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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上鉤

守門的婆子開啟院門的時候還睡眼惺鬆的, 被眼前幾盞燈籠的光一閃才清醒過來:“夫,夫人?”這都什麼時候了, 夫人怎麼突然過來了?而且還帶著這麼一群人,瞧著倒像是來幹架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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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夫人一擺手,紅羅先上去給了那婆子一記耳光:“大少奶奶呢?”

婆子這一巴掌捱得簡直莫名其妙:“在屋裡呢……”大少奶奶病著,這幾天都是早早就歇下了, 至於為了這事兒打她嗎?

沈夫人已經往正房走了,才到門口就見知雨開門出來:“夫人怎麼過來了?”

“把你們少奶奶叫起來。”沈夫人拔腳就想往裡走, 被知雨一橫身攔住了, “少奶奶歇著呢,夫人可是有什麼急事?”

“你放肆!”若說沈夫人剛才還有些疑惑, 這會兒已然斷定紫電說的必是真的,“寧波那邊兒送來了訊息, 叫你們少奶奶趕緊起來!”

知雨無心聽她說什麼。沈夫人氣勢洶洶帶了這許多人來,怎麼看也不像是接了前頭什麼訊息才過來的。再說了, 倘若有前頭的緊急訊息,九煉怎麼可能不先來報信?

七八盞燈籠把院子裡照得亮晃晃的, 知雨一眼就看見了站在後頭的紫電, 頓時就覺得自己明白了什麼, 暗恨這幾天沒把紫電看得牢些。少奶奶出門之前囑咐過她們把牢門戶, 只可恨她被紫電這陣子的老實給矇騙了, 竟疏忽了。

“紫電?你是幾時出去的?”知雨不管沈夫人,先就衝著紫電伸手一指,“少奶奶說了, 天黑之後不許隨意走動,你是怎麼出去的?”

按時間算,其實少奶奶今天黃昏時分就該回來了,至晚也就是明兒早上。若不是沈夫人這時候突然過來,可能——罷了,這時候還想什麼可能呢?只能擋住了沈夫人再說了。

紫電一路跟著過來,一顆心在腔子裡呯呯亂跳,激動得身上一陣陣潮熱。冷不丁地被知雨這麼一喊,那股子興奮勁兒才褪了些,忍不住倒退了一步,支吾道:“我,我也是掛心大少奶奶……”

知雨冷笑:“這倒奇了。你掛心大少奶奶,不來給少奶奶問安,倒往外跑,是個什麼道理?若咱們都如你這般掛心主子的,府裡怕不早亂了?你掛心少奶奶就往院子外頭跑,那門房上掛心夫人,是不是晚上也開了大門出去滿街亂串呢?”

“你放肆!”沈夫人一聽連自己都扯上了,頓時惱火,“我要找許氏!你還不快把她叫起來!”

知雨把心一橫,一步不讓,道:“郎中今兒才來了,說少奶奶這病還沒好呢。這會兒夜裡風涼,若是出來吹了風再病起來,別人不心疼,奴婢們還要心疼呢。”

“那我就進去!”沈夫人惱火道,“你把門讓開!”被這賤婢說的,好像她是有意要把許氏拉出來吹風似的。

知雨仍舊把著門不放:“少奶奶這病要過人的。這幾日也就是知晴姐姐在少奶奶身邊服侍,連奴婢都不讓進內室,就是怕再過給府裡別的人。夫人要跟少奶奶說話,也只好隔著門了。若不然,過了夫人病氣,我們少奶奶如何過意得去?也怕叫外頭人說她不懂事,病了也不知避著人,倒把長輩給傳上了,這不成了不孝嗎?”

沈夫人都要氣笑了:“倒沒看出來,你這麼伶牙俐齒……”

紫電一顆心呯呯狂跳,忽然道:“知晴她不是照顧少奶奶,她穿著少奶奶的衣裳在裝樣兒呢。”再讓知雨這麼說下去,沈夫人都沒有闖進去的理由了。如今她反正是已經被知雨發現,若是沈夫人不進去,她就白白做了這一趟。

“什麼?”沈夫人便做張做致地揚起了眉毛,“說是伺候,難道是要偷主子的東西不成?讓開,我進去瞧瞧!若真是有這般大膽背主的奴婢,我就替你們少奶奶處置了也好。”

紅羅和青羅上來就推搡知雨。知雨卻死抓著門框,一步不挪:“奴婢方才說了,少奶奶病沒好,奴婢不敢讓夫人進去!”

她年紀雖小,卻有把子力氣。倒是紅羅青羅兩個,做慣了大丫鬟,什麼粗笨活計自有下等的小丫鬟和婆子代勞,平日也不過是端端茶晾晾衣裳,手上並沒幾分力氣,竟一時拉不動她。

忽聽門口有人柔聲道:“夫人身子貴重,若真是進去過了病氣,這一家子都要沒個主心骨兒了。不如叫婢妾替夫人進去瞧瞧少奶奶可好呢?”

沈夫人回頭一瞧,卻是香姨娘扶著百靈,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院子裡。

沈夫人看見她就沒好氣,沉著臉道:“這大半夜的,你不在自己院子裡呆著,跑出來做什麼?”

香姨娘絲毫不因她的態度而有什麼不悅之色,仍舊柔柔地道:“婢妾聽見外頭有些動靜,怕是出了什麼事,所以過來瞧瞧。夫人身子貴重,還是不進去的好,不如婢妾進去瞧瞧?”

“不用你!”沈夫人才不會相信香姨娘,“這兒沒你什麼事,回去罷。”

香姨娘卻仍站著不動,道:“既這樣,夫人不如就隔著窗子跟少奶奶說說話兒。知晴不是在裡頭麼?叫她把少奶奶扶到外屋來,這門窗都關著呢,想來也不會吹了風。”

知雨原見香姨娘過來稍稍松了口氣,這會兒一顆心卻猛地往下一沉。香姨娘這法子挑不出半點毛病來,但問題是,少奶奶她不在啊!

沈夫人雖不願聽香姨娘的,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個法子很折衷:“那就把你們少奶奶扶過來。我做婆母的,就站在這窗子外頭與她說話,總可以了吧?”

知雨臉色發白,緊緊咬著嘴唇,正不知該如何是好,就聽房裡有了輕微的腳步聲,接著許碧有氣無力的聲音就傳了出來:“這是怎麼了?夫人說有訊息,莫不是大少爺又負傷了?”

這一下院子裡全都靜了,簡直落針可聞,因為這明明白白就是許碧的聲音,再沒別個!

似乎是要證實似的,窗戶被推開一半,許碧裹著厚厚的斗篷站在那裡,身邊就是知晴扶著,燈光下看起來臉色似乎有些病態的潮紅:“夫人?”

“啊——”沈夫人張口結舌。她不是個特別有急智的人,且一心只想著來拿許碧的錯兒,壓根沒想到許碧居然真在房裡,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好,“就是,聽說前頭又打起來了……”

“夫人催著大少爺早去營裡,不就是因為前頭在剿匪嗎?”許碧一臉詫異,“父親一直在剿匪,難道夫人今日才知道沿海戰事頻頻嗎?”

沈夫人只覺得一張臉都有些火辣辣的了。倒不是為了許氏,而是因為她帶了這許多人氣勢洶洶地過來,卻在眾目睽睽之下跟個呆瓜似的站在這裡,硬是拿不出個解釋來。

“夫人也是擔憂大少奶奶的身子——”香姨娘其實早就來了,單聽前頭沈夫人與知雨的話,她便猜到了是怎麼回事。知雨別看嘴上說得振振有詞,其實根本就是心虛,許碧方才一定不在房裡,至少,也是剛剛從外頭回來的。

香姨娘目注許碧身上裹的那件斗篷,往前走了兩步:“瞧大少奶奶的臉色,倒是出汗了……”說什麼夜裡風涼,都三月了,杭州哪裡還涼呢?且許氏裹了這麼厚一件斗篷,恨不得把整個人都包起來似的,臉上卻有些汗浸浸的,這是——斗篷裡頭有什麼不想讓人看見的?

“姨娘可別過來。”許碧輕蹙著眉,示意知晴關上了窗戶,“過了病氣可了不得。我這正發汗呢,若是沒什麼要緊的事,夫人不如也回去歇著,明兒再說?”

沈夫人巴不得這一句,轉身就走,人都走到院門了,才聽許碧在屋裡慢悠悠地道:“先把紫電帶下去。”

紫電打從許碧出現就驚得呆了,方才已經下意識地轉身跟著沈夫人往院子外頭走,猛然聽見這一句才醒過神來,頓時臉色大變:“夫人——”

可沈夫人正窩火著呢。若不是紫電跑來說什麼許碧不在,她哪裡會這樣興師動眾過來,又臊眉搭眼回去?連理都不理,昂然就走了。倒是香姨娘眼看兩個婆子過來左右夾住了紫電,輕嘆一聲道:“到底也是伺候大少爺好幾年的人,我雖不知怎麼回事,可若是能恕了——”

紫電因為她的話而升起的那一點僥倖尚未活泛呢,就被許碧打斷了:“姨娘既不知是怎麼回事,就不要管她了。憑是伺候了幾年,也不能沒有規矩。這些奴婢就是仗著姨娘好心,有點兒資歷就想踩到主子頭上去了。”

香姨娘噎了一下,幾乎就想反駁回去,卻到底是硬生生地忍住了,柔順地低頭道:“大少奶奶說得是。是婢妾逾越了,竟忘了自己身份——”

許碧再次打斷了她:“我知道姨娘一片好心,只是規矩是規矩,情份是情份。我記得姨娘以前跟我說過的,當初替大少爺管著那牧場的時候,那個夏三,好像也是府裡的老僕了吧?”

夏三原是沈大將軍身邊的小廝,後來跟著上戰場瘸了腿,沈雲殊就把他安排在自己的牧場裡做個總管,其實不管多少事,就是給他一份銀錢養老罷了。

誰知夏三的兒子卻不爭氣,在外頭賭輸了欠債,夏三不敢與沈大將軍說,便從牧場裡挪用了銀錢給兒子還債。

那會兒香姨娘替沈雲殊管著產業,頗有幾個不服她是個女流,又是個婢妾的。香姨娘就拿夏三立了威,將他一家子都打發去莊子上種地了。

夏三這是跟著沈大將軍的人,一朝犯事兒都是這等下場,那些存著糊弄香姨娘心思的人頓時都收斂了起來,再也不敢動什麼小心思。

這事兒,還是香姨娘交賬冊的時候自己講給許碧聽的。那會兒她心思還單純些,只怕許碧性子懦弱撐不起來,才跟她講了這個,意思是叫她嚴厲些,別教人敗了沈雲殊的產業去。誰知這情形竟有如此變化,今兒竟是被許碧拿她自己辦過的事來堵了她的嘴,當下無話可說,只道:“是婢妾糊塗了……”

許碧也不想看她在自己面前這般做小伏低的樣子,揚聲叫芸草過來:“驚動姨娘這大晚上的還要跑一趟。你拿那明瓦燈點著,再叫個小丫頭與你一起送姨娘回去,仔細不要滑跌了。”

香姨娘連聲推辭,芸草卻早去提了盞玻璃燈籠來,與另一個小丫鬟左攙右扶,送她出去了。許碧站在窗戶後頭看著她走了,才對進屋來的知雨道:“明兒一早就開庫房,取兩盒燕窩給姨娘送過去,就說晚上驚動她了,送點燕窩給她補身,每日吃一碗,安神養陰,晚上也睡得踏實。”

知雨剛才一顆心已經快要跳出喉嚨來了,也不及聽許碧說什麼,脫口先道:“少奶奶什麼時候回來的?”

“就是你在前頭擋著夫人的時候,我從後頭窗子翻進來的。”許碧笑笑,解開了斗篷。她只來得及拆了頭髮,身上穿的衣裳還沒來得及換呢,斗篷也只能遮住上半身,若是沈夫人闖進屋裡來,定然會看見她腳上那雙粘滿了泥土草屑的鞋子。

“可嚇死我了。”知晴一邊拿了乾淨衣裳和鞋襪過來,一邊拍著胸口道,“窗子響的時候我還當是夫人叫人從後窗闖進來呢,險些就叫出來。”

“幸好你沒叫。”知雨也慶幸道,“不然少不得又有人心裡嘀咕了。”說著便想起罪魁禍首,頓時惱火起來:“那紫電裝得老實,竟是能跑出去向夫人告密,若不是少奶奶及時回來——奴婢實在是疏忽了。”

“你們確實疏忽了。”不但讓紫電跑了出去,並且還讓她發現了破綻,這才是最要緊的,“這次若是我沒能回來,咱們三人該是什麼下場?”

知雨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奴婢知錯了,下次絕不敢再犯了。請少奶奶責罰,是打是罰,都是奴婢該領的。”

知晴也連忙跟著跪下了。許碧看了兩人一眼,嘆道:“你們兩個先起來罷。這次的事,你們要好好想想,究竟哪裡露了破綻,要怎麼做才會周全。都細細地想明白了來告訴我,我要看看你們是不是真的知錯了。”

知雨心下慚愧不已,連忙認真答應了,才想起來許碧剛才吩咐她的事,便道:“姑娘送燕窩給姨娘……”送燕窩沒什麼,可讓她說的那些話,怎麼聽起來有點兒意有所指似的?

許碧淡淡笑了一下:“先看看罷。”剛才香姨娘在外頭說的話,她可是都聽見了。她不信香姨娘是個笨人,看不出沈夫人是有備而來。她本該是幫知雨攔住沈夫人的,可她出的那個主意,瞧著好像不讓沈夫人進屋,卻也逼著她必須到視窗來說話,若是她不在房裡,那是萬萬糊弄不過去的。

而且,沈夫人走了之後,香姨娘的眼睛就直在她的斗篷上打轉,若不是她掩上了窗戶,似乎還打算走到面前來看看似的。

知雨小聲道:“不知道是不是奴婢多心,總覺得姨娘不該給紫電求情。別說她對少奶奶存心不良,就是沒這事兒,單憑她在鎖了院門之後偷偷跑出去,也該處置她。”這規矩是許碧立的,紫電違反規矩,豈不就是蔑視了許碧的權威?更不必說紫電顯然的是居心不良,倘若這樣也能寬恕,以後許碧在這院子乃至在沈府裡,只怕都不會被人當回事了。

這些,知雨一時還想不到那麼周全,但已經本能地覺得香姨娘不對:“做什麼要替紫電求情……”

許碧微微眯起眼睛,低聲道:“或許是還想從紫電那裡打聽點什麼吧……你把人關緊了?”

“叫婆子們捆起來關到她房裡去了!”知雨捏緊拳頭,“這次絕不會再讓她偷偷跑出去。少奶奶,要怎麼處置她?”

許碧稍稍沉默了一下。倘若有監獄能把紫電關進去服刑就好了,可惜現在並沒有。她原是不想像本地土著一樣隨意處置奴婢的,可是紫電瞧著老實,卻是一條不叫的狗,突然跳出來就會狠狠咬她一口。這次她算是運氣好沒被咬到,可下次呢?

“明天一早就把她交給九煉。青霜是怎麼處置的,她就怎麼處置吧。”

“送她回西北嫁人?”知雨忍不住撇嘴,“未免也太便宜她了,至少打她幾板子!再說,她若是出去亂說怎麼辦?”

許碧垂下眼睛:“她不會了。”青霜對外說是回了西北,可下場……但這件事實在太嚴重,將來沈家未必不會再碰上這樣的事,紫電這般自以為聰明的人卻是最容易惹禍的。試想,若是這次她的院子裡還有袁家的眼線,若是時間還足夠他們往外送信,那她不但是白白冒險一次,只怕還要斷送了沈家。

不再去想紫電,許碧抬眼看了看窗外,折騰了這麼半天,天邊都露出了一線魚肚白,天快亮了,也不知,沈雲殊那裡究竟如何了……

“爹!”袁勝玄被劇烈搖晃的船身晃得險些跌倒,抓住一根帆索才穩住身子,衝著前方的袁翦大喊,“有點不對!”

轟!伴隨著他的喊聲,一顆炮彈緊擦著船舷過去,將船身擦碎了一塊,又在水中激起沖天的浪花,澆了他一頭一臉。

不對勁,真的不對勁了!袁勝玄一抹臉,瞪著前方。雖然夜色開始褪去,但海上湧起濃霧,他仍舊只能看見對面影影綽綽的船,以及刁斗上那星星點點的黃色燈光。

本來一切都是按照計劃進行的。他們把沈家逼到了浙閩邊境,然後倭人早已隱藏在釣魚臺的船隊會在夜間突襲。兩方交戰一番之後,他們袁家再從後面趕上來,兩邊夾擊。

當然,他們會說是來救援的,會說只是救援得不大及時。誰叫沈家不聽勸,為了立功非要到邊境上來呢?這黑夜之中,他們袁家軍也不是神仙,哪裡能說到就到呢?

只是沈家的確有幾分本事,也不知他們怎麼避過了那些倭人,竟反過來先對袁家動了手。當那些挑著黃色燈光的船隻突然出現的時候,袁勝玄都吃驚了一下,以至於讓那邊先發了炮,當即就打傷了兩條駛在前頭的船。

不過這其實也不算什麼。這個地方離釣魚臺已經極近,只消聽見動靜,倭人的船就會趕過來——他們早已約好,倭人的船上會挑紅燈,而他們袁家的船上會用藍燈——這是秘密,因為江浙水軍本來一概是用黃燈的,但袁家這次出來,卻會在半路換上藍燈。因此,會在桅杆上挑著黃色燈光的,只有沈家率領的船。

深夜是最好的時候,它可以推卸很多責任,即使有什麼“誤傷”,那也是無可奈何之事。不過深夜也有一點兒麻煩,除了燈光,很難分辨敵我。

袁勝玄瞪著那些黃色的燈光。沈雲殊雖升了官兒,但他們父子手下領的船隊也並不太多,至於炮火——反正袁家當然不會把那些配備好的船給他們多少,所以按理說,這麼對轟之後,沈家的損失應該比袁家大得多。

“那些混蛋怎麼還沒來?”袁翦的臉上被一塊碎木劃出一道血痕,他隨手抹了一把,咬牙切齒地道,“難道這些倭人又要變卦?”

“不!”袁勝玄衝到父親身邊,把著船頭,顧不得尊卑上下,一把搶過了袁翦手裡的千里鏡,“對面不像是沈家!”這炮火的強度,還有現在剩下的燈光數量……反正是不對!

“那會是什麼人?難道是福建水軍?”袁翦頓時臉色一變。不過還沒等他想想如果打錯了怎麼辦,就聽後面又傳來轟隆之聲,回頭一看,背後的霧氣之中,影影綽綽又出現了船影,一輪炮聲之後,後隊幾艘還算完好的船頓時被轟成了破爛。

“紅燈?”袁翦一時有些懵了,“那些倭人瘋了嗎?莫非,莫非是想連我們也……”

袁勝玄也怔住了,但隨即在前後一起響起的轟鳴聲中迅速做出了決定:“父親,不對,我們中埋伏了!”

袁翦還在讓水手用燈光向後頭的船隊打信號,卻見對方絲毫不予理睬,徑直衝進了他的船隊之中。這個時候,若再說那是“自己人”,誰也不會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