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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回 女巫谷路遇怪鳥鳴怪聲 洞庭山炎帝命喪斷腸草

第八十二回女巫谷路遇怪鳥鳴怪聲洞庭山炎帝命喪斷腸草

瑤姬炎帝女。《太平御覽》卷二九九引《襄陽耆舊記》說:“我帝之季女也,名曰瑤姬,未行而亡,封巫山之臺,精魂依草,寔(音說:shí1.同“實”。.放置。.此。)為莖之,媚而服焉,則與期,所謂巫山之女,高唐之姬”。

攝魂鳥,似鴨,晝盲夜了,稍遇陰晦,則飛鳴而過。愛入人家爍人魂氣。亦有說法稱其首曾為犬呲,常滴血。血滴之家,則有兇咎。

黃帝一行南巡,沒有坐車,而是騎馬。

這天路經女巫谷,但見谷中流水潺潺,山岩蒼蒼,林木茂密,花香鳥語。在女巫谷的中部有一座積石冢,石上長著厚厚的青苔,墓的下方有一斜躺著的岩石,岩石上有石刻墓主之像。

黃帝正要離開石冢,忽聽一聲尖銳難聽的叫聲傳來,讓人聽後狂躁不安。

順叫聲望去,黃帝發現一棵樹上立著一隻怪鳥,那鳥脖子很長,短尾,眼睛很大,全身發出微弱的藍光。那鳥並不在意黃帝等人,旁若無人地梳理著自己的羽毛,然後又怪叫了兩聲,似乎在召喚著什麼。

常先本想搭弓射殺,被黃帝制止。

不一時,樹下傳來沙沙聲,那聲音就像是雞毛撣子擦過紫檀木桌面的聲音,很輕,很柔。接著,一隻白狐走了出來。那狐的皮毛如月華般清濯明淨的銀色,皎潔出塵。眼瞳深紅,九條尾巴豎在身後。

怪鳥見到九尾狐後,又叫了一聲,似乎在告訴什麼事情。

九尾狐回應了一聲,然後對怪鳥抬起那高傲的頭。此時,只見一道藍光從怪鳥口中吐出,九尾狐張口吸入肚中,然後揚長而去。

怪鳥見九尾狐離開,也悄無聲息地飛入夜幕中。

眾人見之,無不驚訝。

因為奔波一天,人倦馬疲,再加上天色已晚,黃帝想尋找個落腳地方歇息。他發現離石冢不遠處,有家茅草庵,便直奔而去。

走近茅草屋時,只聽裡面斷斷續續地傳來女人的哭泣聲。

柴門緊閉,黃帝讓獸兒上前打探。

開門的是一個青年男子,聽了獸兒的來意後,便讓黃帝一行進了屋裡。

草屋裡間有一個青年女子坐在床上,聲旁躺著一個孩子,那孩子大約四五歲,沒有聲音,好像在睡覺。正在抽泣的女子,見黃帝來臨,便強忍悲痛,停止了哭聲。

滿臉憂傷的青年男子為黃帝一行打水淨面。

黃帝見狀,不知何事,便詢問男子:“這一壯士,家中莫非有何悲傷之事?”

男子說:“不瞞客官,家中確有不幸。”

黃帝說:“何等不幸之事?”

男子說:“我夫妻僅有一子,名魟,剛交五歲,突得陡病,昏迷三日,至今不見醒來。”

黃帝聞聽,便前去看了看孩子。那孩子像睡著似的,雙眼緊閉。黃帝用手在孩子的鼻子跟前探試了一下,鼻息微弱。

黃帝問:“此子病前有何徵兆?”

男子說:“沒有任何徵兆,頭天晚上還活蹦亂跳的,第二天早上起來就成這樣了。”

“你看過別的孩子有此病嗎?”

“客官,一看就知你們來自遠方,我乃華夏炎帝之臣民,是逃災來至此地。”

“是何災難?”

“客官有所不知,近來炎帝部落的嬰兒連連出現這種昏迷不醒的怪病。”

“炎帝沒有想法治療嗎?”

“榆罔大王想了好多辦法,都沒有治好孩子。為躲避這場災難,我等夫妻二人帶著這孩子逃到此地,還沒過幾天安穩日子,想不到仍未逃出厄運。客官,救救我的魟兒吧!”

倉頡說:“大王,這孩子之病是否乃白澤所言之瘟疫所致?”

風后說:“我看不像。大王,你還記得剛才所見之怪鳥乎?”

黃帝問:“何意?”

風后說:“也許是那鳥在作怪。”

黃帝沉思不語……

倉頡說:“大王,不管什麼所致,以臣之見,先尋草藥治之。”

黃帝說:“善。”

翌日,黃帝讓獸兒採來黨參等醫治昏迷之草藥,煎湯灌喂魟兒。

魟兒病情不見好轉。

黃帝便讓那男子帶著孩子一起去見炎帝。

洞庭熊山腳下。炎帝部落。大廳內。

炎帝榆罔此刻正在人嘗百草,熬藥湯。黃帝的到來,炎帝尤為高興,即刻擺宴款待。

席間,黃帝即興命倉頡演奏《咸池》。

炎帝聽後,極為讚賞:“聽之不聞其聲,視之不見其形,充滿天地,苞襄六極,妙哉!”

黃帝說:“王兄,孤聞部落有瘟疫流行,不知是何瘟疫?”

“部落曾流行傷寒之疫,我已治癒,只是如今有幾十個孩子昏迷不醒,一時找不到病因,無法醫治。”

“請教巫師否?”

“巫言魂魄丟失。”

“如何丟失?”

“言道怪鳥所取。”

“是何怪鳥?何故索取?”

炎帝搖了搖頭:“不知何鳥,亦不知何故。”

黃帝問:“王兄如何打算?”

炎帝說:“我想去尋還魂草救治。”

“孤隨王兄一同前去尋找,可否?”

“你一路奔波,甚為辛苦,先歇息幾天再說。”

黃帝說:“好吧。”

翌日,炎帝只帶一個隨從,離開王宮,進山採集還魂之草。

黃帝則檢視孩子的病情,繼續讓常先他們採集黨參等草藥,煎湯灌喂病童。

連續三天,不見炎帝返回。

黃帝甚是掛念,第四天清晨,便讓獸兒出去尋找。

獸兒正準備出門,忽見炎帝的隨從揹著炎帝慌慌忙忙趕來,說:“不——不好了,大王中毒了——”

眾人聞聽,慌忙前來看望。

黃帝上前一看,只見炎帝臉色發青,伸手探探脈搏,已經停止跳動。

黃帝說:“王兄是如何中毒的?”

隨從拿出一棵斷腸草:“大王就是品嚐這種草而亡的。”

黃帝一看,如岐伯所述,乃斷腸草也。此草之花有點像黃花菜(金銀花),初聞鮮根似乎有芳香之味,繼之則有令人昏迷之感,假若誤食,很快便眩暈、言語含糊、渾身鬆弛無力,緊接著噁心、嘔吐、腹痛、呼吸困難、四肢冰冷、瞳孔放大,如不及時用羊血洗胃,很快便會死亡。炎帝中毒已久,已經無法救活,只好葬之。時值農曆七月初七。

安葬那天,黃帝先點燃八八六十四堆篝火當做香火,又命九九八十一個部落首領叩拜,然後親自主持祭祀。

安葬那天,不僅人間處處哀痛,就是飛禽走獸也為之悲傷。飛禽王國的大鵬聽到噩耗後,立即召集百鳥商議,如何報答炎帝的大恩大德。原來伏羲氏後,先民搓繩結網,捕捉鳥獸度日。那時所有禽獸整日提心吊膽,日子很不好過。炎帝擔任部落首領後,制耒耜,種五穀,創醫藥,使先民由狩獵生活變為墾殖生活,從此鳥獸才得以休養生息各有生存的天地,為答謝炎帝,所以決定派代表前去弔唁。鵜鶘認為白鶴、大雁去合適,因為白鶴大雁在人類心中有好感,又能長途飛行。大鵬認為有理,就派一隊白鶴和一組大雁,作為飛禽國的特使,前去參加炎帝的葬禮。

祭祀過後,眾人將炎帝靈柩放在木排上,沿洣水而下。

當木排行至鹿原陂,正準備上岸走旱路時,忽然烏雲密佈,電閃雷鳴,狂風驟雨,傾盆而來。猛然間,河中躍起一條金龍,向炎帝靈柩點頭發笑。接著,轟隆一聲巨響,河邊的一塊巨石開裂,與此同時,風生水起,一個大浪將炎帝靈柩捲進了石頭縫裡。頓時,千山含淚,百鳥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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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帝聽到這個訊息後,認為炎帝勞苦功高,不能葬在河邊的石頭中,便大罵金龍不知好歹,決定處罰金龍。於是馬上大施法術,把金龍化為石頭,龍腦變成江邊龍腦石,龍爪變成龍爪石,龍身變為白鹿原,龍鱗龍尾變成原上的大樹,護衛炎帝。

白鶴和大雁受命之後,身披白孝服,口唸哀悼詞,日夜兼程,不停不歇,朝著治喪的地方飛來。只因為天寬地闊,路途遙遠,待飛到白鹿原時,炎帝的靈柩早已經安葬完畢。它們責備自己未能趕上葬禮,心裡十分難過,於是在炎帝陵前大哭不已。他們的誠心感動了玉帝,玉帝下旨,給它們取名“白鷺”,命它們作為守護炎帝陵的天使,日夜守護炎帝陵。

再說那天,黃帝送走了炎帝後,心中有一事不明說:祭奠之中,炎帝其他兒女柱、起我、女娃、帝女桑、赤帝女芹姬等八兒三女均在,唯獨沒有炎帝最疼愛的小女瑤姬,便追問瑤姬身在何處,為何不來祭奠父親?

出於無奈,帝女桑只好將黃帝帶至一個地方。

那地方是一個比較僻靜的小山洞,洞口有柵門,柵門上了鎖。

黃帝尚未來到洞口,就聽到一個女子的歌聲——

女巫魂兮,靈遊林兮;

囚我家兮,尋我子兮。

萬年睡兮,姜水生兮;

行人安兮,神賜福兮。

(譯文)

我是陰魂未散的女巫,像幽靈在密林中漫步;

雖然囚禁在山洞啊,我還是在尋找我的兒子。

我是沉睡萬年的女巫,出生在姜水之畔;

好心的路人放慢腳步,你會得到神靈的祝福。

黃帝來到洞口,向內探視。發現那女子蓬頭垢面,瘋瘋癲癲,便探究其故。

帝女桑憂傷地說:“她便是我的妹妹瑤姬。”

黃帝說:“將其囚於洞中何故?”

帝女桑說:“唉,一言難盡——”

炎帝有四個女兒,長女帝女桑嫁給白馬王子,死後封為“蠶娘娘”;次女赤帝女鍾情於赤松子,跟著赤松子雲遊四海;三女女娃曾支援昌意之妻,銜石填海;小女瑤姬是炎帝最疼愛的女兒,也已經長大成人。

有一天,炎帝對瑤姬說:“女兒,你該嫁人了。”

“嫁人?”姑娘一雙淒涼惆悵的大眼睛瞪得圓圓的,看著父親炎帝發呆,“父王,我為什麼要嫁人呢?”

“咳,姑娘大了,不嫁人怎麼行?”

這時母親聽訞也來勸女兒幾句。

炎帝沉吟了一會兒,接著說:“小瑤姬,父王已經給你挑選了一個稱心的郎君,他是巫師的孫子路兒,現在又是父親的巫師,那可是個標緻而可愛的小夥子。”

瑤姬認識路兒,實際上,他們倆早已經相愛。

很快,兩人便結了婚。

第二年,瑤姬便生了一個又白又胖的兒子。

路兒隨炎帝外出採藥,不幸墜崖而亡。瑤姬抱著兒子尋找丈夫,想不到兒子中風,醫治無效,也命歸黃泉。

兩重打擊,瑤姬瘋了。

炎帝看女兒整日瘋瘋癲癲,大哭大鬧,無奈之下,只好將她鎖在山洞裡。

看到瑤姬可憐的樣子,黃帝也很難受,可是沒有好法,只能叫人好好醫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