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鴻軒拉著自家七哥坐下,迫不及待開口,“父皇的反應很奇怪,我以為他會發火,當場治罪於丞相,但是他看完那些,只是簡單問了兩句就讓我出去了。”
“但是那些證據瞞不了多久了。”軒轅煜說道,或許是明日或許是後日,那些證據將會傳遍整個朝堂,屆時丞相遇到的麻煩會更多。
“上官說他等會過來,你們那邊呢?”
“等哥哥過來再說吧。”
幾乎是瞬間的沉默,軒轅煜早就習慣了凝結的氣氛,餘下幾人是渾身不自在,想說些什麼又怕無人搭理,更是尷尬。
突然窗外傳來細碎的聲音,南宮瑾抬頭看了一眼窗戶,起身對著夏燁然點點頭,走了出去。
又過了一會,門被推開,南宮月猛撲到上官芸身上。
“芸姐姐,你沒事吧?”
“沒事。”上官芸無心哄這小祖宗,只能拍拍她的後背以做回應。
“芸兒。”上官鈺滿臉擔憂的坐到她身邊,他也是聽說事情不妙匆匆趕來,一進來就見到自家妹妹臉色極差,心裡瞬間七上八下。
看人來的差不多,軒轅鴻軒將方才的事情又講了一遍,在眾人關切的目光下,上官芸把之前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故事講完,無人說話。
“這……”終於夏燁然帶頭打破凝重的氣氛,現下他們掌握的證據,又微妙又奇怪,說能完全證明丞相錯判許多地方站不住腳,但是從表面看,丞相要完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畢竟誰會管你有沒有疑問,說不定就是巧合呢,牆倒眾人推,只要等其他人知道了這事,葉府的昨天就是丞相府的今天。
一瞬間,兩兄妹心如死灰。
“芸姐姐別想那麼多,查案的時間還有,一定會有轉機的。”向來是別人哄著她,小郡主哪裡會哄別人,說的話結結巴巴前言不搭後語。
“不,事情肯定有轉機。”突然門被推開,南宮瑾大步從外面走進來。
“把那些信拿出來。”
“哥哥查到什麼了嗎?”南宮月一骨碌從上官芸身旁爬起來,滿臉期待的小跑到南宮瑾身邊,她不想看到芸姐姐難過的樣子。
“把那些信拿出來。”南宮瑾撫慰似的拍拍自家妹妹,夏燁然聽了,趕忙將桌上堆得亂七八糟的信件收拾好,一邊整理一邊問。
“怎麼了?”
“是發現什麼了嗎?”上官芸也湊了過來,南宮瑾的話猶如溺水前的救命稻草,抓住了就不捨得鬆開。
“這是葉霖生前寫的字,一直藏在翰林院的藏書閣呢。”南宮瑾攤開手中的書卷,一頁一頁翻給眾人看。
“我知道,可是這又有什麼關係?”
“每個人寫字都有自己的小癖好。”南宮瑾不緊不慢的道出一句話,令眾人皆是楞在了當場。
上官芸突然想到前世,她曾經模仿軒轅煜寫字,自以為仿的天衣無縫,卻不想被一眼看穿。
為什麼?她記得她不服氣的問軒轅煜。
你想模仿我寫字,起碼也要把自己的小癖好改掉。軒轅煜眼神都沒給她一個,話語間盡是嘲諷。
對了!
上官芸一把將書搶了過來,對照著一面一面檢視,終於在翻到第十頁時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這個。”順著上官芸的指尖,眾人的視線聚集在那個和字上,葉霖的字筆鋒蒼勁有力,是武將中不可多得的在文學方面有造詣的人才,曾經給被人誤解成野蠻之人的武將們長了不少臉。
“這字怎麼了……”夏燁然橫看豎看愣是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倒是身旁的軒轅鴻軒“啊”了一聲,像是明白了什麼。
除了夏燁然外,所有人都極其默契的開始翻看那些信件,房間裡不時傳來恍然大悟的驚嘆聲,像是感慨自己怎麼開始蠢,這都沒發現。
見夏燁然還是一臉懵,軒轅鴻軒耐下心來解釋道。
“他的和字,不單單是這一個,你們注意他的所有有一衲的字。”軒轅鴻軒接過書,翻了幾頁,指著一個依字。
“對哦,之前怎麼沒發現呢!”上官鈺也來了勁,像是發現了價值連城的寶藏。
夏燁然更懵了,在他看來,這兩個字並沒有多大分別,只是……嗯?
“他寫的一衲拖尾處總是微微敲起一個弧度,但是這些信件上所有的衲都沒有這個弧度。”軒轅煜好心解釋道。
“當然不同了,這些信本來就不是出自葉霖之手。”要不是瞭解他們。夏燁然都要認為他們找證據找魔怔了,隨便抓過來一個就是。
“七皇子並非此意,你看這個。”上官芸從那堆信件裡翻找出一摞,葉霖曾經寫給南蠻透露軍事情報的信件,是戰爭結束後,從南蠻首領房內搜查出的證據,一直儲存在皇宮裡,近日查案需要才得以重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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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是最早的幾封,你仔細看,所有的字都沒有這個特點。你再看這是中間階段的,也是時有時無,但是起碼寫信人注意到了這點。你再看最後這個,已經完全可以以假亂真了,不僅考慮到了字形字型問題,就連小習慣也模仿的淋漓盡致。”
“你的意思是………”夏燁然若有所思。
“不如我先說說,看和你們的想法是否一致?”上官芸眨眨眼,狡黠一笑。
“你說。”
“我們找到的證據越多,越能證明葉將軍是被冤枉的,但與此同時暴露出的疑惑更多,我的想法是,葉將軍的確是被冤枉的,但是這些情報不可能作假,應該是另有人在模仿葉將軍的字洩露情報,我有個推測,這件事情葉將軍是知道的。”
上官芸越往下說越膽戰心驚,她想不通有什麼樣的理由,使得一個赫赫有名的將軍能棄自己的國家與子民不顧,反而去包庇這個通敵叛國的無恥之人。
“而且這個人一定跟他關係密切,不然他不會在被冤枉的時候不站出來自證清白。”南宮瑾接著上官芸的話,“當然這一切都在我們猜想成立的情況下。”
真相總是來的猝不及防,其中隱藏的秘密如同漩渦般將人帶入見不得光的世界,在那裡,有利益燻心的惡臭,也有外表甜蜜的糖衣炮彈。
幾人皆是被這疑似的真相嚇了一跳,過了片刻,上官鈺詢問道。
“但是那些人的證詞又怎麼說?”
南宮瑾用扇柄輕敲桌面,思考道,“我一直覺得這些人證物證來的太過巧合,就好像有人知道我們要去查,推到我們面前的一樣。”
上官芸突然想到今日那個矮個子的話,“看書……”,她一邊想著一邊翻開那幾卷書籍,終於在其中某一卷發現了蛛絲馬跡。
“你們看這個。”上官芸飛快將矮個子的話複述了一遍,“就只有這卷書用墨水做了印記。”
黑色的墨水點點墜落在特定的字下面,將那幾個帶有墨水印記的字連起來。
“小,心,太,子?”上官芸一字一頓,眾人的臉色皆是一變。
“原來如此。”夏燁然露出一個恍悟的笑,“我說事情這麼順利,原來原來。”
房間裡的都是從爭鬥中成長起來的,親身經歷或是見得太多,對那些下作的手段自然是清楚得很。
“這太子也太無恥了吧,他這是想害丞相還是想害十二皇子啊。”南宮月在心裡啐了一口,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有旁人的狼子野心,卻沒有那個城府心計。
“只是現在還是沒有證據。”軒轅鴻軒恨不得現在立馬撕下太子的偽裝,可是不是時候,沒有人證物證推斷的再多也是白搭。
“不妨分頭行動。”南宮瑾提議,“能讓葉霖願意捨身包庇的人肯定是跟他關係最好的人,我和芸芸再去找找那個矮個子,他既然肯偷偷提醒我們,一定也是對太子不滿。”
“和葉霖關係親近到如此地步的不多,交給我和七哥吧。”
“我只對兵營裡的事熟悉,所以那個李雲毅不妨交給我。”上官鈺露出一抹壞笑,似乎已經在心裡將李雲毅千刀萬剮。
“還有當票的事,我覺得現在那個老闆說不定也被收買了,我去查查前老闆的蹤跡。”
“那我呢?”南宮月不滿道。
“你啊,就在家裡等訊息吧。”上官芸指尖輕點南宮月的額頭,眼角含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