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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枯木逢春,星火燎原

“景叔叔,我父母親呢,他們是去哪兒了。”裴木呇淚眼汪汪的看向景治,在他心中,認定景治知道他們的下落。景治在黑暗中握緊雙手,又快速放開,蹲下來,摟住裴木呇的雙肩,輕聲細語的說道“小木,你父母連夜啟程,去往宮裡,據說他們會與你分別許久,所以,他們交代我務必要好好照顧你。”裴木呇半信半疑,父母曾經也不是沒有因為別的事丟下自己,可家中亂七八糟的傢俱該怎麼解釋。他擦乾淚水,向景治點點頭。

景治同裴木呇走在小道上,風輕輕吹起虞美人,帶動著鳥兒在空中飛翔。裴木呇抬起腦袋向上看,黑色的鳥在空中飛,並且在他的頭頂環繞,他害怕極了。要說他最害怕的動物,便是在此時在空中旋轉的“地獄使者”——烏鴉。在裴木呇的心目中,烏鴉全都象徵黴運。此刻,它們纏上他,定不是什麼好事。

裴木呇加快速度,想要躲開烏鴉。烏鴉彷彿擁有靈性一般,追趕著裴木呇,他只能逃離景治原先設定好的路線。景治見此狀,心下顫慄,趕忙幫裴木呇趕烏鴉。裴木呇跑到虞人村正中央,四周吵吵嚷嚷,人滿為患。他見此狀,已沒有心思管烏鴉,心中的不安越發加重,一步步踏進人群中,撥開人群,他看見在一個木臺子上有倆人,他們正是他的父母親。裴木呇踉蹌地後退一步,整個人落入一個懷抱,原來景治已經找到他,裴木呇抱著景治,顫抖的伸出手指,指了指木臺子上的兩個人,“景叔叔,你說我是不是看錯了,他們怎麼可能是我的孃親和父親呢!他們不是老早到宮裡了嗎?”

景治一言不發,他不知道該如何告訴他,上面的人正是他的父母親。就當裴木呇還想問時,景治捂住他的嘴並將他拖離人群,他是村長,村中的人怎麼可能沒有見過他,如果他再待在原處,被發現只是時間問題。況且如果裴木呇也被認出,那他虧欠裴爹的不是一點了。對於裴爹,關於生命他更相信“再生父母”,他是村長,不應該讓全村人冒險。可這麼做,他愧對於裴爹,只能放棄身份,逃出虞人村,照顧6歲孩童裴木呇。

裴木呇奮力反抗,可他只是在以卵擊石。在臺上的裴爹看見了自己的孩兒,他眼眸中稍有驚訝,但沒有停留太久。村民們要對裴爹和裴娘進行火刑, 火棒觸碰到臺子上的樹枝,火勢以迅猛之勢向樹枝展開。四周靜寂,只剩火焰侵蝕樹枝的聲響。

“天下生靈與自身苦難相比,不值一提。枯木逢春,星火燎原!”突然的發聲使在場的所以人聽得一清二楚,就連一旁想要奮力掙脫景治,衝出去的裴木呇也聽得一清二楚,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裴爹又說了一遍,不帶任何感情,但又像是專門說給某人聽的。裴爹一生不願麻煩他人,什麼事都自己扛。自然他並不願景治因為對他的愧疚便放棄自己安定的生活,他之所以回到故鄉,因為這個地方與世隔絕,在這個國中,他已經舉步難行,只能逃到故鄉,可如果再次出去的話,便不在安寧了。

那話毫無疑問是說給裴木呇聽得,他不同與其他的6歲兒童,他也懂裴爹的心思。景治一把扛起裴木呇一路衝向村口,奇怪的是,裴木呇不像是方才如此的鬧騰,而是出奇的安靜,只有他肩上的涼意,才能判斷出裴木呇的難過。沉默的一會兒,裴木呇像是瞬間長大,說的話深沉了不少“景叔叔,放我下來吧!”景治聽見這話放慢了腳步,直至放下裴木呇。景治蹲下,與裴木呇平視。

裴木呇雖然眼含淚水可意外的堅定,抓住景治的手,說“我要留在這裡。”景治一臉複雜的看著裴木呇,這個眼神極像當初說要出去闖蕩的裴爹。“好!”景治面含微笑,心中想:上帝啊,我要以我的性命做擔保,今生定要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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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治同裴木呇回到虞人村中央,木臺子上的火焰依舊燃燒著,裴木呇望著火焰,想起從前裴爹摸著他的腦袋同他所說“孩,你可知你名字的由來。枯木逢春,星火燎原。以自身的能力,救百姓於水火之中。”裴木呇知道父親所說的意思,要他留下,成為救出虞人村的一份力。裴木呇自嘲的笑了笑:原來烏鴉真的是不詳的,為何與我這般有緣。又摸了摸臉上的痣,難道我才是不詳的人嗎?為何有我的地方便有災難。一顆淚水劃過淚痣,手中沾上淚水,裴木呇利索的擦抹掉,把手放在眼前,心想:要是黴運能像淚水那般擦掉就好了!

那夜以後,裴木呇一直待在景治的身邊,景治從此是裴木呇在虞人村的庇護人。沒過多久,虞人村的“再生父母”們重新來到虞人村,他們很滿意村民們處死了裴爹和裴娘,但正是如此,村民的噩夢來了。“再生父母”不再溫柔以待村民了,他們大肆虐待。揮起鞭子,指揮著村民大力種植、採摘虞美人,這種狀態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不僅僅如此,村民們被烙上梅花印。有的在臉上、手上、腿上等,自然裴木呇也不例外,他被烙在脖子下面。村民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裴木呇這才明白過來,原來父親已經對自己暗示了,他必須要採取行動,想方設法的幫助村民們。

村中原先患有黑斑的人消失了,村中的人越來越少,直至裴木呇的大腿上長出一塊黑斑。他驚慌了,想著是不是輪到自己了。既然自己決定留下,那他就必須為此做些什麼。

他奮勇的告訴“再生父母”們,果不其然,原先患有黑斑的人,被他們所隱藏起來了。對於裴木呇的決定,景治想要阻止,可他也尊重著裴木呇的意願,他也決定暗地裡調查“再生父母”們的來歷。

裴木呇被帶到一個地下室,潮溼陰暗,四周發著惡臭。他被關到一個房間裡,實則是個監獄。他終於與之前那雞蛋砸他的人重遇了,這個監獄中滿是與他相同患有一兩塊黑斑的人,不同的是,他們的黑斑在表面就可以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