌了八丈長,不由分說,摸起來就吃。
不一會兒,十頭野豬,二十頭山羊,三十條牛腿被吃得一乾二淨。
眾人無不驚訝。
黃帝說:“光吃不行,這聖水也得全部喝完才行。”
饕餮說:“小事一樁,再來五十桶,我也能喝完。”
饕餮果然將聖水喝個精光。
黃帝說:“你果真海量,明日再來,孤王給你還準備更多的食物。”
饕餮說:“那我就不客氣了,走者——”
饕餮大搖大擺離去。
眾人對黃帝的做法不解。
黃帝說:“饕餮是個怪物,外部攻擊,不能將其剷除,只有攻其內部,其必敗。今日其食風乾之物,又喝諸多聖水,兩者相融,其必撐死也!”
翌日,眾王得知,饕餮已死。
究其緣故,果然撐死也。
注:饕餮,讀音tāotiè,是傳說中的龍的第五子,是一種想象中的神秘怪獸。其貪食、好色、貪財、傷悲、憤怒、懶惰、自負及驕傲。古書《山海經》介紹其特點是說:羊身,眼睛在腋下,虎齒人爪,有一個大頭和一個大嘴。十分貪吃,見到什麼就吃什麼,由於吃得太多,最後被撐死。
《左傳·文公十八年》雲,縉雲氏有不才子,貪於飲食,冒於貨賄,侵欲崇侈,不可盈厭;聚斂積實,不知紀極;不分孤寡,不恤窮匱。天下之民以比三兇,謂之饕餮。
《左傳》謂饕餮是“縉雲氏不才子”,而《史記·五帝本紀》集解引賈玄曰說:“縉雲氏,姜姓也,炎帝之苗裔,當黃帝時在縉雲之官也。”蚩尤姜姓,亦為炎帝之苗裔(《路史·蚩尤傳》),故蚩尤很可能即此縉雲氏之“不才子”饕餮。相傳饕餮是蚩尤敗給炎黃二帝後被斬下的首級身首異處集怨氣所化,有吞噬萬物之能,被黃帝用軒轅劍所封印(喻劍上龍紋),並由獅族世代看守(守門石獅)。又《山海經·北次二經》所記“狍鴞”,郭璞注以為即《左傳》之饕餮。
《神魔誌異·異獸篇》說:神州極南有惡獸,四目黑皮,長頸四足,性兇悍,極貪吃。行進迅疾若風,為禍一方。蛟龍水獸的一種,頭有一對角,全生寒氣圍繞,多數呈青白色,長數十丈,性時而溫和時而暴躁,騰空而起激起數丈水浪,威武無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