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方念好似聽系統說過，那次的系統讓方念有些看不透，而現在說出這句話的上官若甫，方念同樣也看不透。
上官若甫拍了拍方念的肩膀，說道：“其實你代表北鎮撫司入局，也不是沒有好處。起碼你保下了一條性命，至於將來，會有什麼飛黃騰達的機會，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了。”
默然不語，方念只是點點頭，他知道上官若甫說的是實話。他望著今晚茫茫黑夜，上官若甫辭官的這件事，該知道的恐怕都都知道了。
幾家歡喜幾家愁。
沒有再進醉仙樓，雖然在這座東勝城數一數二的酒樓中，方念只是喝了一杯茶水，但是現在他沒有絲毫的飢餓感，只是深深的疲憊。
回到北鎮撫司的破酒樓前，天邊已然泛起了魚肚白。而他也見到了北鎮撫司真正的力量。本來空曠蕭索的院子現在密密麻麻全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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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站著的。
站立之人皆是面色陰沉，低頭肅立。手覆在腰間的長刀上，死死地盯著地面不知想些什麼。
還有躺下的。
白布覆蓋在一具具屍體上，有些鮮血已經變成黑紅色，從白布往外不停滲著，一大塊一大塊的，像是即將要在寒冬開放的雪梅。
躡手躡腳的方念本想偷偷溜回去，卻被一聲大喝生生止住了腳步。說話之人面色慘白，目光陰沉的盯著方念。
而那位最開始看過方念腰牌的中年男子輕聲在面色慘白之人耳邊說些什麼，那位面色慘白之人緩緩地走到了方念身前。
“你是誰？”
那套說辭早在方念心中反覆了無數遍，他以為在剛進北鎮撫司時就該用上，可是沒想到一直拖到了現在。
方念不慌不忙地將自己的腰牌遞出，沉聲說道：“卑職乃張世超百戶旗下的校尉李楓，昨日剛剛回城覆命。”
張世超這個名字當然不是子虛烏有，方念在來東勝城的路上和夏言冰談天說地不是閒聊的。這個張世超還是夏言冰的好友，可惜已在半年之前的一次任務中不幸殉職。
死人最是能藏住秘密。
面色慘白之人的目光在方念身上打了幾個轉，才有轉過身去，聲音陰沉的說道：“昨天，我們整整死了二十十一個兄弟！這可是七個小隊！從來沒有人敢和我們鎮撫司這樣做對！哪怕他是宰相！”
方念聽得心中猛然一驚，他本以為昨天上官若甫所說的保自己一命是不殺自己，看來並不是這麼簡單。
眼前的這些屍體都是刺探情報失敗燃下的灰燼。
“從今天，從這一刻開始。我們的獠牙要對準上官若甫，對準他朝中的門生、同黨！聖上的旨意很明確，他已經不再是宰相了！”
連一個小小的千戶都聽說了這件事，方念不知道這個訊息還會掀起怎樣的軒然大波，而自己也已經是深陷漩渦之中。
一條條指令飛速下達，原本擁擠的院子立刻再次變得蕭索起來。只不過方念一直沒有聽到李楓二字，他有些緊張。
直到絕大多數的人都離開了這座空曠的院落，那位面色慘白之人緩緩踱步到了方念的面前，而他身旁的中年男子對著方念說道：“這是第十三所的劉千戶，還不快行禮！”
方念拱手說道：“見過千戶大人。”
劉千戶沉聲開口道：“說說吧，昨天晚上的事情。”
方念心中一沉，面色平靜地說道：“不知大人所說的何事？”
劉千戶似笑非笑的說道：“就說說你接到任務之後的事？”
方念稍微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是！昨晚我接到任務之後，就直奔醉仙樓。發現那裡已經是高朋滿座，接著人群我偷溜進去。發現裡面皆是上官若甫的門生，而說話之人正是閆世通。”
劉千戶饒有興趣的望著方念，聲音低沉地說道：“哦，是嗎？可是我所知道的，好像和李楓李校尉說的，有些許出入啊。”
方念不慌不忙地說道：“不知道大人說的是哪裡有出入？”
劉千戶笑著說道：“也沒什麼，只是好像李校尉少說了你和上官若甫的交談過程吧？本官對這點倒是很感興趣啊。”
方念心中知道，自己這關是逃不了了。就像昨晚上官若甫所說，自己作為北鎮撫司的一員，已經緊緊和上官一派聯絡在了一起。
方念立馬臉色大變，跪在地上說道：“大人！大人饒命！那不是下官的本意，我被那上官老賊發現之後，他沒有殺死我，卻反而將我叫了出去。問了問我的年齡和性命，還問我所屬的百戶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