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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暴病

沈雲安成親之後, 就是沈雲婷定親,中間還夾著沈雲嬌及笄, 沈家喜事連連,好不熱鬧。

其實沈夫人很想把沈雲嬌的及笄禮大辦一下的。

武將人家原沒有這麼講究,只是沈夫人到了江浙兩年,見了別人家女孩兒的及笄禮, 也頗想讓沈雲嬌出這麼一回風頭。這兩年因為袁家,沈家人連出外交際都不多, 沈夫人十分覺得委屈了女兒。好容易現在掀翻了袁家, 沈家在江浙便是頭一等的人家,叫沈雲嬌多露露臉, 也好說親事不是?

只是躊躇再三,沈夫人還是沒敢大折騰。無它, 之前沈大將軍對她的警告著實讓她有些心慌。想想許碧那會兒及笄是個什麼情形,沈夫人一陣心虛, 生怕沈大將軍再提起她攛掇連玉翹之事,末了只能請了幾家相熟的人家, 給沈雲嬌低調地辦了及笄禮。

不過即便沒有大宴賓客, 到了那日送禮來的人家也不少, 沈雲嬌得了不少好東西, 頗為高興, 沈夫人也挺滿意。

然而,就在這一片熱鬧歡喜之中,陡然出現了不和諧的音符——沈雲婷頭上臉上突然起了成片的紅疹, 面腫身熱、昏迷不醒,把全家人都嚇了個半死。

恰好此時正是換了庚帖,往佛前供著卜平安的時候,沈雲婷這突然病倒,府裡一時傳言四起,不少人都在嘀咕,怕是大姑娘這門親事不大妥當呢。瞧瞧從前,大姑娘身子素來結實,何曾病過?偏這庚帖往佛前一供就病了,還是這般嚇人的病,只怕是兩人八字不合,說不得,梅大公子怕是克妻。

這話還不僅是在沈府裡傳,一傳就傳到外頭去了。

如今袁家倒臺,沈家便是江浙新貴,家裡有點雞毛蒜皮的事兒外人都會豎起耳朵來聽,更何況這樣的大事呢?一時間,整個杭州城都在傳,說梅大公子克妻。

這話聽起來也不無道理啊。梅大公子前頭不是娶過一房麼?聽說在孃家的時候也是好端端的,可進門才一年就急病沒了。如今這又要再娶,才定親,沈大姑娘又不好了。前頭那位梅奶奶大家沒見過,可沈大姑娘西北過來的,身子素來好,這可是大家都知道的,突然之間就這樣了,可見這克妻之說,未必就是沒影的事喲……

沈雲婷的院子已經被隔離了開來,唯有香姨娘死活要守著女兒。其餘女眷們都各自在自己院裡呆著,不許胡亂串門兒,預防沈雲婷萬一是什麼疫症或痘疹之類會過了人。

“少奶奶——”知晴憂心忡忡,“大姑娘這,這是出痘嗎?”她和許碧還有知雨可是都沒出過痘的,這要是沈雲婷真的出痘——病發前那幾日許碧都在沈雲婷院子裡幫她做針線備嫁妝,只怕多半都是要染上的。

許碧搖了搖頭:“你們有誰覺得不舒服,或身上發熱嗎?”

“這倒沒有。”她們這院子裡也把預防的湯藥煎了,每人都喝了兩回,至今尚未見有發病的,“表姑娘那裡也沒有。”

許碧隱隱約約地已經猜到了一點兒,笑笑道:“既然到現在還沒人發病,那大約就是沒事了。大姑娘這個,未必就是出痘。”

知晴自己沒個主意,聽許碧說了這話方松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這痘症險得很,只要大姑娘不是出痘就好。”

知雨心細,忍不住問了一句:“可若不是出痘,怎的這些日子還不好呢?再說,要不是痘症,可是什麼病呢?”

許碧道:“風疹或別的什麼,這世上的病症多了去了,咱們又不是郎中,哪裡知道呢。”

知晴小聲道:“外頭都說梅大公子克妻——”

“別胡說。”許碧微微一皺眉,“那些人胡言亂語的,都是唯恐天下不亂。之前不是還有人說表妹剋夫麼?都是一個道理。”

“可是——”知雨也低聲道,“梅老先生好像已經要退親了……”

“誰說的?”許碧嚇了一跳,“誰又在胡說?府裡這幾天真是亂得不成樣子了!”

知雨低了頭,卻還是道:“奴婢,奴婢是聽九煉說的……好像兩位梅公子都在收拾東西,準備去京城了,說是梅二公子明年要下春闈,先往京城去做個準備什麼的……”

許碧眉頭緊皺:“趕緊把九煉叫來,我問問他是怎麼回事!”如果真是這樣,只怕這件事,跟她想的差不多……

九煉還沒來,沈雲婷的院子裡,沈大將軍已經到了。

“這是婷兒的庚帖。”沈大將軍將一張紙放到桌子上,看向面容憔悴的香姨娘,“婷兒可好些了沒有?”

香姨娘眼圈一紅:“郎中今兒診了脈,說是略好些了,可,可婢妾真看不出哪裡好了……”

沈大將軍看了她一會兒,方道:“與梅家的親事已經做罷了,想來明日婷兒必會大好。”

香姨娘拿著帕子抹眼角:“但願罷……如今婢妾也不想什麼親事了,只要婷兒能過了這一劫就好。”

“梅大公子是個極好的人。”沈大將軍緩緩地道,“婷兒錯過這門親事,委實可惜。”

香姨娘哽咽道:“大約也是沒有緣分罷……”

沈大將軍看了她一會兒,忽然道:“你覺得玉翹是不是真的剋夫?”

這問題跟沈雲婷的病八竿子打不著,香姨娘沒想到沈大將軍會忽然轉了話題,怔了一怔才忙道:“自然不是真的。那不過都是些小人嚼舌頭罷了。”

“是嗎?”沈大將軍神色不變,只道,“既然如此,你為何又叫人往外散佈梅大公子克妻的話呢?你是要學小人嚼舌頭嗎?”

香姨娘臉色大變:“老爺,老爺說什麼?”

“怎麼?”沈大將軍反問道,“難道這話不是你叫人散佈出去的?或者你要說這事兒是夫人做的?只是夫人從不關心婷兒會嫁給什麼人,怕不會操這個心罷?”

香姨娘嘴唇微顫,陡然雙膝跪倒,以額抵地,大哭道:“是婢妾糊塗……可是,可是婢妾真的怕啊……婢妾就只這麼一個女兒,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萬一她有個三長兩短……婢妾寧願她失了一門好親事,也不敢拿她的命來賭啊!”

她尚未說完,只聽呯一聲巨響,沈大將軍猛地一拍桌子,整張花梨木的桌子都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嘎吱一聲,似乎隨時都會被拍散了架一般。桌上的茶壺茶盅齊齊一跳,咯咯顫響不止。

香姨娘被駭了一跳,驚慌地抬起頭來,就見沈大將軍面沉似水,逼視著她道:“你怕什麼?不是你給婷兒下的藥麼?你心裡自有算計,又怎麼會讓女兒死呢?”

“老爺,老爺——”香姨娘這次真的變了臉色,“婢妾沒有——”

“你還說沒有!”沈大將軍猛地站起身來,“什麼風疹出痘,婷兒前幾日都跟她表姐和嫂子在一處,連屋門都沒大出,怎麼就她一個人病了,許氏和玉翹的院子裡卻連下人都沒半個病的?你當我是瞎子嗎?”

香姨娘緊緊捏著手裡的帕子:“這,這婢妾如何能知道呢?說不得,就是婷兒身子弱,這得病的事兒,哪裡說得準呢?又或者,又或者真是婷兒跟梅大公子八字不合——”

沈大將軍一個茶盅摔了下來,準確地在香姨娘腳邊開了花:“捧香,你是要我把那郎中帶過來與你對質,才肯說實話嗎?”

香姨娘猛然閉住了嘴,屋子裡一片死一樣的寂靜。沈大將軍看著她,神色中難掩失望:“你一向明白,這次究竟是為什麼?”要不是沈雲殊想到把那郎中叫去審問了一回,他絕不肯相信這事兒居然是香姨娘做的。

香姨娘嘴唇顫抖,半晌才把眼睛一閉:“不錯,是我做的。婷兒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不能叫她就結這麼一門親事!”

她一臉破釜沉舟的模樣,雖然跪在地上,腰背卻挺得筆直,臉也高高揚起:“我是個賤命之人,能做老爺的妾室已然是極大的福分了。可婷兒也是老爺的血脈,縱比不得嫡出的尊貴,也是老爺的親閨女啊!”

沈大將軍莫名其妙:“自小我對婷兒難道還與別人不同?我幾次說過讓她與嬌兒一樣份例,不都是你死死壓著,口口聲聲說嫡庶有別嗎?”

“份例算什麼!”香姨娘也豁出去了,“女兒家,在家時少幾身好衣裳,少幾件好首飾可算得什麼呢?親事,才是女兒家一輩子的大事!我壓著婷兒,就是想老爺和大少爺對她多憐憫幾分,能給她挑一門好親事!”

沈大將軍打斷她:“你覺得梅家這不是好親事?”

“為何不說梅二公子?”香姨娘抬高了聲音,“梅大公子年紀既長,又不入仕,算什麼好親事?我曉得若說梅二公子,老爺和大少爺要為難幾分,可——可婢妾這些年盡心盡力伺候老爺、照顧大少爺,還有婷兒,血脈之親,難道就不值得老爺和大少爺為她用用心嗎?”

沈大將軍簡直不知說什麼好:“難道殊兒不曾與你說過?這是婷兒自己挑中的。”

“婷兒知道什麼!”香姨娘說著又流下淚來,“這也是婢妾造的孽,天天的與她說嫡庶有別,弄得她總是自以為不如人,才不敢挑梅二公子的。這是她懂事之處,可,可老爺和大少爺難道就不能為她想想?”

沈大將軍抬起手點著她,半晌卻不知該說什麼好:“你——罷了,怕是有些話,殊兒不曾與你說。當初許氏是帶婷兒去見過梅家兩位公子的,婷兒看過之後,自己選了梅大公子。”

他深深嘆了口氣:“這話,殊兒不敢與你說,怕你死守著規矩,倒要責怪婷兒。原本我和殊兒的確都是想選梅二公子,哪怕如你所說要為難幾分,也要試一試。是許氏說,還該讓婷兒去見見人,到底是她自己的親事,要她自己歡喜才好——”

香姨娘哈地一聲冷笑了出來:“果然,我就曉得是這般!大少奶奶好算計呢,叫婷兒自己去挑,婷兒可曉得什麼?攛掇著婷兒選了梅大公子,大少爺倒不必為難了呢。若有人說句不是,就說是婷兒自己選的。那外頭的人若知道了,只怕還要說婷兒沒個廉恥,自己選夫婿呢!”

她滿腹怨氣,到這會兒終於爆發了出來:“叫婷兒自己歡喜?梅大公子長婷兒十歲,相貌平平,更不必說前程。只要有眼睛的,誰不會挑梅二公子?婷兒偏挑了梅大公子,難道是她眼睛瞎不成?只怕大少奶奶在她面前沒少說什麼,婷兒自幼就懂事,哪裡肯給大少爺和老爺添麻煩,可不就選梅大公子了?”

“你夠了!”沈大將軍萬沒想到香姨娘對許碧竟疑心至此,“許氏也是一片好心!”

香姨娘冷笑道:“大少奶奶可真是一片好心!我沒見哪個做嫂子的一片好心,哄著小姑去見陌生男人!若是婷兒不選梅大公子,大少奶奶是不是還要哄著婷兒去私相授受了?我看,倒是老爺和大少爺,是不是都被她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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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將軍沉了臉:“休要胡說!她騙了殊兒什麼?”

“老爺難道還看不出來嗎?”香姨娘索性站了起來,“大少奶奶哪裡是什麼充嫡女教養的,她分明就是許家不要了,拿來糊弄咱們家的!看她的相貌,若真是個好的,許家哪裡捨得送來給大少爺沖喜?何況自她來後,哄著大少爺做了多少事!院子裡兩個丫鬟,都被她打發了,說是不規矩。可她自己可規矩?不曉得老爺知不知道,梅家兩位公子住在花園子裡,她半夜三更就偷偷往花園裡跑。就前些日子把紫電打發出去那事兒,分明就是她自己不知為了什麼偷偷出府,被紫電發現,倒說紫電窺伺正房。這些,大少爺可都知道?”

沈大將軍頓時有些尷尬,乾咳了一聲:“不要胡說,那是殊兒接了她去。此事我也知曉。”

香姨娘早料著多半就是這樣了:“老爺,自來規矩人家的女眷,哪有似大少奶奶這般的?就是以前的太太,又何曾如此不守規矩?才進門就能瞞著自己以庶充嫡的事兒,還有什麼不能做的?”

“好了!”沈大將軍有些話是不能說出來的,也就不能再跟香姨娘多做糾纏,“我只問你,你既說規矩,與梅家大公子這門親事,我和殊兒都覺得不錯,你卻暗中給婷兒下藥,又是為什麼?就算你不滿意,要退親,又為何要去外頭散播謠言,說梅大公子克妻?”

這話問得香姨娘無可回答,索性撲通一聲又跪倒了:“老爺,我,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

沈大將軍看她捂臉慟哭,緩緩道:“你若真不情願,為何不來與我說?莫非在你心中,我就不肯為婷兒著想?你散播這等謠言,可想過若是被人知曉,梅家自然是不結親反結仇,就是婷兒,又會落個什麼名聲?”

香姨娘哭道:“是婢妾一時糊塗……”

沈大將軍搖了搖頭:“你不糊塗。你既曉得許氏這些事,疑心她行為不軌,為何不與殊兒說?或是來與我說?”

香姨娘含淚道:“大少爺那般喜歡大少奶奶,婢妾如何敢說……再說,婢妾也怕是自己弄錯了,誤會了大少奶奶……”

沈大將軍又拍了一下桌子:“殊兒小時候,夫人有什麼事做得不妥,哪怕你只是猜疑,也會立時告訴我。為何到了許氏,你便不說了?你既知道或許是誤會,為何到了婷兒的事上,就認定了是許氏挑唆?”

香姨娘被問得無話可說,只能又捂著臉哭起來。

沈大將軍看著她哭,半晌才深深嘆了口氣:“我原以為你是個懂事的,卻不想……如今梅家已然退了親,也遂了你的心意,可是,卻未必遂婷兒的心意了。”

香姨娘忙道:“婷兒懂什麼,她的親事,還要老爺替她謀劃——”

沈大將軍怒道:“我方才就說了,梅家這樁親事我看著就很好,你還要我如何謀劃!莫非就只有榮華富貴才是好的?”

香姨娘不敢回答,但看那神色,沈大將軍就知她並不肯鬆口,不由得長嘆了一聲:“你莫要後悔才好。”起身要外走,又站住了,“從今以後,我書房裡的事你不必管了,若沒事就在屋裡給婷兒做做針線罷。你身邊那兩個丫頭年紀不小,也該打發出去了,另換好的來。”

香姨娘臉色大變:“老爺——”若是她什麼都不能管了,她在這個家裡還有什麼地位?就是這次收買郎中,叫人往外散播訊息,還不都因著她能管著沈大將軍書房裡的事,才能使喚得動人?

“我都是為了婷兒!”香姨娘膝行兩步,想抓住沈大將軍的衣襬,“當初太太叫我伺候老爺,照顧大少爺——老爺,就算婢妾做錯了,老爺看在太太的份上,也恕我這一回吧……”

沈大將軍閃開一步,讓她抓了個空:“到如今,你也不覺得你做錯了……”

沈大將軍出了屋門,便見沈雲殊站在院中,神色複雜。沈大將軍看了兒子一眼,嘆了口氣道:“處置了?”

沈雲殊轉過身來陪著父親往外走,一邊道:“鸚哥並不知情,只是看見百靈給那郎中塞銀錢,覺得有些不對,才悄悄來報的。至於百靈那丫頭,也是個糊塗心思,只覺得這親事不好……已經打發到莊子上去了。”鸚哥過陣子會找個殷實人家嫁了,至於百靈,已是灌了啞藥,日後也就是在莊子上過一輩子了。

“再挑兩個老實的過來,不要夫人經手。”沈大將軍深深嘆了口氣,“到底也是她一片慈母心腸,雖然糊塗,但——看在她伺候過你母親的份上……”

沈雲殊低聲道:“姨娘對我的情份我都記得,只是不曾想到,她誤會碧兒至此……”他實在是想不明白,香姨娘看著對許碧親親熱熱的,怎麼心裡……

沈大將軍又何嘗明白:“我一直以為,她是個良善單純之人……”時至今日才發現心思如此之深,著實讓他有些刮目相看啊。或許兒子不肯納妾,其實是對的。

“以後,就讓她在芥子居住著罷。”沈大將軍也不知該如何處置香姨娘了。

“只是婷兒——”沈雲殊也深深嘆了口氣,“早知如此,或許當初真不該讓她自己去選,只是……”

沈大將軍拍了拍兒子的肩膀:“我曉得許氏是一片好意。”他雖不在家中,但家裡的事也大略都知道的。兒子說的那些固然是大事,但看許氏平日對沈雲婷,對連玉翹,看似是小事,卻可見其人厚道。只是,的確委屈了大女兒,不過她與梅若明也不過見了幾次,應該也不會用情太深罷……

沈雲殊松了口氣:“父親知道就好。幸而梅家還不知曉,外頭散播謠言的人及那下藥的郎中,我也已經都處置乾淨了。”沒結成親,卻也不能結仇。香姨娘做得最錯的就是她不該用詆譭梅若明的法子來毀親,若是真被梅家知道,她就不僅僅是被禁足在芥子居的結果了。

香姨娘聽得外頭沒了聲音,才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往沈雲婷房裡走。其實她給沈雲婷用的不過是一些藥膏,抹在面上身上就會起紅疹,至於昏迷不醒什麼的,其實是用了些安神昏睡的藥罷了。只有那發熱,確實是下了一點有些妨礙的藥,不過郎中已經保證過了,等沈雲婷醒過來,稍加調理,便會恢復如常。

香姨娘這般想著,剛走到女兒門前,就見丫鬟寶梨驚慌失措地衝出來,一見她便哭道:“姨娘,不好了,姑娘臉上身上的疹子有些滲水了,還,還燒得更厲害了!”

“什麼?”香姨娘臉色大變,脫口而出,“明明停了藥就不會發熱了!”

寶梨完全不知她在說什麼,只急得跺腳:“姨娘快進去瞧瞧罷,奴婢去叫人,把那郎中再叫回來,他不是說這副藥吃了就會好麼?”

香姨娘兩腿發軟,跌跌撞撞衝到沈雲婷床邊,果然見沈雲婷面色紅得異樣,嘴唇卻有些青紫,再一探額頭,只覺燙手,頓時雙腿一軟,撲通一聲坐倒了下去……