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回蚩尤王迷魂陣裡擒陸渾軒轅帝一放西戎陸渾王
一匹日行千里烏錐駒在山路中行走。
馬上正是叱吒天地之間的九夷至尊蚩尤。
五十多歲的蚩尤雄風猶在。
跟在蚩尤馬後的是一個車隊。
車上裝載著一罐罐白酒,
推車的是應龍、昌意、獸兒等精挑出來的五十華夏將士。
陸渾國守門軍來到大營對陸渾王說:“大王,城門外蚩尤求見。”
陸渾王問:“誰?”
守門軍說:“蚩尤大王。”
陸渾王說:“蚩尤大王不是被黃帝殺死了嗎?”
葛靼說:“會不會有人冒充?”
陸渾王說:“你們隨我前去察看。”
陸渾王來到城樓上,細細一看,果然是蚩尤。
陸渾王說:“蚩尤此刻來陸渾作甚?”
葛靼說:“若是投奔陸渾,我陸渾則是如虎插翅;若是來刺探軍情,則禍害也,大王理應小心為是。”
陸渾王說:“是人是鬼,見了再說。他就是那幾個人,就是想反也反不起來。葛靼,你帶精兵隱於暗處,瞧我眼色,見機行事。”
葛靼說:“是!”
陸渾王帶領人馬迎之城門外。
蚩尤和陸渾王雙雙馬上抱拳施禮。
陸渾王說:“蚩尤大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萬望恕罪!”
蚩尤說:“好久不見,甚是掛念陸渾大王!”
陸渾王將蚩尤引入王宮,設宴款待。
陸渾王知道蚩尤愛美女,所以特讓舞女跳起yan舞。
舞女的眉眼不時挑逗蚩尤,蚩尤並不理睬。
陸渾王發覺蚩尤的這一變化,愈加防範起來。
陸渾王說:“不知蚩尤大王此次來陸渾有何貴幹?”
蚩尤說:“一來是看望陸渾大王,二來是送點禮物給大王,以謝當年出兵解救蚩尤之恩。”
說到出兵解救,陸渾心中有愧,因為當年逐鹿之戰,蚩尤讓他率兵攻打王亥的神馬兵,他陸渾是出兵了,可是到戰場上一看,知蚩尤大勢已去,所以沒敢參戰,偷偷將兵撤回。蚩尤當然知道陸渾的背叛,但此時卻故作不知。
陸渾王說:“出兵解救是理所應當的,你我畢竟是結盟之國,只是沒有起大作用,深表遺憾。”
蚩尤感嘆說:“天將亡我,不是人能挽回的。來人,將酒抬上來。”
陸渾王說:“酒?什麼是酒?”
蚩尤說:“你喝了便知。那可是聖水啊!”
昌意等將酒獻上。
蚩尤倒了一碗酒,遞給陸渾:“你喝一口嚐嚐。”
陸渾王看著黃黃的香香的水,沒有動口。他怕其中有詐。
蚩尤看陸渾王不願動口,便又倒了一大碗,端起來一仰脖,喝個乾乾淨淨。
蚩尤說:“陸渾大王是怕這酒中有毒吧?”
陸渾王說:“哪裡,哪裡!這黃水能喝?”
“這是酒,你看我不是喝得很開心嗎?你喝一口試試。”
陸渾王端起酒碗,但覺得酒的芳香濃郁,溢散在碗口附近的空氣中。他輕輕地抿了一小口,那香氣頓時充滿口中;酒嚥下後,口中回味悠長,餘香不盡。
“陸渾大王,感覺如何?”
“妙哉!大王,你這黃水是從何而來的?”
“這是酒,我釀出來的。”
“你?”
“是呀,逐鹿兵敗之後,我便隱居深山,一邊修煉,一邊釀酒。”
“你會釀酒?”
“我師父教的。逐鹿敗走之後,師父看我整日悶悶不樂,便讓我喝酒,他說酒可以減壓、解愁、壯膽、去乏。”
“減壓、解愁、壯膽、去乏?”
“可不是嘛。被黃帝打敗之後,出路何在?我很鬱悶,可是,喝了酒後,我豁然開朗起來。一時失敗,沒什麼可怕的,勝敗兵家常事嘛,所以我又振奮起來了。”
“九夷重振雄風了?”
“那是自然。”
“何時再與黃帝一戰?”
“我正是為此事而來,你若與我同時起兵,東西夾擊,黃帝必敗。”
“前幾天本想進兵華夏,不料想黃帝早有準備,在拐兒坡設了埋伏,我不敢冒進,只好撤兵。”
“黃帝用兵詭異,撤兵是對的。”
“大王今後有何打算?”
“你我需從長計議。來,喝酒,今日不談別事。”
“好,喝酒。”
“你我各來三大碗如何?”
“不就是一點辣水嘛,喝就喝!在座的將士都嚐嚐蚩尤大王的酒是何滋味,可以開懷暢飲!”
蚩尤和陸渾王各自喝了三大碗。
蚩尤酒量頗大,之前喝過十大碗都沒事。
陸渾王不行,三大碗過後,那可是“十老爺不在家,九(酒)老爺當家了”。不一時,便倒在桌上,呼嚕呼嚕大睡起來。
蚩尤對應龍等一使眼色,眾人迅速掏出隱藏的武器。
昌意和獸兒趕上前來,正準備將陸渾王綁起,不料想陸渾王突然站起,大叫一聲:“我就知道爾等耍陰謀詭計!”說罷對準昌意和獸兒丟擲一物。
昌意和獸兒剛想閃過,卻見臉前出現一團亮光。那亮光尤為明亮,刺得人眼都睜不開。
蚩尤和應龍見狀,急忙相救。
此刻,葛靼帶領精兵將蚩尤等人進了王宮,將蚩尤等人圍個水洩不通。
蚩尤若想脫離葛靼的包圍,實際很容易,應龍和昌意都能飛,帶著蚩尤和獸兒並不難,可是,還有幾十華夏的將士,無法一次帶走,所以,蚩尤只能應戰。
陸渾王說:“蚩尤,我盛宴招待於你,你卻心懷叵測,意欲加害於我,是何道理?”
蚩尤說:“陸渾王,今日抓你,因你有三條死罪。一是當年你煽動獞王和虣王謀反,想與我爭奪九夷王位,獞王和虣王將此資訊透露與我後,本想討伐你,因忙於逐鹿大戰,就沒動手,給汝重新做人的機會,可是汝不思悔改,依然搞陰謀詭計。二是,你我本是結盟之國,逐鹿大戰緊急時刻,我軍被四面包圍,讓你出兵相救,你卻一拖再拖,袖手旁觀,讓九夷之兵全線崩潰。三是,你不僅在國內欺壓生民,草菅人命,而且一再騷擾華夏國,霸土地,掠財物,奸婦女,真是惡貫滿盈,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陸渾王說:“誰死誰活,今天不是你說了算,別忘了,這是陸渾國,不是九夷!縱然你是三頭六臂,可我有千軍萬馬,想逃出我的手心,恐怕難上加難!”
蚩尤說:“那就走著瞧!”
蚩尤叫昌意快速飛出城外送信,讓黃帝派兵在城外接應。
應龍想發水撕開包圍的士兵。
蚩尤沒有答應,說一旦發水,包圍的士兵是被衝散了,可是城中生民也要遭殃。
蚩尤說:“我還是使用迷魂陣。應龍將軍,待迷魂陣擺開後,你迅速找到陸渾王,將其擒獲。”
應龍說:“好吧。”
蚩尤說:“獸兒前面開道,開啟城門,我掩護你們出城。”
獸兒說:“是。”
蚩尤小聲地問華夏將士:“都知道如何走出迷魂陣嗎?”
眾人說:“知道。”
在迷魂陣中,陸渾王還不知怎麼回事兒,便被應龍拿下。
應龍等人押著陸渾王走出王宮。
陸渾眾將士緊跟後面,想救回陸渾王。
獸兒前面開道,蚩尤後面壓陣。
蚩尤對陸渾將士說:“誰若靠前,我就先殺了你們的大王,然後再殺你們!”
陸渾的將士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眼看著陸渾王被押出城外。
常先等早就奉黃帝之命,隱於城外等待接應。
黃帝大營。
陸渾王被押了進來,並不跪下。
常先呵斥說:“見了大王,為何不跪?”
陸渾王傲氣十足,說:“我跪天跪地跪祖宗,從不跪別人!”
大鴻說:“一個敗軍之人,傲氣還十足呢!”
陸渾王說:“一會兒用迷魂湯,一會兒又擺迷魂陣,算不上真本事,本王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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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帝說:“給他鬆綁!”
獸兒問:“給他鬆綁?”
黃帝說:“鬆綁!”
刀斧手只得給陸渾王鬆綁。
黃帝走到陸渾王跟前,說:“陸渾王不服氣是嗎?”
陸渾王說:“不服。”
黃帝說:“一對一比試服嗎?”
陸渾王說:“服氣!”
黃帝說:“那好,你看跟誰比試合適?”
陸渾王說:“剛才糊里糊塗抓住我的哪一個?”
應龍說:“是我應龍。”
黃帝說:“陸渾王,如果你贏了,孤就放你走。你若輸了怎麼辦?”
陸渾王說:“任憑處置。”
黃帝說:“一言為定。”
陸渾王和應龍來回走了幾趟,陸渾王便使出絕招。
陸渾王的絕招便是說:斷骨、殘筋、斬筋刀。所謂斷骨,就是指對人體十二個部位的骨骼或關節進行硬性傷害的方法。十二個部位分別是指說:頸骨、鎖骨、琵琶骨、上臂骨、肘骨、腕骨、指骨、趾骨、膝骨、脛骨、踝骨、肋骨;所謂殘筋技,主要是以切斷全身八個部位肌肉束為主,讓人失去運動能力的技術。八個部位分別是指說:頸後筋、肩筋(俗語謂之扁擔筋)、上臂筋、小臂筋(肘窩及小臂內側)、腰筋、大腿筋、膝筋(膝後窩)、腳後筋。所謂斬筋刀,即是用短刀對肩筋、上臂筋、大腿筋、膝筋、腳後筋進行砍切,將其切斷的方法。
應龍當然不會讓陸渾王靠近身體。他揮舞著寶劍指上打下,聲東擊西,虛實並用,激烈拼鬥。雙方大戰數十個回合,不分勝負。
黃帝暗自讚歎陸渾王的功夫。
應龍邊打邊琢磨,僅靠硬拼,恐一時難以取勝,於是,賣了一個破綻,待陸渾王一刀刺來時,他迅速閃到陸渾王身後,突然躍起,對準陸渾王一腳踢去。
陸渾王用刀刺應龍時,已經服用足了勁,應龍一閃,陸渾王撲了空,本身立足不穩,再被應龍背後重重地踢了一腳,頓時跌了個嘴啃地。
應龍趁勢上前,一腳踏在陸渾王身上,就要結果陸渾王的性命。
黃帝連忙阻止,並將陸渾王扶了起來。
陸渾王面帶慚愧,連忙對黃帝伏地施禮,說:“謝軒轅大帝不殺之恩!”
黃帝微笑說:“不必答謝,請起。”
陸渾王立起。
黃帝說:“大王今後有何打算?”
陸渾王說:“願鞍前馬後效力於軒轅大帝。”
黃帝說:“陸渾國不能沒有你,孤放你回去,繼續當你的國王如何?”
陸渾王說:“軒轅大帝如此寬宏大量,陸渾氏終身不忘。我對天發誓,陸渾國永與華夏國為友,今後若有半點不恭,天打雷劈!”
陸渾王被送走後,蚩尤不太開心,說:“軒轅大王,陸渾王放不得!”
黃帝說:“何故乎?”
蚩尤說:“陸渾王是個善耍陰謀詭計的小人,尚且脖後有反骨,讓其回去,等於放虎歸山,後患無窮。”
黃帝說:“蚩尤大王莫非是計較前嫌?”
“軒轅大王,蚩尤若是計較前嫌,就不會前來相助華夏。”
“你可是發誓不再殺生。”
“蚩尤並非要殺陸渾氏,我只是不同意放走陸渾氏。”
“孤知道陸渾的為人,放其回去,是給他一次做人的機會。”
“此人秉性醜惡,是不會改好的。放他回去,總有一天只能會給華夏帶來災難。”
“國與國之間,沒有永遠的朋友,只能是永遠的利益。心生於物死於物,機在目,天之無恩而大恩生,迅雷烈風莫不蠢然。至樂性餘,至靜性廉,天之至私,用之至公,禽之制在氣。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恩生於害,害生於恩。愚人以天地文理聖,我以時物文理哲也。”(譯文說:人的心計生於物也死於物,計謀在於你的觀察能力,表面看來,天地與人無恩,而恰恰人受恩於天地,此時,連迅雷烈風都莫不蠢蠢欲動,替天行道。樂極生悲,至靜生廉,物極必反,矛盾的兩個方面可以互相轉化,這一絕對真理用得好,就可以造福天下。克敵制勝的法寶,在於對“氣”的把握,生死相互為根,兩者同樣可以相互轉化。有些初看是不利因素,但可以轉化為有利因素,有利因素若把握不好,又會變成不利因素。我所以能夠為“哲人”,就是因為我能從一事一物的文理中,悟出帶有規律的東西來。)
“聆聽軒轅大王的教誨,茅塞頓開,佩服,佩服!”
“軒轅大王,孤欲北遊具茨,拜訪大隗,這西部安危,還請你多多相助。”
“蚩尤願為華夏盡犬馬之力。”
“南方炎帝那兒,你也多加關照。”
“軒轅大王,儘管放心北去。”
黃帝撤兵返回華夏,即帶領方明、昌禺、張若、習朋、昆閽、滑稽等前往具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