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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不眠之夜

裴木呇與之前扔他雞蛋的少年相遇,二人表現的猶如陌生人。扔雞蛋的名為扶星緯,是個清秀的男孩子,但性格不如相貌,固執、叛逆、調皮,甚至不顧他人感受,只在乎自己。

扶星緯左邊臉有一大塊的黑斑,他也因此有些體會到裴木呇先前的感受,所以這次他並不想找裴木呇麻煩。他知道裴木呇的父母親是因為村民的不信任害死的,以至於他現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裴木呇,難道要忘記先前的芥末對他說一句,“你還好嗎!”這不是廢話嗎!肯定不好啊!扶星緯一直在心裡模擬該以怎樣的語氣同裴木呇套近乎。

裴木呇一直呆坐在原地,沒有任何想與他人搭話的**。他清楚大家對他還是厭惡,清楚這一點,他便在監獄的角落坐下。扶星緯見狀,咬咬牙,厚臉皮的跑到裴木呇的身後,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因為性格敗下陣來,坐在裴木呇身旁。裴木呇一動不動,緊抓欄杆的手,放鬆了下來。他早就感應到背後有人,只是沒想到他會坐在他身旁。

日子慢慢的過去,裴木呇動搖了,這裡並無異常。時間一久,他同扶星緯關係也緩和了一些,可仍舊不冷不熱。唯一不可觀的便是腿上的黑斑,每天都會有人送湯藥,監獄裡的人都會乖乖喝掉,可情況非但沒有緩和,反而更加嚴重,腿上的黑斑逐漸變大,監獄裡的人逐漸成為等死之人。他們像是沒有希望了那樣,明明裴木呇並沒有感受什麼不適,他們為何如此的生無可戀。

直到一天,裴木呇等人按照平時那樣等待有人送來湯藥,人來了。奇怪的是,只有一人,他是景治。景治急沖沖開啟監獄,撲向裴木呇,像個老母親那般緊張的瞧著裴木呇,見的確沒事,才放開手。表情像是翻書,立馬轉換成嚴肅的眼神。它盯著裴木呇的雙眼,“小木,趁現在趕緊跑出去,這個村完蛋了。”

“可,可這裡一直都好好的啊,不過陰暗了些。”裴木呇不解道,他沒有說錯。在這裡的過程中,並沒有什麼異常情況,“再生父母”不是在想方設法的救村民嗎!至少裴木呇是這麼想的。

“那只是表面,你們一直是他們的試驗品!!”景治大聲喊了出來,裴木呇為之一顫,周圍的人不動聲色,他們像是老早猜到那樣。

裴木呇已經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他不該輕信於他人、不該不明不白就放下弒親之仇。曾經父親說過,每個人都會犯錯,就連上帝也不例外。裴木呇的內心掙扎著、矛盾著,最後導致裴木呇嘗試著原諒他們,原來這只是裴木呇一個人的獨角戲,他人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裡,甚至從來沒有困惑過。

“一切都結束了,試驗成功了,他們要毀掉虞人村。”景治絕望的說著。

“景治,你是村長嗎,為什麼要放任著他們愚弄我們,為什麼不反抗!”裴木呇越說越激動。景治沒有回答他,拎著他和另一個小孩——扶星緯,正當要走時,看向監獄裡的其他人。

“你們不走嗎?”

“我們都是一些廢人,沒有必要出去。況且我們是害死那孩子父母的一員,這樣死去,何不是一種解脫。”為首的一人款款道盡原因,只不過最主要的原因沒有說出來,他們是為裴木呇等人打掩護。如果“再生父母”來了,沒有發現他們跑了,便沒事,倘若發現,監獄裡的人願為他們同“再生父母”同歸於盡。二人的生命並不用全村人的性命來償還,可二人的善意,卻能讓全村人赴湯蹈火。

景治像是看穿他們,又似沒懂地帶著二人跑了,鑰匙依舊在原地。他抱著他倆,與疾風比速度。他們在黑暗中穿行,可躲不過火光的視線,最終被發現了。一群黑衣人舉著火把奔向他們,景治很害怕,他擔心在此刻被抓住,抓住裴木呇。正當風瑟瑟的發抖時,從黑衣人的兩端又出現了兩群手握火把的人群,他們一群奔向黑衣人,一群人便把虞美人田給燒了。對此,景治瞪大的雙眼,他以為放火的人會是他們的“再生父母”,可沒想到居然是村民他們自己。

“再生父母”們也慌了,他們見過要死之人,見過怕死之人,可沒見過如此等不及要去死之人。他們感到憤怒,明明是他們行如此莊嚴的事,為何會被村民們給搶了去,他們也讓村民們見識見識,“再生父母”們的威嚴是不允許被侵犯,如若侵犯必遭大肆。黑衣人拔出亮劍,一刀一個砍向村民的脖頸。村民們沒在害怕,像極了老早準備死去的人。

景治蒙上他倆的眼,他倆太小,不應該看到殘忍的瞬間。立馬帶他們逃離原地,既然由他們的助力,他一定要把他倆帶出去。

虞美人田、茅草房被染上了火焰,染得痕跡逐漸蔓延,彷彿下一刻整個虞人村便會被火焰所吞噬。景治駕著風在虞人村奔跑,他早已氣喘吁吁。就當他跑出虞人村的瞬間,整個人因為體力不支,摔倒在地上,倆個孩子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滾出了好遠。

此刻,景治支撐起自己虛脫的身體。後面傳出響聲,他往後一看,黑衣人來了,他們手握火把,風風火火的跑向這裡。景治驚恐的看向自己面前的倆個孩子,他們也以同樣的眼神望向景治,只不過擔心多於驚恐。景治又看看後面,隨後露出一臉豁出去的神情,別過臉,撐著身子往後跑,朝向黑衣人能看到的地方跑。裴木呇看懂景治的用意,就在喊出聲音的一剎那,被扶星緯的手給阻止,嘴伏在裴木呇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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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回頭。”

扶星緯另一只手抓住裴木呇的一隻手,奮力朝虞人村的反方向奔跑。裴木呇乖乖聽話,閉著眼睛,順著扶星緯跑。這次奔跑就如上次受辱回家時的累,唯一不同的是前方還有一個人,緊緊地牽著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